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驚心動魄的戰爭
駐紮在薑城的楚國大軍一片死寂。
從得到通過峽穀的千餘兵馬全軍覆沒的消息，慕容勤已經關在城主府書房裏整整一天了。
沐飛傾到達城主府斯斯然地推開書房門時，便瞧見滿地的紙張碎屑，瓷器碎片。
“這是進賊了嗎？”沐飛傾踢踢腳邊的書籍，踱步到書桌前，在唯一完好的椅子上坐定。
慕容勤正在站在窗邊對著外麵想著什麽，聽得聲音回頭來蹙蹙眉頭:“你怎麽跑這裏來了？”
“京城無聊得很，這裏才精彩！”沐飛傾順手拿過桌上的地形圖，瞧見上麵處狹長的峽穀做了明顯的標記，正是先鋒隊全軍覆沒的地方，“龍圖的手段比之先前更加狠毒了！”
“這兩年來他消失無蹤，放出重傷而亡的假消息來迷惑我們，就是為了今日嗎？那個人還真是好手段！”慕容勤冷哼聲，回到位置上坐定。
“我看不僅僅是迷惑我們，也迷惑了大昭的那些人吧！”沐飛傾將地圖遞還給慕容勤，“如今他們的朝廷對於龍圖的死而複生可是大為驚訝！白流月很快就會出來了！越來越精彩的好戲讓人真是期待！”
慕容勤瞥了他一臉興奮的小表情，“事先聲名，我可沒有多餘精力來確保你的安全。”
“這不用你操心，我自己的問題自己會解決。”沐飛傾話音才落，外麵傳來川芎低喊問的聲音。
“師傅，東西已經辦齊了！”
“好！”沐飛傾答應著起身對著慕容勤揮揮手告別，“祝你今晚能夠想到絕妙的主意！”
門外的川芎手裏抱著幾個大包裹，瞧得沐飛傾出來，屁顛屁顛地跟在他身後，“我們真的不管那個丫頭了嗎？”
沐飛傾停駐腳步，伸手點點他的額頭:“小屁孩，考慮的問題太多了！”
對於綠葵的問題，他已經派遣相關人員去打聽了，現在他的注意力可全部關注於薑城的結局上。
站在書房門口的慕容勤看到他此時的表情，陷入沉思。
他和宣牧，沐飛傾幾乎是從小玩到大，就算如此，他總是看不透沐飛傾。
沐飛傾他明明是個我行我素的藥材商人，但對於鬥爭這種血腥的事件總是抱有及其濃厚的興趣，並不是參與其中的興趣，而是圍觀的興趣。
明明置身於戰爭之外，卻總能看清其中的紛亂。
如此看來，確實需要和這個家夥好好的談一下。
經過幾日的休養，綠葵胳膊上的傷已經結痂，也能幫助龍圖整理下帳篷什麽的了。
這日午後，龍圖幾人正在帳篷裏討論軍情，綠葵主動出來，蹲坐到狼先生身側，撫摸著它柔順的毛發說道:“還過兩天，我們就回去找姐姐！也不知道她的傷如何了？還有毒……”
從帳營出入口處傳來歡呼之音，綠葵站起來，好奇地張望，由於距離較遠，隻瞧見灰塵渺渺。
身後的主帳簾被掀開，龍圖等人也出來，徑直往歡呼聲處去。
綠葵拍拍狼先生的脖子:“我們也去看看！”
“參見公子！”整個營地的人全部躬身齊聲高呼來者。
綠葵心裏一驚，看著漸漸靠近的來者，卻是風塵仆仆而來的白流月。
對方也看到了她，勒繩下馬，唇角勾起抹笑:“綠葵和狼先生在這裏過得可好？”
龍圖略微詫異地偏頭看綠葵。
“姐姐現在如何了？”綠葵快步上前往白流月身後瞧看，“她也來了嗎？”
“她很好，過段時間就會接過來！”白流月簡單地說完，招呼龍圖等人進帳商討。
這一商討便是一宿，龍圖出得帳篷時便瞧見綠葵都和狼先生抱團睡著了，輕步走上前，正準備將她抱起送進某個帳篷裏歇息。
綠葵驟然睜開眼睛，朦朧地看著他。
“明天我安排人送你到附近的村鎮借宿幾日。”
綠葵沒有說話隻眨巴著眼睛看了他一下，翻了個身，竟繼續摟著狼先生入睡。
龍圖呆站片刻，主帳篷已經留給白流月歇息，從附近帳篷裏拿得厚厚的被子給她蓋上，又移過來小堆篝火，席地而坐。
空曠得夜裏隻有火焰跳躍和木柴劈啪作響音，以及不眠之人的心思。
薑城城外十公裏是條浩瀚的長河叫明河，也是大楚和大昭的分界線。
昨日清晨，龍圖就帶領數千精兵從狹長穀偷襲而入。
慕容勤站立於城牆上，眺望著遠方硝煙四起的戰場，想起沐飛傾夜裏說得話:“偷襲戰可以說是龍圖和白流月最擅長的戰術。”
事實被他說對了一半，龍圖帶領的人已經潛入了薑城，開始了小打小鬧。
那遠處激烈的戰鬥，又是誰的帶領？
“白流月！你回來了啊！”慕容勤低低喃語，目光如炬，緊緊手裏的長劍，一轉身便瞧見沐飛傾站立於前臉上帶著笑看著自己。
“怎麽你不要和宿敵見麵了嗎？”
慕容勤低頭看薑城內慢慢靠近城門的人，一身明晃晃的盔甲在燦爛陽光下，晃花人的眼。
龍圖，兩年前讓他慕容勤慘敗他手的男人，如今近在眼前了。
“至於白流月，定然有他的宿敵對抗！”沐飛傾神神秘秘說道。
“你是說皇上他……”慕容勤眉頭微皺，話未說完。
“白流月可不是你，他的宿敵多得去了！”沐飛傾像個老謀深算的江湖遊俠嘮叨完，轉身下得城牆。
明河裏的水浩瀚奔流向東，其半公裏外的空地上，廝殺哀嚎遍野。
白流月一襲白色盔甲如天神佇立於馬背上，周邊的混亂廝殺全然與他無關，雙眼微眯，迸發出危險的氣息看著對麵突然出現的男人。
“沒想到是你竟然來這裏了！大哥，哦！應該稱呼為太子了！”
對麵的男人一身金色盔甲，麵容剛毅，正是大昭太子蕭翼:“雖然我們身上都留有父皇的血，可我從不承認你是我的皇弟，今日本太子親自出征就是將叛國賊子捉拿歸國！”
“叛國賊子？太子是在說自己吧！都快幫大楚國解困了！”白流月一掃同國相互殘殺，楚軍趁時後退的局麵，唇角勾起抹冷冽的笑，提起手裏長劍對準蕭翼。
“反正我也沒將你放過兄長。”
白流月的劍勢極快且準，饒是蕭翼身形靈活地躲避，肩背部仍舊被刺中。
“這是當初你派人暗殺我時的回報！”
白流月快速拔出劍，又對準他的心口而去。
蕭翼知曉白流月的功夫厲害，但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會毫無回擊之力。
忍著疼痛，橫劍擋住胸口，對麵的長劍一轉竟朝著他的脖頸劃去。
恰好有副將去偷襲白流月，被他斬落於馬，這片刻功夫，蕭翼立馬策馬疾馳。
白流月盯著手裏的長劍，看著逃離他攻擊範圍的蕭翼，眼眸裏閃爍嘲諷的笑。
手裏的長劍刺中身側士兵的胸膛，一把搶奪過他手裏的弓箭，搭箭彎弓，策馬對準越來越近的蕭翼後心。
“咻”箭羽飛射而出，直直地穿透盔甲，刺入蕭翼的體內。
蕭翼的身體在馬背上晃蕩欲墜，艱難地回過頭來看著近在咫尺的白流月，滿滿地不信，身子歪在馬背上，毫無動靜。
白流月一把抓過他的屍體，冷冷地看著他那圓瞪的雙眸，跳轉馬頭回戰場。
從薑城方向傳來煙火，那是龍圖成功了的信號，隻要解決掉這裏的麻煩，一切水到渠成。
白流月唇角勾起嗜血的笑，看著快速靠近整齊規劃的隊伍，那抹笑意更加深刻。
寬闊的大地上，一邊是渾身染有鮮血提著屍體的白流月，一邊是幹淨整潔帶領精兵的宣牧。
“新皇的位置還沒有坐穩就上戰場，可不是個聰明的做法！”白流月鬆開手，蕭翼的軀體墜落於地，仿如被遺棄的破舊娃娃。
“將兄長的遺體隨意扔擲於戰場也不是件好做法。”
“彼此彼此！”
白流月笑說著，身下的駿馬奔騰，手裏的長劍揮舞，將圍聚上來的士兵快速利落地斬殺於地。
不斷有血液噴到他的盔甲和臉上，不斷地有人倒下，又不斷地有人攻上來。
白流月的麵容被鮮血浸染，看不清楚他真實的麵容，全身受傷之處有多少已經無法估計。
“公子！”龍圖的聲音從方外傳來，宛若救命音符。
宣牧臉色一凜，手裏的長劍飛轉，直直地刺向白流月的薄弱點。
白流月的體力已經有些不支，但對於此的攻擊仍能險險躲避開。
“公子，如何？”龍圖刺退進攻者，遠遠地看著白流月詢問。
他的身上也沾染滿血跡，仿如地獄來的魔鬼。
白流月隻浮出抹淡笑，全身貫注於宣牧之戰。
他身下的戰馬已經被刺身亡，白流月站立於空地上，縱身而起，刺中宣牧胯下的馬匹。
一聲高昂淒厲的叫音劃破天際，宣牧離開戰馬，後退幾步。
白流月步步逼近，兩人聳立於明河堤壩上鬥得難舍難分。
龍圖連連擊退進攻的楚軍，視線落到岸堤上的白流月，忽地從遠方飛射去三枝利箭對準白流月而去。
“公子，小心暗箭……”龍圖大吼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