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四)我要恢複記憶
宸帝自然看出了杜婉的不好意思,就好笑的勾起了嘴角,杜婉便微紅了一下臉,趕忙轉移話題,“阿鈺,我要恢複記憶。”
話落便很是認真的看了宸帝,她愛賊宸帝,所以她要恢複記憶,她相信他們之間不會因為那些所謂的記憶就產生隔閡芥蒂。
“好。”宸帝摸著杜婉的頭寵溺的擎首微點,原來陌離說的是這個,那便放過他這一次了。
宸帝自然知道陌離是為了他們好。
他已經想清楚了,壞東西早晚會恢複那些記憶的,而且他與壞東西已經說開了,他便不應該再害怕了。
杜婉立刻笑著挽住了宸帝的手臂,“阿鈺真好,那等我去過杜家以後就恢複吧!”
“好。”宸帝也不問杜婉為什麽要在去過杜家以後再恢複記憶,現在的他,不管杜婉說什麽他都會答應,因為隻有這樣才可以轉移她的心神,驅散她心中的恐懼害怕。
……
這邊,陌離都不知道已經給他記了一筆的宸帝就因為杜婉的話讓他想清楚了,所以他很是幸運的逃過了一劫。
此刻的他正哥倆好的攬著高源的肩膀左搖右擺的走進鎮國大將軍府。
曾經的高將軍府就在鎮國大將軍府的對麵,隻是已經破敗不堪了,當年高家被滅,承繼百餘年的高府也在別有用心之人的攛掇下一夕之間被黎明百姓砸了個稀巴爛,挖的挖撬的撬,到最後隻剩下了破敗的一個輪廓。
鎮國大將軍府和當年的高府雖然都是高門大宅,亭台樓閣,假山池水,可這裏卻沒一點高府當年的影子,
宸帝本想重新建造成原來的樣子,並且就在高家舊址上建造,隻是被高源拒絕了,
高家一日沒有洗刷當年的恥辱,他一日沒臉住進高家,更沒臉將高家重新建造起來,
所以他選擇了高府對麵的這座府邸,這樣他每天出來都會看到他們高家破敗的殘骸,時刻提醒告訴著他,
他們高家是如何被滿門而滅,他們高家的仇恨,他們高家當年的恥辱,他一刻都不能忘。
……
飄落的雪花終於在翌日的早晨停了下來,天空迎來了出晴,太陽露出了它嬌羞的臉龐,樹梢屋簷各處的雪開始慢慢的融化了。
新年的第一天剛來臨,天空便放晴了,這是一個好的兆頭,杜婉窩在宸帝的懷中舒服的蠕動了兩下身子。
賊宸帝作為天啟的最高統治者,自然不用去給別人拜年走訪,再者那老太婆已經被軟禁了,她也不用再去請安,可以一覺睡到自然醒,多麽美好的生活啊!
杜婉不知道的是蕭太後已經死了,宸帝讓影一用一杯毒酒結束了她殘喘的命,並且秘密運出了宮,因為蕭太後是死在大年三十,
在古代人眼中總是不吉利的,所以對外的說法是蕭太後得了癔症,在慈和宮修養,沒有人會去懷疑宸帝的話,縱使有那些個精明的,也隻會裝呆作傻。
大年三天是拜年走訪的日子,雖然因為杜婉和蕭太後的緣故讓京都的人員都收斂了許多,但親戚官僚之間還是稍微走動的,唯獨杜府又例外。
杜鴻鳴為官多年,算是三朝元老,從先先皇到先皇再到宸帝,對於帝王的通病他還是有三分把握的,
從宸帝對付華家、蕭家、王家等勳貴家族時他便清楚,宸帝是一個絕不允許他人置喙的帝王,
所以這些年他雖然因為杜婉的緣故一躍成為朝堂第一人,可對於宸帝培養心腹替換他們這些老臣的行為,他從來都不反對,反而在朝堂上極力支持。
蕭太後死了,杜鴻鳴自然就是那精明中的一人,他又將自己關在了書房整整三日,這是每年他必做的事,
沒有人知道這三日他在書房幹什麽,卻是都已經習以為常了,或許有些人知道,卻也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因為杜鴻鳴的這個習慣,所以大年前三日不會有官僚來相府。
書房暗室中,杜鴻鳴坐在供著牌位的桌角邊一口一口的喝著酒,一身的白衣褶皺不堪,頭發淩亂的散披著。
“音兒,那個賤人死了,當年若不是她帶你出去,你也不會拋棄我選擇高旭,所以她該死,接下來就是你的兒子了,隻是茵茵她好像不怎麽聽我的話了,你說我該怎麽辦?”
猛然又灌了一口酒,愛憐的摸著懷中的漆黑色牌位,牌位上刻著‘愛妻馬歆音,夫杜鴻鳴’九個字,
突然,他將牌位舉起拿到眼前低低的笑了,威嚴中略顯蒼白的臉龐卻是笑的比哭的還要難看。
“音兒,你告訴我,我該怎麽辦?茵茵她其實早已察覺了吧!她察覺到我一直在利用她了,或許她都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她從小就那麽聰穎,這麽久了,她怎麽可能會沒有察覺。”
喃呢著又灌了一口酒,將額頭抵在冰涼的牌位上,閉眼遮住了裏麵的複雜和痛苦。
一待又是整整一晚,在第四天的早上,他出了暗室,一身的深紫色丞相官袍,外披一件虎皮大裘,紫冠束發。
整個人早已沒了在暗室中那般的頹廢樣子,整張臉仍然是往日一般的威嚴端正,隻是帶了少許的褶皺,一頭墨黑的發也多了些許的銀絲。
杜婉一從車輦上下來就看到這樣的杜鴻鳴,她的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感覺,爹爹好像蒼老了許多,這些年二哥怕是將他逼得很緊吧!
杜婉從不去關注高源和杜鴻鳴之間的明爭暗鬥,除了省親她也很少再見杜鴻鳴,
因為她不想再聽他一遍遍的說讓她去吹枕邊風那樣的話,
而且她害怕見到杜鴻鳴,不知為什麽?她總覺得他看著她,卻像是穿透她看著別的人。
杜婉已經有半年多沒見杜鴻鳴了,所以此刻見到他,杜婉才會感覺他老了,心頭才會這麽複雜。
在杜家的那三年,其實杜婉真的過的很快樂,杜鴻鳴的溺愛,早已失了的父母的寵愛,她在他們的身上重新體會到了,體會到了爸爸媽媽的愛,
雖然後來知道了杜鴻鳴在利用她,可她還是能感覺到他對她是真心關愛的,隻是因為當時突然知道他利用她,她接受不了,接受不了他以父愛來利用她,她才會有那麽極端的想法。
杜鴻鳴和她前世的那些叔伯是不一樣的,他是真的關懷愛護她的。
杜婉還記得她失憶醒來後,這個男子就那麽直直的不顧形態的將她攬入了懷中,明明是一個大男人,哭了就是哭了,居然還別扭的說他是喜極而泣,現在想想都覺得好笑。
看著跪在地上的杜家人,杜婉深吸了一口氣,甜甜的笑著扶起杜鴻鳴和馬歆蕊。
“爹爹娘親,茵茵都說了多少遍了,不許跪的,那有父母跪女兒的道理,你們總是不聽,難道非得要我跟陛下求一道旨意,你們才肯聽?”
嘟著嘴就是一臉的不悅,杜鴻鳴立刻板起了臉,“茵茵,為父教你的君臣禮儀都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