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坦白與隱瞞
空，關於你的身世，你可以告訴我嗎？
這一句話帶著疑問符號，一直縈繞在空的耳畔，思緒從誕世的記憶追溯到馴服蟒蛇，與小歌經曆的一切，他是要坦白從寬還是隱瞞實情？
空從路天歌認知的“鳥蛋”再到“恐龍”最後到現在的“天使”，一步一步的進化雖然也曾讓她處於害怕擔憂之中，但這些害怕與擔憂都證明路天歌對他的在乎。
她在乎他，才會帶他一起去上學；她在乎他，才會時時刻刻惦記他；她在乎他，才會在危及情況保護他.……她的在乎，讓他感到母妃的溫暖與關愛。
也許這些溫暖隻是來自主人對寵物的溺愛，關愛隻不過是姐姐對弟弟的保護，至此她都沒有拋棄他卻想更進一步地了解他，他還要思索什麽？
初次的龍之召喚之術喚醒了祖先們傳承的記憶，是在警告他人類容易背叛這一事實。
人類的背叛會讓整個龍族陷入滅亡的危機，所以山神爺爺才會提出不能讓小歌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這個條件，隱瞞身世是對雙方有利無弊的最好結果。
看著半蹲在他麵前的路天歌，流露出盼切的眼神，空深呼吸了一口氣。
“我說的話，你不一定會相信。”
“不，你說的話我都會相信。”路天歌很高興空要把身世告訴她，寵溺地摸了一下空的額頭，“因為你是不會騙我的。”
此刻在路天歌的眼裏，空隻是個七八歲的小孩子。
“我……我是……龍使。”空吞吞吐吐地講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並注意小歌的反應，“是生活在天上的真龍之子。”
她的眉毛先是擰成一團，然後鬆了下來彎成月牙，眼睛眯成一道縫隙，兩隻對稱的小虎牙笑得特別顯出。
“哈哈，你說你是天使我還會相信，可是你說你是什麽真龍之子，我就有點難相信。”笑夠了，路天歌抹去眼角的淚水，接下來的話是解述自己的看法。
“是我看多了還是我二次元中毒了，中國古代神話就講述龍的存在，卻沒有得到現今科學的驗證，如今科學家證明出的也隻有恐龍，所以我最初才會認為你是一隻恐龍呢。”
“我是一隻東方的中國龍，不是……”
路天歌總愛在別人沒講完的時候插話，滔滔不絕地發表自己的意見。
“中國龍簡直就是神話般的存在，外貌九似，能力超群，騰雲駕霧不在話下，既能呼風化雨，也能開天辟地，龍的出現堪比世界末日，如果空真的是龍，那麽是不是世界末日也該來臨？”
一個不愛學習的高中生怎麽會知道這些？還不是多虧她的科學家爸爸，哄她睡覺前講的故事都極其玄幻卻又符合科學真理，隻會讓她越聽越興奮，根本沒有睡覺的欲望。
看小歌一副滿懷期待的模樣，空抖了抖眉尖，她該不會真的在期待世界末日吧？
他垂下了頭，開始後悔告訴自己所說的話，跟這種情商智商都低下的人類就不應該講實話，可能謊言還比實話可靠得多。
“我真不應該跟你坦白……”
就在他講話的一瞬間，小歌突然湊了近來，撲朔的大眼掃視著他的每一個部位，兩人唇瓣間的距離近得隻有一厘米。
雖然隻是一瞬間，卻讓小男孩的空麵紅耳赤，若不是在黑夜，路天歌又會認為他在發燒。
“空真的不應該是一隻恐龍嗎？黃金異瞳，頭長犄角，身軀蔚藍，皮糙肉厚，和百科全書裏看到的恐龍圖片十分相似。”
在路天歌的家裏最多的是百科全書，全部都是路北雁買的，說是要將女兒往科學家的方向培養，也正因如此小歌隻對百科全書類的書籍感興趣。
“你有見過恐龍會變成人類的模樣，並且長著一雙翅膀？“
“那倒沒有，這樣才會更加斷定空不是真龍，而是變異的天使。”
腦殘二次元看多了，所以認什麽都有可能，卻偏偏不認為他是真龍化身。
因為她認為，龍隻不過是神話傳說，在沒得到證實之前她是不會相信的。
空手上的青筋在暴跳，強勁有力地抓著路天歌的肩膀，搖晃了好幾下才歇停。
他要把小歌搖醒，然後聽清楚他所講的話。
“我再告訴你一遍，我是一條中國龍。我的祖先曾經在陸地上生存，後來由於各種原因生活在雲巔上，經過漫長歲月的進化，我們擁有了人的軀體，人的外貌，天使的翅膀，進化後的我們稱之為龍使。“
空講的話路天歌聽得一清二楚，依然有一絲疑惑。“真的這麽神奇，龍還能進化成人，還附帶一雙天使之翼？”
“你還是不相信我所說的話嗎？”
空已經沒有力氣再跟她解釋，軟軟地坐回凳上，剛剛的情緒過於激動，講著講著便離開了凳子，冷靜下來後想起小歌說的那句話“你說的我都會相信”。
“我不是不相信，隻是信息量太大，一時間消化不良。”路天歌緊緊地依靠在空的身旁，試圖安慰情緒低落的他。
空沉默了。
路天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兩個人坐在頂樓，一個垂頭喪氣，一個抬頭看星。
夜，深得安靜。
蟋蟀聲沒了，蛙鳴聲沒了，風聲沒了，似乎是時間停格了一切。
夜空晴朗得不帶一片雲朵，每顆星星都能清晰可見，它們的閃爍仿佛似在微笑。
雲巔之上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空以前生活的地方是不是可以看到更大的星星？”
“嗯。”空也抬起了頭。
“能告訴我是有多大嗎？”她想了解空的世界，或許龍真的存在。
“比月亮小，比路燈大，像……龍的心髒。”
“龍的心髒？”再低頭看看自己的小心髒，路天歌吞咽了一下口水，“姥姥講過，人死去便會成為天上的星星，圍繞在它思念的人所生活的地方。”
空不自覺地被那顆最閃亮的星星吸引住，想起他的母妃也說過這句類似的話——
如果母妃離開空的身邊，便會化作天空中最閃亮的銀星，停留在空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