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佛珠
穆禦史沒有再從玄恩身上問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輕歎一聲，隻叫侍衛看住她。
穆齊將之前在豆腐攤子撿到的佛珠遞給穆禦史，“爹，你看看這個。”
穆禦史接過，“這是？”
“豆腐攤子上撿到的。”
穆齊將先前在張明那得到的消息告訴了穆禦史。
“這是我們慈溪庵的佛珠。”清安師太一眼便認出了。
“你們有誰丟了佛珠嗎？”穆禦史問道。
這佛珠隻一顆，很可能是與人拉扯中散落的。
小尼姑們皆麵麵相覷，搖搖頭。
清安師太認真思索了一會兒，搖搖頭，“不過貧尼可以讓慈溪庵師姐妹把她們佛珠都帶來，若真有人丟了.……”
鬱鳳堯此時倚在回廊上，一隻腿曲著，托著下巴若有所思。
穆齊一副元芳你怎麽看的神態看著鬱鳳堯，“除了佛珠，我還覺得有一點可疑，你不覺得泥土濕潤得範圍過大了嗎？”
“嗯。”鬱鳳堯斂了眸子，“不像是澆水不小心灑的。”
二人對這個疑點一時毫無頭緒。
聶尋歡此時坐在廂房裏坐累了，走出屋子伸伸懶腰，瞥見了在回廊上的二人。
扶堯？他不是應該回平涼去了麽？
“你怎麽在這？”聶尋歡問道。
“大王爺，你們認識阿？”穆齊一臉訝異。
大王爺？不是殷平王義子嗎？
見聶尋歡一頭霧水的樣子。
穆齊解釋了鬱鳳堯就是皇上失蹤近二十年的長子，現在在調查後山女屍死亡的真相時，聶尋歡驚訝的嘴能塞下一個鴨蛋。
“那你們小心。”
畢竟是一樁命案，難免會有危險。
聶尋歡走回房，忽見草叢裏頭有一顆圓溜溜的小珠子，彎腰撿起，放到鼻尖嗅嗅。
怎麽一股子菜味？
聶尋歡蹙眉頭，突然想到好像那時候念慈經過的時候，除了血腥味還有一股這樣的氣味，想必是她不小心丟了，便到了廚房想把念珠還給她。
“念慈小師傅？”
聶尋歡跨進廚房，案板上擺著食材菜刀，念慈小師傅不在這兒。
油煙味混雜著一股不知名的腥味，聶尋歡低頭蹙著眉梢用手扇了扇，不經意瞥見水缸底部邊緣那一抹暗紅。
出於好奇心，她蹲下，伸手用食指指腹摸了一下放到鼻尖輕嗅，眼睫一顫。
血的味道。
聶尋歡嚇得連連倒退扶住牆沿，就算念慈來姨媽了，也不可能把血漬弄在水缸上呐。
土牆暗格凹陷下去，出現了一個不大不小僅允許一人通過的入口。
聶尋歡：“.……”
我不是故意的要作死的，我這就走。
聶尋歡拔腿欲跑，誰知道地下室裏頭有什麽鬼東西，得把這個消息趕快告訴鬱鳳堯他們。
此時大腦的思維像一團亂麻，雖然不知道真相是什麽，但是定然與念慈脫不了幹係。
不遠處的腳步聲突然響起，聶尋歡腦袋轟地炸開了。
天要亡我？！
被發現肯定死更早，聶尋歡二話不說跑進了地下室，順著樓梯跑到頭。
房間狹小閉塞，壁燭在石壁上燃燒著發出昏暗的光，一名婦人垂著頭耷拉在牆角，手腳皆被麻繩綁著，聽到動靜也沒有抬眼，隻是輕蔑一笑。
“大娘，這裏有什麽可以躲起來的地方嗎？”
小心翼翼的嗓音讓婦人驚訝的抬起眸子，麵前少女一臉害怕，台階的腳步聲愈來愈近，婦人趕緊壓低了聲音道，“旁邊的木櫃。”
那是落滿灰的陳舊櫃子，上頭還結了一層密密麻麻的蜘蛛網，聶尋歡看得頭皮發麻。
事出緊急，四下無其他地方可以躲藏，聶尋歡硬著頭皮打開木櫃。
木櫃被打開那一刹那，煙塵漫天飛揚，鑽進了鼻腔裏，聶尋歡強忍住咳嗽的欲望，用衣袖捂住口鼻迅速鑽了進去關上了門。
在黑暗中，聶尋歡屏住了呼吸，一動也不敢動。
穿著尼姑服的女子停在婦人麵前，含笑的眸子令人生寒，嘴角勾起，抬起婦人的下巴，凝視了許久。
婦人嫌惡地將頭扭開，“你這個瘋子。”
念慈輕笑一聲，隨即垂下眸子裝作遺憾道，“你可真是不乖，安安分分呆在這，那個雜種也不會死，這種愚蠢的做法隻會讓你們死得更快。”
婦人不語，念慈繞到婦人身旁蹲下自顧自地說道，“真是可惜了，本來還想多玩一會兒的，不過你放心，過不久就又有人給你做伴了，一想到那個賤人的身上的每一寸皮囊都會被匕首溫柔地劃過，我的靈魂便已經愉悅的顫抖起來。”
念慈享受地閉上了眼睛。
聶尋歡聽到這話不禁打了個哆嗦，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天呐，這還是先前那個溫柔善良的廚娘麽？
精神分裂？
“你知道麽？那個雜種死了，那群傻瓜沒有懷疑到我頭上。”念慈慢慢摩挲著泛著鋒利的匕首，眸中瀲著寒光，“我其實有些小失望的，那群廢物.……”
“那個賤人已經瘋了，太便宜她了不是嗎？當初她搶了阿明，她就該意識到會有這麽一天，會有這麽個報應.……”
聶尋歡躲在木櫃裏聽的毛骨悚然。
此時一隻肥碩黑溜溜的毛毛蟲順著木櫃爬上聶尋歡的衣襟，聶尋歡覺得脖子癢癢的，伸手欲撓，碰到了什麽毛絨絨的東西。
聶尋歡定睛一看，渾身上下的毛孔都豎了起來，顫栗，恐懼，在她腦海裏轟炸開。
她沒有叫，因為知道自己若是叫了，等待她的結局很可能和那名婦人一樣，綁在地下室，永不見天日。
聶尋歡緩緩伸手，蔥白手指緊貼著皮膚向上移動，在碰到毛毛蟲的一瞬間，閉上眼狠狠將那一團給甩飛。
聶尋歡正準備如釋重負深深呼氣的時候。
毛毛蟲撞到了木櫃壁，發出沉悶的聲響，似是對聶尋歡粗魯的不滿回應。
臥槽？！
“誰？！”
念慈警惕地看向發出聲響的木櫥，握緊了手上的匕首。
被發現是不可能的，必須趁念慈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先一步逃走！
聶尋歡兩手推開木櫃，在念慈驚愕的目光之下提著裙擺撒丫子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