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變前奏

  此時天地間異常的安靜,隻有風在二人中徘徊,似乎想挽留些什麽,赫連弈冷笑:“你以為從這裏摔下去,還會有活路麽?”表情雖為笑意,但眼眸裏卻是一片空洞,再無感情可言。


  尹霽背過身不再去看那萬丈懸崖,也不回答赫連弈的問話。


  直到龍景月策馬,一臉慌張的朝這奔來,她還來不及下馬,就衝赫連弈與尹霽吼道:“不好了,陸府出事了,一大群的官兵圍著陸府,說什麽欺君。”龍景月語氣急促,隨後又突然急切的問道:“陸宇呢,陸宇找到了麽?”


  尹霽眉頭微微皺起,翻身上馬,幹脆道:“還沒找到,我們先回去,保住陸家要緊。”尹霽這話是說給還在一旁發愣的赫連弈聽的,赫連弈頓時回神,是啊,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為陸宇保住陸家。


  皇城內,各種不同的勢力正在悄悄的發生著不易察覺的變化……


  而此時的禦書房內是一片沸騰,因為秦廉的一句話,而使一向安靜莊嚴的書房亂了起來。


  瑞景帝眯著眼,似乎在思考著什麽,最後似不可思議的問道:“秦廉,陸宇乃女子當真屬實?”


  “是。”秦廉屈膝而跪,恭敬道:“臣不敢謊報,此乃陸宇的嬸嬸王惜明承認的,現在王氏就在殿外等待。”一絲得意的笑從他的眼中流露出來。


  “哦?”瑞景帝端正身形,似來了興趣,“他嬸嬸?!哈,想知道他是否是女子直接宣陸宇來便是,何必多此一舉?”


  秦廉眼中閃過一絲猶豫,“皇上有所不知,那陸宇今日並未到天瑞。而、臣已經包圍了陸家,仍未找到陸宇,所以隻能將陸宇的嬸嬸帶來作證。”


  一旁的尹子諾雖震驚於這一消息,但他還是保持了原有的冷靜,不動聲色道:“秦大人,為何不上報皇上就私自調用軍隊呢?”


  秦廉不溫不火道:“事關欺君,顧不得許多,還請皇上賜罪。”隨後,秦廉的話鋒一轉直接將矛頭指向了尹子諾,“尹大人,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陸宇是個女子呢?你一直不說,是不是還想維護你那個未過門的兒媳呢?”秦廉看向尹子諾,目光咄咄逼人。


  “你!”一向好脾氣的尹子諾聽到秦廉的挑釁也不由紅了臉,但卻不知開口說些什麽,倒是一旁的西風烈看不下去了,衝著秦廉吼道:“秦廉你個老匹夫,陸宇是女人怎麽了,誒、我就弄不明白了,人閨女礙著你什麽事了,你居然直接發兵陸府?”西風烈粗著嗓子吼道,他媽的文人就是麻煩,不就是個女人麽,有什麽文章可做的,有些男人啊,未必比得上娘們。


  秦廉一時語塞,是啊,該怎麽解釋呢,他總不能解釋是因為陸宇太過聰明了,三月的比試一定能獨占鼇頭,而她又是七皇子身邊的人,對大皇子有著極大的威脅吧;他也不能說,陸府富可敵國,陸宇又是陸家選定的繼承者,為了防止陸宇幫助七皇子籌資兵馬、財力而必須除去麽,連帶著將陸府一並除去。


  “西風將軍這麽說就不對了,現在我們討論的是欺君這事,秦大人可是一心為皇上考慮的,萬一陸宇真的有什麽圖謀呢,秦大人先斬後奏是可以諒解的。”秦廉的心腹石龍對上西風烈滿是怒意的雙眼。


  “好了。”瑞景帝聽著幾個老家夥吵得不可開交,頓時五心煩躁,擺手下令道:“宣王惜明覲見。”


  王惜明被太監引進了禦書房內,王惜明眼神與秦廉對視的那一瞬間,嘴角有了一抹笑意,她有想起了前幾日與秦廉的約定,秦廉向她保證,隻要她上堂作證,那麽他自有辦法將整個陸府都屬於她。


  這等買賣豈有不做的道理,況且,她早就恨透那個陸宇,恨不得她死無全屍,當然她現在還不知道,陸宇已經墜落懸崖,死無全屍了。否則,她一定會拍手慶賀的,甚至她會高興的忘乎所以,沒錯,她就是這麽恨陸宇,恨不能嗜其血……


  王惜明跪於禦書房冰冷的地麵,低頭不敢正視前方的天子,以及天子身側尹子諾那意味深長的目光。


  許久,瑞景帝問道:“王氏,你說陸宇是女子,那你可知隻要陸宇的罪名成立,你陸家的每一個人都逃不了幹係,一樣是欺君,你不怕?”


  王惜明頭埋得更低了,心中早已演練千遍的說辭終於熟練的說了出來,隻是聲音悲切,“罪婦知道,這件事已經埋在我心中許久了,我為了陸府的將來一直未將這個秘密說出,可是近來,有一件事徹底改變了我的想法。”


  “那天,我同往日一般在園中品茶,可是去瞥見從外頭鬼鬼祟祟回來的陸宇,東看西看卻不知在做些什麽,後來又見她不知抱回了什麽東西回到書房,我心下好奇,偷偷跟了進去,便見到,我公公也在書房,似乎早就在等待她,然後我就看到了那包裹裏的東西……”說著王惜明眼裏有著不可抑止的驚恐,突然止住不說話了。


  “哪裏麵是什麽?”瑞景帝淡問,仿佛結果他早已料到。


  王惜明抬頭,一字一句,“是降龍木。”


  “啪。”瑞景帝手中的杯盞碎裂,嚇的一旁的太監手忙腳亂的開始收拾一片狼藉的桌麵,禦書房內的氣氛一下子就凝結了起來,隨後瑞景帝恢複了一貫的悠然,“所以呢?”


  王惜明見瑞景帝這副表情,心裏頓時沒了底,顫抖著說道:“所以、所以……我知道那降龍木是天野的禁木,我想我公公與陸宇是不是在想……”


  “想什麽?”瑞景帝挑眉,“謀權篡位麽?”


  王惜明頓時煞白了臉色,不住的磕頭,“皇上饒命呀,我雖未一介女流,但也感知於皇恩,所以我才冒著這些罪名冒死覲見的啊……”


  瑞景帝飲著杯中新添的水,平淡道:“嗯、這個朕自然知道,你的忠心讓朕甚感欣慰啊,朕可以免你死罪,並且賜你金銀,甚至你可以得到整個陸府。”


  瑞景帝勾唇,話鋒一轉,“隻是你的話還需核實,我這樣便無緣無故的定了陸天豪的罪,隻怕難以服眾啊。”


  隨即,瑞景帝麵色一變,喝到:“來人,傳旨,搜查陸府,帶陸天豪、陸宇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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