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我始終搞不清楚在這樣的學校裏成績高高在上是否值得驕傲。我們學校成績拔尖的學生最多也就是三本或者大專。我有一個同學，該怎麽形容他呢？大腦與常人不在一個頻道上。他有一套自己的行為準則，這套準則很符合書本裏的條框，比如關二哥的忠義，劉皇叔的仁義，張飛的憎惡分明，和孔明的自信。然而他結合眾之所長於一身，反而顯得不倫不類。比如他的忠義因無處釋放而積聚成疾，仁義起來會和憎惡分明起衝突，自信的時候誰的意見都不接受，且不論對錯。執拗的就像個書本裏的人物。他有一群幹妹子，但是沒有一個喜歡他的，說句不好聽的話，沒有一個願意與其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他對這群妹子談笑風生，彰顯自己的與眾不凡，可惜迄今為止，談婚論嫁的女朋友一個沒有。知道什麽是群麽？看看自己的朋友圈就知道了，初中時代我們班的女生但凡他不討厭的都認了妹子。他不討厭的女生無非一點，絕不矯揉造作。任何性格都可。這個群有多廣闊可想而知。但是，他就是找不到女朋友。他很自信，而且標榜自己的用功，可是跟我上了一所學校。我必須承認一點，憨實的他確實經常得病。可是一個自信驕狂的人會因為經常得病而使得成績不堪入目麽？在高中時代，我們學校宣布解散，他以優秀班才子的身份繼續在校深造，終於刻苦努力學業有成，成功考取大專生，然後去了海上當海員。聊過一次，他說他要當船長。我說好。其實我想說，船長是你相當就能當的麽？可是他很自信，自信的容不下任何人的話，我多說無益，徒增嫌隙。我問他，對象的問題解決了麽？他說聊了一個，內蒙的。我驚訝不已，問他：你一個跟水打交道的人是怎麽認識一個跟草打交道的人呢？他說是網上打遊戲認識的，很火的遊戲。並且跟我說聊的還不錯，每次一塊打遊戲能打到兩點！大概這就是傳說中的共同語言吧。水跟草的結合，豈不是水草？也是很火的一首歌了。我想說的不是他女朋友的問題，而是他成績的問題，他那引以為傲的成績在我學校確實是上等，可是這樣的成績真的可以引以為傲麽？為什麽我總感覺這是一種羞辱呢？難道這就是自信與自卑的心裏差距？先不管成績的問題，我要上大學，哪怕是一個二本，我也要上。
所以高一上半年，我的人生開啟了癲狂模式。有多癲狂？就像之前說的數學課我主動要求站著聽講，英語課主動背誦連英語老師聽了都為之抑鬱的單詞，曆史本就是我的強項，但不阻礙我強者恒強的決心，生物課雖然聽不懂但我那個好同桌並不會沉迷自甘墮落的愛情，所以我的生物也不會落下很多。物理化學認真一點，還是能夠維持的住，就這樣我癲狂了半年多，這半年多裏我封閉了可以說一切外界的煩惱，比如戀愛，比如迷茫。我有目標並且為之奮鬥。最讓我驕傲的居然是語文。大概是因為思考的多了吧，我的語文頗受高中兩位語文老師的青睞，比如第一位語文老師看到我的表現後激動的當堂發出預言：他不是一個人！然後哄堂大笑。這個漂亮的短發女老師這才意識到自己激動的口誤了，趕緊改口說，他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很難想象僅僅是一句堅信鼓舞的話讓我至今難忘。人性深處渴望被認可。我很多時候都是在靠這句話自勉，每當我焦躁的不知所措的時候，我就會想起這句話，鼓勵自己，我注定不平凡。然而平凡與否又豈是一句話預言可以決定的呢。感謝，萬分感謝有這樣一位老師可以這樣相信和勉勵自己。如果說茫茫人生是一場遙望無期的海洋探險，那麽這位老師的這句話無疑就是那座燈塔，指引我不要被茫茫大海迷失未來。也萬分抱歉我隻記得這位老師的模樣，她很漂亮，其實也不是漂亮，而是她的性格和魅力讓我著迷，我想這跟這句鼓舞的話沒什麽關係吧。反正這句話讓我對她愈加著迷。除了模樣我記不住她的名字和一切，如果真有一天，她預言成真，我該怎麽找到她？然後告訴她，我不曾讓她失望呢。第二代語文老師是我們分了文理班之後的語文老師。因為數學的緣故，我放棄了理班，因為之前語文老師的勉勵我選擇了文班。雖然這位語文老師不曾像上一代老師對我激動的語無倫次，可是我的語文作答她也是好評不斷。也許從這時起，我的人生開始了轉變。我不僅有了目標，而且有了更加遙遠的目標！這樣的激情讓我不畏寒暑，我可以在寒冬的教室裏僅穿一件白襯衫過日子，當然我不可能傻掉，出門的時候還是會披上那件厚厚的棉服。那個時候我特別喜歡白襯衫，我覺得白襯衫彰顯男性的儒雅，會讓一個男性特別帥！我也不跟其他同學肆意胡鬧，高中的時候，同寢的舍友已經開始抽煙喝酒了，我不抽煙也不喝酒。到了晚上聽他們吵鬧的笑語，各種黃色笑話故事，然而並不為之所動。有一次舍友問其他舍友，又他媽裝逼呢是不，起來聊會！那個舍友不屑的回答，這大半年了，你見過我和他說過這樣的話麽？那個他就是說我。眾舍友開始集體沉默和回憶，過會兒一聲我草，還別說，就他媽他倆不說這個。
唯一一次為外物心動，就是他們幾乎都有一個MP3，它對於我們這代人來說就相當於十年代的大喇叭，八十年代的留聲機一個樣。我也很想有一個能夠聽自己喜歡的歌曲，然後攢了幾個月可憐的零花錢買了一個。我什麽也不懂，外加在縣城上學，人生地不熟托同學買的，這個同學油腔滑調，能言善語，誇誇其談，喋喋不休。我被他優秀的口才征服，果斷的把錢交給了他，讓他看著買。買回來之後，眾舍友異口同聲的指責我，為什麽讓他去買？這個東西最多一百塊！你多花了一半！為什麽不讓我們給你捎呢？我聽後猶如五雷轟頂，我的零花錢啊！我的麵包跟火腿啊！發誓再也不信喋喋不休誇誇其談的小人話。可是在我人生經曆中有很長一段時間，我被這樣的人忽悠的是五迷三道的。直到結婚以後才真正明白這樣的人不可深交。不過那還要很久。舍友們嘈雜的聊天有時已經失去了樂趣，開始尋找新樂趣，比如美女熱聊。美不美的我可不知道，反正挺能聊的。我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幸好我有了一個貶值很多的MP3，不過沒關係，我喜歡聽的歌曲不是很多，於是每天晚上這幾十首歌曲伴隨我入睡。我喜歡聽周傑倫的《青花瓷》，因為這首歌符合我的心境。我也喜歡聽《千裏之外》，因為他能夠讓我想起遠方的琦琦。這樣的我讓我自己覺得都是一個嶄新的人，我認為高中時代的自己脫離了那個幼稚的自我。
文班的歲月。
如果很認真的做一件事情，會發現時間過得特別快。我的高一上半年就這樣結束了。我們學校不在乎教學質量，作業也留得很少，多了也沒人做。也記不得有什麽好玩的事，就這樣迷迷糊糊的過去了。然後分了文理班。那個時候更喜歡思考。人不可以停止思考，偉大的人不都說了麽，要思考。如果我學會了認真思考，是不是可以成為很偉大的人呢？說不定這就是我的語文老師的得到之處，發現了我這個人才。
既然文理班已分，同學們又要各奔東西了，我和我的同桌分開了，他選擇了理班，源自於他優異的生物成績。我的新同桌並沒有什麽可以敘述的地方，之所以做同桌，是因為在宿舍的時候他跟另一個舍友鬧矛盾，我覺得有傷和氣，上前阻攔了一下，於是他特別感激我出手相助，主動做了我的同桌。其實我這個人不愛和同學們熱鬧，沒事的時候就是看書想問題或者和前後左右幾個同學聊天而已，我的前桌是兩個女生，也是全班我了解最多的女生了，熟了也會開玩笑。有一次上課鈴聲響起後，同學們陸續走回教室，然後我就看著我的前桌慢慢悠悠過來，腦子裏突發奇想，我發誓絕對是突發奇想而不是蓄謀已久，我要是等她臨坐下的一瞬間把她的凳子勾過來會怎麽樣？這個問題想過之後，她人就已經走到跟前**子準備就坐，說時遲那時快，她剛把凳子拉好距離，貓腰撅屁股坐下來的那一刻，我用腳把凳子向後一勾，她沒有任何反應，直愣愣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那個瓷實勁兒，你都能聽到“咚”的一聲！人家可是個女孩子啊，雖然留著短發像個假小子一般，但絕對是女生無疑！性格再開朗也不能這麽冒昧啊，然後她哭笑不得的蹲坐在地上，隨即而來的就是全班的爆笑聲，就連她的同桌都笑的趴在桌子上不能直身，我當時想不到她會有多麽尷尬，她緩了緩，在她同桌的攙扶下立了起來，哭笑不得瞪了我兩眼，拉過凳子坐好，然後像是什麽事情也沒發生一樣繼續和我們聊天。後來我就沒了她的印象，也許是分班之後我們選擇了不同的班，自然也沒了她的印象。
高中時代我記住的人不多，能夠叫的上名字來的除了那個憨實的同桌和一個後桌之外，其餘的我都想不起來。反正稀裏糊塗的就到了下學期，也許從高一下學期一開始我的心思就已經在外邊了。促使我堅定退學的決心，源自於一個作家，我最喜歡的作家之一，韓寒。人一定要有一個偶像，他可以指導你迷茫的人生。韓寒用他的際遇指引了我的人生。我要退學！如果沒有韓寒作為榜樣，我的退學情緒不會這麽高漲，最多就是無痛呻吟罷了。可是有了韓寒。我就有了鼓舞，因為韓寒活的很好，而且他是一個堅定的上學無用論者，這跟我的思想很大程度上不謀而合。高中時代我也有意識到上學其實沒什麽用。比如生物，不是我誤人子弟，出了高中校門之後，高中的生物知識因為遠離生活，我早已忘得一幹二淨了，一點用不上！哪怕是聊天裝逼呢。化學還算有用，畢竟聊天吹牛的時候，一句“氫氦鋰鈹硼碳氮氧氟氖鈉鎂鋁矽磷硫氯氬鉀鈣”像郭德綱說貫口一樣說出來確實挺唬人，還能博大家一聲稱讚，以滿足自己虛榮心。另外還有一個好處就是破解迷信，比如所謂的鬼火不過是磷火，走在荒郊野外不會被無頭鬼火嚇個半死。隨之而來的另一個問題是，好想看看鬼火長什麽樣子啊。好奇害死貓，真要見了，我想縱使科學指引，我還是會嚇個半死，因為大自然的磷多數來自於屍骨。屍骨遠比鬼更讓我驚悚，也許我們怕的根本不是鬼，而是死亡，因為未知衍生恐懼。物理多多少少能夠在生活用到，即使用到的時候我一般還是要先查閱一番，時間久遠難免出錯。曆史徹底淪為茶餘飯後的聊物，而且熟知正史的你根本跟朋友聊不來。比如你跟他說趙雲在正史上隻是一個小小的牙門將，類似保鏢，功績甚少。你會被群起而攻之，因為你在胡說八道。他們的世界，趙子龍是正義的化身，英雄的形象，而你的世界，趙雲不過爾爾，認知世界不在一個平行界怎麽聊？數學也是，高中數學知識我從來沒在社會上用過，我的妻子甚至連小九九都背不過，依然阻礙不了她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和奔馳。最多就是一件打八折的衣服，她算不出跟原價差多少而體會不到沾沾自喜的樂趣而已。語文嘛，聊天寫字什麽的，大概也不用之乎者也的推敲意境。英語是真用的到，可是被我執迷不悟的思想排斥掉了，唯一學來有用的課程卻被我否定掉了。中國教育從思想上摧殘人性。
說白了上學不就是選擇一個未來麽！我有了目標，為什麽還要上學呢？我有夢想，跟繼續深造已然脫鉤，那還上什麽學？韓寒不就是個例子麽，他能做好，我也能做好。
孤注一擲！
當真以為除了這個光榮而偉大的夢想就可以支撐我生命的全部麽？那就太小看我了，一個物質的時代，除了頂尖的作家能夠有不錯的物質生活，其餘的還不是艱難度日。所有的年輕人都看到了明星的輝煌，於是死乞白賴的往裏鑽，這些明星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剩下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是當塔基的人。我也是被韓寒這顆百分之一的塔頂明星所吸引。全世界那麽多默默無名的人在奉獻人生，也比不上一個明星的輝煌，這真是一個可悲的事實。然而人們都堅信自己是下一個明日之星，其實按照幾率來講隻有萬分之一甚至百萬分之一的機會，其實連這個微弱的機會都沒有，因為我不知道韓寒的背後有一個知名的作家父親。當我很久以後才知道我的偶像不是我想像中的偶像，我是多麽的失望，然後追悔莫及。在那一刻，我反思年少無知的任性，為什麽要退學呢？對於平民來說，上學是唯一能夠改變命運的機會。唯一的機會啊，卻被我任性的放棄了。多年以後我終於明白一個本質的意義，上學不是改變出路，而是改變眼界。我們生活的世界決定我們的高度。上的大學越好見識就會越廣，所以才會大有作為。這完全可以想象，每天麵對稻子或者扳手，那麽你隻能做好一個農民或者工人，如果你每天麵對鋼琴和畫筆，那麽很有可能就是一名藝術工作者。是的，我在貶低農民和工人價值，我也知道這樣做會招來唾棄。可是一個基本事實就是，如今的時代，農民和工人正在被機器取代。老一代人賴以生存的本事即將消失於曆史長河。隨著科技的進步，這種低能高勞性質的工作永遠是第一批犧牲的。比這種工作還要悲催的是馬。作為動物界的王者，曾被人類依賴幾千年，然而科技讓它被汽車完全取代。現在我們離馬遙不可及，我最後一次見到馬或者騾子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我也根本不知道那個昂首挺立的動物到底是馬還是騾子。作為人類來說，馬的消逝也許不算什麽，可是對於馬來說，簡直天災馬禍了。跟恐龍一樣，它們淪為書本裏的一張圖片。
所以要上學，因為上學不僅是在學知識更是開拓眼界。知識是學不完的，隻有眼界決定位置，登高才能望遠，上學就是登高！當我明白這個道理的時候我默默流淚，那是在清華校園的柏油路上，我花了五十塊錢租了兩輛破舊不堪的自行車，根據導遊的指示，偷偷的摸進了清華大學。看到了清華園看到了荷塘月色，看到了我接觸不到的存在。我小心翼翼的走進了一所教學樓，躲在門口外偷聽裏麵老師講解曆史，幸好跟我學的曆史都能對上！不敢久留的我，小心翼翼的離開。腳下沒有花草樹木，我卻要小心翼翼，因為我害怕被發覺我是一個偷渡者而被驅逐。走吧，這裏注定不屬於我了。當我騎上車準備離開我的夢想基地的時候，眼淚情不自禁的落下，我也注定要為我的執迷不悟買單，這個單子開出了天價，因為我要追悔莫及一輩子。
高一下學期。那時我無知無畏，更因為這樣的無知而雄心壯誌，因為我將來會是一個像韓寒那樣優秀的作家，光耀門楣揚名立萬指日可待！然而抱歉的事實就是，迄今為止我寫不出任何作品。現在的自己甚至還不如高中的自己，胡思亂想天南海北，還能在腦子裏想象一套故事出來。隨著年齡的增長生活煩惱的不斷增加，我現在根本不會胡思亂想了。“不會”不是說改邪歸正不再去想，而是不知道不懂得的意思。殘留的想法也是掙錢，掙好多的錢。錢買不來想要的結果。可是沒錢連結果都不敢想象。所以要掙錢，錢可以帶來安全感，對於一個自卑的人來說，安全感很重要。我也不可能讓一個過高夢想蒙蔽了雙眼，很多時候這叫不切實際。還好我有一個切實際的想法來維持自己的生活需要，說白了就是一個工作。
打工可不是九零後的思想，他們與生俱來的思想是去創業當老板。為什麽低三下四的給別人打工？這種思想是上一代人甚至是上兩代人親身努力的結晶。如今的富裕是從赤貧年代相繼而來，那一代人靠的就是這種敢闖敢拚的精神，也正是這種精神創造了今天的輝煌。我們九零後很好的繼承這種當老板的精神，所以打工不可能，當老板才是未來。我上學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要靠打工過一輩子。我退學了之後才明白要靠打工才能過一輩子這個殘酷的事實。我都不知道我是用了多少年才把這個思想扭轉過來，直至現在仍然心有不甘。所以出了校門之後，我的工作經曆在我敘述的時候可能會忘記幾個，然而不重要，滄海一粟罷了。
一個身無分文的年輕人還未經曆過人情世故的磨礪就開始準備當老板，這樣的老板有多low可想而知。試想一下，一個身著大好幾號西服頂著禿頭大腹便便的油膩大叔坐在老板桌前的沙發椅上，左手上碩大的金表以及金鏈子金戒指金扳指隨著手的晃動而碰的叮當亂響，右手裏的電話接二連三，每次接電話一排橙黃的大金牙往外呲著，一口的假京腔不斷的吆五喝或者阿諛獻媚，不是上哪吃就是上哪喝，或者上哪嫖，最好一應俱全。老板嘛，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了。我曾不斷地幻想這樣的人生巔峰。
年輕人都很羨慕光鮮的日子。不勞而獲的日子。
我的腦子裏就沒有過工作這個名稱的具體概念。我也意識不到我出了校門之後就必須工作。活著，一定要自食其力。可惜那個時候我不懂，沒退學之前幾乎沒有勞動過，即便是有也是很小的一部分，比如地裏的農活，或者家裏的勞務。母親愛吃餃子，所以一般放假的時候我都會遵從母親的意見包餃子，而她則去地裏做農活。這樣優越的生活早已迷失了自我。我能擴展一個下午的時間去包一頓餃子。首先我要打開電視，用半個小時的時間尋找一個好的節目，然後在用半個小時的時間醞釀一下包餃子的感情，接著一邊看電視一邊摘菜洗菜甩幹，這一套流程下來，少則半個小時，多則一個小時，主要還是看廣告，廣告來的快，這個流程自然也會快一點，如果趕上一部電影，很有可能我會逐根的把菜摘一遍，一個黃尖也要細心的把它掐掉。菜準備完了就開始和麵，麵和的要略硬一些，口感好而且也不容易粘皮，但是呢又不能太硬了，太硬了餃子褶粘不牢，一下水就開口了。麵和好了要醒一下，趁這個功夫開始切餡，肉餡切起來也有我自己的規矩，首先肥瘦結合，太瘦了柴，太肥了膩，最好一個餃子裏有兩粒瘦肉一粒肥肉，瘦肉的緊致配合一點鬆軟的肥肉，錯落交叉，口感最佳。除了配合比，肉的切法也很講究，瘦肉丁略大一些不影響口感，肥肉可不能切的太大了，碎碎的，有時我還會剁剁，我比較討厭肥肉的油膩，可是沒了它餃子口感雖好隻是不香，所以呢還缺不得它，為了減弱它的油膩，每次煸肉的時候，我都會把肥肉煸一會兒，才下瘦肉，如果時間把握的剛剛好，瘦肉不柴，肥肉焦酥，簡直人間美味啊！等把所有的流程走完了，基本上天也就黑了，我就自己先包著，薄皮大餡，兩隻手的虎口一擠，嗬！一個個跟大肚將軍似的，倍兒漂亮。對於包餃子，我姥姥做的不行，舍不得放餡，而且兩個手指一點一點的捏，醜死了不說，每次煎餃子，餃肚裏的餡少的可憐，令人胃口大減。
基本上我上學的時候就是做些輕鬆不累的活，因為母親唯一的希望就是我上學，不需要我幹活。地裏的農活可真不是人幹的，為了一點收成，起早貪黑，辛勤勞動，結果一年的收入還趕不上打工的一半！何苦來呢。中國農民有著與生俱來的土地情懷，即使現在種地已經不能滿足日常開銷了，老農們仍舊守著大片土地不肯放手，造成了農業的低效和浪費。我上學的那些年種植棉花和辣椒可以使農業收入大大提高，於是母親就開始大量的種棉花或者辣椒。而這兩種農作物都很粘人，不是打藥防蟲害就是澆水防幹旱，除了打藥澆水，平日裏還要不間斷的拾掇和梳理，春種夏長秋收冬藏從來沒有閑著的時候，尤其是辣椒，到了冬天冬眠的時節卻還要摘辣椒，摘的人啊火急火燎的，滿臉的毒瘡。母親每天都很辛苦，可是很少要求我幫忙，因為我的主要任務就是學習，她留給我大量的時間精力去學習。可是那些時間都讓我浪費在電視或者自娛自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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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教育的失敗在於教育和社會的脫節。。
我從來不擔心自己將來要去勞動。當我糾結於退不退學的時間裏，也因為體會不到勞動的辛苦而讓自己更加肆意妄為。也可以這麽說，我的退學根本不曾想象需要勞動才能維持生存，它直接跳躍到了另一個階層，就是創業當老板。甚至跳躍創業的過程，直接享受老板的生活。由於想象中日子那麽令人期待，無形之中助長了退學的思想。
長期接受中央二財經頻道的點撥，我和母親一直致力於養殖發家致富的美夢。請注意，這個時候我發家致富的美夢多了一個推波助瀾的人物。大概是長期熏陶的結果，每次看到養殖節目的最後主持人說可以年入百萬，這時母親總要嘖嘖稱讚，說咱也搞養殖！我就欣喜如狂。這跟我的思想一樣，不用上學還能當了老板，閑來無事的時候讀讀書寫寫字，小日子過得多麽快活瀟灑啊。如果沒有這兩種思想的話我不會輕易退學。我退學是看到了美好未來，如果我糾結於未來肯定不會肆意妄為。人的見識真的決定人的高度。而我始終停留在養殖發家致富這個階段，並且至今找不到可以改變命運的第二扇門。成家之後再也沒有了不切實際的想入非非，就是想著自己攢錢開個超市或酒館，不算太累，收入也還不錯。其實如今的年代，這樣的個體經營似乎不像我們看到的那麽美好，其中的辛酸苦辣，我們不得而知。現在沒事就喜歡騎電車帶著孩子溜大街，看到街麵上店鋪沒幾天就會一茬接著一茬的換招牌，我知道個體經營很難，十幾甚至幾十萬投進去，血本無歸不在少數。現在的個體經營也不是幾十年前的個體經營那麽簡單，有商品就可以獲得利潤了。物質太過充裕的年代我們不缺少商品。當然也不在於營銷，所謂的營銷有些自欺欺人的樣子，他們不在相信酒香不怕巷子深的諺語，而是推崇營銷帶來的效應，我不敢苟同這樣的思想，他們在破壞商品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