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遇山賊
蒼戈從楠木盒子裏取出一塊金閃閃的東西。
聶尋歡水靈眼眸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把打造精巧的金製長命鎖。
她沒看錯吧!住在一個破爛木屋的人居然能夠有錢買這玩意兒。
“這是我爹娘給我的。”見聶尋歡一臉訝異,蒼戈從容解釋道,“這次出遠門,我想把它帶在身上。”
爹娘這麽有錢怎麽還住這破屋子?
聶尋歡一頭霧水,但終究沒有細問,隻是乖巧點了點頭。
這是人家私事她那麽八婆幹嘛。
天蒙蒙亮,二人去了趟市集置備些換洗衣服和幹糧整理行囊輕裝上陣。
初夏的清晨帶著絲絲涼意,空氣裏混雜著淡淡香草味使人神清氣爽。
聶尋歡在前頭一路小跑,蒼戈挎著素布包袱走在後頭。
但沒走多久她便放緩了腳步,因為碰到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她不知道去京城要怎麽走!
聶尋歡臉皮子薄得很,除非萬不得已才會問路,所以一路上便由蒼戈開口問別人路,小姑娘在他身後屁顛屁顛跟著。
二人邊走邊問路,走走停停,由於山路崎嶇,小姑娘拉著少年的衣袂走得慢像頭老黃牛。
“我們要不就在這裏歇會兒吧。”
聶尋歡焉的像條狗,一聽這話像是得到了解放,一屁股倒在身旁青色大石上。
蒼戈於她身旁坐下,從包袱裏拿出一個饃饃掰成兩半,遞給聶尋歡一半,自己留了一半,又從包袱裏取出兩個水囊。
聶尋歡臉蛋紅撲撲的,擼起袖子露出半截瑩白手臂,大口啃著饃饃喝著水。
“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聶尋歡循聲看去,見一黑麵彪頭大漢扛著黑鐵樸刀,擋住了去路。
黑麵大漢揚起頭顱,捋捋絡腮胡,一副囂張模樣。
這是山賊嗎?
聶尋歡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著黑麵大漢,愈看愈像個傻憨憨,便低頭繼續啃著饃饃。
黑麵大漢許多天沒見人上山,錢袋子正空落,見聶尋歡衣裳料子華貴但身邊沒有一個仆從,想著定然是落魄的有錢人家小姐,“說你倆呢!把錢給我交出來!”
聶尋歡伸手默默摸出包袱裏頭的長命鎖放入自己的琵琶袖中。
別的東西好說,這東西可不能被人搶了去。
“長命鎖在我袖子裏,放心吧。”小姑娘湊到蒼戈耳邊低聲說道。
蒼戈點點頭。
“說什麽呢!趕緊把錢給我交出來!”見二人竊竊私語壓根沒將他放在眼裏,黑麵大漢凶神惡煞將樸刀指著倆人。
“要是不交呢?”蒼戈抬頭,曜黑色眸子直視黑臉壯漢。
黑臉大漢一時梗塞,忽瞥見其身後素色包袱,眼神一狠伸手拽住了包袱一角。
“你不交也得交!”
黑臉大漢力氣大很快搶過包袱,一掂量發現還挺沉,想著銀子定是在包袱裏,愈發得意洋洋。
就這兩臭屁孩還搶得過他?
“徐鉤三!你丫的敢在老子地盤搶錢呢!”
山路上走下一人,穿著一襲玉白錦袍腰佩一青石寶玉,但人卻長得尖嘴猴腮,手裏提著一把長劍。
聽見熟悉的聲音,徐鉤三虎軀一震,立時變了臉色,哪還有之前欺負人的氣焰。
徐鉤三諂媚地將包袱遞給來人,“虎哥,這哪有的事呢,我這不是來孝敬虎哥您呢麽?”
聶尋歡見狀不屑輕嗤了一聲。
恃強淩弱的狗東西。
虎哥是當地有名的山匪,手段狠辣凶殘,就是當地混混也要畏懼他三分。
虎哥滿意笑笑,接過包袱打開一看,隨即笑容一滯,將包袱狠狠丟在地上。
“你就孝敬老子這東西?”
饃饃和換洗衣物被扔在地,沾滿了土灰,聶尋歡心疼地皺皺眉頭,那可是蒼戈昨兒剛給她買的新衣裳,她還沒來得及穿呢。
“喲,還有個漂亮小姑娘!”
小姑娘瓊鼻櫻唇,膚若凝脂,虎哥看得眼都直了,先前的怒意全然拋在腦後。
聶尋歡被盯得頭皮發麻,往蒼戈身旁挪了挪,緊緊抓著蒼戈的袖子。
被猥瑣老大叔盯著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剛才就是你搶了這小妹妹的包袱?”虎哥轉頭看向徐鉤三疑聲道。
“虎哥,這可折煞小弟我了!我怎麽敢呢!”徐鉤三顫聲道,早知道虎哥會來,早知道虎哥好這口,他打死也不敢強這小祖宗的東西啊。
“你哪隻手拿人家東西的?”
“我……”徐鉤三哪裏敢說,支支吾吾就是不回話,虎哥也懶得聽他說,直接提劍落下,徐鉤三兩隻手皆被利落的砍了下來,隻留下聲嘶力竭的哀嚎。
“別看——”
蒼戈及時用手遮住聶尋歡雙眸,自己也別過頭去。
“小姑娘,哥哥我替你打了壞蛋,你是不是要報答一下哥哥我呀。”虎哥笑眯眯看著聶尋歡,眼睛眯成一條縫。
“猥瑣醜大叔,相比他來我更討厭你,所以你要打你自己嗎?”聶尋歡懟起人來毫不客氣。
“猥瑣醜大叔?!”虎哥最受不了別人說他醜,咬牙切齒道,“小姑娘,你這麽說哥哥我可是要打你小屁屁的!”
虎哥伸手欲將聶尋歡拉到自己懷裏卻被蒼戈擋住,“你幹什麽?”
“小子少管閑事,現在趕緊滾老子或許還能放你一條生路!”虎哥惡狠狠瞪了蒼戈一眼,絲毫不把少年放在眼裏。
“快跑!”蒼戈撲倒虎哥麵前死抱住其大腿。
聶尋歡心下慌亂,忙邁開腿就跑。
這時候一定不能感情用事,不跑那兩個人可能都走不掉。
“你丫的敢攔老子?”虎哥用力蹬腿想將蒼戈甩開,誰知其像個牛皮糖似的黏上自己了,怎麽踹都踹不開。
見著小美人越跑越遠,虎哥急了,將劍狠狠刺向少年左肩,蒼戈一下沒了手勁,臉倏地變成虛白,殷紅的血從傷口洇出。
“找死!”
虎哥哪裏還管少蒼戈,撒丫子上去追趕聶尋歡。
聶尋歡提著羅裙拚命往前跑,跑得急不小心被裙子絆倒摔了一跤,膝蓋火辣辣地疼,但還是手腳麻利地一骨碌爬起來,躲在了某處灌木叢中,捂著嘴盡力不讓自己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