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七)白風心動
抱起綠雅走下了台階,看著那已經幹透的黑紅色腳印,一抹憐惜自白風的眸中閃過。
將綠雅交給其他的地獄使者照顧後,白風便準備去找冥帝,卻是感知到了後崖的結界波動,有人闖上忘川峰了,身影一閃便消失了。
再出現時已經到了忘川峰頂,看著攀爬而上的人影,白風就是一陣的心悸,這個二公子,是在找死嗎,這地方也敢上來,不怕掉下去被海獸吞的連骨頭都不剩啊!
正這般想著,燕去就一腳踩空了,連忙抓住一塊凸起的石頭,整個人直接懸空垂了在崖壁上,看的白風是心驚膽顫,
快步跑到不遠處的一塊空地上就踩上了獨特的步伐,隨著他不斷地動作,不遠處的瀑布緩慢的分開了,一條玉階傾斜而上,出現在了燕去的腳下。
白風停下動作走過來,見燕去定定看著玉階的,就急急道:“二公子,還不趕緊上來,我的術法可堅持不了多久,要是你真掉下去了,可不是我不救的你。”
燕去回過了神,踩著玉階就快步往上走,他每走一個台階,玉階就消失一個台階,剛走上來,玉階便消失了。
附身往下看去,萬丈深淵都不足以形容,就心悸了,他是哪兒來的毅力敢爬上來的,後退兩步拍了拍心口,攀爬的時候沒感覺害怕,現在想想,他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二公子,您可真是長本事了,連忘川峰您都敢爬,屬下真是佩服啊!”
白風咬牙切齒的就抱了拳,燕去便想起了他上來是為了什麽。
“要不是你擋著我,我能不要命的去爬這裏,走開,這次說什麽我都要見到大哥。”
推開了白風就要跑,卻是被他的一句話給拉停了腳步,“您來晚了,主子已經走了。”
燕去就以一種十分扭曲的姿勢扭過了身體,“你說什麽,大哥走了,他走哪兒去了?”
聲音高亢的讓白風堵了耳朵,這個二公子,他的耳膜都要被震碎了。
“白風你倒是說啊!”燕去一把拉下了白風的手,這個白風,什麽時候也開始學會吊人胃口了,大哥到底是離開了還是去找潔兒了啊!
“你先放手。”白風眼神示意了一下,再不放手,他的手腕就要斷了。
燕去立刻便鬆開了手,白風轉動了一下手腕走下忘川峰,緩緩道:“主子去找小姐了,所以您就別再折騰了。”
燕去便一笑,去找潔兒了,那就好那就好,不然他都不知道能不能將大哥給拽去。
快步便跟了上去,這忘川宮大的跟個迷宮似的,他可不想兜圈圈。
……
穆家正堂中,中央的牆麵上懸掛著一副鶴發白須的慈祥老人像,廣袖墨袍,負手而背。
杜婉看著它,呆滯了,爺爺,他怎麽會出現在穆家,他不是聖女族的第一代聖老嗎?怎麽會出現在穆家?而且還被懸掛在正堂?
“他是誰?”杜婉不自覺的就喃呢了一聲。
看著她這般模樣,穆淩寒微緊了一下眉頭,大婚之時新人之間最好不要說話,會衝撞了彼此的福氣,無霜是真的不在乎,所以才會一點都不避諱,他終究還是在奢求,明知沒有結果,卻還是想要奢求,“潔兒,這是我穆族的老祖宗。”
穆淩寒的這話一出口,杜婉的心中就驚顫了,穆家的老祖宗,爺爺是穆家的老祖宗,這怎麽可能?
扭頭便看向了穆淩寒,說道:“我曾在聖女族中看到過一副畫像,是第一代聖老,和他一模一樣。”
穆淩寒便疑惑了一瞬,隨即又了然了,看來無霜是不知道曆代聖老都是出自十大隱族,也對,這事在冥宸大陸是不會有記載的,便低聲道:
“潔兒,聖女族的每一代聖老都是從十大隱族出去的,最後化身與璿璣殿中,隻有前三代的聖老沒有化身,
第一代聖老是我穆族的老祖宗,離開璿璣殿後不知了蹤跡,第二代聖老是封族的老祖宗,第三代聖老是帝族的老祖宗,他們二老都去雲遊四方了。”
杜婉便明白了,卻是又疑惑了,封老頭阻止她和賊宸帝在一起,還說爺爺也不希望他們在一起,他們這第一代和第二代的聖老都阻止,那麽沒道理這第三代聖老不來阻止,
可除了那個封老頭,在這裏她也再沒遇到過什麽老頭啊!除了在璿璣殿中遇到的那個聖老。
璿璣殿,杜婉的腦中忽然就閃現了一個身影,慧持大師,“我曾遇到過一個和尚,說話神神叨叨的,不會就是第三代聖老,帝族的老祖宗吧!”
穆淩寒就笑了,神叨,這個說法倒是很貼切,“如果是一個拿著酒葫蘆裝茶的和尚,那就應該是了。”
杜婉的眼角便一眯,果然是那慧持大師,如今看來他在璿璣殿中那神叨叨的幾句話根本就不是讓她任由賊宸帝算計做為,
而是在告訴她,她向往的是舒意自由,所以要順心而走,隻是在當時那般的情況下,她理解錯了,才會發生了後麵的這麽多的事,若是她從一開始就理解對,那麽是不是就不用向現在這般痛苦了。
突然,杜婉自嘲一笑,她在想什麽呢!縱使那時她理解對了,她也會選擇她那時的選擇,隻因那時她愛他,愛之入骨,便是相思熾戀。
“吉時到,新人拜天叩地。”杜婉的思緒被證婚人的聲音拉回了,心間便是一縮。
她不能嫁了,絕不能嫁了,若隻是穆家,她最多是對穆淩寒生出一絲的愧疚,可出現了爺爺,穆家是爺爺的家族,她便絕不能連累了。
剛要開口阻止婚禮的進行,一個寒冽的聲音快了她一步。
“本帝來的倒是時候。”冥帝的身影從高空緩緩落下,一頭的銀發隨風飄揚,血紅的凜眸直直的看著正堂中間的那對新人。
絳紅色的長袍竟是比穆淩寒的婚袍更配杜婉的婚服,好似他們才是要成婚的新人。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看了過去,然後便紛紛跪地高呼了,心中卻是驚顫連連。
帝君,他怎麽會來,竟然還沒有遮麵,帝後消失後,他一夜白頭,必然是心痛到了極致,怎麽還會有心情來這裏,難道是帝後在這裏。
能參加穆族少主婚禮的人,哪一個不是有一顆七竅玲瓏心。
冥帝走到距離杜婉三米的地方停了下來,看著並肩站立的兩人,他們身上醒目的紅是那般的刺眼,
他心中的狂躁就要壓不住了,隻有握緊了袖中的手,才能勉強壓住,絲絲青筋漸漸地暴起了,“私會男子,小東西,你的夫君可是會很生氣的。”
這樣的一句話,讓杜婉的腦中晃過了這一世他們第一次見麵的光景,原來竟是這般的清晰。
原來她竟從不曾忘卻過,自欺欺人的漸漸忘卻在他出現後狠狠的給了她一個響亮的巴掌,隻可惜,覆水難收,破鏡難圓,碎了的心便是拚湊起來也是有裂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