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有些顫抖
可是現在,一肚子委屈的朱朱,掙脫了老媽,自己跑回臥室,咚地倒在了床上。
老媽也不再勸。
隻是走到女兒的小臥室。
輕輕推開條門縫瞧瞧,搖搖頭,拉上大門淘貨去了。
朱朱躺一會兒,待自己覺得自己心情好多了,才一骨碌爬起來:罷罷罷,麵對賀伯和他這個腦癱兒,還能說什麽?
隻怪自己倒黴吧。
以後。
得認真提防注意才是。
可是,難道不可以搬遷嗎?畢竟總有忘記的時候,一想起曾不知有多少個時候,腦癱兒在對麵窗口偷窺,而自己毫不知情,洗漱和方便,朱朱就一陣心慌意亂。
開門出來。
老爸正在邊吃飯。
邊等著。
“丫頭,朱朱,吃飯吧,吃了我們有事兒呢。”朱朱拿了碗筷,坐在老爸對麵,舀了一碗小米粥,抓起一個饅頭,吃起來。
小米粥金黃色。
熬得熔熔的。
散發出一種高粱特有的清香。
饅頭呢,是老媽用老麵發的,天天早上現吃現蒸,嚼起來,綿綿耐嚼,入嘴舒適……父女倆對坐著吃一會兒,雙方都避免提剛才的尷尬事兒。
要下桌時。
朱朱到底忍不住問到。
“爸,不能想辦法搬遷嗎?”
後勤看看女兒,思忖著什麽,然後沉重的回答:“至少暫時不能!丫頭,朱朱,你剛畢業,前麵的路還長,花錢的時候多著啊。
再說。
你也知道現在的商品房。
是我們住得起的麽?”
朱朱答:“爸,可以貸款呢。我現在畢業了,是社會青年了,隻要找到固定工作,就具有貸款權。實在不行,還有公租房呢。”
“講到貸款。
我也才五十出頭。
如果貸款,還可以貸十年。”
老爸平靜的看著女兒,像麵對一個老朋友:“可是,我不能貸。你知道為什麽?”“不知道。”老爸掄起手指頭,指指屋裏和窗外。
“你是不知道!
可該知道這一切對我和全家。
意味著什麽?”
朱朱似有所悟,可仍緩緩搖頭。“這些,這些,還有這些,就是我的根基,我的事業。靠了這些,我好歹也混得像個人,養了這個家,離了這些,我就什麽也不是。”
後勤從衣架上取下外衣。
一麵不慌不忙的穿著。
緩緩兒說到。
“一個人,得有一個事業,一種氛圍,你才能呼吸和成長,缺了這些,縱有金山銀山,你也活得像具僵屍。”呼的掀起外衣穿上。
朱朱感到一股冷風撲麵而來。
往後退退。
“可另外買房居住,與你所說的並不矛盾呀。”
“把桌上那瓶十年陳汾拎上。”老爸慢慢扣著衣扣,吩咐到:“外麵找個什麽遮遮,你解叔最好這一口。”
朱朱瞅瞅桌上那一瓶包裝精美的酒。
牙疼似的噝噝到。
“送禮呀?我可不拎。”
“傻丫頭,朱朱,你拎和我拎可不一樣。”老爸和藹可親的笑笑,走向門口換鞋,想想,又說:“路上我拎,要進你解叔家門時,你拎,可以吧?”
朱朱歎口氣。
“好吧!
爸,解叔是誰呀?”
“就是本校的老四嘛,你認識的,小時候常逗你玩兒呢。你可別小看你解叔,和我同齡,上下關係融洽,人稱二校,什是二校,你總該明白吧?”
朱朱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父女倆出了門。
慢騰騰跨過操場。
操場後二幢20層高樓,沐浴在上午的陽光中,通體金黃,猶如拱衛著學校的二個哨兵。父女倆沿著操場慢慢走著。
朱朱感到這種黃綠相間的塑膠,足感極好。
踩上去軟韌而富有彈性。
就和自己大學操揚上的塑膠操場一樣。
順便提一句,朱朱並不是個健身狂,之所以有這種感覺,是三姐妹愛在女生寐室外的操場上,邊散步邊海闊天空的緣故。
老爸拎著酒不太方便。
可仍一隻手朝後揮起。
胸鋪一挺一挺的擴著胸。
還歎息到:“老啦老羅,想當年,我天沒亮就起床跑步,身體煉得特棒,好幾次遇到來校鬧事的社會閑雜人員,我第一個衝上去,”
朱朱緊上幾步。
接過他手中的方便袋。
“原本一個好端端的老爸,變成一個患得患失的朱擱,都是給這管兒害的。”
“是嗎?嗬嗬嗬,我丫頭朱朱,挺會說話的喲。”老爸得意的笑著,雙手一揮,向前跑去……進了第一幢大樓,老爸領著朱朱,輕車熟路的跨進電梯,很快到了第十九層樓。
在標著1901門牌的深墨色防盜門前。
父女倆停下。
老爸舉手叩門。
叩叩!門應聲而開,一個著裝整齊的中年男,微笑著迎麵而立:“朱擱嘛!”“解主,您好,”老爸恭敬的招呼,指指跟在自己後麵的女兒。
“這就是朱朱!
朱朱。
叫解叔。”
“解叔你好。”朱朱不卑不亢,多年沒見,她覺得這位老四長胖了,原來好像單薄得多。“哦好好,朱朱姑娘好漂亮哦,長大了哦。”
二校高興的點頭。
“請進請進。
早聽說你要來,盼著呢。”
父女倆就站著抬腳穿鞋套,趁對方轉身時,老爸對朱朱示意,把酒放在鞋櫃上。屋裏很寬,三進三出,整潔亮堂,新潮時髦,該有的都有,標誌著主人的愜意和事業的順利。
“老婆半夜趕去了醫院。”
二校給客人端來二杯涼白開。
又對沙發抬抬手。
“請坐,老頭子昨晚又犯病,就想著他的寶貝女兒。”老爸接過涼白開,屁股還沒落坐便說:“還不是給工作累的?吳老幹工作是出了名的拚命三郎嘛。”
“是啊!
龐大一個市救了。
千頭萬緒都壓在他身上。”
二校感概到:“到底是70出頭的人啦,哎朱朱,你別站著,請坐哇。”朱朱微笑著正要坐下,一個嗓音響起:“爸,誰來了?”
“芳芳。
有客人。
你出來見見。”
“我問是誰來了?”嗓音兒潤潤的,很好聽,可有些顫抖:“如果是前幾次那個丁董,我要啐他,趕他出去,現在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