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倒數第一

  鎮國大將軍府，清雅書房之中，傳來陣陣悅耳的讀書聲。


  “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一玉麵白衣、風骨桀驁的少年伏在書桌上，裝模作樣朗誦著，殊不知自己的書拿得都是倒的。


  “那個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饑餓的肚子咕咕作響，讓他越念越沒有底氣，他打了個大嗬欠，索性扔掉了書，整個人都癱在椅子上，“好餓，好想吃東西。”他貪婪舔舐著性感的薄唇，滿腦子都是好吃的，將剛才記的內容盡數忘記了。他咧嘴咯咯傻笑著，眼睛一亮，猛然坐直身子，大聲朝外麵喊:“印叔，快給我送點吃的進來！本少爺快要餓死了！”


  輕輕的扣門聲隨之響起，少年急不可耐，大笑著招呼，道:“快進來！”他開心笑著，一雙迷人的桃花眼都眯成彎彎的笑眼，像小月牙，可愛中透著溫暖，溫暖中透著可愛，顯得少年愈發的迷人。


  一相貌憨厚、體型滾圓的年輕家仆拖著一盛著各色美食的大托盤推門而入。


  “團子，你進來的太慢啦！”少年等不到家仆端到桌上，幾步竄到家仆麵前，撕下燒雞的兩條大腿，左右齊攻狼吞虎咽起來。


  “哎呀，少爺。您慢點吃，吃的還多著呢！”團子怕他噎到，趕緊送上湯水。


  少年接過湯水，仰頭喝了個精光，又扯下一雙雞翅膀，剛要送到嘴裏，忽而想到了什麽，猛抬起頭問道:“團子今日怎麽是你陪讀啊，印叔呢？”


  團子瞪大眼睛，驚道:“少爺您忘了嗎？！今日可是盤龍聖國的文舉發榜日，印管家他老早就去給您排隊看成績了！”


  按說聽到這個消息，他應該會表現得特別緊張，然後狂跑出門去，自己親眼見證。然而少年卻表現得平靜異常，不，應該說平靜得過分，就像鏡子一樣。他淡淡“哦”了聲，扯下雞翅上一大片肉，邊咀嚼，邊發音不清楚地說:“每年的成績都是一樣的，以後就別讓印叔千辛萬苦去受罪了啊。他挺大歲數了，怪不容易的。”


  就在這時，隻聞一聲大喊，震耳欲聾，喊道:“少爺出榜了！”


  少年受了一驚，身子一震，差點沒被噎死，他痛苦抓著脖子，憋得臉色發青，說道:“團子，湯。”

  “少爺快喝！”團子端起湯水。


  少年一把奪過，喝了一大口，總算是把卡在喉嚨的食物咽了下去。自由呼吸是如此的暢快，他閉上眼睛盡情享受著。


  肩膀遭受了一通猛擊，看來來人情緒非常激動。少年從享受中被驚醒，他猛張開眼睛，看清麵前人模樣，原來是白發蒼蒼的印管家。印管家累得滿頭大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少爺出榜了。”


  “嗯。”少年神情淡定，點了下頭，“年年都是最後一名，印叔您就不要千辛萬苦跑去受罪了，記住了嗎？！”他緊攥著印管家的肩膀，熱淚盈眶。


  印管家同樣熱淚盈眶，勸慰道:“少爺您別哭啊。盡管自您參考文舉後，就一直是倒數第一。但您想啊，您這成績多穩定，誰能有一直考倒數第一的能力啊！少爺您要相信，您是最棒的！”


  團子緊跟著大喊:“對呀。少爺您是最棒的！”


  “若是我爹也能同你們一般，這樣賞識我該多好啊！”少年抓起一大隻鹵豬腳，悲憤地大嚼特嚼。


  “月兒啊。你這次文舉又考了倒數第一。你爹回來，肯定又要大發雷霆了。”吟霜給泛月夾了一筷子菜，凝視著他表情嗔怪。


  泛月剛剛還在大口扒著飯，聞言立即停住，他哭喪著臉，淚汪汪看著娘親，哽咽道:“娘，月兒真的已經特別努力了，可就是考不好。隻怪月兒太過愚笨了，什麽都學不會，隻會惹您二老失望。若是挨爹一頓狠揍，能換得您二老心情舒暢，月兒付出生命都在所不惜！”他用力撕扯著胸襟，淚流成河。


  “我的傻月兒，你這是做什麽啊！”吟霜當即心軟，製止泛月“瘋狂”的舉動。


  “娘您別管我了。就讓我爹回來打死我算了。我這麽不爭氣。”泛月悲痛欲絕，捶桌大哭。


  “胡說！在娘親心裏，我的月兒一直都是最棒的，無人能及！”吟霜心疼紅了眼眶，溫柔抱住泛月，“誰也不能傷害我的月兒，誰也不能！”


  “那爹呢？他能嗎？”泛月抬起頭，含淚望著娘親。


  吟霜眼神堅定，鏗鏘道:“他也不許！”


  泛月計謀得逞，背過臉壞壞一笑，旋即摟著娘親，撒嬌道:“娘，我就知道您最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