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騎電動的感覺
天邊泛起魚肚白。
蒼戈睡得淺，醒來發現身上蓋著被褥，轉頭又見小姑娘霸氣躺著“大”字，走到床邊將被褥輕蓋在她身上。
“包子……”
聶尋歡喃喃囈語，她夢見了包子，那是一條金色的柴犬，她的父母常年在國外，隻留著包子和她作伴，可包子在兩年前不小心掙脫繩索給車撞死了。
又隻剩她一個人了。
小姑娘眉頭緊鎖著。
這麽想吃包子？
蒼戈皺皺眉頭，想到昨日小姑娘雖然衣裳髒兮兮但做工精致不是一般人能買得起的，隻覺這定是一名嬌生慣養的富家小姐。
自從爺爺奶奶去世之後，他便不曾將錢花在吃上，餓了便到後山挖野菜地瓜，並不是沒有錢，而是覺得沒必要。
畢竟這都是他們用汗水換來的。
蒼戈伸手抹掉了聶尋歡的淚水，見其身子動了兩下趕緊將手抽回。
我發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蒼戈尷尬地咳了兩下，“那個……你臉上有蚊子。”
聶尋歡翻了個身又繼續睡過去了。
待日上三竿，聶尋歡這頭死豬才醒。
蒼戈剛從後山回來，身上背著一籮筐幹木柴還有些地瓜野菜。
“你醒了。”
“嗯——”
聶尋歡揉揉惺忪的雙眼，視線漸漸清晰。
少年將長發隨意束起，略顯稚嫩的臉上隱隱顯出幾分英氣，眼睫長而卷翹，刷下些許弧度的陰影。
比昨晚看的時候更帥了！
聶尋歡甩甩頭把腦子裏花癡的自己甩出去，麻利下床替蒼戈疊被子。
她從來沒有疊被子的習慣，隻有在學校軍訓的強製要求或者朋友到家裏玩的時候才會疊，但這畢竟不是自家的床，還是得好好疊的。
“咕咕咕——”
熟悉的聲響哀轉久絕，婉轉綿長，那叫一個動聽。
真丟臉！聶尋歡心裏暗罵一聲。
“你肚子餓了嗎？”
“嗯——”
都這樣了，那隻能承認啊！還能怎麽辦！
蒼戈抿著嘴，像是想到了什麽，起身從床底下抽出了一個模樣精致但積了些灰的楠木盒子，用手輕輕拂去木盒子上麵的灰，從裏麵取出一些碎銀子。
蒼戈衝聶尋歡道，“走，我帶你去鎮子上買包子。”
鎮上熱鬧非凡，小姑娘抓著少年的袖子，一路上左看看右瞧瞧，到哪都覺得稀奇，蒼戈隻覺這小姑娘是籠中金絲雀，初見到熱鬧的場麵對什麽都感興趣。
“快吃吧。”
蒼戈將熱氣騰騰的肉包子塞在聶尋歡小手上。
鮮香的肉汁浸滿味蕾，聶尋歡滿足地眯起眼睛。
“你也吃一個吧。”聶尋歡從兜裏取出一個包子遞給蒼戈。
“我……”
“喲，哪來這麽漂亮的小姑娘啊？”不遠處一名青衣少年眼神輕佻看著蒼戈，後麵跟著他的兩個保鏢。
徐東升是村裏徐大戶的兒子，平時仗著家裏有幾個小錢，收了兩個小弟，在村裏頭耀武揚威。
“與你無關。”蒼戈警惕看著徐東升，下意識將聶尋歡護在自己身後。
“該不會是你爺爺死前給你拐來做媳婦的吧？”徐東升笑出聲，後麵兩個跟班很配合的跟著哈哈大笑。
蒼戈不過一個孤兒，徐東升自然不把他放在眼裏。
少年手臂青筋隱隱凸起，說他什麽都行就是不能說他爺爺，正想湊徐東升一拳卻被聶尋歡拉住。
“你是早上沒刷牙嗎？嘴這麽臭！”聶尋歡佯裝惡心蹙眉頭捏鼻子，嫌惡看著徐東升。
她最討厭別人仗勢欺人！、
蒼戈一愣，顯然沒想到這小姑娘會替她出頭。
徐東升臉倏地變青，又變白，再變青，一副便秘模樣。
他早上確實沒刷牙。
“你……”徐東升一時竟想不出反駁的話來，半晌隻憋出一字。
“就知道往鼻子裏插蔥裝大象，不就占著身後兩個傻大個兒嗎？”見徐東升生氣了，聶尋歡得意地挑眉叉腰，語氣更加輕蔑。
徐東升氣的七竅冒煙，攥緊拳頭咯咯作響，下一秒便要將小姑娘拽到麵前揍一頓。
“你幹什麽？”蒼戈一把拍掉徐東升的手。
“怎麽，還不讓我碰了？”徐東升麵目氣的齜牙咧嘴，像一個快要爆了的皮球，他比蒼戈大上幾歲，身子比他高過半個頭，顯得咄咄逼人。
“喲，氣不過就要打人了——”聶尋歡笑聲清脆如鈴，徐東升聽了更想打人了。
徐東升惡狠狠看向二人，朝身後倆跟班吼道，“把他們給我往死裏打！”
聶尋歡擼起袖子準備幹架，少年見情況不對趕緊拽著她跑。
他要是受傷了倒沒什麽大事，聶姑娘頭上還有傷要是再被打打傻了怎麽辦？
聶尋歡邁著小短腿體力跟不上跑了沒幾步便大喘氣，小臉憋著通紅。
“上來！”少年貓著腰，轉頭衝聶尋歡道。
聶尋歡很配合的跳了上去，蒼戈便放開了跑，一下就把那兩個小跟班甩遠了。
和風吹拂趕走了累意，聶尋歡手緊緊環著蒼戈的脖子一臉享受。
像大夏天開著電動車兜風的感覺。
真爽！
見那二人沒再追來，蒼戈放緩了步伐。
聶尋歡以為他想放她下來，勾住蒼戈的腰纏的更緊了，蹙眉道，“你怎麽不跑了？”
“他們不追了，我還跑幹什麽？”
少年皮膚瑩白細膩，額上汗珠滑落，一絲烏發從暗色發帶漏出垂在臉龐，曜黑色眸子正疑惑看著她。
聶尋歡小臉騰地紅了，腳一鬆慌不迭從少年背上跳下。
好好說話不行嗎靠這麽近幹嘛！
“咳，也是，那我們回家吧。”聶尋歡大步流星往前走。
二人回到木屋，聶尋歡躺在床上一臉愜意。
這丫頭莫不是把他家當成自己家了。
蒼戈滿臉黑線，“你不打算回你自己的家嗎？”
聶尋歡一愣，隨即一臉哀愁“我家在京城，可是我覺得我要是就這麽一個人走回去肯定要麽被餓死要麽又被拐.……”
聶尋歡何嚐不想回去阿，她的爹娘可寶貝她了，估計現在正滿城找她呢。
都怪可惡的人販子。
“京城？那一定是個很繁榮的地方吧。”蒼戈眼神晦暗不明。
爺爺就是從京城撿到的他。
“你想去嗎？”聶尋歡眼神一亮。“要是想去我們可以一起，順便我路上也有個伴。”
蒼戈思忖了片刻，覺著小姑娘獨自一人回家確實危險，爺爺死後，他在這窮鄉僻壤也沒了牽掛，便點頭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