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漩渦一族
纖細的水滴薄薄的、均勻的散布於空氣之中,而雖然視線被影響,但還是能通過些許的聲響以及其發出的方位,得出一些判斷。
或輕或重,腳步遠去的方向相當一致。
“能幫我掰一下腦袋麽,旗木上忍?”雖然雙手的自由得到了恢複,但眼下,這好歹也是自己的脖子,沒鏡子根本看不到掰的直不直。
春對不遠處的朦朧身影求助到,對方似乎也並沒有選擇追擊的意願。
而隨著對方的靠近,鼻尖竄過微弱的血腥味,春眨了下眼,旗木上忍也受傷了?
“···解除深度麻醉狀態的辦法?”雖是追擊藥師兜而回到的此處,但是能感覺到鳴人、小櫻、佐井、春的氣息還算正常的旗木卡卡西緊繃的心情也不由得放鬆下來,看著被細細水霧打濕頭發,詭異歪著腦袋的春,對方的眼睛似乎還算活潑的眨了眨。
你···
旗木卡卡西止住想要詢問對方的話語,既然春沒有表現出強烈的疼痛感,那也許是她並不想以此被人關注。
事實上,春的這種狀態,可不是她口中幫忙掰一下就可以的事···有別於身體靈活之人的脖頸傾斜,春的情況看上去更像是腦袋被一層皮膚拉扯,才勉強頂在脖子上。
這種程度的傷,必須由醫療忍者在場。
小櫻的氣息十分平穩,沒有任何受傷的感覺,但卻就一動不動的情況,應該是春使用麻醉劑的效果。
“···這你可真是問對人了,旗木上忍。”並不是沒想過找小櫻,但是事實上,不作不死簡直是千古名言,由於自身基本不受麻醉劑影響,春也沒想法去找解除效果的藥劑,“等待,當身體中麻醉劑揮發殆盡,自然可以自由行動。”
“不過放心,一時半會兒我還是疼不死的,所以···能請你帶著那兩位還有餘力的小哥,到神社地下將打包好的東西帶出來嗎?”她出來可不就是這個原因,雖然被黑心鬼給利用了,但根本目的還是需要實現的嘛。
危機過後,暫放一旁的原來便徹底占據了思緒之首。
“···那裏有什麽?”一邊替自己的手臂包紮好傷口,一邊轉頭看向春所指的神社,傾斜的窗戶、半解體的奉納箱、借著空洞房頂照射入內的陽光,一覽無餘的凋敝內飾。
破敗、荒涼,可以令人明顯感受到時間與歲月的殘酷。
水霧散去,僅在地麵留下依稀的痕跡。
旗木卡卡西轉回頭看著抱起小櫻,向鳥居走來的鳴人,以及落後半步,看著鳴人背影,臉上充滿了什麽迷惑不解之色的佐井。
“漩渦一族的‘遺產’。”雖然,除了脖頸處的疼痛外她也沒有其他外傷,但是春還是選擇坐在鳥居之下,一腿伸長,一腳踩在矮矮的台階之上。
休息。
深吸一口氣,咳。
深吐一口氣,咳。
因為脖頸的扭曲超過一定程度,氣管似乎受到了壓迫,呼吸之間,想要放鬆精神的春,並沒有得到實質的放鬆。
“···”春的口中說出‘遺產’二字之時帶了點嘲諷?看了眼斜垂著眼與靠在褪色的鳥居之柱的小櫻大眼瞪小眼的春,旗木卡卡西領著還能站立行走的鳴人、佐井進入春所說的地下。
“···你··沒事吧?”雖然之前對於春竟然放任失去行動能力的鳴人與佐助,麵對佐井一事,頗有怨言,但因為三人還算相安無事的結尾,讓她即使糾結,也不想太過在意,注意到春那極不自然的動作,也明白其含義的春野櫻本著醫者仁心的想法開口詢問道。
雖然,這已經是她和春用眼神廝殺未果之後了。
“這神社應該要塌了。”沒有回答粉發少女的問題,春像是隨意想起某事般,提了一句。
話音未落,隻聽身後一聲悶響,隨時倒下都不奇怪的漩渦神社徹底成為了廢墟一堆。
“···”雖然身體依舊動彈不得,但是眼角的餘光還是依稀能瞄到背後那神社又長又翹屋簷的春野櫻看著自己耳邊驟然揚起的碎發。
春,這家夥是不是越來越不靠譜了。
並不認為自己的同伴與老師會因為這種等級的‘意外事故’而受傷的春野櫻倒是不慌不忙的心裏吐槽了春一句。
因為對方的抗揍能力相當之強,因此,下手越來越放縱的春自然也很爽快的給予了對方與極力反抗相匹配的鎮壓····眼前地上這一個個一旦下雨便能成為小型湖泊的坑洞生動記錄了,當時動手雙方的力量級數。
年久失修加上這種層級的地質變動···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呸呸呸!”神社倒塌之際,便從內部彈出的少年,紛紛從空中落下,然後在春看戲不嫌害臊的目光中,急急忙忙的衝向與神社存有著明顯安全距離的少女,“沒事吧,櫻醬!”
“我沒事···倒是你們···額···這就是···”看著如此關心自己的少年,本想溫柔的說上幾句的春野櫻的注意力完全被身化多重的鳴人懷中的‘物品’吸引。
用破破爛爛的布打包而成的包裹並不能完全掩蓋其中內容之物。
森然白骨,而且還不隻一具。
“這裏怎麽會有這麽多屍骨···墳墓?”皺起眉頭,雖然沒有細看,但是通過那露出的頭蓋骨以及臂骨,還是能夠看出保存的程度相當不錯。
春挖了漩渦一族的墳墓?
這個不靠譜的猜測霎時間占據了春野櫻的腦海,一秒之後被其自動打飛···這對春沒有好處。
她與春之間的見麵此處不可謂不少,日常可以聊,陰謀可以論,八卦可以討,雖然有試探,但也有不必隱藏的部分。
因此,春的行動模式,在一定相處之後便可輕易看破。
這也與她發現春其實耐性不足有關。
雖然麻煩、雖然無聊、雖然困難,隻要有想要的好處,那就不是個事兒,春的行動模式出乎意料的簡單。
“果然要選入土為安?”雖然個人認為火葬之後撒骨揚灰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但這裏的方式還是以土葬為主。
抬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鳴人少年擠滿春野櫻周圍,42具,一具不少,果然這種時候人力才是王道。
不過,你不知道人擠人是會擠死人的麽,鳴人少年?
眼見著那層層圍住小櫻姑娘的鳴人還有不加節製擠入包圍圈的想法,被迫身體後仰著腦袋都快貼上背後半截長柱的春,握住後腰忍具包中的苦無,打算給對方來個強製解除影分身。
“先將這些放到地上,鳴人。”不過還沒等春自主抹黑她在鳴人少年心中的形象,一旁的銀發忍者便沉聲召喚了金發少年。
“···”鳴人沒有應答,但是身體卻是老實的進行臨時墳墓的挖掘。
“···”感覺鳴人的沉默有些奇怪的小櫻看著草地中央、坑洞旁,站著的旗木卡卡西,身材高挑的銀發忍者,單膝跪地將一個個不大不小的包裹放入由鳴人和佐井挖出的小型坑內,覆上黃土。
即使看不到麵罩之下的臉,也能感覺出其周身的沉重。
直到一座座小小的墳墓,整整齊齊的分布與空地之上,壓上一塊相對平整的石塊,沒有人說話。
“···我屬於漩渦一族嗎,卡卡西老師?”金發少年取下了腦袋上的護額,放在膝頭,像是尋求某種未結一般,拿著手帕勻速而規律的擦拭著。
垂下的金發,經由火光的渲染,折射點點金輝···不長不短的頭發,此時卻是因為少年低頭的動作而堪堪遮住眉眼。
創建墳墓完成幾近傍晚,眾人也不打算翻山越嶺進入居住區,因此在已經廢墟一片的神社前,42個新墓前,幾人圍著火堆。
每個人似乎都毫無睡意。
春野櫻的身體恢複是在接近晚間8點的時候,隻是簡單觸摸,便確定了春是頸部骨折···春的脖子上按上了零時製作的脖頸骨折頸托。
“姓氏並非代表全部···”但結合其腹中的封印便可說明一切,旗木卡卡西看向鳴人,對於其身世,眼下並非告知的良機,而且···銀發忍者的目光穿透火焰,射向拉鏈拉開穿著黑色短袖內裏的鳴人腹部。
鳴人似乎能夠越來越多的使用起九尾的力量···他目前的精神是否還是單純的鳴人,是否有被九尾影響?
接受這個委托,出發前來漩渦隱村的路上,鳴人便多次好奇提起漩渦隱村,猜測自己的姓氏是否與其有所關聯。
但神經有些大條的少年在得知那是生存於渦之國內早已覆滅的忍者一族之後便沒有了太多興趣···世界何其之大,相同姓氏之人並不少見。
雖然這其中也許有著鳴人的內心不自覺逃避的成分在···孤身一人的他,即使曾經有著姓氏相同的一族,也隻有他孤身一人。
“如果你是,你想做什麽?”躺在鋪好的油布床鋪之上,蓋著毯子春的眼中是繁星滿天,說不出的開闊與清爽,“牆壁上的內容,看後有什麽感受?”
“我想做什麽?”隨著金發少年的思考,擦著護額的手不自覺慢了下來。
“別去思考那種無聊的假設,鳴人。”春簡直是沒事找事,引導鳴人往負麵思考,對她有什麽好處···黑心鬼不是希望能解開鳴人身上的五行封印嗎,怎麽就沒讓春往那方麵努力。
“吃你的木薯!”一把將放在火堆旁烤著的野木薯塞入春那唯恐天下不亂的嘴,春野櫻覺得,自己應該在剛才的晚飯中下點安眠藥,能讓春一覺不起的那種。
“我不想···”她已經吃飽了,而且小櫻姑娘給的明顯沒剝皮。
“不!你想的!”粉發少女十分肯定的再次用力,將手中有其胳膊粗的木薯塞入想要拒絕的春嘴中。
脖頸暫時不能動的春,簡直就是砧板上的肉···怎麽可能,除了脖子其他都能動的春一把奪過春野櫻手中的木薯,春將自己吃過的部分掰下,剝掉皮,塞進嘴裏。
幹燥、微甜的口感。
剩餘一半塞進旁邊的少女嘴中。
“為什麽···要保護宇智波佐助?”在小櫻與春展開打鬧意味十足的攻防戰時,佐井半低著頭抬眼看向神思不屬的鳴人,冷不丁的提了個問題,“他是背叛者。”
今天,他也許可以殺死佐助。
對方有足夠的天賦,但尚未來得及成長···而這,對於木葉來說,並非好事。
一瞬間,整個火堆附近的溫度驟然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