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紛爭
“我覺得有些不對勁。”方冬在防線站點住了三天以後，心裏突然開始有點慌了。
“什麽不對勁。”
亞馬遜指導方冬給做機械體，她把家政機器人給拆了，然後輔以一些機甲製作的工藝，想造一個機甲類型的戰鬥機器給亞馬遜當載體。
“為什麽蟲子不來找我麻煩了，並且這個茲凱拉之心也不說話了。”方冬每天睡覺都不得安寧，總覺得被人盯住了。
亞馬遜噤聲了，他一遇上茲凱拉之心的話題就想跳過。
“你能聯係上長嗎？”可能一物降一物，就像甘戈特力不敢在亞馬遜麵前大聲說話一樣。
“能，他現在準備去救恒。”
電動扳手用了太久，變得很燙了，不過方冬的手察覺不到溫度，直到它燙到了旁邊幫忙遞東西的一號。
“呀，人家被燙到啦。”
方冬趕緊關上了電動扳手，雖然她不知道一個探測器為什麽還能感知溫度。“抱歉，一號。你說去救恒，他怎麽了，他不是智械的領頭人嗎。”
站點的實驗室很簡陋，唯一的一把凳子方冬在拆廢舊機甲的時候給弄壞了，隻能坐著休息一會兒。
“諾亞方舟宣稱恒體內的撒哈拉病毒被激活了，害怕他感染其它智械。”撒哈拉病毒是在五百年前的智械危機中，人類用來對付智械的一種蠕蟲病毒，早在製造智械之初就準備起來了。
“你們不是已經找到對付撒哈拉病毒的方式了嗎。”
機械身軀已經打造得差不多了，基本功能都完備了，就有些關節還需要加固一下，亞馬遜迫不及待地把意識轉移過去了。
“哎，你別亂動，有個踝關節還沒焊緊。”方冬趕忙拿起焊接器。
亞馬遜沒敢動腳，抖了抖肩膀。“是啊，我們早就不怕病毒了，現在智械的主腦的防火牆你們人類壓根破不了，更不用說什麽撒哈拉病毒了，估計是zheng見不合吧。”
“等等。長被抓住了，他向我求救了。”
方冬給亞馬遜焊好腳踝。“被諾亞方舟嗎？”
麵前的一張家政機器人的臉上浮現了兩個x。
“我得去一趟諾亞方舟號，還得帶上一號，對，你也和我去吧，你手臂中有茲凱拉之心，還是有意識存在的茲凱拉之心。”亞馬遜本來不怕諾亞方舟的，但那都基於智械內部就算出現矛盾也絕不會通過暴力解決的基礎上。
而現在不僅是恒，連初代智械，長都被監禁起來。
和人類不同，監禁一名智械需要用到的不止是一間牢房，還有對他主腦的實時監控或者說是控製。
智械曆史上隻出現過一次監禁，那是五百年前，尼羅，智械的領袖，被人類監禁，長達三十天，在那期間他受盡折磨，並在監禁結束，智械被撒哈拉病毒逼得逃到蟲域中以後，人類將他的主腦芯片分為三塊，存放到三個不同的地方。
“怎麽去。”方冬讀過《尼羅傳》，知道被監禁的智械會有多痛苦。“隻不過這個茲凱拉之心它閉嘴三天了。”
方冬用右手臂哐哐哐敲了敲牆。“嘿，醒醒。”
“你們去了諾亞方舟，然後被抓起來，然後我被他們卸下來帶走，你們想的是得到這樣的結果嗎？”茲凱拉之心在講話時，右機械臂還發出了金屬震動的聲音。
“它說的有道理。”方冬自己衝動行事過很多次，這下遇到亞馬遜要衝動行事了，她反而冷靜了，可能主要還是在她心目中智械的能力太強了，用不著救那種。
“它至少能說動諾亞方舟吧。”
“我不會說服任何人。”看來是拒絕幫忙了。
“火炬會製造的那個意誌？”一號從亞馬遜那裏獲得了許多關於智械的曆史，它知道茲凱拉人中有一部分是反對一味順應命運對蟲族聽之任之的，不過火炬會這個名字，是諾亞方舟通過人類語言取的。
“是的。我不會被諾亞方舟抓住的，我主腦不在這裏，你不去我就自己走了。”亞馬遜還是希望方冬能去，諾亞方舟是茲凱拉人創造的意誌，就算他再怎樣反對茲凱拉之心的思想，真正遇上活的茲凱拉之心，也一定會和亞馬遜一樣，被存在骨子裏的臣服所壓倒。
“我和你一塊去，茲凱拉之心，如果你能幫我這一次，我會好好和你商量關於我到底要不要赴死的事情。”方冬和誠懇地說。
“好。”右手臂同意了。
*
第二次來到諾亞方舟號，方冬很明智地穿了防護服，帶足了氧氣棒。
茲凱拉之心帶著她和亞馬遜一起過來了，方冬沒問為什麽他能一下就找準諾亞方舟的位置。
方冬見到了很多智械，他們圍著她，還有旁邊醜陋的亞馬遜。
可能智械間認人的方式不是靠視覺，那些長得都挺好看的智械都認出了他。
“亞馬遜，你不該回來，還帶著一個人類，恒和長都被關起來了。”其中有一個人方冬很麵熟，是很早以前被長派去給她送東西的智械。
“我再不來，諾亞方舟和尼，他們就該把長和恒的主腦給碎掉了。”亞馬遜沒吐完尼羅的名字，在智械心中尼羅的形象太正麵了，亞馬遜不想把這種事歸因於尼羅身上，所以他總說諾亞方舟。
諾亞方舟很快察覺到來了兩個不速之客，他告知了尼羅，觀察著正在和眾智械交流的亞馬遜。“居然帶一個人類來幫忙，真以為我們信蟲子那一套宿命說法，不敢動這個人類？”
萊茵匆匆趕去見尼羅，她剛去過關押長的地方，感受到他十分痛苦。
主腦被監控以後，智械會產生真正的痛感。
她想說服尼羅，智械中不應該互相殘害。
她還沒走到主控室，就看到尼羅匆匆走了出來，尼羅最近的行為愈發怪異起來，說話的方式越來越像諾亞方舟。
“萊茵，你來得正好，和我去見亞馬遜。”
“亞馬遜？”萊茵來之前確實聽到了一陣騷動，沒想過竟然是亞馬遜這個愣頭青回來了，早在他和長離開諾亞方舟以後，他們就被禁止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