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標題和故事內容無關
“那我回去,一會兒再來。”張怕說。
“不用來了,真的,謝謝你。”王百合一臉愁容。
換上誰攤上這麽一個爹,都會一臉愁容。
張怕恩了一聲,說我先走了,快步離開。為了不斷更新,輕易不打車的張大俠打車回去。
緊趕慢趕到家,先把房東家的門關好,再回屋打字。
去醫院之前寫了一半,現在快速補上後麵情節,在十二點之前完工,上傳文章了事。然後穿衣服出門,騎自行車又回去醫院。
晚上住院,點滴會一直打到淩晨,王百合要守好病人。
張怕在門口買箱礦泉水,又買倆罐頭,帶進病房。
看他回來,王百合說麻煩你了。
張怕嬉皮笑臉了一個:“給美女服務是我的榮幸。”
王百合不是嚴格意義上的美女,勝在清秀,不過現在都靠化妝,按照網紅的標準倒飭倒飭,誰敢說不是美女?
王百合苦笑下說謝謝,便是看著輸液管發呆。
張怕有點不知道做什麽好,想了想說:“你明天上班,我替你吧,你回去休息。”
王百合說不用,語氣很淡,不過過會兒又說:“麻煩你件事行麽?我媽住院,不知道要花多少錢,我還沒開工資,你能不能先把下個月的房租交了?”
“能,能,不過得明天,身上錢不夠。”張怕回道。
“謝謝你了。”王百合又不說話了。
張怕多勸一句:“回去休息吧?”
王百合搖頭道:“我不能走,你回去吧。”
張怕琢磨琢磨:“那我回去了。”開門出去。
走廊空蕩,一個人的腳步有些冷清,張怕很有種失敗感覺,想殷勤一下,人家都不領情。
蹬著自行車回家,街道一樣冷清,越往北走越冷清,等回到幸福裏,除道口有兩盞路燈閃亮,通往裏麵的道路一片漆黑,倒是有人家亮燈,卻也被黑暗掩住。
剛到路口,胖子打來電話:“來大虎,趕緊的。”
“幹嘛?”張怕問道。
“打架,趕緊的。”
“我愛刻絲你個歪的,烤肉不叫我,打架想起我了?”
“你不是寫字麽,誰敢找你?趕緊來。”胖子掛斷電話。
落魄寫手張怕同誌隻好調頭出去,往右拐沒多遠,能看到幾家還亮燈的小店,其中一家是大虎烤肉。
他蹬自行車過來,看到兩幫人相對而立,胖子衝著對方猛罵。
張怕把自行車騎上人行道,騎到兩幫人中間停住,腳蹬著地問道:“又怎麽了?”
來到近處才發現,兩幫人已經打過一次,胖子這邊是四個人,有倆腦袋帶傷的,流了一臉蛋子血。對方三個人,衣服打破了,每個人的臉都是腫的,嘴角、鼻子都有血漬。
胖子說:“就這三個孫子,今天不弄死沒完。”
“大哥,不會報警啊?”
“報個屁警,揍他們。”胖子很橫。
張怕歎口氣,雙臂橫著壓在車把上,雙手搭在一起,下巴壓在手上麵,看著對方三個人無奈說道:“你們是哪片的?”
“我靠,你誰啊?”對方有個鼻子堵著衛生紙的家夥罵道。
“大哥,都打成這樣了,不報警也不去醫院?你們仨是棒槌啊?”張怕苦口婆心說道:“這地方叫幸福裏,幸福裏知道麽?混混的天堂,流氓的搖籃,趕緊走吧。”
胖子在後麵喊道:“走個腦袋。”
張怕轉頭問:“不讓走,你請吃飯?”
“讓他們把我們帳結了。”胖子喊道。
張怕伸出大拇指:“你牛。”又轉回身跟對方說話:“聽見沒,讓你們結帳。”
“我靠,憑什麽我們結帳?”鼻子插紙巾的家夥喊道:“你等著,有本事別走。”
張怕無奈的搓把臉,回頭問胖子:“你找了多少人?”
“六子、老孟、烏龜,他們說馬上到。”胖子回道。
張怕再轉頭跟對方說:“聽見沒?趕緊走吧,再不走就被人燉了。”
“靠,嚇唬我們?我們也喊人了。”一個眼睛被打腫的青年喊道。
張怕說:“我給你們分析啊,不管你喊了誰過來,不是人情啊?你們得花多少錢擺平這個人情?老實把帳結了走人,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烤肉店老板大虎很壯,穿個小背心走到兩幫人中間,大咧咧說話:“打完了吧?打完把帳結了,碎了的啤酒瓶就不要錢了,誰結帳?”
張怕繼續做說客,勸那三個棒槌:“你說你們,打完架倒是跑啊,看看,要結帳了吧。”
鼻子插衛生紙那家夥抽掉衛生紙,狠狠往地上一丟:“靠,被打死也不能結帳。”
張怕撓撓頭:“那你們打。”雙腳蹬地,讓自行車往後倒。
大虎站著沒動,再問一次:“到底誰結帳?趕緊的。”
張怕說:“他們要打架?”
“愛打不打,把帳結了再打。”大虎回身招呼一聲:“把桌子搬了,給他們騰地方。”
炭長跟服務員趕忙來收拾桌椅板凳,還有啤酒箱子啥的。
大虎走到胖子麵前:“你先來,九十九。”
胖子看看對麵三個人,拿出一百塊錢,轉身道:“咱們走。”帶頭往幸福裏走去。
大虎收了錢,又去對麵仨小子那裏收錢,說過幾句廢話,收了一百多塊錢,然後仨小子低頭猛踅摸,到處找東西。
不用問,仨家夥肯定吃虧了。張怕蹬車子攆上胖子:“占什麽便宜了?”
胖子從屁股兜摸出個手機:“蘋果最新款,六千多。”
張怕說:“拿了手機還喊我來?”
“打完電話才揀的。”胖子說:“明兒晚上還大虎,我請客。”
“你搞了六千多,就請我們吃烤肉?”張怕又說:“四個大老爺們吃九十九,我可不好意思來丟人。”
“丟什麽人?我們主要是喝酒,是吧土匪?”
土匪一臉凶相:“是個腦袋,你弄個手機,我們仨呢?別廢話,一人一千。”
“我靠,搶錢啊,一人五百,愛要不要。”胖子說道。
“五百也行,再吃飯唱歌桑拿一條龍。”
“一條你個腦袋,就大虎烤肉,愛吃不吃。”胖子還價道。
正說著話,對麵跑出來幾個小子,看見他們幾個紛紛停步,當頭一個問話:“怎麽回來了?不打了?”
“打什麽打?回去睡覺,明兒晚上烤肉。”
“是誰?敢來幸福裏紮刺,弄死算了。”說話的是烏龜,理個烏龜殼一樣的短發。
張怕手機忽然震動一下,拿出來看,是新聞,鬱悶地把電話揣回兜裏:“大半夜的亂發什麽新聞?”跟胖子說:“先走了,你們溜達吧。”蹬車子回家。
這一晚上淨瞎折騰,睡著已是下半夜兩點半。
隔天起床,先編會兒故事,看眼時間,買兩份早點送去醫院。
王百合還是一臉愁容坐著,張怕放下早點說:“你回去吧,一會兒上班。”
往百合說:“不用了,又說麻煩你了。”
張怕說:“應該的,租你們房子,就算緣分。”
王百合說:“我跟單位請假了,謝謝你。”
“那你回去睡會兒,中午再過來。”張怕很好心。
王百合想了想:“那我回去收拾點東西,一會兒過來。”
張怕說:“我自行車停在外麵……”
“不用了。”王百合跟老娘言語一聲,回家休息。
等女兒離開,房東阿姨孫易向張怕道謝。張怕說客氣了,又問有沒吃早飯。
孫易說吃過了,又說沒什麽大事,自己能行,你要是有事情就回去忙。
反正就是住院室說的那一些話,張怕在醫院守到中午,王百合拿臉盆、毛巾、肥皂那些東西回來,也是帶了飯。
二人一交接,張怕回家對付口飯,搬一箱子書出門,繼續賣書生涯。
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是張大先生的經營理念,這個下午,他和那堆賣不出去的書出現在市一技校門口,可惜時光荏苒,空耗蹉跎歲月,下午四點半又原樣帶箱子回家。略一收拾,趕去醫院。
路上找銀行取一千塊錢,去醫院第一件事是交房租。張怕點出七百塊錢:“先交倆月的,要是住院錢不夠,告訴我一聲。”
王百合說謝謝,說問過醫生,如果這兩天狀態不錯,大後天能出院。又說:“我媽現在挺好的,自己能動能去廁所,晚上不用陪床。”
張怕跟阿姨說會兒話,告辭離開。
騎車往回走的時候接到胖子電話,說是大虎烤肉,趕緊的。張怕說就到。
人來的很齊,不光有昨天出現的七、八個人,常在一起瞎混的差不多都來了,一共十三個男的,另外還有四個女的以家屬身份出現。
坐好後,烏龜問胖子:“沒喊大貓?”
“喊個屁,一天摳搜的。”六子問胖子:“昨天晚上喊他沒?”
“打電話沒接。”胖子回道。
“喝酒吧,費勁。”烏龜總結道。
十七個人湊一起,這頓酒有的喝了,有聊天的有劃拳的還有罵人的,反正亂熱鬧。
大虎走過來喊:“小點聲,你們在這一坐,誰還敢進來?說你呢,把衣服穿上。”
這幫家夥,一半有文身,六子跟老孟是滿背龍。
這玩意是有講究的,龍這種神物,你背在身上,要看能不能抗得起來。尤其不能過肩,一條龍壓在肩上,得有多大擔當?不過還說,要是龍在腰上就是它背著你。
更講究的是關公,是否拿刀,是否騎馬,是否開眼都有講究。用迷信的說法是,紋龍和關公,如果背不起來或是沒紋好,會有血光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