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各有所謀
後梁太子李顯欲同南齊六皇子徐清源比試“韜略”。
消息飛快傳遍姑蘇城，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奴隸仆從，皆是激動不已。韜略往往用於兩國征戰，往往決定一城，甚至一國興衰、生滅。此時兩國皇儲於此對決，是否是兩人或是天下幾國對彼此的試探？勝敗可又能影響兩國甚至天下未來幾年的局勢？兩人之戰是否會決定兩國存亡？
李顯自幼便精研各朝各國曆代兵家大名兵法謀略，各國知名戰役排兵布局戰法更是滾瓜爛熟，其曾與聞名天下的“聖甲”將軍文懷如進行過沙盤推演。文懷如是上代兵聖李安親傳弟子，也是唯一的傳人。
李安自創“聖甲”之陣，號稱“無人能擋”，以一萬重甲橫行天下，無人能擋，曾被後梁皇帝視作一統天下的唯一利器。“聖甲”也的確做到了攻城拔寨無一不利，令諸國聞風喪膽。但就當天下人皆以為後梁將憑借此開萬世太平之時，一個人的出現令天下為之驚恐，為之瘋狂。
後周本是一內憂外患不斷的小國，多年積弱，已是岌岌可危。誰料最後一代卻出現了一位英明神武的年輕皇帝，以一己之力扭轉朝局，僅以三年時間便使後周擁有與諸國一戰之力。
但其國內有聖主，卻始終無任何賢才，後周危局仍未得解。直至那位被後周皇帝尊稱“聖師”，以“尊師之禮”待之的年輕國師出現，後周於兩位年輕人手中，一展吞天之勢。
被兵聖號稱“無人可敵”的“聖甲”陣，竟被後周國師以摧枯拉朽之勢覆滅了個幹淨，而年輕國師僅用了五千輕騎對陣其一萬重甲。李安無地自容，羞憤自絕於家中。
李安雖死，其“聖甲”卻由文懷如繼承下來，且文懷如立誓要為其師雪恥，以十年時間將“聖甲”更進一步，具體如何天下人亦是好奇。不過這後梁始終無任何動靜，有人猜測許是在蓄勢，以待時機一到，便以迅雷之勢吞滅各國。
雖說李安曾敗，但“聖甲”威勢卻是後梁周邊幾國以幾座巨城的代價探知。各國非但不會小覷文懷如，如今“國師”已隨後周亡去的境況下，隻會深深忌憚其“聖甲”，畢竟如今可無人能再抗衡。
李顯與文懷如進行沙盤演練，雖說大敗，卻極得文懷如讚賞，稱其有望得天下。李顯之武略，於當今天下同代人中鮮有人能敵。
而徐清源卻被人稱略勝李顯一籌，天下對徐清源的傳聞有許多，但大多皆是傳聞，真正如何，李顯並未見過。不說李顯，在場眾人幾乎也都是今日借“六藝之試”方才真正見識徐清源的不凡之處。
李顯自是不信有人僅憑天賦便能勝過自幼便鑽研其道的自己，何況他於兵法戰陣的天賦可不差。至於天下局勢，此試的影響之類，他是完全沒曾思慮過。
不過經過二人商議，此次對決僅有二人在場，勝負自然僅由二人自己判定。其他幾位皇儲雖有不快，卻也能理解，畢竟此次比鬥關乎二人戰場謀略，各自的優勢與缺憾能一目了然，自然不能令其他人窺視。
眾人皆是在外焦急等待，談論自己對二位皇儲以及此次比試的猜測，最終甚至在溢香樓的主導下，在場之人還開了個盤，壓誰贏。
一個時辰後，兩人終於出來。李顯一臉凝重，最終同徐清源抱了抱拳，轉身快步離去。眾人還未來得及問他結果，徐清源則是若有所思。看到眾人齊齊望向他，才微微一笑，道：
“切磋而已，輸贏並不重要。諸位，在下先行告辭。”
說罷，便也不再顧及眾人，徑直離去。在場幾位皇儲麵麵相覷，卻也無可奈何，隻好回去，準備親自向兩位當事人詢問。
姬文曄自然第一時間追上徐清源，不過並未問其結果如何，隻是說了句莫名的話：
“我去，你可去？”
徐清源會心一笑：“去，當然去。”
“你可不能跟兄弟搶。”
“放心，不跟你搶。”徐清源笑道：“各憑本事。”
……
“姐姐！”沐瑤滿是興奮地跑進來：“他們贏了！”
秋水無奈一笑：“知道了知道了，瞧把你開心的。”
“我當然開心。”沐瑤激動道：“他們可是為我們應下的此戰，再說了，看那後秦皇子被欺負多好。”
說到這裏，她又遺憾道：“可惜我去不了。為何我們不能去？”
秋水耐心解釋道：
“自古女子本就不宜出現於過於熱鬧的場合，更何況十絕一舉一動皆有天下人瞧著，若一起出現於一地，則隻有玉英會這樣的盛事才可。”
“不公平！”沐瑤嘟囔著：“憑什麽女子規矩多？”
“這天下待女子本就不公，但那又如何？”秋水溫聲道：“你我也並非依靠他人而活，無需瞧他人臉色。”
一旁的夢靈笑出聲來：
“兩個小丫頭，扯那麽遠幹嘛？”
“小姨……”秋水一臉幽怨。
夢靈便不再取笑，正巧仆從傳報：陳國太子與南齊六皇子求見。
夢靈看向秋水，笑道：“見？或不見？”
秋水蹙起眉頭，還未答話，沐瑤便滿是激動道：
“見！當然見！”
夢靈便點點頭，讓仆從帶他們進來。
徐清源二人進來，先是齊齊施了一禮，隨後便見姬文曄目光轉向秋水。
“秋水姑娘，三日前情況複雜，未能顧及姑娘，望姑娘見諒。”
秋水語氣平淡：“殿下多慮了，我與殿下本就不熟，無須如此。”
“那姑娘多與我走動，可不就熟了？”
姬文曄恬不知恥道。夢靈與沐瑤忍俊不禁，一旁的徐清源也忍不住後退半步，與之分清界限。
秋水冷然道：“殿下若再如此糾纏，秋水可不再顧及殿下威嚴。”
這是威脅。初見那日，秋水便沒顧及他顏麵與身份。姬文曄想起那一腳，終於忍住到嘴邊的話。滿是期盼地望向徐清源，希望得他救助。
徐清源隻好開口道：
“是父皇派人通知我的，我聽聞你們二人也在此，便趕來了。”
他先是解釋自己來此原因，隨後才道：
“我與文曄向來交好，聽聞他與你們存在過節，方才帶他來給你們賠罪。我們也許久未見，不如讓文曄請我們去溢香樓以作賠禮？”
夢靈眉眼含笑，望向秋水。秋水則不答話，一旁的沐瑤卻是小臉滿是興奮，答道：
“好啊！”
“好。我這便令人去準備。”姬文曄抓住機會，急忙道。
秋水瞪了沐瑤一眼，沐瑤這才發現自己犯了過錯，急忙跑去秋水身邊，小心賠罪。
秋水無可奈何，沐瑤既已答應，那便也不好再拒絕。
一行人便往溢香樓而去。
而另一邊，幾位皇儲則聚於一起，商議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