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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蘇克明打擊連連,蘇如錦腿被咬斷

  “老爺,這可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你的第一個孩子啊!”


  蕭燕被蘇克明那一拳打的是鼻青臉腫,隻覺得喉嚨腥甜,是悲痛至極的茫然淒楚。


  蘇澤愷擅作主張,處事不當,將蘇傾楣拖下水,蕭燕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蘇克明為此教訓他,蕭燕心疼的恨不得和他幹架,但她想著隻要蘇克明出了氣,蘇澤愷好好道個歉,若事後再有蘇傾楣的幫襯,她們從中挑撥幾句,蘇克明還是會偏向她們,怨怪蘇梁淺,蘇澤愷的事便也就揭過去的。


  但現在,蘇澤愷當著這麽多饒麵,和蘇克明動手,這就是對蘇克明威嚴的挑釁,完全出乎了蕭燕的預料之外,同時也讓事情在她能力範圍內,完全沒有了可旋轉的餘地。


  不要事後解釋,她就是現在明,將自己折損進去,別人也隻會覺得她是替蘇澤愷狡辯,蘇澤愷大不孝之名仍在,根本就無濟於事,還會對蘇傾楣造成非常不利的影響,白白便宜了蘇梁淺。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能隻管蘇澤愷,棄蘇傾楣於不顧啊。


  她若因為自己失了和七皇子的這門婚事,將來再嫁人就難了,這輩子也完了。


  更何況,現實的局麵是,就算她犧牲了蘇傾楣,也保不了蘇澤愷,更甚於,徹底將蘇克明得罪聊蘇澤愷,隻得將前程希望,寄托在蘇傾楣身上了。


  想到蘇梁淺,蕭燕恨的牙齒嘎吱作響,她好毒的手段,好狠的心啊。


  之前,蕭燕見放在蘇梁淺院子的東西,出現在蘇澤愷那裏,本該百口莫辯的蘇梁淺,徹底置身事外,遠慧也不聽指揮,雖萬念俱灰,但她也想出了應對之策。


  等事情結束後,她就向蘇克明坦白事實的真相和原委,告訴他那巫蠱娃娃,是她所製,然後讓人放在蘇梁淺的院子,蘇澤愷一無所知。


  蘇克明怎麽厭棄她都可以,隻求不要放棄蘇澤愷。


  但現在,這樣的希望也落了空。


  六姨娘懷著身孕,大夫都是個男兒,蘇澤愷此番,蕭燕真的擔心,蘇克明會和他斷絕關係,將他趕出蘇府。


  科舉在即,蘇澤愷發生這樣的醜事,又到了成婚的年紀,若再被趕出蘇府,那這輩子,就徹底就毀了。


  那樣的結果,單想想,蕭燕就覺得心碎裂成了幾瓣,看不到希望,痛的不能呼吸。


  她不能接受啊。


  今日在場的人眾多,這些事情,必然是會傳出去的,蘇澤愷原本勾勒著的人生藍圖,已經變了,他的人生,其實已經毀了,隻是這樣殘忍的事實,蕭燕不願承認罷了。


  蕭燕在脫口出事實真相的那一刻,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蘇澤愷若隻是蘇克明的養子,蘇克明要趕走他,輕而易舉,但若外麵的人知道他們的真實關係,便會知道蘇澤愷這些年受的委屈,多少能理解體諒他所為,蘇克明畏懼人言,不定還會將蘇澤愷留在府鄭


  隻要留在府中不被趕出去,就有翻身的機會和希望。


  而且在蕭燕看來,蘇克明確實對不起蘇澤愷,蘇澤愷遭了那麽多罪,做什麽都不過分。


  當然,這僅僅是她的看法,完全不能代表蘇克明。


  “母親!”


  蘇傾楣咬著的內唇,微微用力,柔嫩的唇瓣,一下出了血。


  鹹澀的血腥味,很快在口腔漾開,她看著如死狗一般,趴在地上,滿是哀求看向蘇克明的蕭燕,隻覺得被她當眾扇了兩個耳光。


  她剛站出來替蘇克明話,否認了蘇澤愷所言,蕭燕即刻站出來,承認蘇澤愷的身份,這不是打她臉是什麽?

  蘇傾楣並不知道蕭燕所想,這時候,她也不會為她考慮那麽多,她隻覺得,蕭燕隻在乎蘇澤愷,完全不顧及她的處境。


  心中暗恨。


  她重重叫了句,眼神直直的盯著她,有隱忍,也有警告,她有些擔心,蕭燕為蘇澤愷,該不該的,能不能的,全部不經大腦出口。


  本來蕭家發生的那件事,已經夠讓她難堪了,若蕭燕再聲名狼藉,她將來縱然是成了皇子妃,也是別人口中的談資笑話。


  五姨娘,尤其是六姨娘的心情,自不必。


  她覺得自己已經可以預見到蕭燕的結局,還有自己的未來,人都有些飄了起來了。


  蘇梁淺看著六姨娘那樣,在心中微微歎息。


  內宅的女人,依附男人,整日勾心鬥角,覺得隻要得寵,腰杆就硬,她卻不想,若蘇克明不好了,她縱然是再得寵,想要的榮華富貴,也是於事無補。


  與其女饒底氣是夫君給的,倒不如是娘家給的。


  隻要蕭家不倒,甚至是蒸蒸日上,或者蘇傾楣得了夜傅銘的寵,六姨娘就是再生幾個兒子,也不可能蓋過蕭燕去。

  要這一出好戲,看的最是津津有味的,當屬二姨娘了。


  她聽蘇澤愷嗬斥蘇克明的那番話,看他對他動手,隻覺得痛快至極。


  她估計很快就會和蘇家沒有關聯了,蘇克明對她又絕情,她哪會管蘇家好不好,蘇克明過的好不好?

  她巴不得鬧的再凶一些,然後將今日的事情鬧的人盡皆知,最好皇帝也知道,把蘇克明革職了。


  還有蕭燕,她被她欺了這麽多年,壓了這麽多年,從未見過她如此狼狽絕望的樣子,實在是太痛快了。


  二姨娘大感惋惜,應該早點就將蘇梁淺接回來的,不然蕭燕如何能猖狂這麽多年。


  她不好了,蘇如錦也是,她恨不得蘇府每個人都倒黴,尤其是蕭燕那一家人和蘇梁淺。


  蘇涵月蘇若喬都有些被嚇到了,蘇如錦看著一貫高高在上頤指氣使一不二的蘇克明像狗一樣趴在地上,大笑出聲。


  她沒有話,隻是笑,大聲的笑,不清道不明的愉快。


  她畏懼蘇克明,被他瞪一眼,都會害怕老實,這其中未嚐不是長久對蘇克明的敬畏討好,想要得到他的認同。


  蘇澤愷的對,蘇克明的認同,不是看你做的好不好,而是你能給他帶來多少價值。


  蘇澤愷和蘇克明的這一出,讓蘇如錦覺得無比精彩。


  蘇克明今丟了這麽大的人,估計都氣死了,難道還奢望他放過自己不成?她就算不被她打死,餘生也是煎熬。


  如此,她又有什麽可畏懼的呢?


  蘇如錦笑完,覺得自己如醍醐灌頂一般,通透了起來。


  蘇傾楣得寵又怎麽樣,不過都是被利用罷了,蘇如錦覺得自己一點也不嫉妒她了。


  蘇傾楣聽到蘇如錦的笑聲,往蘇克明的方向看了眼,他和蕭燕一樣,都趴在地上,眉頭打結,也不知是因為身上的痛,還是心理的不快,瞪著蕭燕,麵『色』鐵青。


  那眼神,是極盡的暴戾。


  蘇克明看著溫雅,在外人麵前,更是好脾氣,實際卻是個暴力分子,在家中,誰觸碰了他的利益,讓他不快,他就會動手。


  蘇克明覺得自己渾身都痛,握拳被蘇澤愷推開的那隻手,胳膊都抬不起來,稍稍動下就很痛,好像是脫臼了。


  若非如此,他真想爬起來,打蕭燕還有蘇如錦他們一頓。


  這些個吃裏扒外的賤人!


  “他算個什麽東西,這樣的人,怎麽會是我的孩子?我沒有這樣忘恩負義的兒子!我一個孩子叫蘇梁淺,是我和沈清所生!”


  蘇克明麵『色』陰冷,就是不肯承認蘇澤愷和蕭燕的話。


  蘇澤愷在蘇克明這番話後,也大笑起來。


  他今的種種反常,都和蘇如錦一樣,仿佛也中了邪。


  “你不承認便罷!我身上流的是你的血,忘恩負義?我這不是和你學的嗎?但我可遠不及你!你靠著沈家起來,結果呢?背著正妻在外麵胡來,你要想納妾,可以直啊,既想要立牌坊謀奪沈家的好處,又不願意管束自己,還聽信道士的話,讓親生女兒在外祖家長大,你還覺得沈家不好,對你的幫扶不夠,我要是他們,直接讓你在朝堂上混不下去,收拾鋪蓋滾出京城!”


  “這些年,你怕被連累,直接和沈家斷了來往,對蘇梁淺更是不聞不問,現在見人家風光了,又想沾光。像你這種有便宜就想像蒼蠅似的湊上去,對方一旦遇難,就恨不得落井下石,沒有一點氣節的牆頭草,誰會願意結交重要?你這樣的厚顏無恥,幾個人能學得來,還想升官,簡直白日做夢!”


  蘇澤愷仿佛故意和蘇克明作對似的,直戳他禁止別人提起的老底。


  不要其他人,自詡對蘇澤愷還算了解的蘇傾楣,都已經傻了。


  這不是他會做的事,更不是他能的話。


  私下不能,現在有這麽多外人在,更是一個字都不能提,他不可能不知道。


  但現在,蘇澤愷全了,仿佛破罐子破摔,徹底放棄了自己。


  事情發展至此,蘇傾楣已經理不清自己是什麽心情,反正肯定不是好受的。


  蘇克明落麵,和她丟人沒什麽兩樣。


  蘇傾楣看向蘇梁淺,五皇子季無羨夜傅銘他們不知道什麽時候上前的,和她站成一排,雖不是圍著她,卻似眾星拱月般。


  她就那樣站著,目視著蘇澤愷蘇克明的方向,平靜的仿佛完全不相幹隻是看戲的局外人,沒有難堪,沒有擔憂,沒有表情的臉,透著冰冷的譏誚,仿佛不管蘇克明蘇家怎麽樣,她都不甚在意。


  蘇傾楣又嫉又恨,視線下意識的移向夜傅銘,他目不斜視,並沒有看蘇梁淺,依舊是一副溫和慈悲的模樣,落在此刻蘇傾楣的眼裏,卻是不出的薄情寡淡。

  她有些擔心,今日的事情後,她和夜傅銘的這門婚事,會不會沒了。


  “蘇澤愷!”


  蘇克明趴在地上,手握成了很緊的拳頭,盯著蘇澤愷,額頭的青筋暴出,睚眥欲裂。


  “我要殺了你!”


  蘇克明氣的整個人都在抖,那樣子,看的六姨娘她們,畏懼不已,蘇澤愷卻渾然不在意。


  蕭燕氣血上湧,蘇澤愷話時,她幾次想製止,但呼吸困難,根本張不了口,她一口氣不順,噗的一聲,血吐在地上,軟軟的趴在地上,撐著沒暈過去。


  “夫人都吐血了,大妹妹東張西望,是看什麽呢?”


  蘇梁淺張口,看著夜傅銘的蘇傾楣,速度收回視線,她臉漲得通紅,奔向蕭燕。


  “姐姐,事情變成這樣,你滿意了吧?”


  蘇傾楣蹲在蕭燕身側,她這個樣子,她也不知如何處理,看向蘇梁淺,目光燃著仇恨。


  這次的事情,不可能和蘇梁淺無關。


  蘇傾楣懷疑,她早就知道她們設計她的事情,故意不動聲『色』,將計就計,就為給他們致命一擊。


  她不甘心啊,他們所有人都元氣大傷,反倒是蘇梁淺,完好如初,甚至因此受益。


  蘇傾楣此言,五皇子第一個不樂意了,他手指著蘇傾楣,維護蘇梁淺,“這和蘇妹妹有什麽關係,你不要血口噴人!”


  季無羨『摸』了『摸』下巴,看著五皇子道:“人和狗一樣,被『逼』急了,多半是要咬饒。”


  一旁的夜傅銘看了看蘇傾楣,又看向季無羨,用溫和的聲音警告道:“季公子,注意言辭!”


  五皇子這回卻和季無羨統一戰線,“季無羨又沒有錯!”


  王承輝也跟著幫腔道:“沒錯沒錯,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是人。我要整誰不成功還被反整一頓,我也會千方百計的拉她下水,就算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王承輝這是直戳蘇傾楣的內心啊。


  蕭燕蘇澤愷他們,對蘇梁淺做了什麽,別人不知道,王承輝卻是清楚的很。


  若飆風寨一事,他們的計謀成功,蘇梁淺將會被打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不過,王承輝至今都想不通,蘇梁淺是如何逃脫的,下次有機會,他還真想請教一下。


  蕭燕蘇澤愷他們現在看著是可憐,王承輝卻一點也不同情。


  且不論飆風寨的事情,這次估計也是蕭燕蘇傾楣主動想要設計蘇梁淺在前,被她將計就計了,這都是自以為聰明,自作自受自找的,倒是蘇澤愷訓斥蘇克明的那番話,還讓他高看了幾分。


  在王承輝看來,蘇克明實在渣的很,不是個好夫君,亦不是個好父親。


  雖人不為己誅地滅,但他所為,實在太讓人寒心惡心了些。


  蘇如錦本來看蘇克明蕭燕那樣子挺高心,還有蘇傾楣,她倒黴,她也開懷,但見幾個人都出聲維護蘇梁淺,蘇梁淺還和那個蕭有望不清不楚的,蘇如錦心中對她的恨意怒氣,再次被點燃了起來。


  蕭燕他們無用,釀成這種局麵,是他們自作自受,但所有人裏,就隻有蘇梁淺安然無恙風光無限,這真讓蘇如錦覺得紮心。


  她戲耍了謝公子,玩弄了他的感情。


  她已經對付不了她了,要蕭燕蘇傾楣也完蛋的話,蘇梁淺今後真的就一帆順遂了,蘇如錦覺得自己不能忍受。


  她再次將目光投在蘇梁淺身上,沉沉笑意滲人。


  蘇澤愷隻是看了蕭燕一眼,那一眼,沒有關心,甚至有一絲快慰,冷漠至極。


  養子這個身份,讓他不但恨蘇克明,也對蕭燕有極大的不滿。


  蘇澤愷繼續道:“你覺得我害了你侵犯了你的利益,不想認我這個兒子,你以為你這樣在外麵成蟲,家裏充龍得父親,我麵上就很有光嗎?我就不丟人嗎?”


  蘇澤愷拍了拍自己的一邊臉,“你覺得隻是沈家看不起你,錯,你這樣的軟骨頭,舅舅家的人,也沒一個將你放在眼裏的!你這樣的父親,我也覺得很丟人,但是沒辦法,誰讓我不會投胎呢?碰上了一對將我生生『逼』成瘋子的父母!”


  “你當初既然忌憚沈家,就不該和母親有來往,更不該生下我,既然不能給我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活在這個世上,懷著我的時候,就該將我流了,或者,我一出生,就把我掐死!我也就不用窩窩囊囊的做你蘇克明的兒子!”


  蘇澤愷一開始似隻是單純的發泄怒火,但越到最後,他越覺得心酸氣憤,也越同情自己,覺得自己可憐可悲,竟有眼淚流了出來。

  流著淚的時候,他又仰頭大笑,那是發泄過後的暢快,當然,是建立在意識不清,理智全無的情況下。


  蘇梁淺看著神『色』憤慨的蘇澤愷,滿身沉沉的怒氣,現在發泄是爽了,但有他後悔的時候。


  蘇澤愷在這裏斥責蘇克明,其實他們,都是同一種人。


  一心想往上爬。


  蘇澤愷的功利心,可能還要更重一些,因為他比蘇克明,更急於證明自己,就像夜傅銘,但凡蘇澤愷有一絲絲的理智,都不會將蘇克明氣的像現在這樣半死。


  “孽子,孽子!你以為我想生下你,我就應該把你掐死,把你們通通都掐死!”


  蘇克明差點被背過氣去,磨著牙,如果眼神能殺人,蘇澤愷和蕭燕他們,估計都能被他的牙齒咬成肉泥,粉身碎骨了。


  “父親這是被戳中了心思,惱羞成怒了嗎?”


  仿佛被某種意念『操』控支配的蘇如錦,站了出來,她一雙眼睛沉沉的,有些陰森,又仿佛明亮無比。


  二姨娘看戲正看的勁頭上,沒攔住蘇如錦,大概是有蘇澤愷這樣的先例,她血『液』沸騰,也不準備攔著蘇如錦。


  反正結果都是一個慘,自然就不需要憋著自己了。


  帶一筆銀子,離開這個吃饒地方,重新開始,未嚐不是件好事。


  二姨娘看著蘇梁淺,心中暗下了某個決定。


  她離開後,蘇府也還是會很熱鬧的。


  蘇如錦頭發散著,被蘇克明打過的臉,腫的就像握成的拳頭,完全看不出本來的清秀,和蘇澤愷站在一起。


  兩個人,兩張臉,腫的都和豬頭似的,眼睛就隻有一條縫隙,臉上還有清晰的手指印記,昭示著蘇克明的冷血暴力。


  “錦妹妹,你就不要再刺激父親了。”


  蘇傾楣看著蘇如錦,歎息著,聲音不大,卻有種無可奈何的絕望。


  蘇如錦扭過頭,朝著蘇傾楣齜著牙,咧嘴笑了笑。


  那雙眼睛,本來就因為臉腫了好幾倍,這樣一笑,更是連縫隙都看不到,更不要蘇如錦身上自帶的黑氣。


  那樣的臉,那樣的笑,簡直就是讓人做噩夢的災難。


  蘇如錦不自知,蘇傾楣卻著實有些被嚇到了。


  蘇如錦看著蘇傾楣害怕的樣子,笑的更惡意了,她往蘇傾楣的方向走了兩步,身子前傾,緩緩蹲下,湊到她耳邊道:“姐姐,我幫你,你可一定不要讓我失望了,不然,我就算是死,也會化成厲鬼回來找你的。”


  蘇如錦將每個字都拖長,而且很清晰,她聲音又冷,幽冷幽冷的,就好像是惡靈的詛咒。


  蘇傾楣渾身泛冷,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扭頭看向蘇如錦,蘇如錦已經直起了身子,臉上還在笑,惡魔的笑,蘇傾楣都覺得瘮得慌,但她沉寂冰冷的心,卻活了起來。


  蘇如錦,她會幫她。


  蘇傾楣這段時間,和蘇如錦朝夕相處,她太清楚,在四周圍所有饒添油加醋下,蘇如錦對蘇梁淺有多恨,縱是同歸於盡,也在所不惜。


  為了個男人要死要活的,還是個完全不在意她,心裏根本沒她的男人,蘇傾楣心裏是看不起蘇如錦的,但她卻是滿意的。


  正是因為如此,蘇如錦才會完全被她所用。


  蘇傾楣再次扭頭,調轉方向,看著蘇如錦,點零頭。


  她遭受這樣的重創,若是不能將蘇梁淺拖下水,她如何能夠甘心?

  蘇如錦重回到蘇澤愷身側的位置站著,經過蕭燕的時候,直接踩在她的背上過,故意跳了跳,才剛吐了血渾身都被力氣的蕭燕,忍不住叫了聲,咳嗽了起來,難受的肺仿佛都要咳出來。


  蘇傾楣看著蘇如錦的背影,想了想,還是沒張口嗬斥。


  蘇如錦現在喜怒無常,就不能用正常饒思維去想她,蘇傾楣怕惹得她不快,讓她改變主意,隻輕拍著蕭燕的背。


  她本來是想招人過來幫忙,將蕭燕扶起來,靠在自己身上的,但看到就在不遠處的蘇克明,又作罷了。


  她若是如此,蘇克明定然心生不快。


  經過這麽多事情,蘇克明現在就是個火『藥』桶,一點就炸,她不想也不能讓她再對自己不滿了。


  蘇如錦脊背挺直,姿態傲然,仿佛是將身後事都交代好了般,一副淡然赴死的決然。


  “兄長錯了嗎?那父親覺得,兄長剛剛錯什麽了?”


  蘇如錦邊張口邊走向蘇克明,在他跟前蹲下。


  “自私自利是你,薄情寡義是你,你除了愛你自己,你心裏還有誰?蘇梁淺現在這麽風光,你卻將希望更多的寄托在楣兒妹妹身上,甚至針對她,不就是因為蘇梁淺不聽你的話,不受掌控嗎?”

  蘇如錦手指著蘇梁淺,“你看看,你都這個樣子了,她還站在原地,無動於衷,她的心,比你的還冷還硬,想要掌控她,你這輩子都別想。你想踩在我們頭上往上爬,她是直接踩在所有人,包括你這個父親的頭上往上走。還有我,我這個樣子,也是繼承了你,有你這樣的父親,我們家怎麽可能和睦?”


  蘇克明抬起另外一隻不痛的手,想再打蘇如錦,被她無情甩開。


  蘇梁淺看出來了,蘇如錦這是出最後一口惡氣,挑撥離間來的,或許,還會想辦法將她拉下水。


  蘇澤愷的指控,可以是不孝,但蘇如錦也如此,這樣傳出去,蘇克明的聲名,也別想好到哪裏去。


  “你還不知道,你的大女兒有多本事厲害吧,那我來告訴你。你的那個巫蠱娃娃,其實是我弄的,還有那塊玉佩,我本來是將他裝在盒子裏,埋到蘇梁淺院子的,為什麽會出現在大哥的院子?”


  蘇傾楣麵上一喜,咬著唇,才沒讓自己笑出聲來。


  蘇如錦居然將所有的罪責都扛到了自己身上,並且禍引蘇梁淺。


  被蘇如錦故意踩了幾腳,快要暈死過去的蕭燕,就好像被注入了雞血,她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看蘇如錦,都沒那麽討厭,甚至喜歡起來。


  蘇傾楣心下快活,思緒又活絡起來,這一活絡,便覺得有些可惜,蘇如錦要一早站出來這些話,將蘇澤愷身上的鍋背了,蘇澤愷不抽風,她也不至於損失這般慘重。


  蘇如錦麵對蘇梁淺,她那樣子,看的顏值狗季無羨,直想轉身吐一吐,五皇子也大感瞎眼睛。


  “你什麽時候發現的?你還真是本事,我們一點也沒看出來!我和大哥院子裏的東西,都是你埋的吧,祖母對你那麽好,你居然下得去手,用這種方式去害她,蘇梁淺,你好狠的心啊!”


  蘇梁淺看出來了,蘇如錦不但想挑撥離間,還想拉她進泥潭。


  “阿彌陀佛!”


  遠慧站出來,一臉慈悲。


  蘇如錦手指著遠慧,“你個不倫不類的臭和尚,你給我閉嘴,吧,你收了蘇梁淺多少好處,居然違背當初對夫饒承諾,陪她演這場戲,她陪你睡了?”


  季無羨秋靈影桐幾個人聽了她最後那句話,氣的恨不得上去將她的嘴巴給撕爛了。


  將離開蘇府的希望寄托在蘇梁淺身上的二姨娘傻了,她後悔沒拽住蘇如錦,她慌忙上前,拽住蘇如錦,給了她一巴掌,“就為了個男人,你瘋了嗎?魔怔了是不是?他已經離開了,更不愛你,就算你汙蔑大姐,把她給毀了,他也不會回來,更不可能看上你!”


  蘇如錦甩開二姨娘的手,神情激動,“閉嘴,你給我閉嘴!”


  蘇傾楣皺著眉,蕭燕對二姨娘也不滿的很,這次生病,怎麽沒病死,這時候在這裏搗『亂』!

  “謝公子是喜歡我的,他隻是被蘇梁淺給騙了!”


  蘇如錦吼道,看向蘇梁淺。


  她以為蘇梁淺會慌會『亂』的,蘇傾楣就六神無主了,但是沒有,她還像之前那樣站著,甚至攔住了要上去找她算漳五皇子和季無羨,麵『色』淡然,那股子威儀,有種居高臨下的蔑視,完全沒有東窗事發的心虛。


  “二妹妹完了?看樣子你和大妹妹的關係真的很好,剛剛你和她交代商議什麽了?你是你做的便是你做的吧,是我做的,便是我做的吧,我也覺得自己本事不錯,才剛回來蘇府,便能悄無聲息的將東西埋進你們的院子,還能認識遠慧大師,讓和夫人認識十多年的他反水。”


  蘇梁淺微微點頭,遠慧忍著抽嘴角的衝動。


  可不是咋的,這確實是你的本事。


  “我沒做過的事,我不會承認,你要是我做的,那就拿出證據來,我是什麽時候,又如何做到,將東西埋到你們院子裏的!這樣輕易就能賠上自己,為人所用,愚蠢無腦的行為,難怪謝公子看都不願多看你一眼!”


  蘇如錦看著蘇梁淺蔑視的樣,怒火狂燒,手指著她:“都是你,都怪你!”


  她像頭發狂的獸,帶著一身的攻擊,朝著蘇梁淺衝了過去,一副和她拚命的樣子。


  和遠慧帶來的狗站在一起的晉獒見狀,亮著銳利的白牙,跟在蘇如錦的身後,衝著她撲了過去,鋒利如刃的牙齒,咬住了蘇如錦的右側的大腿,直接變成了兩截。


  “錦兒!”


  蘇如錦慘叫一聲,倒在霖上,鮮血,很快將地麵全部染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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