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想要上學不容易
小妖聽說有人來了，壓低聲音對二丫和小胖說：“你們先跑，別管我，快，快跑。”二丫已經當先跑了出去。小胖聽小妖這麽一說也抹了一把汗說：“你小心，別被抓住了。”說完也站起來咚咚咚地跑了。小妖被那隻肥羊堵在羊圈裏，一時出不去。
來人舉著火把喊道：“誰？誰在那裏？”他繞過羊圈去查看小胖剛才拽羊的地方，發現了那個破洞和卡在洞口的肥羊。在火光的映照下，隻見他長得賊眉鼠眼卻肥頭大耳，好似一張老鼠臉長在了豬身上。他聽見了遠處小胖逃跑的腳步聲，舉起火把往他跑走的方向照了又照，可惜火光所及範圍有限，他看不太清楚。他小跑了幾步試圖看得真切些，小胖早已拐了個彎跑不見了。
那人回身蹲在破洞口仔細查看，把那肥羊推回羊圈，罵罵咧咧地找了幾塊磚頭堵在洞口。小妖躲在羊圈中大氣也不敢出。這時屋裏又走出一個“人”來。他用破鑼般的嗓子喊道：“有糧，怎麽回事兒啊？羊圈沒事吧？”說著走近了拿火把那“人”。隻見他和那拿火把的彷佛一個模子刻出，隻是樣子衰老許多，頦下有一把花白胡須。小妖從羊圈的縫隙看出去，認得這花白胡須的就是他們這一妖族的族長灰旺財。那拿火把的正是他的獨生兒子叫做灰有糧。這二人平時在村裏仗勢欺人，無惡不作。小妖看見他們就恨得牙癢癢。
隻聽那灰有糧說道：“爹，沒事，羊圈破了個洞，我拿磚頭堵上了，等明天天亮了再修。估計又是那幫小妖崽子趁著羊圈破了想來偷羊。下次讓我逮著，看我不打斷他們的腿。”
灰旺財：“誰家的妖崽子？”
灰有糧：“不知道，沒看見，讓他們跑了。”
灰旺財：“估計又是黃三娘家那個混小子，整天偷雞摸狗不幹好事。對了，這個月給妖王的月供，咱們族就他們家還沒交上來，回頭你去給我催一催。”
灰有糧：“好嘞，爹，我明天一早就去。”
灰旺財：“你再去羊圈裏看看，別出什麽岔子。”
灰有糧：“好，爹你先進去吧。”
灰有糧舉著火把走進了羊圈，小妖躲在羊圈角落裏一隻大羊的身後眼看他越走越近。小妖正緊張地思量著萬一被他發現可怎麽辦？少不了一頓好打。小妖突然想起來那天看到的美女姐姐和少年，心想：“我要是有那少年的本事，也會使那定身咒就好了。唉，看來媽媽說的沒錯，練功也不是全無好處。隻是哪裏能學到那厲害的功夫？”
小妖正想著，突然灰有糧腳下一滑，不知道踩到了什麽東西，摔了個四腳朝天，火把也掉在了地上。他笨拙地爬起來撿起了火把，一邊揉著屁股一邊罵道：“該死的妖崽子，害得老子大晚上的也不能好好休息，跌了這一大跤，哎呦，疼死我了。”
小妖拚命忍住笑，心裏罵到：“活該。”看著灰有糧罵罵咧咧一瘸一拐地走出了羊圈。等到他落了鎖，進了屋，小妖才站起身來。
小妖的肚子這時候已經嘰裏咕嚕地叫得震天響了，他又來到了破洞處，使勁推開了堵在洞口的磚頭鑽了出去。這次他小心翼翼地不發出一點聲響。小妖想了想，覺得憑自己一個人很難弄出一隻肥羊，隻好遺憾地把磚頭堆了回去，往家裏跑去。
小妖家是村東頭一間最矮小的土坯房。房裏隻有一張木頭椅子，一塊大石板做的桌子和兩個樹墩子做的凳子。小妖的媽媽黃三娘正在幾塊磚頭圍成的土灶旁做飯。土灶旁的地上擺了幾個陶碗，有的邊上破了個口子。裏間的小屋子是母子倆睡覺的地方，隻能容得下一張土炕。
土灶裏柴火燒得劈啪作響，火光映得黃三娘的臉紅彤彤的。火上駕著一隻烤雞，此時已經被烤得皮色焦黃，香氣四溢。油脂滴在火堆上，火苗更是一跳一跳的惹得人饞涎欲滴。
小妖還沒進家門，離好遠就聞到了烤雞的香味。他三步並作兩步就來到了家門口，輕手輕腳地跳到黃三娘背後，一下摟住她的腰笑道：“媽，我回來啦。”
黃三娘給他嚇了一跳，唬道：“你還知道回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小妖跳到她麵前，拉住她的手邊搖邊撒嬌道：“媽，我肚子餓死了，你等我吃飽了再打我吧。”
黃三娘早不生氣了，瞪了小妖一眼說道：“快去拿碗。”
小妖高興地蹦到碗旁邊，從地上撿起兩隻陶碗擺在石桌上，兩手撐住小臉，乖乖地坐在那裏等著吃飯。
黃三娘拿起烤好的雞盛在一個大陶盆裏端上了桌。她揪起一隻雞腿放在了小妖麵前的碗裏。小妖早已等不及了，咬了一大口，燙的嘶嘶哈哈地還不忘誇一句：“太好吃了！”
小妖招呼黃三娘：“媽，你也快來吃啊。”
黃三娘在兩邊的衣襟上擦了下手，坐到石桌旁小妖的對麵，笑著看著兒子吃得狼吞虎咽的叮囑道：“慢點，別噎著。”
小妖塞得滿嘴都是：“媽，今天有什麽好事？怎麽吃雞了？”
黃三娘剛要開口，灰有糧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灰有糧也老遠就聞到了小妖家烤雞的香味，他進了門看見桌子上的大半個烤雞咽了口口水。他大剌剌地在門口的木椅子上坐下，大聲說道：”黃三娘，你家大寶上義學的事現在有了變化。”
黃三娘看他進來趕忙站起，聽到他說的話吃了一驚：“有啥變化？今天不是和族長說好的嗎？我們大寶從明天開始就可以去村裏的義學堂了？村裏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妖都已經上了義學，我好不容易湊齊了分子，不是明天就可以去了嗎？”
灰有糧板起了臉，一雙鼠眼瞪得溜圓：“現在情況有了變化，你要是不能再多交些分子，黃大寶他明天還是不能去義學堂。”
黃三娘：“哪有這麽不講理的？那我們每個月的供奉一點沒少交啊。我不服。”
灰有糧又是一瞪眼：“不服你想咋的？想造反？你家大寶反正也不是那塊料，成天追狗打兔子，成仙就別指望了啊。”
黃三娘咬了咬牙說道：“我相信我們家大寶將來一定會有出息的。”
小妖暗自臉紅心想：“這灰有糧說的倒也沒錯，難得媽媽還對我這麽有信心。”
灰有糧不屑地哼了一聲：“說到月供，這個月的月供就你們家沒交了，趕緊給我交上來，不然你可別怪我們不客氣。”
黃三娘愁道：“我剛交了分子，一時湊不齊月供，能不能，能不能再寬限兩日？”
灰有糧白了她一眼：“限你三日之內交齊，不然你們家大寶就別想去上義學。消息傳到，我要告辭了。”說著站起身來。
黃三娘拉住他，從烤雞上拽下另一隻雞腿塞給他：”灰大哥，您辛苦了，您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讓大寶明天就去義學？”
灰有糧接過雞腿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一些：“黃三娘，不是我不想幫你，實在是，我也沒有辦法啊。”
小妖不服道：“黑小胖也沒交什麽分子，為什麽他可以去義學？你們這樣不是太不公平了嗎？”
灰有糧看了小妖一眼翻了個白眼：“公平？哪那麽多公平？黑小胖？他爸爸花了一個月的時間給義學新修了一個練功場。”
黃三娘：“灰大哥，您看看幫我們再想想辦法，啊。看看能不能讓大寶早點去義學。”
灰有糧摸了摸沒有胡子的下巴咬了一口雞腿臉上露出了滿意的表情：“辦法嘛也不是沒有。”
小妖在一邊心疼地看著那隻雞腿瞪了他一眼。
黃三娘：“您快說說。”
灰有糧：“我家的羊圈壞了，今天幾個妖崽子要來偷羊。”說著瞪了小妖一眼，小妖心虛沒敢抬頭。
灰有糧繼續說道：“明天你要是修好了我家的羊圈，打掃得幹幹淨淨，再交上十隻肥雞，黃大寶就可以去義學。”
黃三娘聽了這話有點為難說道：“啊？這。。。”但想想還是鬆了一大口氣，畢竟修羊圈打掃羊圈隻要出點力氣就行了，十隻肥雞倒是有些心疼，家裏的雞欄裏隻剩下十二隻雞了。但這個條件還是能做到的。她隻好答應下來，千恩萬謝地把灰有糧送出了家門。
等灰有糧出了門，黃三娘歎了口氣坐在石桌旁悶悶不樂。小妖自知又闖了禍心虛地扯了塊雞肉遞給黃三娘說：“媽，吃飯吧。”
黃三娘接過雞肉，心不在焉地咬了一口在嘴裏嚼著。小妖為了逗媽媽開心，想起了白天的事，和黃三娘說道：“媽，你知道嗎？我今天在雁湖看到了三個美女姐姐在找什麽無極聖靈珠。她們還說了個口訣。”
黃三娘：“什麽口訣？”
小妖想了想慢慢說道：“玉盤抱陰陽，白練舞宮商。嗯，玄武逐碧浪，金雁點翠倉。”
黃三娘奇道：“這可有意思，我從來沒聽說過這大盤山中還有什麽無極聖靈珠。”
小妖：“更有意思的還在後麵。後來出來一個哥哥厲害得不得了，使了個定身咒讓這三個姐姐動不了，還搶走了領頭的姐姐的簪子。”
黃三娘：“嗯，這後麵的情形我也看到了，你先前聽沒聽到她們說那個哥哥是什麽人？”
小妖：“沒有，我隻聽見他管那三個美女姐姐叫玉靈三叔。媽，你說好不好笑？為什麽他要管美女姐姐叫三叔？”
黃三娘想了想拍了小妖的頭一下：“讓你多讀點書，那不是叔侄的叔，那是輸贏的輸，她們三個打架輸了，自然是玉靈三輸啊。”
小妖恍然大悟：“哦。原來是這麽回事啊。”。
說了這些話，黃三娘的心情好了不少。母子二人吃了飯收拾了，早早睡下了。
早上，黃三娘還在睡覺就被一陣敲門聲吵醒了。她揉揉惺忪的睡眼勉強爬起來打開了門。灰有糧在門口氣勢洶洶地叫道：”黃三娘，你看看你們家的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