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絕妙的主意
安萍兒順著荷花的話開始套她的話。“別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人家身上,若不是你有明示暗示的話他又怎麽會主動呢?”
荷花急切切地對安萍兒說:“真的是他勾引我,我沒有,明示暗示什麽示都沒有呀!真的,你相信我!”
“好了好了,你別急。”安萍兒輕輕拍了拍荷花的手背,安撫她的情緒。“你把事情說清楚,你說劉秀才勾引你,究竟是怎麽回事?”
荷花欲言又止,微微回頭,想看看她的那個貼身丫鬟在哪。
“沒事,兩個丫鬟都在亭子外呢,聽不到咱們說話。說吧。”
“好的,我說。”荷花舔了一下嘴角,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我弟弟自幼在鄉下長大,善良淳樸,沒有城裏的孩子那麽多的心思。我爹娘不忍心讓他一輩子都活在鄉下,這才把他送到我身邊來。我求了我家老爺,我家老爺就把我弟弟送去高家族學書院讀書。我怕弟弟在書院被人欺負,就去了幾次,拜托授課先生照顧他。就這樣認識了……”荷花越說聲音越小,直至沒聲了。
安萍兒幫她補充完整:“認識了劉秀才。”
荷花點頭承認。
“然後呢?”安萍兒微微眯眼,回憶了一下說:“那個劉秀才算不上多出彩的人物,但他畢竟隻有三十歲、人長得也算看得過去、而且還是個秀才,比起你家老爺來講更合你心意吧?”
荷花撲簌簌地開始掉眼淚。十五歲的花季少女正處在浪漫愛做夢的年紀,雖然她隻是個鄉下長大的丫頭,但她對未來生活的憧憬一點都不必城裏的姑娘少呀。而且她長得那麽漂亮,十裏八鄉的誰不誇呀?她對那些獻殷勤的鄉下小夥子看都不看一眼,為的不就是將來能覓得一位如意郎君嘛。
可惜,天不遂人願。董老爺偶然見荷花過一次就相中了,給了她爹一塊地和幾百兩銀子後她就成了董府的五姨太。給一個比她爹年紀都大的人當姨太太、而且上邊還有一位嚴苛善妒的正室夫人,這兩年裏,她從失望再到絕望,心都碎成渣了。
直到三個月前她送弟弟去高家族學書院去報道、認識了弟弟的授課先生劉秀才,荷花的心中才重新有了一絲波瀾。劉秀才對荷花說話時總是微笑著,那副謙謙君子的風度令荷花著迷,那時她簡直覺得劉秀才就是她心目中理想的夫君人選。
當然了,荷花隻是在十七歲時又重溫了一下十五歲時的浪漫夢想而已,有那麽一點點動心但她很明白他們倆人之間是不可能的。
劉秀才顯然也明白這份不可能,但他似乎不在意這些,依然一有機會就向荷花獻殷勤,包括當麵的和通過她弟弟轉送的。為了不被董老爺這個混黑道的人給殺了,劉秀才的獻殷勤也僅僅是一首詩、一幅畫等這種非常隱晦的方式,即使被董府的人發現荷花弟弟的書包中有這些東西也不會明白是怎麽回事。
安萍兒見荷花又走神了,於是招魂。“荷花?”
“啊?”荷花忽然有種做了虧心事被抓現行的恐慌感。
“我問你呢,你是不是覺得劉秀才是你心目中夫君的人選?”
荷花使勁搖頭。“不是,不是的。”
“你剛才的表情跟你的這個說法可不一致,你明明就在想劉秀才如何中你的意。”安萍兒看著荷花嚴肅地點頭,表示對自己的判斷很有信心。
荷花略略偏轉了一下頭,閃開了與安萍兒的眼神接觸。“劉秀才原本還挺好的,隻是……前些天他說我弟弟功課不合格、讓我去書院一趟。我沒想別的,趕快就去了。到了書院,他把我領進一間空屋子,說有事跟我說、不讓丫鬟跟著。我跟著他進了屋,他就開始說他如何傾心於她、如何恨不相逢未嫁時,然後他向我……”荷花動了動嘴,但沒說出聲。
安萍兒很清楚地從荷花的嘴型上讀出了兩個字。“求歡?”
荷花黯然神傷地點頭。那人從精神上的愛慕到身體上的渴求,這轉變足夠荷花的心再碎一次的了。
“你同意了?”
“沒有!沒有!”荷花又是搖頭、又是擺手、外加語言上的再三否認,生怕安萍兒對此事有任何的誤會。“我雖然年齡小了點但我畢竟是已經嫁了人的人,不是那種待字閨中的傻姑娘,這些事我都懂。雖然劉秀才那段時間一直都好像很愛慕我的樣子,但其實都是騙人的,他隻是想要跟我那樣而已,根本不是喜歡我。而且,我也不敢跟他那樣,我家老爺是真敢殺人的,我不想死。”
“然後你就走了?”安萍兒猜事情沒這麽簡單,既然劉秀才煞費苦心地表演了那麽長時間的愛慕之情、然後又精心籌劃了一場相會,豈能任由荷花說走就走?
“他不讓我走,威脅要把我們的事告訴我家老爺。”
安萍兒冷笑了一下。“他就不怕董老爺連他一起都給砍了?”
荷花愣了一下,喃喃地說:“我當時沒想到這些,我以為他真的會去告發我呢,所以我沒敢走。”
“然後呢?”
“我問他要怎樣才肯放過我,他說……”荷花覺得那些話簡直是難以啟齒,但她必須複述一遍:“直到我懷上他的孩子、對外說是董老爺的骨肉,他就不再來騷擾我了。”
安萍兒被劉秀才的這個提議給雷得外焦裏嫩。
她記得聽高老夫人說過劉秀才總想生很多孩子、然後讓有錢人領養他的孩子,這樣他的孩子就是有錢人了。高老夫人曾經認真研究過領養孩子的事,她說有錢人不會願意領養劉秀才的孩子,事實應該跟她分析得差不多,劉秀才的孩子至今也沒被有錢人領養,於是他就想了一個更加絕妙的主意——直接讓他的孩子出現在有錢人家妻妾的肚子裏。
這人要是能把他的心思、他的聰明才智都用到讀書上的話,絕不會止步於秀才這個層次。
“然後呢?”安萍兒覺得在這種威逼、脅迫的情況下即使荷花失身也不應該被責怪。
“我不相信他的話,他根本就不會放過我,有了第一個孩子他還會想要第二個的,那時我就更逃不掉了。我想走,他過來扯我的衣服,我就掙紮。拉扯間聽到外邊有人喊他,說什麽大家都聚齊了、就等他了,還說董事們都快要到了。他不敢再逗留,趕快穿上衣服就跑出去了。我整理好我的衣服,然後就趕快逃回了家。”
哦,原來如此,安萍兒總算是將事前的前因後果串聯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