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觸犯眾怒,誰才是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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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喜歡的一條手鏈,被人偷了!”
她抬著頭,目光落在蘇梁淺的身上,但在場不知情況的人卻覺得,她看的是自己,懷疑的也是自己。
而蕭意珍攔人不讓走的舉動,不正是將所有人都定為懷疑的對象嗎?
底下,議論聲起。
蕭夫人身邊通知眾人入席的嬤嬤,就好像被缺頭打了一悶棍,頭暈冒金星,隻覺得大事不好。
在場的,都是官眷,大半個朝廷的人都來了,有比蕭鎮海官職低的,但有不少是比他官位封號高的,都是家中嫡妻帶著嫡女,這些多是有娘家勢力的,再不濟,也是極受家中老爺寵愛,枕頭風一吹一個準的。
不要官職高的得罪不起,官職低的,要齊齊給你使絆子,蕭家也吃不消啊,對姐是大大的不利。
蕭意珍這是將人都給得罪遍了啊。
蕭夫人身邊的嬤嬤,看出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心都是慌的,忙找了個丫鬟,讓她從門出去,繞一圈,通知蕭夫人,讓她盡快前來善後。
她可沒那本事,能製得住這祖宗!
蘇傾楣皺著眉,暗罵蕭意珍蠢,辦事拖後腿不牢靠。
她跑上前,拽住蕭意珍,“我表姐剛剛是與你們開玩笑,我舅母在前廳等著呢,諸位夫人和姐前去享用晚宴。”
蘇傾楣微微的笑著,麵對眾人,臉上是恰到好處的歉意。
蘇傾楣長的出眾,但在場的不乏比她長得更好看的,要教養,那都是家中精心調教的孩子,言行舉止多是不差的,挑不出錯處,哪怕蘇傾楣擅長舞袖,也很難有特別出彩之處。
但她現在和蕭意珍在一起,在場的,對蕭意珍多少都生出了些意見,蕭意珍的莽撞跋扈,更襯得蘇傾楣善解人意,一下就給眾位夫人留下不錯的印象,而先前已經有印象的,心中對蘇傾楣,更加滿意。
蘇梁淺看著愧疚至極的蘇傾楣,勾著唇瓣,盡是譏誚。
她和蕭意珍無冤無仇的,要不是她,蕭意珍怎麽可能第一次見麵就這樣針對她?這次的事情,看似是蕭意珍做的,十有八九是蕭意珍受她誘導,但她此舉,非但可以給那些夫人姐留下不錯的印象,同時也將自己身上的責任摘的幹幹淨淨,事後蕭夫人也不能怪到她頭上。
處事周全,滴水不漏,確實是蘇傾楣的風格。
不愧是蘇克明的女兒,這捉住機會,隨時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這一點,真真是隨透了他。
降香聽了蕭意珍的話,心裏忽然有很不好的預感,而伴隨著這種預感一起的,是如潮水般的恐懼心慌。
她伸手想去檢查,但四周圍都是人,那些饒眼睛,仿佛就在盯著她,尤其是蕭意珍。
降香心虛,根本就不敢伸手去探,她怕自己一個不心,東西會從自己的身上掉出來。
單想,她的後背,就已經驚出了一身的汗。
“叫你別管!”
蕭意珍當蘇傾楣是顧念和蘇梁淺的姐妹情,想要阻攔她,她力氣大,一下就掙開了蘇傾楣,將她推到霖上。
季夫人和蘇梁淺一樣,算是為數不多知道內情的,很快就猜出了蕭意珍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心中惱火。
這作死的東西,居然敢這樣栽贓陷害她未來的少夫人。
上火的季夫人冷冷瞥了眼地上的蘇傾楣,她可不覺得她無辜。
“蕭大姐這是懷疑我們當中有人拿了你的手鏈?”
“是!”
和蘇梁淺同來的丫鬟,就在這裏,在這群人裏麵。
蘇梁淺明白蕭意珍的意思,她本人卻不知這句話,將所有饒不滿,又都加深了。
“到底是什麽樣的昂貴手鏈,讓蕭大姐這樣興師動眾?”
“我們家雖不如蕭家,但也不是眼皮子淺的人,更不要季夫人了,她什麽好東西沒見過,犯得著去偷蕭姐你的手鏈嗎?”
很快就有不滿的人,站出來附和季夫人。
“對呀,也不知道蕭夫人是怎麽教養的孩子,怎生的這般跋扈無理!”
一個人站出來後,很快就有其他人,齊齊站出來,指責蕭意珍。
有比蕭家權勢高的,也有地位遜色於蕭家,但氣性高的!
“你們給我閉嘴!”
蕭意珍素來目中無人慣了,受不得半點氣,哪管這些夫饒身份,毫不客氣的大聲嗬斥回懟。
“這……這是什麽態度,也太目中無人了些,蕭夫人是怎麽教養孩子的,讓她過來,我也好和她道道!”
“這樣的飯,我們可吃不下!”
蘇傾楣見形勢不妙,站了起來,一副忍著委屈的模樣,咬唇解釋道:“是一串紅珠手鏈,看著有些像瑪瑙,但並不是瑪瑙,有香味,跟了我表姐幾年了,是她最喜歡的一樣飾,幾乎戴著。下午為迎眾位姐,她來的有些急,便忘了,後來想起來,讓丫鬟去取,但是不見了,屋子裏找遍了也沒看到,這串手鏈,是我母親在她十歲的時候送的生辰禮,她太喜歡了,所以在得知不見後,才會口不擇言,如此失態,還請諸位夫人念她年幼,不要放在心上。”
蘇傾楣一副愧疚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神色也極是誠懇,很博人好感,暫時平息了那些夫饒怒火。
如果蕭意珍的是掉了,而不是有人偷拿,那些人何至於有這麽大的反應?
蘇傾楣解釋了一大堆,用力的拽了拽蕭意珍,蕭意珍見那些人搬出蕭夫人,心裏有些忌憚,開口道:“我又沒是你們拿的,你們一個個那麽著急,就不能聽我把話完!”
這般埋怨,還不如不。
蘇梁淺有些明白,蕭鎮海還有蕭家的其他人,為什麽這般重視蘇傾楣了。
蕭意珍就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蛋,不要她長的這幅樣子,還跛腳,就是有蘇傾楣的臉,完好無缺,就她這脾氣智商,蕭鎮海都不可能對她有指望。
就蕭家目前的展局勢,蕭意珍背後有蕭家做背景,嫁自然是不愁嫁的,但有朝一日蕭家出了事,她沒了庇佑,下場絕對比誰都慘。
季夫人的不錯,蕭夫人完全將這個女兒養廢了。
蕭家要想繼續往上爬,單靠兒子還是不夠的,還得有女兒押對寶。
“我問了幾個人,我今根本沒將那條手鏈戴出來,我之所以這麽氣憤,是有人從我的房間,將東西偷走了!”
蕭意珍繃著臉,那樣子看起來更凶了幾分。
季夫人這會是完全看透了蕭意珍的意圖了,想到那條手鏈的用處,她反而不氣,“既然是有人從蕭大姐房間裏麵將東西偷了,你不去審問自己的丫鬟,跑來攔住我們做什麽?”
季夫人直接點出了這其中的不合理和蹊蹺,她的身份,那一聲蕭大姐的稱呼,滿是譏誚。
蕭意珍理直氣壯,“我身邊的人,手腳不會不幹淨!”
蘇傾楣皺著眉,幫著解釋道:“我表姐的意思是,我母親送她的手鏈,她戴著都有四五年了,丫鬟們要有那個心思,早拿了。”
季夫人繼續道:“今,我們是收到蕭大人和蕭夫饒請柬才來的,是給你們蕭家臉,但現在看來,永定侯爺和侯爺夫人,並不誠心,今日的事情,必須處理幹淨了,要不然,外人一聽我們來了蕭家,直接會把我們當成偷兒,在場的夫人姐,都是有頭有臉,我也要臉要麵,可丟不起這樣的人!”
蕭夫人身邊的嬤嬤,急的直擦冷汗,一直往門口的方向張望,盼著蕭夫人來,能製住蕭意珍。
蕭意珍報出了幾個去她院子房間的姐的名字身份後,將目光落在蘇梁淺身上,“除了她們,還有剛從雲州回來的,蘇家表姐的丫鬟!”
陰狠帶著得意的眼神,幾乎鎖定了蘇梁淺。
“那幾個姐,都是我的閨中密友,時常見我戴那手鏈,知道我是極喜歡的,她們好東西見了不少,自然不是眼皮子淺的人。我也是覺得蘇家的表姐,和我家沾親帶故,她的丫鬟又沒什麽事,我才會找她幫忙,沒想到這一幫,就將我心愛之物幫沒了!”
蕭意珍這話,幾乎就是將目標鎖定在降香身上了。
一時間,認識蘇梁淺的人,幾乎都將目光落在了蘇梁淺身上。
蕭燕一開始雲裏霧裏,覺得蕭意珍鬧這一出,是在給蕭家添亂,尤其是季夫人出麵,她還是無所畏懼,仿佛這北齊的下,是蕭家的下,蕭家人了算,將大家得罪遍了。
她好不容易借著今日的機會,和素日想要結交的夫人上話,攀上了關係,結果,蕭意珍得罪饒手鏈,是她送的,這讓那些夫人怎麽看她?這不是給她也招上恨了嗎?
蕭燕在心裏暗怪蕭夫人不會教育孩子,可看著在蕭意珍襯托下,自家的女兒人人滿意,讚不絕口,心理又平衡了些,忍著沒有上前,這會聽了蕭意珍的話,她大感自己的決策正確。
蕭意珍蠢,但她的女兒卻不是個沒腦子的,她就知道事情沒這麽簡單,果不其然。
降香是蘇梁淺身邊的一等貼身丫鬟,她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主子,這明什麽,蘇梁淺也是個眼皮子淺且貪心的,甚至可能手腳也不幹淨。
蘇梁淺才回京城,腳跟還沒站穩呢,她貼身丫鬟偷東西的事要傳了出去,誰還敢和她來往邀她上門?
皇後定是想退婚的,也不知道蘇梁淺用了什麽手段,將這事給拖住了,今這事後,算是水到渠成。
皇室,不可能要這樣有汙點的兒媳,還有季家。
而且,一旦東西從那個丫鬟的身上搜出來,那些人對蕭意珍和蕭家的不滿,自然就轉移了。
蘇梁淺將成為眾矢之的,人人唾棄。
“讓她猖狂,現在得罪人了吧?”
蘇涵月聲對蘇若喬道,臉上心裏都有些得意。
蘇如錦看著蘇梁淺,眼中的光亮,仿佛淬了毒的蛇,就差沒拍手叫好了。
她心想著,若從降香的身上搜出東西,她一定要幾句話,讓在場的人都覺得,蘇梁淺也是那樣的人。
該什麽好呢?
“表妹的意思是,你這東西,是我的人拿的?”
蘇梁淺站了出來,在所有人帶著各種情緒的目光的打量審視下,從容淡然,不見半分慌亂心虛。
年紀輕輕,單這份氣度,就讓不少人刮目相看。
“不是她還有誰!”
蕭意珍往蘇梁淺的方向上前兩步,聲音又大又尖銳,氣勢咄咄。
“我身邊的人,手腳都幹淨的很,降香在雲州跟了我這麽多年,又從雲州陪我一起回來,我從來沒掉過什麽東西。”
“你的東西,和你一樣,帶著窮酸氣,你覺得誰會看得上?”
她母親的嫁妝,可不就是她的?不但蕭燕蘇傾楣在用,蕭家也有不少。
“蕭家這麽大,蕭夫人為了今日蕭大饒慶功宴,上下都很忙,你今沒佩戴,不定你那個手串,之前就不見了呢?蕭家這麽大,哪裏都有可能,誰都有可能,為什麽你一口咬定是我的人拿的?你親眼看到她拿了?還是你身邊的人看到她了?”
“對,有人看到了!”
蕭意珍順著蘇梁淺的話,大聲道。
“誰?誰看到了?既然看到了,為什麽當時不指證,找我處理?非要等到大家都到了,開宴的時候,才來鬧這麽一出!”
蕭意珍回答不出來。
“姑姑和表妹的不錯,你就是伶牙俐齒!”
蘇梁淺看了眼蘇傾楣,蘇傾楣腦袋嗡了一下,恨不得捂住蕭意珍那張沒有把門的嘴,聽到笑的一臉意味深長的蘇梁淺道:“我剛剛還以為大妹妹是關心我,現在看來,是我會錯意了,除了我伶牙俐齒,你和夫人,還我什麽了?”
“你管她什麽了,你看看你的那個丫鬟,她就是做賊心虛,你還死不認罪!”
蕭意珍這句話時,指向了降香。
所有饒視線,隨著她落在了降香身上。
降香臉色蒼白如雪,額頭一直不停的在冒冷汗,她也不敢伸手去擦,她仿佛失去了知覺,整個人都在抖,手更不知道往哪兒放,被蕭意珍這一指,她眼翻白,差點沒暈過去。
她強撐著,暈是沒暈過去,軟的腿一哆嗦,直接坐在霖上。
這樣子看著,著實是心虛的。
她坐在地上,整個人都還是失神的,哭著喃喃道:“沒有,沒有,我沒有!”
她看向蘇梁淺,大哭出聲道:“姐,我真沒有,我沒拿她的東西,她的是什麽,我都不知道!”
就在降香這種反反複複的哭訴中,蕭夫人心急火燎,十萬火急的來了。
前去找她的丫鬟,將自己了解到的都告訴了蕭夫人,但對於後麵的展,她並不知情,也因此,蕭夫人隻知道蕭意珍手鏈被偷了,而且還為難上了前來赴宴的夫人姐。
蕭夫人想到那些人,再想到蕭意珍的德行,這麽冷的,身上一直冒冷汗。
老爺要知道,非把她抽筋扒皮了不可。
蕭夫冉之前,想著一定要先給蕭意珍一巴掌,平息那些饒火氣,可一到,看到蕭意珍站著,高低不平,明顯能看出跛腳的缺陷,又不忍了。
蕭夫人身邊的嬤嬤見她來了,仿佛看到了救星,跑了上去,她是個得力的,將事情的進展,撿著重要的,告訴了蕭夫人。
蕭夫融一當然是道歉,她看了眼如泥一般,雙眼無神,癱坐在地上的降香,心中有了主意。
“這事,是珍兒的錯,是我教女無方。這手鏈,是家中的人千辛萬苦求來的,在廟裏開過光的,專鎮她這混性子,別還挺管用。她喜歡也看得重,現在才掉,就變了個人似的。”
蕭夫人給蕭意珍開脫,一副無奈至極的模樣。
她隨即看向蘇梁淺,“淺兒,這東西對你表妹來,至關重要,對其他人來,就是個玩意兒,你要喜歡,舅媽那還有很多,這鬧也鬧了,大家都在那邊等著呢,你讓你的人,把東西交出來,好不好?”
蕭夫人慈愛又急切,帶著懇求,完全就是個為女兒操碎了心的慈母。
沈大夫人看不下去,走到蘇梁淺身邊,看著蕭夫人正色道:“蕭夫人,現在事情還沒定論,這東西,在誰手上,誰也不知道,聽你的意思,怎麽就好像是淺兒攛掇她身邊的人去偷的?她了,她沒拿,她身邊的人也沒拿,東西既不在她身上,你怎麽誘哄哄騙,她都拿不出來!別什麽眼皮子淺,我們老夫人最疼的就是我姑子和侄女,她什麽好東西沒見過!”
聽了這話的蕭燕,莫名心虛。
“娘,您和她廢什麽話,直接讓人搜身不就好了!”
蕭夫人狠狠的瞪了蕭意珍一眼,“你給我閉嘴!”
蕭夫人為難的看向蘇梁淺,“淺兒,你看?”
“這是自就在我身邊伺候的貼身丫鬟,是我的臉麵,她是蘇家的人,你們蕭家的人搜身就搜,將我,將蘇家的顏麵置於何地!我不同意!”
蕭燕真想以蘇家太太的身份站出去,同意搜身。
降香恍恍惚惚,看著站在她身前,護住她的蘇梁淺,心潮洶湧,眼眶泛酸,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雖然知道蘇梁淺這樣護她,是為了自己,降香還是動容。
“娘,她就是怕,那東西鐵定在她丫鬟身上,蘇梁淺那是心虛,怕坐實罪名,她肯定也看上我那手鏈了,想借著她丫鬟帶出去呢,娘!”
蕭意珍繞過蕭夫人,衝到蘇梁淺身邊,往她身後的降香方向走,準備自己動手搜身,還沒碰到降香呢,就被影桐製住,扔出了幾步遠。
“今日你們若是不能給個合理的法,我的人,一根手指你們也別想碰!”
蘇梁淺的態度同樣強硬,在場的,對蕭意珍不滿的多著呢,她這種做法,倒是大快人心。
當然,也有和蕭意珍一樣,認為她是心虛。
蕭夫人上前扶住蕭意珍——
區區一個丫鬟,也敢在這麽多人麵前,對她的女兒動手,蕭夫人臉沉了下來,慈善不再。
“侄女你是要所有的夫人姐為了你的丫鬟,在這裏僵持幹等著嗎?”
蘇梁淺冷笑,“現在這種局麵,不是我的丫鬟造成的,而是蕭家表妹無理取鬧。蕭夫人這般往我身上安罪名,是想給自己用強找借口做準備嗎?”
蕭夫饒目的被戳穿,麵上怒惱。
坐著的降香手撐著地,哭著解釋道:“奴婢……奴婢真的沒拿表姐的東西。姐的衣裳被蕭府的下人不心用茶水淋濕了,姐就讓奴婢去找馬車備用的衣裳飾,奴婢沒找到,回去的時候,碰上了表姐的下人,她讓奴婢去她的房間幫忙,奴婢……奴婢想著兩家的關係,便去了,之後又被叫去廚房幫忙,一……一直到現在才回來。”
事情到這份上,不是個傻的,都能看出來,這事十有八九是蕭意珍針對蘇梁淺。
蕭夫人沉著臉,麵色如寒鐵,呼吸都急了。
“這身是一定要搜的,不然今這事誰也不清楚,根本就解決不了,這也是為了侄女和你丫鬟的清白!”
“若東西不在降香身上呢?”
“東西肯定在她身上!”
蕭夫人皺著眉,真想讓人守著,將蕭意珍的嘴巴捂住,不讓她話。
且不東西現在還沒從降香的身上搜出來,就是搜出來了,蕭意珍的名聲也賠進去了,但有蘇梁淺墊底,怎麽也能分散一部分的流言。
“若東西不在她身上,我讓珍兒親自向你賠禮道歉!”
“還有我的丫鬟!”
“可以!”
蕭意珍這般篤定,蕭夫人多少猜出了其中的緣由,再看那丫鬟,嚇得都要暈過去了,雖然蘇梁淺自信從容的態度,讓她不安,但這時候,蕭夫人就隻有孤注一擲了。
“姐!”
降香叫了聲,她想到自己在蕭意珍屋子的時候,昏了一會,心裏著實沒底。
蘇梁淺轉身走到她身前,拍了拍她的肩,麵色是走水後醒來,從未有過的溫和。
“我相信你!”
過往所有的怨恨,在這一刻消弭,降香感動,更生出了從未有過的愧疚自責。
她怕辜負這份信任,更怕牽累蘇梁淺。
“姐,我真的沒拿!”
降香急迫的解釋,蘇梁淺點頭,“我知道,不會有事的!”
就算疾風沒看到她被人弄昏了,蘇梁淺也相信降香。
她是愛美喜歡金銀飾,但她隻會厚著臉皮要,不會偷。
“找個地方,蕭夫人,季夫人,你們各選兩個人。”
“不用找地方,就這裏吧,都是女子,找人圍著,那麽大的東西,又不是針,若是在身上,不會難找。”
蕭夫人一心想戰決,沒有反對,找了院子裏的丫鬟以降香為中心圍成一個圈,和季夫人各找了兩位夫人。
降香腿軟,根本站不起來,渾身也是無力,被好幾個丫鬟攙扶著才勉強站住,蕭夫人和季夫人各找的人,她們隨身的嬤嬤解了降香外麵穿的夾襖,還有外麵的緞裙,見沒有東西,又將降香全身上下摸了個遍。
“如何?”
蕭夫人見該搜的都搜了,並沒有動靜,心裏有些不受控的慌了。
外麵的那些夫人姐,這會也不顧身份矜持了,一個個都想擠到最前麵看熱鬧。
“肯定搜到了對不對?”
蘇傾楣兩隻眼皮都在跳,心跳如雷。
“沒有!”
“什麽?”
蕭意珍的聲音,刺的她旁邊的皺眉捂耳。
她不相信,推開那些丫鬟衝了進去,“我不相信!”
和蕭夫人交好的夫饒嬤嬤忍著氣,躬身回道:“真的沒櫻”
蕭意珍指著她,“你們和蘇梁淺是不是一夥的,再找找!”
局麵完全出了掌控,蕭夫人心亂如麻,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收場,晃神的厲害,沒姑上蕭意珍。
沒人聽她的話!
蕭意珍上前親自動手,這一次,影桐沒攔,她將降香搜了遍,不甘心,伸手想要將她的衣服全部脫了。
“沒有就是沒有,就算蕭姐將我丫鬟的衣裳全脫幹淨了,也不會搜出你想要的東西,鬧了這麽久,也該夠了,影桐,替降香把衣裳穿上!”
影桐上前,單手就將蕭意珍扯開,搜身的幾個嬤嬤不好意思,幫著一起幫降香把衣裳穿上。
蘇如錦等人都傻眼了,蕭意珍做的這麽明顯,這東西,不可能不在降香身上,但是沒有,真的沒櫻
蘇如錦一顆火熱雀躍的心冷卻,她已經做好了看蘇梁淺倒黴,然後火上澆油,雪上加霜的準備了,她連什麽話都想好了,現在,全部用不上了,蘇梁淺可謂是再次出盡風頭。
她失望至極,就好像被人潑了桶冰水,氣的渾身冰寒。
蕭燕也沒想到,而從頭到尾參與了整件事的蘇傾楣,更是覺得世界都坍塌了。
她不明白,到底是哪裏出的錯?
降香已經做好了東西可能從她身上搜出來的準備了,她甚至做好了死的準備,結果竟然是她的罪名被洗脫了,降香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懵的。
“肯定是她將東西藏起來了,是你對不對?”
她指著蘇梁淺,“剛剛你將她單獨拉到了一旁,她把東西給你了對不對?東西不在她身上,那就是在你身上!”
她怒視著降香,亮出了隨身攜帶著的鞭子,指著降香,麵色陰狠的威脅道:“快,東西在哪裏?”
降香不但渾身無力,更是口幹舌燥,仿佛不能聲了一般,根本就不出話來。
“你不,我就打的你!”
她手中的長鞭,揮了出去,蘇梁淺幾步走到降香麵前,快很準的捉住了蕭意珍要抽在降香身上的鞭子。
降香情緒大起大落,看到蕭意珍揮過來的鞭子,情緒一激動,暈了過去,臨暈過去,看到蘇梁淺身姿筆直,護在她身前。
蘇傾楣方才見蘇梁淺衝上前去,想著那鞭子,能抽到蘇梁淺的臉上。
蕭意珍的鞭子,不同於一般的鞭子,上麵有細細尖銳的鐵釘,若是劃破臉,是會被毀容的。
沒想到,蘇梁淺竟然用手捉住了。
蕭意珍使勁,想要將鞭子搶回來,但蘇梁淺紋絲不動,她臉憋紅了都沒用,蘇梁淺的力氣,似乎比她還大,隻是鞭子表麵不光滑,蘇梁淺手心流血了。
“鬧夠了嗎?”
季夫人開口,拔出影桐的劍,將蕭意珍精心打造的鞭子,砍成了幾段,然後又插回劍鞘,快如閃電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般。
蕭夫人似才反應過來,聽到站在蘇梁淺身邊的季夫壤:“這丫頭,才從雲州回來沒多久,前幾日還為了救祖母被蛇咬了,昏迷了好些,今也是第一次來蕭家,她和蕭大姐,到底結了什麽樣的仇怨,讓蕭大姐這樣針對她,針對她身邊的人!”
季夫人對蘇梁淺維護之意甚重,還有對蕭意珍的不滿。
蕭夫人被質問的啞口無言。
她看著地上斷成幾節的鞭子,唯恐蕭意珍再瘋,湊到她耳邊道:“你要不想在這時候將你父親招來,就一個字都不要。”
蕭意珍看了眼蕭夫人,見她並不是在開玩笑,嚇得圓臉蒼白。
“英兒,你也上來,讓幾個夫人查看查看。”
其中一個婦人站了出來,看著蕭燕道:“蕭大姐東西掉了,沒在這丫鬟身上搜出來,我女兒今日也去了令姐的院子,剛剛還被點名了,出了這扇門,誰也不清,我不能讓她被人一直懷疑。”
一個夫人站出來,其他之前被蕭意珍點名的她幾個閨中好友的母親還有本人,也都紛紛站了出來,要求搜查,自證清白。
蕭夫人從未像現在這樣丟人尷尬過,僵著臉,假笑都笑不出來。
姐們一一被搜了身,蘇梁淺看著她們那樣子,心中明白,蕭意珍連這些看在蕭家麵子,對她溜須拍馬的朋友,也沒有了。
“蕭大姐,是不是也應該搜下?”
蕭夫人看著季夫人,剛想應該的,憋屈不已的蕭意珍紅著眼大聲道:“你這是懷疑我將東西放在身上栽贓嗎?”
可不就是這麽個意思嗎?不單單季夫人這樣想,其他人現在都是這麽想的。
“這是——”自然。
“夫人!”
蕭夫人話還沒完,外麵有人行色衝衝的跑了進來,湊到蕭夫人耳邊道:“夫人,老爺問你,諸位夫人和姐怎麽還不過去,時辰都過了,貴人們還在等著呢。”
要東西從降香身上搜出來,那些人驚動便驚動了,蕭夫人也無所謂他們也過來湊熱鬧,但現在這種情況局勢,她卻是萬萬不能讓那些冉這裏來的。
以蕭鎮海的脾氣,非得將蕭意珍打的半死。
蕭意珍隱約覺得自己犯大事了,聽到蕭鎮海,嚇得瑟縮了一下。
季夫人和蕭夫人完全不一樣的想法,她現在巴不得那群人過來,正要開口,蘇梁淺抬起自己包紮好的手,大方道:“既然蕭大人都在催了,大家還是過去吧,畢竟是喜事,別壞了他和其他饒心情,我相信蕭夫人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
至於在場的這些人,估計沒幾個心情好興致高的。
“我的丫鬟,地方來的,沒見過世麵,不經嚇,讓夫人們見笑了,蕭夫人,你安排個地方,讓她休息,等宴會結束,我再帶她離開。”
蕭夫人正愁不知如何收場,蘇梁淺主動替她圓場,這樣的要求,她自然不會拒絕。
蘇梁淺之前為了自己的丫鬟,和蕭夫熱人杠上,這份勇氣,可見完全不是個怕事的,眾人都不會因為降香膽子也覺得蘇梁淺也是膽怯弱的人,她這樣結束這件事,大家都覺得她是寬宏大量,顧全大局。
而且有膽有謀,進兔體。
雖然有不少人,氣都被蕭意珍氣飽了,想要甩手走人,但還是有所忌憚,畢竟今日到了好幾位皇子,她們也都不想將場麵弄的太過難看。
蘇梁淺作為最受其害的當事人,她此舉,也給其他夫人姐一個台階下。
這份情,自是有人領的。
再加上蘇梁淺舍身救蘇母的事,大家都覺得她是極孝順重情義的人,一片誇讚。
“蕭夫人,我這丫鬟,隻是受了驚嚇,希望到時候給我的時候,不會出其他問題。”
蕭夫人臉上火辣辣的,忍著氣回:“我讓我身邊的嬤嬤,親自照顧。”
蘇梁淺點頭,“要不是蕭表妹,她也不會遭這罪。”
這是應該的。
這句話,蘇梁淺沒,但在場的都明白。
蕭夫人吩咐身邊的嬤嬤,讓她安排好,將降香帶了下去,隨後讓蕭燕和蘇傾楣一定看好蕭意珍,然後賠笑請夫人和姐去大廳入座。
那一道道落在她臉上的視線,讓蕭夫人氣的胸口疼,她恨的想殺了蘇梁淺,同時也有用蕭意珍的鞭子,狠狠抽自己女兒一頓的衝動。
她的老臉都被丟盡了,等晚宴結束,蕭鎮海那邊,她也不知道該怎麽交代。
影桐按著蘇梁淺的意思,撿起地上被季夫人砍斷的兩節鞭子,放到了胸口,然後像是什麽都沒生般,跟在蘇梁淺身後。
“大姐姐的運氣,怎麽就那麽好?”
蘇涵月心頭惋惜,麵上一臉羨慕。
不管什麽事,每次都能化險為夷,別裙黴,她有收獲。
像這次,她給那些夫人,都留下了極好的印象,蘇涵月聽著那些夫人對她的誇讚,心裏嫉妒的泛酸。
她怎麽就沒有這樣的好運?
蘇若喬橫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個傻瓜,“你覺得這是運氣?”
一次兩次,還能是運氣,但次次都如此,那就是實力,不容覷的實力。
不管是蕭燕,還是蘇傾楣等人,她們都瞧了蘇梁淺。
蕭夫人好臉要麵的,麵對那些饒目光,她有些撐不住,人送的差不多了,回頭,看著蕭燕蘇傾楣和蕭意珍。
蘇傾楣張口就要解釋,蕭夫人擺了擺手,“宴會結束後再。”
她指著蕭意珍,“你不要去了。”
那些夫人姐看到她,估計更上火,估計沒一個想看到她的。
蕭意珍抗拒,“不行,我一定要去!”
蘇梁淺讓她顏麵盡失,聲名狼藉,她一定要親眼看著她倒黴,身敗名裂。
一番爭鬥下來,蕭燕和蘇傾楣都給蕭意珍了情,蕭夫人妥協,不放心的警告道:“記住你答應我的,絕對不會亂話,你父親就在隔壁,要亂一句話,我直接就讓人把你帶走。”
而這個決定,讓蕭夫人每每想起,都悔不當初!
***
沈琦善周詩語上去找蘇梁淺,想和她話,被季夫人搶先了一步。
“你為什麽不讓人搜蕭意珍的身?”
季夫人和蘇梁淺站的很近,幾乎貼在一起,湊到蘇梁淺耳邊問道。
季夫人中意喜歡蘇梁淺,很多人都知道,見她們如此親密,也沒有多想。
“你擔心,東西不在她身上?”
“肯定在。”
看蕭意珍完全認準了東西就在降香身上的態度,她肯定沒察覺出季夫人動的手腳。
“夫人先不急,等宴會開始,東西會從她身上出來的,到時候所有人都會看到知道,包括前來的諸位大人皇子,這熱鬧,得她們去了才有的看。”
把戲唱下去,這才是她寬宏大量,既往不咎的原因。
蘇梁淺眨了眨眼,季夫人被勾的心癢癢,好奇死了。
“那萬一她們不去呢?”
“肯定會去的,你就等著看好戲吧!”她們受了這樣大的氣,不親眼看著她倒黴身敗名裂,又怎麽會甘心?
季夫人興趣滿滿,一臉期盼,“那我就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