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臨行之際談分手
“我隻是想圓你一個心願！你不是很想再見到餘班嗎？我願意在你離開妖界之前讓你再見他一麵！”
“你說什麽！你同意讓我見班班了！！！”玉九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今天，果然是個好事不斷的幸運日子！
“班班在哪？你快帶他來見我！我求求你了！”玉九九緊緊抓住餘班的手，激動到連自己的指甲掐進了他的肉裏都不知道。
餘班沒有感覺到疼痛，因為接下裏的事情會讓他更痛，所以他此刻的身心都已經麻痹了！
“我會讓他入你的夢，隻一刻鍾的時間，你自己把握！”
“一刻鍾？那怎麽夠！”玉九九哭喪著臉道：“我這麽久沒有見到他了，你就不能把他還給我嗎？還有，你不是說他不在妖界，為何此時你又能讓他來見我？既然都肯讓他見我，為什麽不讓我把他帶走？你究竟為什麽要阻止我們在一起啊！”
餘班冷哼一聲：“若知道你有這麽多問題，我就不必帶他來見你了！”說完，餘班就要跳下床離開。玉九九見狀，趕忙拉住了他的衣袍。
“我錯了我錯了…求你…讓我見見他吧！一眼也好…”看著玉九九可憐兮兮地模樣，餘班猶豫了。他不知道一會兒自己入她的夢裏要對她說的那些話，會不會使她更加難過。如果到時候她也用這種眼神望著自己，自己還能夠坦然地和她說出“分手”兩個字嗎？
餘班的頭很痛，幾乎就要炸開了。他知道連璩的主觀意識又來吞噬他的身心和大腦了，每次他難過傷心到無以複加的時候，連璩仇恨的種子在他的心裏便要生根發芽。這樣的連璩心中沒有愛，隻有對往事的痛恨和怨憤。他恨著幾世癡情的自己，也恨著每一世都拋他而去的她。
再抬眸時，餘班的眼底盡是冰涼與冷漠。
“你可以閉眼了！我說過，你的時間隻有一刻鍾！”
餘班的話裏帶著不同反駁的語氣，玉九九感覺他與之前的那個連璩不太一樣了。似乎瞬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這樣的他讓她感到陌生和恐懼，她不敢再像剛才那樣放肆，生怕他就此走掉，於是她趕緊聽話的躺在了床上。
“我…我好了…你助我入眠吧…”玉九九沒有再說過多的話語，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隻要能見到餘班，哪怕一秒鍾也是好的。她，已經迫不及待了！
餘班在玉九九緊閉的雙眼上蒙了一層黑色的妖氣，妖氣緩緩襲入她的口鼻，她的鼾聲漸起。餘班又在她的頭頂上方一指，妖氣迅速包圍了她的大腦，待形成了一層保護的屏障後，餘班隨即化為一縷輕煙，頃刻間飛入了她的腦裏。
夢中，玉九九站在餘家的大門前，她背著一個雙肩背，紮著一個馬尾辮，白色上衣藍色
背帶裙，腳下一雙白色運動鞋，這是她第一次到餘家時的裝扮。
時間過得真快，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暑假，被王母剛貶下凡間的她彷徨無助，可是來到餘家後，她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親情溫暖。也是在這裏，她第一次學會了愛人和被愛。
“當當當—”敲響餘家的大門，玉九九原以為餘家三姐弟會如那個清晨一樣全部跑到門口旁邊，然後用一雙雙奇怪探究的眼睛打量著她，還問她是誰，來自哪裏，要做什麽。
她正憧憬的時候，門開了。門後麵卻沒有出現她熟悉的三張麵容，有的隻是一股寒風從後背猛烈襲來，穿透她的身體直接吹進客廳，陽台處厚重的窗簾隨風亂舞，一隻水晶花瓶從茶幾上摔落在地。
那是沈瓊玥很喜歡的一隻花瓶，在她四十歲生日時，餘滄海送給她的。平日裏她喜歡往裏麵插幾朵百合花，因為她喜歡百合的香氣，淡淡地，素雅且不庸俗。可是此刻那隻水晶花瓶已經被摔得麵目全非，地麵上到處都是它的殘缺碎片，其中有幾塊還刺穿了百合花的花瓣。花瓶裏的水也灑了出來，弄汙了光滑潔淨的大理石地板。
這幅場景若是被沈瓊玥看見，她心裏指不定會多傷心呢！
想到這些，玉九九趕緊走到那堆碎片前，她想要用自己的法力將這個水晶花瓶恢複如初，趁沈瓊玥還沒有發現時，她要挽救它。
然而玉九九用了幾次指力，都沒能將花瓶成功的拚湊起來。更別說讓水重回到瓶子裏，花朵繼續嬌豔盛開。
為什麽做不到？玉九九皺著眉頭深思，以她現在恢複的仙力，這點小事根本難不住她？但是目前的狀況又實實在在地表明，她真的做不到！
難道，在夢裏她的仙力完全派不上用場？
既然如此，玉九九隻能先放棄挽救花瓶，而是直接奔向二樓餘班的房間。隻要見到班班，讓他來幫玥玥恢複花瓶，那也是很容易的事情。畢竟他還有白珩子一成的法力，比自己厲害多了！總不會也因為在夢裏就施展不出來了吧！
走到餘班的房門前，玉九九心裏有些忐忑。已經好久沒有見到他了，她真的很想立刻就衝進去，出現在他的麵前，然後緊緊地抱住他，再也不鬆開。
隻是近鄉情更怯，越是接近這扇房門，玉九九越不敢推開它。她怕時間從開門見到他的那一刻開始計時，她怕一刻鍾匆匆而過，而過於激動的她見到他時隻顧著哭，卻是什麽要緊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她更怕他不如自己想念他那樣想念自己，哪怕隻是少了一點點，她都覺得不夠。可是轉過來又想，他若比自己哭得還要厲害，那麽她也是不願意的。因為她給他的愛一定要比他多，她就是這麽計較，這樣她才有理由奢
求他更多的愛！
玉九九站在門前，手停在半空中，遲遲不敢落下。從進門到走上二樓，她沒有看到餘家任何一個人，莫非這是連璩特意為她製造的二人會麵？這樣想來他也算體貼，畢竟這麽久沒見她一定會瘋狂的張牙舞爪的表達著思念，到時候把餘家的其他人嚇壞嚇瘋就不好了！
可是瘋狂之後，若真的不能見到餘家的其他人，她也會有些小遺憾吧！她是真的想念他們了。自離開天庭後，她有多想念她的父君母親，就有多想念餘家的老少。她是真的把他們都看作了家人一般啊！
手緩緩地在門上落下，卻沒有用力敲。輕輕地撫著門麵，她將頭貼在門上，體會著和餘班的一牆之隔。她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氣息，就是這樣不得見，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她竟也覺得幸福。或許，就這樣一直不敲門，一直默默地守在門外，時間就不會開始計時，那樣她和餘班是不是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以這種方式，她也情願。
隻盼，好夢永不醒，長留夢中人。
然而，事情往往與意願相違，餘班房間的門突然開了。玉九九貼在門上的小腦袋瞬間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裏，那個懷抱很熟悉，熟悉的令她淚流不止。
玉九九沒有抬頭，她緊緊地圈住了對方的腰，想要說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她的眼淚鼻涕混合在一起，全數抹在了對方胸膛處的白色毛衣上。她哭得蕩氣回腸驚天動地更是慘絕人寰。
果然，她失控了！明明知道時間在一點一滴地流逝，她還是忍不住洶湧的淚水。她也相信，如果再多給她一點時間，她能哭到淹沒整個華都市。
“九九…別哭…不要哭…”熟悉的聲音，那樣輕柔那樣和緩那樣令她癡迷。多少個夜裏，她的耳畔也時常繚繞著他的嗓音，可是在她即將沉醉時她隨即清醒！原來，隻是美夢一場！
眼下雖然也是夢境，可是真實得令她感動。連璩總算沒有騙她，他真的帶餘班來見她了！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體溫，他的氣息，他的一切。他真的是餘班！
“班班…”強壓住內心的激動和喜悅，玉九九總算抬頭去看了看那張令自己魂牽夢繞的臉孔。幸運的是這一次，她真的看到了，再不像前幾次夢境中那樣，她一抬頭，他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炙熱的眼神，陽光的笑容，挺拔的身姿，完美的五官全都呈現在她麵前，他還活著，真的沒有受一點傷，真好！
“我好想你…班班…”千言萬語，隻化作了這一句話。玉九九踮起腳尖，將自己粉嫩的小嘴送上，她想吻他，發了瘋般的想要吻他，傾訴這些日子以來的思念和愛戀，發泄她的苦痛和折磨。然而，他卻將她輕輕推開了。那樣自然，那樣毫不猶豫
，堅決的樣子直接刺痛了她的心。
“班班…”玉九九的淚又落了下來。認識他後，她變得愛哭了，她的淚也分為了兩種，一是為他而喜，二是為他而憂。無論喜還是憂，皆為他而流，也為他而愁。
她的心事，並不多，一個情字足以概括！
她的心事，實也不少，百般滋味千種喜悲萬份愁緒皆化為了兩個字—餘班。
而他剛才的拒絕，有心還是無意，她不敢深想了！那麽大大咧咧的她，陷入了愛裏麵，竟然小心地如同步入了雷區，她想躲開爆炸的地點，卻發現她一步未行！她怕踩雷後的體無完膚，更怕沒碰觸到雷，就先被自己多慮的心憂死了！
於是她什麽也不說了，隻是望著他，貪婪著望著他，隻要他不消失，她就覺得一切都好！至於時間，她不想管了，她隻想抓住當下。
餘班將手落在玉九九的麵頰上，他想為她拭淚，他想安慰她幾句，哪怕隻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也好。可是他知道他不能，所以手在碰到她臉上的肌膚時，他就及時落下了。他什麽都沒有變，重回餘班的麵容來見她，不是來給她希望的。他能清楚感受到自己手指的冰涼，那已經不是餘班的手了，那是連璩的。
餘班的頭又在疼了，一個淒厲的聲音在他的腦中呐喊：讓她走！她是背叛者，她不值得你心疼她，更不值得你愛她！你現在對她有多深情，日後就會有多傷心。她的心裏隱藏著另外一個人，你永遠走不進她的內心！這是命！”
聽到這些話，餘班原本炙熱的眼神變得冷酷了。他的神情晦暗，內心似在承受極大的痛苦。
“九九，我今天見你是要和你說分手的！你不要再找我了，我也不會再見你！從今以後，你大可忘了我，再去尋找你的真愛吧！”
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玉九九還沒從重逢的喜悅中清醒過來，就立刻被餘班推入了深淵。他說什麽？分手嗎！玉九九簡直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從餘班的嘴裏講出來的。
“為什麽要分手？是不是…是不是連璩逼你這麽說的！我知道了，他早就不想我們在一起，所以這次特意讓你來親自告訴我好讓我死心對不對！班班，你怎麽可以受那個家夥的蠱惑呢！你知不知道，我這些日子裏有多想念你，我過得這麽xink苦，現在終於見到你了，不是為聽你說分手的話的！”玉九九的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她哭喊著怒吼著也盡力挽回著。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的淚再也打動不了一個鐵石心腸的人，尤其是一個已經被冰凍了億萬年的妖的心，他的心若還有感情，那便是恨，再沒有愛！
“現在說喜歡我，將來呢？”餘班…不，此時思想意識已經完全是連璩的臉上露出一
抹鄙夷：“就算我們結婚生子，你還是會為別人日日淚流，夜夜掛心，最後還不是離我而去！我不想自己再如個傻子一般被你玩弄了，你去尋你的心中摯愛吧！我承認喜歡過你，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現在的我，隻愛著自己！”
“班班，你…你在說什麽，我完全聽不懂。你不能因為將來未知的事就不相信我對你的感情，難道我不夠專一嗎？為什麽你會對我有那樣的猜疑？為什麽對我那麽沒有信心！”
“嗬嗬，信心？那是傻子才會交付給你的。為了你我也做了幾世傻子，現在夠了，這一世我再不要做了！如果說這些話你聽不懂，那我再說點你聽得懂的！就在剛才，白珩子吻了你對不對，連璩也吻你了，而你沒有反抗他們，你們深情相擁耳鬢廝磨互訴衷腸，都這般親近了，可見你也沒有你自己說的那樣冰清玉潔啊？不要再誤導自己有多愛我了，我隻離開了幾日，你就可以和別的男人如此親熱，我若不見幾月，相信你很快就會有更好的歸宿的！我與你而言，隻是個命中過客，但絕不是命中注定的良緣。聽我一句勸，忘了我吧！你會幸福，我也無憂了！”
“竟是…因為這個…你果然都知道了…”玉九九有些愧疚，若單說白珩子，她大可直接反駁說她並不愛他，沒有及時推開他的吻隻是因為他離開的很迅速，迅速到自己還沒有發覺他就停止了。可是麵對關於連璩的指控，她就沒有辦法解釋什麽了。事實上當她和連璩在一起時，她真的有心動的感覺。在被他那樣狂暴的親吻時，她竟然也不討厭。他是除了餘班之外另一個讓她的內心起了漣漪的人，她起初隻以為自己把他當做了餘班，才沒有堅決的排斥他的靠近。可是當她完完全全看到他摘下麵具的樣子後，她知道他們不是同一個人。她對他卻還是有心動的感覺，就是剛才那個故意戲耍她的吻，也讓她心神蕩漾，不能自已。
難道，她真的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孩子嗎？正如餘班所說，自己並沒有深刻的愛著他，這一切都是自己強加在自己身上的想法而已。他真的消失了，自己也能再愛上別人，繼續快樂的生活？
隻是，那些在他消失後自己夜夜流的淚怎麽算？一想到他就心痛如絞的難過怎麽算？對於重逢的期盼，見到他後的狂喜，聽到分手兩個字後的崩潰，都要怎麽算！都是假的嘛！！！
“不是的…一定是哪裏出錯了…班班，我真的喜歡的是你，一定是…一定是哪裏出錯了！”玉九九擦著淚，她不想讓自己再無止境哭下去了，隻因為她的眼淚再多，麵對一個已經變了心的男人，根本幫不了她任何忙。
“是出錯了！我們之間出錯了…”此刻的餘班很冷
靜，冷靜得讓玉九九心碎：“所以我們要及時糾正這個錯誤，趁一切都還來得及！”
“糾正錯誤就是要分手嗎？”玉九九突然頓了頓，繼而發出一陣狂吼：“那你怎麽知道分手就不是另外一個錯誤！”
玉九九漸漸癱在地上，身心都沒了一點力氣：“傷了我的心，讓我這樣難過，不是錯嗎？我愛的餘班從來不舍得讓我受一點委屈，流一滴眼淚的！你不是餘班，你不是他！”
餘班背過身，不想再看玉九九傷心欲絕的麵容：“我是不是餘班，你心裏很清楚。你想不想麵對，我此刻也不關心了！總之我要說的都說了，你好自為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