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山洞避雨
第2章?雨水衝刷得樹葉沙沙作響,雨越下越大,沒有半分要停的意思。原本植物就過於茂密影響視野,再加上雨簾,更是看不清前麵的路。對沈清怡來說這種感覺再熟悉不過,每一天她都看不清前方,也不想看清,因為前方沒有能夠吸引她的東西。如果未來有吸引力,誰又會悲觀絕望地選擇自殺。宗晨選來避雨的這個小山洞距地麵一米多高,深四米半,寬隻有兩米多,裏麵有些枯草樹幹,正好可以用來生火。生火之前,以防沈清怡再給自己找麻煩,宗晨用包裏另外一條繩子將她的雙手反捆。雖然有反抗,但力量懸殊太大,沈清怡隻有束手就擒的份兒。推沈清怡到山洞最裏麵,宗晨在洞口把火堆生起來,瞬間陰涼潮濕的山洞就被照亮烘暖了。借著火光,沈清怡看清了腳邊的白色物體,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骷髏,不知道是什麽動物的。聽到她微弱地倒吸氣聲,宗晨朝她看過去,唇角微揚。走近,他一腳將那個動物的頭骨踢出洞外,然後在她身旁坐了下來。沈清怡挪動身子,想要跟他保持距離。“挪這麽遠,怎麽處理傷口?”話罷,在她第二次挪動的時候,他一把拉住了她受傷的右腳。掙了幾下沒掙開,沈清怡終於再次開口了,“放開。”“你隻會說這兩個字?”挑眉,他捏在她腳踝的手鬆開了。“半夜出走,受傷又不治,你不想活了?”見她眸光晃動,分明是被說中,宗晨作出不解的神情調侃她說,“那有那麽多自殺的方式,幹嘛非選腐爛在野外?化作春泥更護花?”“……”“不想說就算了,反正這和我沒半毛錢關係。”說著,他起身。沈清怡不知他想做什麽,警惕地抬頭看向宗晨。宗晨感覺到她在看自己,於是也低頭看她,不過視線隻在她臉上停了零點幾秒就轉移了地方。沈清怡的短袖體恤是V型領口,偏大,從上麵看下來,景色相當宜人。雪白,渾圓,還有性感神秘的紫色蕾絲。意識到自己被吃豆腐,沈清怡抬腿朝宗晨的小腿踹去,奈何他反應快,躲掉了。不爽,宗晨講歪理,“你都準備好要死的人了,還不讓看看啊?”“……”再踹,再躲。女人真小氣。放棄“講理”,宗晨走向洞口打量了天空好一陣子,看來今晚要住在這裏了。“沈清怡,我去找點吃的,你要是想跑就跑,我不會再找你,但我提醒你一下,死在這兒不會有人善後,你會一點一點地腐爛,生出很多蛆。”******魏吳市東區巴黎花園小區保安室。“這雨下的!天氣預報不是說小到中雨嗎,這他娘的都算暴雨了!”四五十歲的年長保安罵罵咧咧地從外麵進屋,邊罵邊脫雨衣,弄得地麵上一片水跡。“哎,小李,拿拖把擦擦。”被當做新人使喚的年輕保安沒有聽到前輩的話,他正緊握手機,一臉糾結多疑,似乎在做心理鬥爭。終於,他還是撥通了報警電話,“喂,我要報案……”就在剛剛,一個身穿送水工製服的男人以給1-2-1001室送水為由進了小區,當時小李沒有多想,但收拾昨天下午送來至今還為被業主拿走的快遞時,他看到了1-2-1001室的收件人是沈清怡。這個小區知道沈清怡是主持人的不多,小李就是其中一個。上午十點多的那條新聞他在廣播裏聽了,細思恐極,獨居住戶不在家的情況下,是誰打電話要的飲用水?刑警劉信和徒弟到達巴黎花園後,在小李自告奮勇地帶領下去了1-2-1001室,屋裏確實沒人,但門鎖也沒有被撬動過的痕跡。敲開鄰居的門了解情況,鄰居說剛才確實有聽到一個男人敲1001的門,說送水的,但敲了一陣沒人開門後,好像就走了。保安小李一臉窘迫,“難道是那人記錯門號了?”什麽都沒聽見似的,劉信在沈清怡的門口蹲了下來,目光像被吸鐵石吸住的鐵釘一樣注視著地上。托下雨的福,地上有水桶停放的水跡,分別出現在門的左右兩邊。左邊的那一圈水跡已經幹得快要消失不見,隻留下淺淺的一條兩厘米長的弧線,而且位置特別,是個完全不妨礙開門的位置;右邊的水跡還能看出是個圓圈,位置也很正常,是一般情況下送水工會放桶的位置,靠近門,用戶開門就可以看見並方便拿進屋。相同溫度、濕度、風速的條件下,麵積基本相同的水跡蒸發速率應該也基本相同,所以造成左右痕跡不同的原因就是時間。從兩個水跡形狀差異上可以判斷,它們形成的時間差足有十分鍾以上,那麽這段時間裏“送水工”做了什麽?起身,劉信看向保安小李,“你有沈清怡房東的電話嗎?”“沒有,不過她房東就住在二號樓。”“找她來開門。”五分鍾後,沈清怡的房東羅女士趕過來把門給開了。“警察先生,那個送水工不會和小沈失蹤有關係吧?”劉信沒搭腔,朝徒弟王梁看了一眼。會意,王梁趕緊把房東和保安請去了一邊。沈清怡家裏幹淨得詭異,地板上沒有可疑腳印,家具也沒有被翻動過的痕跡,至於財務到底少沒少,那就要等沈清怡出現後才能知道了。******沈清怡靠在石洞的岩壁上一動不動,不知是宗晨的提醒奏效還是她實在沒有力氣再逃。她沒有手表,這種天氣情況下又無法根據太陽判斷現在的時間,但估摸一下,應該也有中午了。相比清晨醒來時的心境低落無望無助,現在的她,狀態有所好轉。這種晨重夜輕的節律變化讓她想起了以前錄製過的一部關於抑鬱症患者的紀錄片。她應該是得抑鬱症了。是從什麽時候患上的?兩年前?土石鬆落聲打斷沈清怡的思緒,朝聲源處望去,洞口正趴著一條一米多長的王錦蛇。雖然知道這種蛇無毒,但她的心跳還是陡然加快。王錦蛇無毒,可生性凶猛,她現在雙手被反捆著,處於嚴重劣勢。正盤算如何驅趕王錦蛇的時候,洞外傳來了宗晨的腳步聲。“有蛇!”沈清怡呼救道。不用她招呼,他也看到了王錦蛇的尾巴。這要是換做別的蛇,他立馬拿下做燒烤補充蛋白質,但王錦蛇就算了。它肛腺能散發一種奇臭,手握蛇體後要用生薑片擦洗或用香味濃鬱的香皂洗手,才能把臭味洗掉。像踢動物頭骨一樣一腳踢開王錦蛇,宗晨將手裏的野草莓和酸棗丟到沈清怡身上。“我這樣怎麽吃?”沈清怡不滿。“誰說給你吃了?”不可思議地看向她,宗晨笑道,“我就是讓你幫我拿一下。”“可是,我餓了。”前段時間暴飲暴食,她的胃口變大了,從昨晚到現在粒米未沾,不餓才怪。“哦——”恍然大悟,“你是因為餓了才沒有逃走的?”“……”沈清怡知道他在嘲諷自己,而她卻無話可說。饑餓感襲來,肚子發出咕嚕聲。睨她,宗晨在她花貓一樣的髒臉上看出了一絲羞澀和尷尬。“側身。”他不再逗她,低頭給她鬆綁。方便他解繩子,沈清怡轉身麵向洞口。望著洞外出神時,十米外的林子裏晃過了一個人影。沈清怡心驚,是她眼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