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處於弱勢的智械
方冬第一次親眼見到尼羅，他的臉又恢複到智械鼎盛時期的那張，將他代入到《尼羅傳》中，不禁覺得和書上的形象有些不貼。
畢竟在那本書中，尼羅是一個包容大度，充滿聖人光輝的智械領袖。
而從他說的第一句帶著諷刺意味的話開始，方冬覺得這個智械，和書中的並不一樣。
“亞馬遜，稀客，難得你還記得回來看看。”尼羅的目光停留在方冬手中。
“嘿，你就是智械的領袖，我是一號，亞馬遜給我取的名字。”一號說完，諾亞方舟也注意到了這個探測器。
“你是探測器！”諾亞方舟急切的聲音傳來，他記得這個圓滾滾的探測器，原是火炬會的機械師製作的，為了探尋宇宙中除了蟲族和他們以外的生命而存在，他以為探測器早就消亡了，沒想到這麽長時間過去了，探測器還和從前一樣，連一點兒凹痕都沒有。
“喲！我聽說過你，諾亞方舟！你認識我嗎？我是個探測器，但我也有名字，我叫茲凱拉一號呀。”
兩個火炬會的產物通過特殊方式交流了一會兒，算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了。
尼羅臉很臭，亞馬遜也是。
架才剛開始吵，就被認親片段打亂節奏，接下來該說什麽，都給忘了。
“話說。”方冬這個話說得到了全部在場人員的目光。
“長在哪裏，我們要帶走他。”
方冬的直切主題讓尼羅猝不及防。“在他以前的房間關著在。”
萊茵也想起自己找尼羅是為了長的事。“長很痛苦，他隻是想回來看看恒，不應該受到如此嚴厲的懲罰。”
“怎麽會是懲罰呢，他被恒感染了撒哈拉病毒。所以，他理應和恒一同被監管起來。”
在他強行解釋一波的時候，亞馬遜一溜煙離開了，方冬反應過來也跟著擠開智械群，跟在亞馬遜後麵跑，還順便扔出了一號，後麵跟過來的尼羅正好接住。
“怎麽了？”方冬看到亞馬遜正一動不動地把手放在門上。
“長在裏麵。”
尼羅帶著一眾智械趕了過來，諾亞方舟號上的走廊很寬。
“你打不開這道門，你也不應該打開。”
智械們說一句藏一句，方冬反正是看不過去了。“撒哈拉病毒你們不是早就攻克了嗎？拿這個做遮羞布，我感覺不好吧。”
在場的大多是智械造智械，許多從誕生之初就對人類沒有任何好感，反而還有許多敵意。
“人類有什麽資格。”說這話的是一個看起來沒有辨識度的，麵容姣好的女性外貌智械，新生代的智械大多長得好看，但可能諾亞方舟審美過於單一，個個兒都差不多的樣子。
“你想關就關，說什麽撒哈拉病毒，都在那裏揣著明白裝糊塗。”方冬說完，尼羅走了過去，打開了門。
“看看他，背叛智械，幫助人類，促使皮特爾家族和人類領袖聯合，還有蟲子，很好，你們的目的達到了，蟲子會先滅掉我們智械，然後再吞噬你心愛的人類。”
長極其痛苦的臉出現在每個人的麵前。
“初代智械，長，你就這麽想變成人類嗎？”
長的頭低垂著，他的手腳都沒有被束縛，但他挪不開半步，至少一千根光線刺入他腦中，攪得他無法動彈。
“尼羅！”亞馬遜的那身叮咚作響的零件根本傷害不到尼羅。
方冬進了房間，扶住長的肩膀，半蹲著看他的臉。“長，我能怎麽幫你。”
一號滴溜溜跟在身後。“呀，諾亞方舟，你為什麽這麽殘忍呀。”
可能剛認完老鄉，諾亞方舟還有兩分不好意思，不敢正麵回答一號。
“茲凱拉之心，幫幫他。”方冬不敢隨意移動長，千絲萬縷的光線戳中的是智械的命門。
聽到茲凱拉之心，尼羅停下了強拆亞馬遜的動作，將他丟到一旁，萊茵和另外一個智械趕過來，扶住了亞馬遜，幫他加固了幾處散掉的關節。
“你說什麽茲凱拉之心，那一小塊在你手裏？”
方冬一想，沒錯，還真在手裏。
“所以上次來偷東西的是你。”
尼羅走進了房間，房間的燈光變亮了。
長猙獰的麵部更加清晰了。
“那本來就不是人類的東西，算不上偷。當然，它也不屬於我們，茲凱拉之心是無上的智慧。”無論哪個種族總不乏馬屁精。
“話還挺多。”茲凱拉之心終於開口了。“你們智械和人類也沒什麽區別。”
方冬可受不了這種互嘲模式了，能不能說說正題。“你趕緊勸他把長給放了。”
“尼羅，你應該算是一半的茲凱拉人。”
方冬眼睜睜看著尼羅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把她嚇得夠嗆，怎麽的，智械也興行跪禮了？封建社會的糟粕影響這麽深？
“哎呀，不用客氣不用客氣，又沒過年，不用磕頭。”尼羅沒理會方冬的插科打諢，拉住她的右手臂，好久不說話，隻是拉著。
方冬都拽不出手來，可以，真智械還是力氣大。
“無上智慧的載體，茲凱拉之心，教教我，下一步該怎麽做。”
這下就把人搞尷尬了，方冬這時候還不忘提醒茲凱拉之心，長還沒放呢。
眾智械也是沉默不語地觀看了這起神展開。
“人類領袖和蟲子合作了，這是死局，智械的出路在哪裏？”
方冬是真的沒聽懂，他明明知道那個是假的指揮官，也知道卡蘭特冒充了假的指揮官，怎麽還說出這種話來。
“什麽人類領袖和蟲子合作，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麽？”
萊茵給出了解釋：“人類領袖頂替了生化人，蒙騙了我，想與蟲子合作，犧牲少部分人，換取人類社會暫時安寧。”
“瞎說。”
“你如果不信，梅森.皮特爾將在下周三，和你們的領袖宣布訂婚。”
她這句話說完方冬是真的笑了，反正她是不信的，就卡蘭特和梅森的關係，那是差出天際的死仇啊，邏輯上壓根不通，突然給她講什麽狗血劇情，並且梅森.皮特爾也是五百年前的人嗎？
“你可能不知道，梅森.皮特爾是你們人類領袖五百年前的女朋友。”
哈？方冬都不關心尼羅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朝自己右手臂訴苦了，關於指揮官的情史在任何文獻中都沒有記載過啊，方冬懷疑這個叫萊茵的智械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梅森.皮特爾？你確定？”在方冬心目中，梅森就是那種臉譜化的反麵角色，她覺得卡蘭特上輩子就算有個情人啥的，也不至於是皮特爾家族的。
“你們人類的領袖確實已經和皮特爾家族聯手了，間接和蟲族合作，現在千千萬萬散落在北方星域中的智械是他們的目標。這都是我在離開皮特爾家族之前所見到的。”萊茵說得跟真的一樣。
方冬還是一臉不信，開玩笑，卡蘭特和她算是從十多歲一起長大的人，不了解指揮官還不了解他嗎，說是和皮特爾家族虛與委蛇還稍微能夠說通，說卡蘭特間接和蟲子合作，就算戰略性合作，方冬也是一點兒都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