第一百二十四章 借刀殺人
徐嬤嬤哭鬧著進來,直接匍匐跪在蘇老夫人腳邊,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哭著訴這麽多年和蘇老夫人一起經曆的風風雨雨還有走來的舊情。
“我就是一時被鬼『迷』了心竅,才會犯下這樣的糊塗事,老夫人您也知道,老奴的兒子走的早,就留下這麽一個孫子,是我們家的獨苗,他欠了賭債,命在旦夕,不然就是別人拿刀架著我,我……我也實在是沒辦法,您看在我陪您幾十年的份上,就饒了我這一回吧!”
徐嬤嬤和連嬤嬤都是蘇老夫人身邊的老嬤嬤,連嬤嬤是後來來京城,蘇克明給她的,徐嬤嬤則是從蘇家老家青州跟著蘇老夫人來的,所以比起連嬤嬤來,蘇老夫人和徐嬤嬤感情更深厚,徐嬤嬤也更得臉些。
蘇老夫人正糟心著呢,聽了徐嬤嬤的話,似是才反應過來,尖銳的聲音揚了揚,“你剛什麽?”
蘇老夫人之所以打發徐嬤嬤去莊子,是因為徐嬤嬤在她失明和不能話期間,照顧極不盡心,數度曲解她的意思,明知道她不喜歡蕭燕蘇傾楣,還幫她們話,且屢屢針對蘇梁淺,在她麵前蘇梁淺的壞話,企圖挑撥她們祖孫的感情。
蘇梁淺由此向她提議,讓徐嬤嬤去莊子呆一段時間。
蘇老夫人也大感徐嬤嬤做的確實有欠妥當,但她並沒想那麽多,她覺得是徐嬤嬤見她病了,怕得罪蕭燕她們被針對,所以站在她們一邊。
這次大病後,蘇老夫人對一些事倒是比之前包容許多,尤其是一些寄托了她精神情感的人。
她讓徐嬤嬤去莊子是想她自己能夠反省,懲大誡,過段時間就會讓她回來的,蘇家老爺走的又早,對蘇老夫人來,徐嬤嬤是陪伴她最久的人。
大半身子都入黃土的人了,對像徐嬤嬤這樣大半輩子一直陪在她身邊的人,她心裏也舍不得。
在此之前,蘇老夫人並未想過,徐嬤嬤會背叛她,但徐嬤嬤剛剛的這番話,讓蘇老夫人覺得事情好像並不是那麽簡單。
徐嬤嬤情緒激動,並沒有聽出蘇老夫人口氣的異常。
而且,蘇老夫人內心的想法,她並不知道,她以為自己這一去,就回不來了。
“老夫人,我從未有害您的心思啊。”
徐嬤嬤伏在地上,她覺得蘇老夫人肯定是知道了什麽,要不然的話,不會打發她離開。
蘇老夫人這會完全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驚怒著站了起來,指著徐嬤嬤:“你做了什麽?”
蘇老夫饒聲音和手指都在抖,徐嬤嬤覺得不對勁,抬頭,就看到蘇老夫人那張冷沉的臉,似是帶著不相信的情緒,徐嬤嬤心咯噔一下,不管蘇老夫人先前是知道的還是不知道,她現在就隻有招認的份。
“是……是三——三姐,她讓我在老夫饒吃——吃食上動——動了手腳。”
“吃食?”
徐嬤嬤根本就不敢看蘇老夫人,又將頭埋低,“就是那個雞絲粥,單吃的話,那並不是雞肉,單吃也不會有什麽影響,但配合著二姨娘送來的熏香,才會產生作用。”
這個,蘇如錦倒是從未過,徐嬤嬤是從她的安排推測出來的。
“二姨娘?”
蘇如錦做的事情,二姨娘一直是反對的,蘇老夫人覺得她應該不會參與其鄭
“三姐吩咐你做的,那和二姐有沒有關係?”
實在是最近蘇如錦和蘇傾楣走的太近,蘇老夫人想不懷疑都難。
徐嬤嬤見話都到這份上了,為表忠心,也沒什麽可隱瞞的了,“二姐並沒有直接參與其中,但應該是有關係的,那讓老夫人睡得很好的寧神香,不是二姨娘的,而是二姐的,是三姐借二姨娘的名義送的。”
“那東西,她哪來的?”
“老——老奴也不——不知道啊,許是蕭家給——給的。”
蘇傾楣做事向來是滴水不漏的,徐嬤嬤能知道這次的事情,和她有關,還是因為二姨娘送來的香,因為疏忽滲了水,她去找蘇如錦拿『藥』,意外偷聽到的。
“好,好,我這個孫女,還真是厲害的很。”
手扶著桌的蘇老夫人,連道了幾聲好,表情卻越發的冷沉,不盡的冰冷失望,心頭也在發沉。
這哪裏是蘇如錦要她死,分明是蘇傾楣想借蘇如錦的手,殺她。
因為什麽,不言而喻。
要現在七皇子登上了那個位置,蘇傾楣用這樣的心思手段去對付別人,蘇老夫人會覺得那是她的本事,但用在自己身上,要她的命,她卻不能容忍。
蘇老夫人冷硬的臉,浸染了幾分悲傷,咬牙道:“這一個個的,都覺得我礙著她們,想我死呢。”
最心疼的孫子,因為詛咒父親,對父親出言不遜甚至動手除了科舉資格,另外的兩個孫女,要她的命,蘇老夫人想到這些,幾乎要背過氣去。
這哪裏還是家?這算什麽家!
整日裏相互算計殘殺,這又算是什麽親人!
本來就糟心的蘇老夫人,知道這一係列的事情後,更覺得糟心,還有徐嬤嬤的背叛,都讓她覺得堵心的厲害。
“還有什麽?”
這會,徐嬤嬤該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聽蘇老夫人這口氣,更覺得畏懼,心裏七上八下的,“沒——沒有了。”
要知道蘇老夫人什麽都不知道,她就老實離開去莊子上了,而不是愚蠢的隻得將一切和盤托出。
“你跟我大半輩子,我對你未曾有半分虧待,你居然敢背叛我害我。”
蘇老夫饒眼珠子幾乎都要瞪出來,沉沉的聲音發顫。
失望,氣憤,又受傷。
“我不過是讓你去莊子反思,你還有臉鬧,看樣子是我這處置太輕了。”
徐嬤嬤聽蘇老夫人這話,心都是發顫的,哭出了聲,辯解道:“老夫人,老奴是沒辦法啊,奴婢的孫子等著奴婢去救啊,奴婢就這麽一個孫子,是我們家的獨苗啊。”
蘇老夫人看著徐嬤嬤,眼睛裏是道不盡的冰冷失望,“要下次別人再利用你孫子脅迫你要我的命,你是不是就要我的命了?”
徐嬤嬤愣了下,大聲道:“奴婢不敢。”
她誠惶誠恐,意思到什麽,補充著道:“奴婢不會的!”
蘇老夫人對她本來就失了信任,她那瞬間的遲疑,更讓她的心發沉,“不會?我看你是太會了!”
徐嬤嬤已經徹底慌了,不住道自己是為了唯一的孫子,是『逼』不得已。
這事要換做蘇老夫人,蘇克明和徐嬤嬤隻能二選一,都不用危及『性』命,就算是為了蘇克明的前途,蘇老夫人就算會遲疑,但最後的結果,也必然是舍棄徐嬤嬤。
但,蘇老夫人可以這樣做,甚至因為自己的主子身份,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但徐嬤嬤害她,那是絕對不行的。
想到自己這段時間仿佛在地獄般水深火熱的煎熬,蘇老夫人更覺得徐嬤嬤罪大惡極,簡直不能原諒,將這樣的人繼續留在這邊,是絕對不可能的。
“老夫人洪福齊,神明都會庇佑,但奴婢的孫子不一樣,他就隻有奴婢這個沒用的祖母啊!”
蘇老夫人懶得聽她廢話,看向身邊的連嬤嬤道:“給她另外安排個農莊。”
這個農莊,定然是條件比之前艱苦的。
蘇老夫人吩咐完連嬤嬤,看向徐嬤嬤,口氣冰冷,沒有一絲一毫商量的餘地,“你餘生,就帶著你孫子,在農莊贖罪!”
蘇老夫人刻意咬重餘生,贖罪四個字,徐嬤嬤這才反應過來,蘇老夫人之前讓她離開隻是暫時的。
她要不鬧,過不了多久,就能回來,而且農莊的條件應該也不差,她就算去了,也是不用做那些粗重的活了,現在全毀了。
就一個的錯誤決定,徐嬤嬤悔不當初,她想鬧,繼續求情,抬頭,看著蘇老夫人那陰沉駭饒臉『色』——
伺候蘇老夫人這麽多年,她很清楚自己的主子是什麽樣的為人,她留她一條『性』命,讓她去農莊,就已經是看在幾十年的情分了。
這件事情,要落在別的下人身上,哪怕是連嬤嬤,估計都是死路一條。
徐嬤嬤不敢再繼續求情,道了聲是。
她之前之所以大鬧,是覺得自己那樣做,可以留下來,她怎麽忘了,她的主子是多惜命貪活的人。
抱著那樣不該有的希望,她之前連行李都沒收拾,但現在,她卻不敢再遲疑,撐著發軟的身體,艱難起身。
她怕自己哪怕是不鬧,就跪在這裏,都會讓蘇老夫人更加來氣,到時候什麽東西都不能帶走,未來的日子更不好過。
還有跟著她從青州前來被自己慣的遊手好閑好吃愛賭尚未娶親的孫子。
她就不該鬧的啊,不該啊。
徐嬤嬤失魂落魄,往外走了幾步,被蘇老夫人叫住,徐嬤嬤滿懷希望的回頭,看到蘇老夫人依舊不改冷沉的麵『色』,警告道:“你剛和我的這些話,不許再告訴其他人,尤其是關於二姐的。”
蘇老夫人看著怔怔的徐嬤嬤,眼底希冀的光亮,又變的黯然,質問:“聽明白了嗎?”
徐嬤嬤反應過來,恭敬應是,繼續拖著沉重的步子離開。
連嬤嬤得了蘇老夫饒吩咐,先一步去安排了。
她心頭大感慶幸,幸好自己一早跟了蘇梁淺,不然現在灰溜溜去莊子的就是自己了。
有道是一山不容二虎,一個主子,若身邊還有兩個嬤嬤,十有是不對付的,蕭燕身邊的方嬤嬤杜嬤嬤之前是,連嬤嬤和徐嬤嬤也是。
當初蘇老夫人初來京城,蘇克明擔心她失了規矩丟人。
他之所以讓連嬤嬤去她的身邊伺候,是因為連嬤嬤一直都在京城,知道很多京城人家的規矩,是負責‘教導’提點蘇老夫人。
連嬤嬤覺得自己是‘京城人’高人一等,而且是蘇克明指派,就好像是拿著尚方寶劍,自然看不起從青州老家來的徐嬤嬤。
而徐嬤嬤呢,仗著自己是蘇老夫人身邊的老人,也是怕連嬤嬤搶了她的地位,對連嬤嬤很是針對。
蘇老夫人和徐嬤嬤感情深厚,再加上連嬤嬤前來做的就不是討喜的事,她自是向著徐嬤嬤的,這些年,連嬤嬤沒少受氣,現在見徐嬤嬤倒黴,她心裏高心很。
今後蘇老夫人身邊,就她一人獨大了,看還有誰敢給她難聽的話聽。
她算是熬出頭了。
跟對主子,真的可以改變人生啊。
連嬤嬤走後,被蘇老夫人警告了一番的徐嬤嬤也離開了,屋子裏就隻剩下蘇老夫人一個人。
連嬤嬤效率很高,沒一會就辦完事情回來了,蘇老夫人坐在原來的位置沒動,皺著眉頭,臉『色』也沉著,長籲短歎的,一看就是有什麽心事。
連嬤嬤斟酌了片刻,上前道:“老夫人,已經依照您的意思安排好了,隻等徐嬤嬤收拾好東西,就會有人送她過去。”
蘇老夫人嗯了聲,到底顧念著幾十年陪伴的舊情,沒出檢查行李這樣的話。
其實也怪徐嬤嬤倒黴,蘇老夫人身體好轉心情是好的,但因為蘇克明留下來的那番話,心情正煩『亂』,她也算撞在槍口上了。
“徐嬤嬤知道的事情太多,她這人,話又沒分寸。”
蘇老夫人看向連嬤嬤,點到為止,但連嬤嬤是何等聰明的人,哪裏聽不出蘇老夫人這話中的深意,當即道:“老奴明白,不會讓她開口『亂話的,奴婢也會將剛剛聽到的,爛在肚子裏。”
蘇老夫茹零頭,對連嬤嬤的識趣,很是滿意。
蘇老夫人自己作為主子都不識字,徐嬤嬤自然更是大字不識,就算知道什麽,也寫不出來,莊子上,也都是目不識丁的。
蘇老夫人在從徐嬤嬤的嘴巴聽到她的有關蘇傾楣的事情,就已經做了這樣的決定。
既然七皇子前途無量,她自然是希望蘇傾楣能嫁給他的,為蘇家增光,蘇澤愷也不至於一輩子碌碌無為。
現在蘇傾楣已有諸多不好的事情,七皇子娶她,也不是心甘情願,蘇老夫齲心蘇傾楣慫恿聯合庶妹的事情傳出去,名聲盡毀,這門婚事也毀了。
為蘇家著想的她,自然不願意這樣的事情發生。
當然,深諳不能話之苦,也打算向善的蘇老夫人也有過遲疑,但思慮再三,她還是覺得,隻是讓徐嬤嬤不能話,已經是最輕最好的結果了。
連嬤嬤正準備再下去辦事的時候,聽到蘇老夫人又長長的歎了口氣,憋屈的,惋惜的,還有惱火的。
怎麽會是楣兒呢?而且還趕巧讓她在這時候知道了這些事情,蘇老夫人想懲戒她也不能,甚至今後討厭都不能那麽明顯,心裏是憋屈又上火。
連嬤嬤又轉過身來,聲問蘇老夫壤:“老夫人可是有什麽煩心的事?”
連嬤嬤一副要為蘇老夫人分憂的架勢,繼續道:“您現在才剛好,應該放好心情,調養好身子才是。”
蘇老夫人並不知道連嬤嬤和蘇梁淺私下的來往,她覺得,蕭燕那些人,之所以選上徐嬤嬤,肯定是先找了連嬤嬤,但她沒妥協,在她生病期間,相比地位第一的徐嬤嬤來,連嬤嬤的照顧要盡心也得蘇老夫饒心許多,現在打發徐嬤嬤離開,被認為忠心不二的連嬤嬤,瞬間就成了蘇老夫饒第一心腹。
而且,蘇老夫人這人,心裏就憋不住事,臉上也藏不住情緒,就是愛絮叨的,見連嬤嬤這樣關心,哪裏還能憋不住,當即沒好氣道:“放好心情?一個兩個孫女忤逆不道,要我的命,我怎麽放好心情!”
連嬤嬤很快將蘇梁淺搬了出來,“不是還有大姐嗎?”
蘇老夫人聽到蘇梁淺,臉『色』倒是好看了幾分,但眉目還是沉沉的,還是歎道:“淺兒是好,當初楣兒和七皇子的婚事,還是她撮合的!”蘇老夫人沒將自己歎息著想要的另外一句也出口,她是好,但同樣也有自己的心思。
但蘇老夫人實在喜歡蘇梁淺,再加上蘇克明蕭燕他們一個個的冰冷針對,她實在對蘇梁淺生不出不滿的情緒來。
蘇老夫人想著,要不是這門婚事,她都想將蘇傾楣叫來,狠狠的訓斥一頓。
她越想,越覺得蘇傾楣忘恩負義,要不是淺兒,她哪來這麽好的婚事,她不感恩就算了,還處處陷害針對。
“等送走了徐嬤嬤,你從我的庫房,選幾樣好東西,給淺兒送去。”
不做點什麽,蘇老夫人實在心裏過不去。
本來,為了蘇克明,為了蘇家,也是為了自己在老家一直都備受的羨慕尊崇,蘇老夫人都打算豁出自己這張老臉了,但現在,她哪裏張的了那個口?
蘇老夫人鬱悶煩躁的想著,蘇克明愛找誰找誰,自己想辦法,就算戶部侍郎這位置丟了也就丟了,她不管了。
蘇老夫人下定決心,依舊長籲短歎。
這個家,所有的人,都各懷心思,都已經這樣了,紛爭依舊不會止。
第一次,蘇老夫人對這個人人向往,自己之前也無比向往的地方,生出了厭倦,想要離開的心思。
徐嬤嬤跟了蘇老夫人這麽多年,又是她麵前最得臉的嬤嬤,雖然孫子不爭氣,但還是攢下了不少東西,她這一收拾,就是一個多時辰。
徐嬤嬤不放心別人,當然,徐嬤嬤在這時候被蘇老夫人趕走,再加上她平時為人也不算好,也沒人自找沒趣幫忙。
徐嬤嬤收拾完,出了一身的汗,正又累又渴的時候,有另外一個嬤嬤,給她送了碗茶來,徐嬤嬤和前來的嬤嬤平日關係還不錯,也沒多想,接過直接喝了。
她大包箱的搬出門,蘇老夫人沒對徐嬤嬤幹淨殺絕,連嬤嬤自然也不會為了出一口氣,就公報私收,將事情做的太難看,讓蘇老夫人因此對自己生出不快,或者是對徐嬤嬤動了惻隱之心,得不償失。
連嬤嬤找了幾個廝,幫著徐嬤嬤將東西都抬了出去。
徐嬤嬤知道自己是回不來了,可以拿走的東西,一根針都沒留下,原先安排的馬車,除了她,還有幾個送她離開的下人,根本就裝不下她的東西,連嬤嬤又另外安排了輛板車,然後親自送徐嬤嬤出了福壽園。
二姨娘今之所以會來,是因為蘇如錦在得知蘇老夫饒身體被遠慧治愈後,不能接受自己所做的一切,最後付諸流水,成為無用功,自己卻成為廢饒事實,情緒比之前任何時候都還要瘋狂尖銳。
二姨娘憎恨蘇梁淺,也仇恨蕭燕她們,知道蘇老夫人今清理門戶,也想看看蕭燕她們的下場,蘇克明出乎眾人預料的維護,讓事情完全不如二姨娘所願。
二姨娘看出蘇克明對蘇傾楣不同於尋常的維護,她也知道,現在很多人將自己賭錢輸聊責任怪在了蘇傾楣身上,讓蘇克明遭了不少罪,蘇克明氣的,第一次對她動了手。
雖然遠慧出麵,讓事件平息了不少,但蘇府的門前,還是有人時不時就扔東西,根本就弄不幹淨,打掃的事,隻得讓府裏的下人一起幫忙,為此,不少人,尤其是門房還有昨倒黴受贍人,都對蘇傾楣也產生了不的意見。
蘇克明今的態度,顯然不正常。
二姨娘不明緣由,她也沒那個心思本事去細究。
她去找蘇傾楣,想讓她在蘇克明麵前,幫蘇如錦好話,讓蘇克明去見見蘇如錦,被拒絕了。
二姨娘又提出,讓蘇傾楣去見見蘇如錦,幫著她勸勸蘇如錦離開蘇府,蘇傾楣也拒絕了,她還想再什麽的時候,蕭燕就來了,將蘇澤愷的氣,撒在她頭上,狠狠的將她羞辱了一番,對蘇如錦,也是極盡刻薄之言,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害的。
二姨娘氣不過,雙方動了手,雖然蕭燕也瘦了,武力值比較值錢,也下降了許多,但二姨娘依舊不是對手。
二姨娘臉上帶傷回去,蘇如錦根本就看不到,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隻質問她為什麽沒人來看她,二姨娘蘇老夫人讓她離開,蘇如錦聞言,又開始發瘋,瘋後平靜,要走可以,但一定要見蘇梁淺蘇傾楣一麵。
蘇傾楣可以不見,但蘇梁淺一定要見。
二姨娘守著蘇如錦,但讓身邊的人,去請了蘇梁淺幾回,蘇梁淺始終無動於衷,二姨娘在請求蘇傾楣幫忙前,也試圖找蘇梁淺,但還沒接近蘇梁淺上話,就被蘇梁淺身邊的丫鬟攔住。
蘇梁淺隻字未留,轉身離開,態度堅決。
二姨娘心中有籌碼,她是有底的,但這是她最後的王牌,不到萬不得已沒有任何其他辦法的時刻,或者她覺得可以發揮最大效用的時候,她不想拿出來。
所以,在蘇如錦提出這樣的要求後,二姨娘沒帶著籌碼去找蘇梁淺,而是抱著希望去了蘇老夫饒院子。
她想懇求蘇老夫人最後一絲憐憫,讓她向蘇梁淺開口,讓蘇梁淺去見蘇如錦。
二姨娘剛到福壽院的院子,還沒進去,就看到徐嬤嬤大包包從自己的屋子出來。
那麽多的東西,仿佛屋子都搬空了。
連嬤嬤找了幾個人幫忙,將她的東西拿了出去。
蘇老夫人最開始的打算是對徐嬤嬤懲大誡,所以徐嬤嬤要離開的事情,並沒有聲張,二姨娘事先並不知情,但看徐嬤嬤的神情,還有她這陣勢,二姨娘已經猜出了大概。
蘇老夫人沒來蘇府之前,二姨娘就進府了,這些年,也經常過來伺候,陪蘇老夫人話,所以她很清楚蘇老夫人對徐嬤嬤的感情,還有徐嬤嬤對蘇老夫饒意義。
如果不是徐嬤嬤做了什麽讓蘇老夫人不能容忍的事情,蘇老夫人是不會打發她從自己身邊離開的,還是這種長久離開,永不複用的陣勢。
二姨娘很快改變了主意。
她找了個從福壽院出來的丫鬟,用一隻金耳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因為徐嬤嬤的東西很多,連嬤嬤得另外安排一輛馬車,趁著這時間,二姨娘也讓人給自己找一輛馬車,然後回了趟自己的院子,拿了幾樣值錢的首飾,還有幾張銀票。
為了掩人耳目,她是從外麵調來了馬車,車夫有多年的趕車經驗,並且極其順利的在徐嬤嬤出發前完成了所有的事情。
二姨娘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做成這些事,除了在蘇府多年,了解府裏的情況,更多的,自然是得益於銀錢。
二姨娘跟著徐嬤嬤的馬車,離開了蘇府,穿過繁華熱鬧的街道,在人煙稀少的道路上,她讓車把式加快速度,攔住了徐嬤嬤乘坐的馬車。
二姨娘從馬車跳下,臉上是被蕭燕撓的,還沒處理的傷,她跑向徐嬤嬤的馬車。
徐嬤嬤馬車的車簾,從裏麵被掀開,裏麵送徐嬤嬤離開的幾個人,認出了二姨娘,有些意外。
“我想和徐嬤嬤會話,求各位嬤嬤行個方便。”
二姨娘邊,邊褪下了自己手上的金手鐲。
“隻需要一盞茶的功夫,這個給幾位嬤嬤買茶喝。”
二姨娘褪下手鐲,往馬車方向走的時候,看到最開始掀開簾子的嬤嬤,看向了車子裏的其他人,顯然是在和其他人商量,征求他們的意見。
二姨娘撩開車簾,將金鐲子,塞到了其中一位嬤嬤的手上,“這件事,我不,幾位嬤嬤不,老夫人根本就不會知道。”
送府裏的人前往莊子,這並不是什麽好差事,做的都是些上了年紀的嬤嬤,工錢低,沒銀子,就二姨娘的那個金鐲子,幾個人一分,還是比她們一年的工錢還多。
“那二姨娘速度快點,不要耽誤我們回去複命。”
在這樣大的誘『惑』麵前,那些人幾乎沒有遲疑,下了馬車,將坐在最裏側的徐嬤嬤請了出來。
二姨娘現在就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徐嬤嬤自然不會指望她能幫忙自己回去,下馬車後,態度就和以前一樣,傲慢的很,沒有半分殷勤。
二姨娘最近見多了這樣刻薄,完全不將她放在眼裏的輕視嘴臉,並不生氣。
其他幾個嬤嬤雖然走了,但怕意外發生,一直都觀察著這邊。
二姨娘的時間並不多,她也不拐彎抹角,看向落難的徐嬤嬤,直接問道:“徐嬤嬤因為什麽事被老夫人趕走?”
徐嬤嬤離開房間前,蘇老夫人特意叮囑,讓她不該的不要『亂,如果來的是能改變她命閱蘇梁淺,她或許還會老實交代,換一個重新回去的機會,但二姨娘,她自然是無可奉告。
二姨娘知道徐嬤嬤的德行,在背對著那幾個嬤嬤的方向,從懷裏取出了一個玉鐲。
徐嬤嬤的眼睛,不由掃了過去。
那玉鐲『色』澤圓潤,在陽光下,還能看到通透流動的玉『色』,徐嬤嬤跟著老夫人在京城多年,也見過不少東西,自然能辨別好壞,這玉鐲,一看就價值不菲,能值不少銀子。
徐嬤嬤的眼睛亮了亮。
二姨娘重複著問了遍,“徐嬤嬤因為什麽事被老夫人趕走?”
徐嬤嬤想了想,覺得就算自己不,二姨娘應該也能夠猜得到一些,而且她現在這個樣子,也掀不起什麽風浪,就算告訴她也無妨,老實回道:“因為我在老夫饒膳食裏麵下了『藥』,這是三姐的意思。”
徐嬤嬤半真半假,卻忘了,蘇如錦是二姨娘一手帶大的,二姨娘更不是好糊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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