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再見了，空
“相信天上也有圍繞在空身邊的那顆星。”路天歌扭頭看了空的目光，便繼續說，“如果讓我猜是哪一顆，肯定是最大最耀眼的那顆。”
其實，忠於科學論的路天歌並不相信姥姥講的話，隻是見空專注的眼神，她感覺出空相信了，並且星星中有他重要的人。
誰是空重要的人呢？
那人會不會是他的家人？
空的家人……
“我的母妃，因為一場階級內鬥.……去世了。”
路天歌的手抖了一下，彎曲的後背變得僵硬，嘴唇遲疑地在蠕動。
除了學習，她最不會就是安慰人。
她絞盡腦汁努力搜索可以用來安慰人的言語。
第一種——沒關係，死了也許是一種解脫，說不定空的母親是快樂地死去。
不行不行，內鬥死去人怎麽會快樂。
第二種——沒關係，以後我就是空的母親，我會把你照顧得妥妥帖帖的。
這好像也不行，一個十五歲的少女怎麽能做一個七八歲小男孩的母親，更何況自己都還沒照顧好怎麽照顧空。
第三種——哈哈哈，別灰心，空的母親會化成星星陪伴在你的身邊。
豁達開朗式，應該能比較適合現在在壓抑的氛圍。
“哈……”
她原本想安慰空，沒想到空開始講起他的故事。
“雷洲是雲巔上的五大洲之一，各大洲都由不同的龍王統治，而雷洲的龍王便是我的父皇，所以出生以來我就被無數人給予厚望，希望終有一天我會成為五洲最強大的龍王。”
“其實那時候的我並不想成為所謂‘強大的龍王’，龍王對我來說隻是一個虛無的稱號，當龍王是件多麻煩的事情，還不如當個普通人類，還可以愉快地上學，幸福地種地。”
說到這他就停了下來，不由地看向路天歌。
兩雙不同顏色的眼眸深深地對視，彼此眼神交加，其中有一方的眼神最後被攻塌下來，有些恍惚和迷離。
黃色的眼眸越看越深邃，感覺裏麵暗藏寶藏，誘人去挖掘出來，隻是越挖越深的時候會迷失了方向。
剛剛聽了空的部分故事，她覺得空生存的世界很奇妙，充滿了人類未知的空間。
可空似乎討厭他那裏的生活，更討厭被人給予的厚望，安排的未來，一切不能按照自己的意願。
如果路北雁也是這樣對待路天歌，強迫她成為一名科學家，估計路天歌會把家裏的百科全書撕掉，並更加討厭科學這類東西。
但是她的爸爸或者媽媽並沒有強烈要求路天歌未來要成為一名科學家或者一名美食家，相反一直放養著她，不管她的學習成績好與壞，不管她報考的學校好與壞，所有的事情他們隻會向路天歌提議，而決定權掌握在她手中。
空的想法還是讓她震驚，不當受人敬畏的龍王，想當一名普通的人類？
“後來母妃在那場戰爭選擇的犧牲，我改變了想法，決定成為五洲最強的龍王。”
“這樣才能有能力保護我的子民，我的家人，不受貴族的壓製，不受外族的侵略，要讓一切的戰爭停止，不能讓我的母妃白白犧牲，不能再讓任何人犧牲性命。”
他一定要做到這些！
隻有做到這些他才能改變整個龍類對人類的看法，或許龍類和人類能夠再次和平相處。
空講的這番宣言，讓路天歌再一次死機，無法理解一個七八歲小孩竟然有如此偉大的想法，更無法理解的是一些詞語的含義。
五洲、子民、家人、貴族、外族、戰爭這些都是什麽？
空生活的地方關係這麽複雜，不僅有內鬥，還有外侵，這是穿越的宮廷劇鬥爭還是50顆星的國家要侵略小國？
現在不應該是走向和平發展的時代嗎？
新中國都已經成立70周年，擺脫戰爭年代70周年，大大們現在玩的都是政治論、經濟論，也有人背地裏玩陰謀論，再提“戰爭”這一詞已經很落後。
……
好混亂，不想能去想這些，再想她腦漿就要迸發了。
“那空是怎麽變成一顆蛋，然後怎麽會被我在森林裏撿到的？”
這才是她想知道的重點。
“戰爭爆發的時候，快攻進了龍殿，也就是我的家，父皇便將我封印成一顆龍蛋，原本想交給人界的山神爺爺照顧，卻被你撿到並帶離這座森林。”
陰差陽錯地認了一個愚蠢的人類當主人，空至今也是各種無奈。
真相大白！
原來她誤打誤撞撿了一隻真龍當寵物，至今喜悅至極。
“所以龍真的出世後就攜帶著記憶，然後會喊出自己的名字，這些都是真的？你早就認識那個山神老頭，才會帶我去找他，他就能把你變成現在的樣子，是不是這樣？我的推理沒錯吧？”這些都是書中得知。
她清晰地講出自己的推理，且分毫不差地猜中其中的緣由，一時間空對她有些另眼相看。
“你猜的沒錯，在我出殼的時候相當於記憶的封印解除，原有的記憶我都記起來，並第二次喊出自己的真名，令我更驚訝的是你的出現已及你給我取的名字，因為我真名裏有‘空’這個字。”
此時空再看路天歌的眼神又變得不一樣，像似另一番的深邃。
“記憶封印的解除隻是第一步，要完全解開封印我才能變回原來的模樣，所以當我感應到爺爺在那片森林時，我便帶著你去找爺爺，因為我想以人類的模樣呆在你的身邊，雛龍的模樣隻會對你造成困擾。”
說完便站了起來，在路天歌麵前旋轉了一圈，認真地看著路天歌。
“現在的樣子才是我原來的樣子。”
空感到困擾，是爸爸的話讓它感到困擾！
它聽懂了她和爸爸在房間講的話，爸爸並且讓她在國慶後做出抉擇，所以空才會覺得對她造成困擾，才會想變成人類的模樣。
站在身前的小男孩正穿著她兒時的卡通睡衣，粉紅色的短袖上印有小熊維尼，寬鬆修長的短褲已經達到他的腳踝，在配上稚嫩的童顏，惹人可愛。
此時此刻，她很想取笑這個小孩，但轉念一想，她做出了一個狠心的決定。
路天歌深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彎腰俯耳對小男孩說：
“人類世界不適合龍的生存，你還是滾回雲上去吧！”
不適合龍的生存！
滾回雲上去！
這是……人類對龍類的嘲諷！
而她最後的一抹冷笑讓小男孩徹底崩潰。
再見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