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白衣仙師神子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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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鶴影飄飄然落在高台上。
趾高氣揚的四名奴仆皆都是一愣,抬頭看著站在高台上的白衣少年。
握著楚檔頭脖子的奴仆一聲冷笑,說道:“小子,你要強出頭?”
寧白峰沒有看那奴仆,平淡的看著站在車轅上的女子,再次開口說道:“夫人,得饒人處且饒人,冒犯你的人已經得到教訓,沒必要下死手吧。”
那奴仆見少年不理他,瞬間感覺受到侮辱,眼睛一瞪,怒道:“小崽子,你找死!”
“伍風!”
站在車轅上的女子秀眉微皺,開口打斷奴仆的怒喝,平淡道:“年青人,有沒有得到教訓不是你說了算,你去替我到江裏撈九條白靈魚,這人,自然就放了。”
寧白峰眉頭一皺,說道:“夫人,這是在強人所難。”
剛剛楚檔頭已經說過,白靈魚是白莽江神的子孫,哪怕不是,想必也與白莽江神有密切瓜葛,想不到這女人聽到後毫無反應,竟然還在打白靈魚的主意。
不是強人所難又是什麽。
真不知這女人是心高膽大,還是眼裏沒有對仙妖神靈的畏懼。
女子嘴角一挑,冷笑道:“那你就站一邊看著,小小年紀別的沒學到,打抱不平倒是有幾分火候。”
女子微微低頭,對其他幾名奴仆說道:“將這幾人打斷脊梁骨,扔到江裏去,學人硬氣,那也要有本錢。”
踩著他人腦袋的奴仆,恭敬的答道:“是,夫人。”
轉頭獰笑的看著地上的大漢,右腳抬起,對準脖子,準備一腳踩下去。
這要是踩實,大漢必死無疑,那裏是打斷脊梁骨的做法,分明是置人於死地。
奴仆腳掌極速下落,即將踩到大漢的脖子上時,眼前一到白影閃過,眨眼間,奴仆的腳掌踩在空處,重重的踏在泥地上,濺起一片泥漿。
地上的大漢已經不見,奴仆轉動著頭顱,發現那漢子已經被高台上的白衣少年救下,拉到遠處。
緊接著地上的其他三名大漢也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四名大漢躺在一起,而白衣少年就站在旁邊。
寧白峰微微呼出一口氣,剛剛體內的真氣和元氣全力運轉,奮力奔跑衝刺,極速的將地上三人救下來。
看著楚檔頭依舊被名為伍風的奴仆提在手裏,寧白峰輕聲道:“將你手裏的人放下。”
伍風一愣,看看被他掐住脖子的楚檔頭,抬頭對寧白峰冷笑道:“想不到你輕身功夫還挺不錯,想要人,那就去江裏撈吧!”
伍風左手一甩,被他捏住脖子的楚檔頭立即就被丟出去。
寧白峰不敢怠慢,右腳發力的迅速衝出去。剛剛抓到楚檔頭的時候,右側一道拳風襲來。卻正是伍風算準寧白峰會來接人,乘著這個機會極速出拳,打向寧白峰側胸。
他也看出來這個少年不一般,光是速度一項上就超過他太多,要知道他伍風熬練外三境多年,雖沒有粹出真氣,但就體魄而言,並不輸於武道入門初境的武夫多少,粹不出真氣隻能說他資質不好,並不表示他就弱。
然而這個少年能在他們幾人的眼皮底下將人救走
,就隻能說明這少年武道境界比他高。但隻要不是高出太多,這毫無防備的一拳打在少年身上,一樣要受到重創。
寧白峰沒有拔出插在腰後的玉笛,反而是握爪成拳,同樣全力一拳擊出。
硬碰硬,拳對拳。
空氣中一聲砰然的炸雷,接著便是一聲吱嘎的脆響。
寧白峰側身後退半步,穩住身子。
伍風一聲慘叫,跪倒在地,整個右臂都顯得縮短一節,右側肩膀後邊,一節慘白的斷骨插穿肩後的皮肉,凸顯出來。
卻是寧白峰體魄太過於強悍,哪怕沒有真氣的配合,一樣可以將這些打熬體魄多年的武夫打的慘敗。
全力一拳之下,更是威力不凡。
這還是寧白峰不想下死手,否則若是用玉笛出劍,伍風恐怕此時已是一具屍體。
場麵上的情況瞬間出現反轉,先前還趾高氣昂的伍風此刻已經跪倒在地,死死的壓抑住喉嚨裏的痛苦之聲。
其他幾名奴仆臉色瞬間慘白,僵在原地,若是他們之中最強的伍風都不是一合之敵,那他們就更是雜魚一群。
寧白峰兩步間跳上高台,將手裏的楚檔頭平放在桌子上。此刻的楚檔頭由於脖子不再受到壓抑,口裏的鮮血如水般噴出。鼻息間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若是再不救治,這條命就得扔在這裏。
寧白峰對著不遠處一招手。
楚老爺子立即跑過來,神情淒苦。
寧白峰說道:“老人家,趕緊將人送到鎮上醫館,興許還有救。”
接著又不動聲色的從袖子裏摸出一枚藥丸,塞到楚老爺子手上,低聲道:“待到醫館給他止住血後,立即將藥服下,或許能夠保命。我們就此別過,再見麵就會給你們帶來禍端,老爺子保重。”
楚老爺子抓住藥丸,忙不迭的背起兒子就往鎮上跑,很難想象一個老人家是如何能背著一個年輕人,奮力的擠開人群,向前跑。
這一刻,他在為自己的兒子掙命。
寧白峰回過身,再次看向依舊站在車轅上的女子。
餘下三名驚懼的奴仆圍在車架旁邊,極度戒備的看著站在高台上,一身白衣若雪的少年。
寧白峰平靜道:“夫人,現在是不是可以好好談談了。”
女子臉色蒼白,這瞬間的轉變讓他有些緩不過來,甚至是難以接受。先前還成碾壓之勢打垮這些江湖草莽,轉眼間,武力最強的伍風便跪倒在地,右手已廢,這輩子興許也就這麽廢掉。餘下三人更是連上前的勇氣都被打掉,隻能自保。
女子有些不穩的扶住車門,抿抿嘴唇,顫聲道:“這位公子,知道你在做什麽嗎?這裏是江水郡地界,而我是秦家二夫人。”
寧白峰挑挑眉頭,這女人是不是有點沒腦子。看她之前和楚檔頭說的話,顯然是知道白靈魚是白莽江神的子孫,卻依舊不依不饒的要人捕撈。這會兒明顯處於劣勢,就他這幾人,轉眼就可以弄死,然後遠走高飛。這秦家二夫人依舊出言威脅,感情是在深宅大院裏待久了,不知道什麽是江湖匪人。
寧白峰突然就失去談下去的興趣,碰上這種已經習慣仗勢
欺人的富貴人家夫人,你還能指望她跟你好好說話,分辨一下誰對誰錯?再說下去,無非就是你想講道理,她要說你惹到不該惹得人,趕緊跪下來祈求饒恕的一堆廢話。
那還談個屁啊。
寧白峰無奈的搖搖頭,懶得再看他們,轉身走下高台,向鎮子裏麵走去。
站在車轅上的女子見那少年絲毫不把她說的話放在耳邊,渾身顫抖的更是厲害,白湛的手掌抓著車門,顯得有些慘白,咬牙切齒的看著寧白峰的背影,“年青人,得罪我就是得罪秦家,你走不出江水郡的地界。”
寧白峰聽到這話更是大搖其頭,這就不是沒腦子,這是傻。換上個脾氣不好的,把你們殺得一幹二淨,隨便往哪一躲,誰知道。就算不躲,前麵就是江水郡城,裏麵有仙家渡口,往裏麵一跑,你能如何。
眾目睽睽之下,女子更是羞憤交加,想她堂堂秦家二夫人,在那江水郡城裏也是個跺跺腳就要震一震的人物。今日來這肮髒的魚市子不過是想買幾條魚,在老夫人壽宴上露露臉,一口氣壓倒那一無所出的正房大婦。卻沒想到在這裏一而再再而三的折麵子,如何咽的下這口氣。
女子眼見寧白峰要走遠,立即對著車架邊三名奴仆怒道:“愣著幹什麽,趕緊給我把人攔下來。”
三人麵麵相覷,有些遲疑。
“夫人,讓他走。”
說話的卻是跪在地上,表情痛苦的伍風。
女子怒罵道:“廢物!”
但伍風的下一句話,卻讓女子驟然癱軟的靠在奢華的車架上。
“他是仙師。”
這話一出,處在最近的三個奴仆,臉色瞬間煞白,他們是外三境不假,但那也要看對上誰,江湖草莽,修行路上的門外漢,他們都不怕,但唯獨已經走上修行仙道的仙師,那是最好不要惹。
二夫人這種住在深宅大院的可能隻是覺的仙師名頭嚇人,但他們這些努力的想往仙師這條路上走的人可是很清楚,真正的仙師有多強。就像秦家的供奉,不過是扔出一張符紙,就將冒犯他的仆人碾壓成肉醬。
周圍看熱鬧的人同樣是聽到這句話,全都神情各異的看著這向外走去白衣少年。
議論之聲四起。
“難怪不懼秦家,確實有那仙師風采。”
“都說修仙能長壽,看這少年仙師舉手投足就將那武力不俗的豪奴打成這樣,莫不是修行百十來年的高人。”
“仙師就是仙師,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比啊。”
興許很長一段時間,這件事依舊是這些人茶餘飯後的談資,畢竟如此近距離的看到一位仙師,這機會可不多見。
雖說白莽江一直有那仙師除妖的傳聞,也有人信誓旦旦的說見到仙師除妖的場景,但那也隻是在遠處,指不定是看花眼了呢。
眾人的注視下,寧白峰不急不緩的向鎮上走去。
圍起來的眾人自動給寧白峰讓出一條道路,注視著這位年輕仙師的離開。
晨風拂過,撩動少年仙師衣袍,白衣飄飄。
好一個翩翩少年。
好一個白衣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