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設計抓奸

  回到未央宮,與劉欣商定,待下次淳於長與皇後幽會椒房殿之時,便配合帶漢成帝去捉奸,定要將她連根拔起!


  不出十日,劉欣便差人來報,說時機成熟,我便立刻馬不停蹄趕往甘泉宮。


  漢成帝見著我,微微訝異,道:“往常你都午前過來,今兒個怎的這個時候來了?”


  定了定心神,嫣然一笑,道:“臣妾才得一串寶華寺的佛珠,知道皇後娘娘也是信佛之人,便心念著快些送與她求個平安,但怕娘娘因著合德事還在怪罪臣妾不肯接受,所以想求皇上陪臣妾一起去,娘娘定會賣皇上麵子。”


  他從我手中接過佛珠,把玩了下,道:“你有心了,倒是皇後甚是沒有國母風範處處與你為難。”


  “宮中姐妹不睦,皇上在前朝也不心安不是?”


  “飛燕一心替朕分憂,朕又豈能坐視不管?”他微微笑道,又對夏公公說:“禦膳先不傳了,擺駕椒房殿。”


  唇邊勾起一抹笑意,皇後欠的債終是要還了,想起來不由得讓人興奮,也不知道待會被皇上撞破奸情,會是怎樣的一番場景。


  椒房殿,宮人們都在門外守著,一見著聖駕來臨都麵露懼色,神色慌張。


  皇後貼身的侍女冰兒疾走幾步,跪倒在皇上麵前,攔住去路,高聲呼道:“皇上,皇上萬歲!您……怎麽這個時辰來了?”


  她身後的其他宮人也立刻上前跪倒,山呼萬歲。


  “都起來吧,皇後呢?怎麽不見她出來接駕?”漢成帝問道。


  冰兒支吾道:“皇後娘娘身子不爽快,不知道皇上您來,早早便歇下了。”


  瞪了眼冰兒,想要拖延時間給皇後通風報信嗎?今日既然來了,就不會讓她輕易逃脫,否則後患無窮。


  便對漢成帝撒嬌道:“皇後娘娘都病了,這些奴才怎的一個個守在屋外不見進去伺候?莫不是娘娘早知飛燕要來,故意躲著,想是還在生氣呢,皇上就跟飛燕一起進去請娘娘吧。”


  我鮮少在他麵前這般嬌俏姿態,偶爾一次,他很是受用,便依言隨我一起往裏去,不顧急的快跳腳的冰兒如何呼喊。


  直接推開了寢殿,喚道:“皇後娘娘,皇上和飛燕來看您了。”


  隻聽得裏內一陣騷亂,繞過幔帳,便見著繡床,正巧“咕嚕”滾下一具光裸的身體。


  身體立刻爬起,拾過散落在地的衣衫遮羞,不住地往裏躲,那驚懼猥瑣的樣子,不是淳於長還會是誰?而皇後正用被褥蒙住頭,在床上瑟瑟發抖。


  漢成帝一時驚了,隨即大怒,喝道:“大膽奸夫淫婦!”


  淳於長立刻跪地不起,頭叩得“咚咚”響,聲淚俱下地不停求饒。


  “把這對奸夫淫婦給朕抓起來!”漢成帝衝羽林騎吼完,一甩衣袖,便氣勢洶洶地出了屋門。


  我趕緊追了出去,安慰道:“皇上息怒,別氣壞了自己的身子。”說著伸手撫著他胸口順氣。


  他反手抓住我的手腕,厲聲道:“你若是擔心朕的身子,又怎會故意帶朕來看這一幕?你滿意了嗎?朕顏麵掃地!”


  驚訝地看著他,他的眼中滿是失望,暴怒的神色更是我所陌生的,一時慌了神,疾聲呼道:“皇上您在說什麽呀?讓您顏麵掃地的是皇後,您看清楚,我是飛燕啊!”


  “你敢說這不是你的計謀?!十日前你才出宮偷摸地見了淳於長,十日後他便出現在了皇後床上,你什麽時候送東西不好,偏要這個時辰送,還非要拉朕一起,不就是一早設計好了叫朕來捉奸嗎?你還有何話好說?”他滿目通紅地瞪視著我,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咬牙忍著疼,寒心地說道:“你派人跟蹤我?”


  他狠狠甩開我的手,別開臉冷哼道:“朕沒你說得那麽卑鄙!原是擔心你的安危,現在想來是朕多慮了,你這般工於心計,旁人又怎能輕易害的了你!”


  不住地搖著頭,萬萬沒想到,他以為是我與淳於長勾結,陷害了皇後,在他心裏,我竟是這般齷蹉狠辣!


  我連連後退,心灰意冷道:“對,沒錯,是我設計的,是我把他們綁在床上行苟且之事,皇上滿意了嗎?”


  說完,便獨自跑開。淚水濕了麵龐,心頭也更是不住地淌血。口口聲聲說愛我的那個人,卻是如此不信任我,多說無益,隻會自取其辱!

  我將自己關在屋子裏,謝絕了一切訪客,整整三天,不吃不喝,任誰敲門也不開。


  終是第四日,憐冬讓小齊子小柳子強行將門砸開了。


  看到仰躺在榻上虛弱不堪的我,憐冬頓時淚眼婆娑,道:“娘娘,您這又是何必呢?受苦是您自己啊。”


  “光陰白付,生亦何歡死亦何哀……”目光空洞,喃喃地念著。


  “娘娘,您千萬別這麽想,您要好好活著,皇上也是一時怒極,不是存心跟您置氣啊。”


  我隻當充耳不聞。


  憐冬繼續說著:“何況,您說過您要保護我們,您要倒了,我們可怎麽辦?還有青鸞翁主、合德娘娘都會傷心的,您還有這麽多牽絆的人,怎麽忍心丟下呢?”


  心頭微微牽動,是啊,何時我的人生隻憑他一句話就能主宰了呢?原本避之不及的東西,我又在計較些什麽呢?


  “憐冬,扶我起來。”有氣無力地說著,掙紮著起身。


  憐冬忙拭了淚,小心翼翼將我扶起,心疼道:“娘娘,您本就身子弱,又三天水米未進,怎麽受得了?您現在想吃些什麽?奴婢給您去做。”


  “不忙。你先告訴我,外麵情形如何了?”


  憐冬輕咬著嘴唇,終是艱難開口道:“許皇後羞憤自盡,密而未發,淳於長被舉報賣官鬻爵而遭抄家滅門,朝野震驚,皇上也將自己關在禦書房三日未上朝。”


  我徹底矛盾了,原本目的也未想置她於死地,可不自覺竟做了劊子手,聽聞她的死訊,也未有大仇得報的解氣痛快,隻覺無限悲涼,這並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憐冬,你說,我做錯了嗎?”


  她歎了口氣,沉吟道:“奴婢知道娘娘心裏堵得慌,您也不想做這個惡人,隻是事與願違。退一萬步說,娘娘未有出手,以皇後的性子定不會罷手,難道您要一直退讓到任人宰割嗎?自古兩王相爭,至死方休,於這後宮爭鬥也是一樣的,不是誰生來殘忍,是形勢命運逼得我們不得不這麽做。”


  聽完這一席話,心中稍稍釋然,握上她的手,道:“憐冬,幸而有你。”


  憐冬也頗為動容地回道:“不管發生什麽事,奴婢會一直在身後陪著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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