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6）

  “府上並無那孽種蹤跡，看來我真是錯怪大將軍了。”雲蕾遣走耳畔低語的白虎衛，對洛持夫婦致以一笑。


  洛持夫婦跪在地上，垂眉示恭。


  “大將軍、夫人快快起來吧！”


  洛持夫婦齊叩首，方才起身。


  雲蕾看著洛持，說道:“將軍誅殺孽種，為我神族立了大功。吾要重重賞你！”話罷，她微微抬顎，一兵士得令飛奔出去，緊接著兩大列宮士便挑著各色奇珍異寶緩緩進到府來。一會兒就擺滿了偌大的廳堂。


  洛持夫婦受寵若驚，對視一眼，雙雙俯首在地。洛持大聲道:“罪臣不敢！”


  “大將軍這是做什麽！快快請起！”雲蕾親身上前，扶起二人。


  “罪臣沒為您做什麽大事，您卻如此待罪臣。罪臣實在是……”洛持感激涕零。


  雲蕾撩唇一笑:“大將軍不必如此，這都是你應得的！”


  “臣下多謝陛下聖恩！”洛持拱手抱拳。吟霜則行屈膝禮。


  “其實吾今日前來大將軍府上，除了孽種的事，還有重要軍事想與大將軍商議！”雲蕾端坐堂上。


  吟霜知禮，立即躬身退出了。


  “大將軍請坐！”雲蕾揚手示意。


  “謝陛下！”洛持抱拳施禮，即坐了下來，“陛下請說！”


  “我族休戰已久，給了冥人太多喘息的時間。吾擔心他們實力更強，所以想再次舉兵討伐！”雲蕾直盯著洛持，眼中難掩野心。


  “陛下說得有理。冥人狡黠異常，若實力更強，恐怕會無法無天！”洛持讚同點點頭。


  哪知雲蕾接下來的話，卻嚇壞了他這個久經沙場的鎮國大將軍。隻聽雲蕾說道:“今夜寅時，冥人入侵了我盤龍白雲邊城，到處燒殺搶掠，殘害我族子民。吾對此暴行忍無可忍，遂出兵討伐！”


  她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要洛持血洗白雲邊城，製造開戰的借口。


  “陛下您……”洛持直盯著雲蕾美豔的臉龐，竟忍不住戰栗。哪個為王者會以殺自己的子民，來做為開戰的借口啊！

  “鎮國大將軍懂吾的意思吧？”雲蕾不以為然一笑。


  “陛下三思啊，白雲邊城可都是您子民啊！”洛持跪在地上，朝雲蕾不住叩頭。


  “既是吾的子民，就要為吾竭盡全力，哪怕付出生命也必須在所不惜！”雲蕾大怒一拍桌子。

  洛持渾身一顫，怯怯抬起頭，說道:“陛下。洛持身為鎮國將軍，是保家衛國的。不能做出誅殺族人之事啊！”


  “洛持大將軍，吾選你做這件大事是看中你，你最好不要不知好歹，惹吾發火！”雲蕾咬著牙一字一頓，不容置疑。


  洛持俯首在地，大氣都不敢喘。


  “疏璃妹妹到底哪裏去了？”泛月找遍了整個將軍府，也未尋得疏璃。他急得手足無措，跌坐在地哇哇大哭。


  吟霜遠遠就聽到了他的哭聲，慌裏慌張趕了過來，抱起他，問道:“月兒，你怎麽啦？”


  “娘，疏璃妹妹不見了！”泛月仰天大哭。


  吟霜趕緊掩住他嘴巴，抱著他，關門進到房裏。


  “娘，你知道疏璃妹妹到哪裏去了嗎？”泛月抽泣著問。


  吟霜輕輕將泛月放在地上，溫柔擦淨他臉上淚珠，說道:“乖月兒啊，疏璃妹妹走了。”


  “疏璃妹妹走了？！”泛月看著娘親，淚頓流得更凶了。


  “對。她走了。你不要再想她了。”吟霜摸著泛月的頭，心疼得淚光朦朧。


  “月兒好喜歡疏璃妹妹的。月兒不想疏璃妹妹走。”泛月抱著娘親，哭著苦苦哀求，“娘，你帶月兒去找疏璃妹妹吧。月兒想見疏璃妹妹。”


  吟霜擦著泛月淚水，哄道:“月兒乖，不哭不哭。別想疏璃妹妹了。娘給你做你愛吃的鹿肉羹好不好？”


  “我不要吃鹿肉羹，我要疏璃妹妹！”泛月掙脫娘親懷抱，大哭著跑了出去。吟霜大喊著緊追身後。


  “疏璃妹妹，疏璃妹妹！”泛月拚命跑著，幾次摔倒在地，都掙紮著站起來再跑。


  忽而前方出現一高俊挺拔的身影，他重重撞在上麵，重重跌倒在地。


  “你亂喊亂叫什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嚴厲嗓音。


  “爹！”泛月掙紮著站起，抱住洛持大腿，“爹疏璃妹妹不見了！”


  洛持俯身貼近，緊捏住他下巴，冷冷地命令:“泛月你給我記住，你沒有見過什麽疏璃！”


  “為什麽？！”泛月惑然不解。


  “沒有為什麽，沒見過就是沒見過。你給我記住！”洛持強勢逼人。


  泛月瞪了父親一眼，便轉身大哭著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