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你給我好好解釋
穆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一位身著黑西裝幹練的年輕人正恭恭敬敬地向穆亦揚匯報工作。
“今天杜若去了楚宅。時間很短。出來時明顯不悅，眼神有些狠毒。”年輕人將一摞照片放到穆亦揚的辦公桌上。
“終於按耐不住親自登場了。”穆亦揚靠近椅背，轉動著椅子，輕聲嗤笑。
“杜若離開楚家後去了華馨灣的一處公寓。那處公寓屬於楚修能名下，一直空著。前不久派了個婦人進去負責清潔衛生工作，並不在那兒住。那婦人就是以前在楚宅的李嫂，一直和杜若有聯係。”年輕人簡明扼要地將杜若的最新動向匯報給自己的老板。
“繼續盯著杜若。隨時向我報告。”穆亦揚輕輕動動唇角，目光悠遠。
“是，總裁！”年輕人應了一聲，走出了辦公室。
穆亦揚收起照片，丟入辦公桌最底層的抽屜，落下了鎖。然後打開中間的抽屜，拿出一個錦盒，小心翼翼地取出盒內的鏈子，細細地摩挲著，眼神沉暗迷離。
“亦揚，我給你煮了咖啡！”蘇夢曼端著一杯咖啡走了進來，米色的職業裙裝包裹著她妖嬈的身段，很是靚麗迷人。
獨自沉浸在追思中的穆亦揚猛然回神，下意識地想收起鏈子，卻已來不及。
“咦，這條手鏈好熟悉。和姐姐的手鏈好像。”蘇夢曼放下咖啡，靠著穆亦揚斜坐在椅子扶手上，拿過穆亦揚手中的鏈子仔細看來起來。
“一粒，兩粒……五粒.……七粒，七粒紫水晶……”蘇夢曼自言自語，逐粒數著手鏈上鑲嵌的紫水晶，慢慢查看著.……
“咦！亦揚，姐姐的手鏈怎麽會在你這裏？”突然，蘇夢曼抬起頭，疑惑地問，眼睛裏全是驚異。
“這是你姐姐的手鏈？！”穆亦揚比蘇夢曼更加吃驚，身體瞬間繃得緊直——手鏈是他送她離去時從她腕間取下的，他一直當做她留給他的唯一念想。
“我不會看錯。”蘇夢曼幽幽看了穆亦揚一眼，繼續說：“姐姐左腕有一個小小的黑色胎記，與她雪白的皮膚極不協調。媽媽特意請人為她設計了這款手鏈，恰好可以擋住那個胎記。這紫水晶是爸爸費了好大的勁從韓國尋來的。七粒，是因為‘七’與‘琪’同音。你看，搭扣這裏還有姐姐名字的拚音。”蘇夢曼怕穆亦揚不相信似的，指著鉑金搭扣處刻的字母向穆亦揚證實。
穆亦揚不看也不說話，將眼光飄向遠處。因為看過無數遍的他知道蘇夢曼說的是對的，那裏確實刻有‘qiqi’這幾個字母。他也知道那應該是名字的拚音。隻是，他將這個名字認定為另一個人。
“姐姐很喜歡這條手鏈，戴上後就沒見她取下來過。”蘇夢曼沉思著：“但是後來好像就沒有見她戴過。應該是姐姐不小心弄丟了……改天咱們給她送過去吧……”
“亦揚，你看，我能在遙遠的美國遇到你，你恰好拾到姐姐從不離身的手鏈，咱倆的緣分想來真是不淺哦！”蘇夢曼偎進丈夫的懷裏，親了親丈夫的臉，幸福地沉浸在自己“緣分不淺”的論斷裏，沒有發現穆亦揚的臉色愈來愈陰沉，目光愈來愈震驚。
“曼曼，我出去下！”突然，一道亮光在穆亦揚腦海裏劃過，他猛然推開蘇夢曼，抓過手鏈緊握在手心，疾步衝了出去。連外套都忘了拿。
“亦揚！你的衣服！”蘇夢曼追了出來，卻隻看到閉合的電梯門逐漸隔斷了穆亦揚急促的身影。
穆亦揚驅車一路闖燈狂飆到濟遠醫院，直接衝進了副院長辦公室，狠狠一腳踢上門，一把將手鏈拍在秦思遠辦公桌上。
“解釋！”穆亦揚如雄獅怒吼，目眥欲裂。
秦思遠盯著赫然出現在眼前的手鏈，溫潤的臉一下血色盡失，眼裏滿是驚秫！
“你特麽給我好好解釋！”穆亦揚厲聲怒吼。
穆亦揚顫抖的雙手捧起手鏈，對穆亦揚憤怒的咆哮完全充耳不聞，整個人直呆呆地凝視著手鏈，惶惶然然陷入一種失而複得的真空狀態。
穆亦揚一把奪回手鏈：“我說你給我好好解釋！”憤怒的厲吼好似撕破了他的喉嚨，穆亦揚感到喉間一陣腥甜味湧來。
“這是琪琪的！你還給我！”秦思遠低聲而卑微地懇求著，伸手去搶被穆亦揚抓回去的手鏈。
“哪個琪琪？”穆亦揚幹澀的怒吼透著渲染的痕跡。
“琪琪……”秦思遠心痛得無以複加，虛弱無力地吐出三個字：“蘇夢琪！”
“這就是你的解釋？！”穆亦揚雙目噴血，狠狠地將手鏈砸向秦思遠，轉身欲走。
“等等！”秦思遠猛然驚醒：“琪琪她什麽都不知道！”
穆亦揚頓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氣，緩緩閉上生澀的雙眼，再慢慢睜開，咬了咬下唇，繼續抬步向前。
“她會受不了的！”秦思遠情急高喊。
穆亦揚停住腳步，雙拳緊握，咬著牙強忍著吞下喉間的腥味，轉身，淒厲地盯著秦思遠，目光凶狠：“若不是因為你救了她，我敢保證我今天一定揍死你！”
秦思遠無語，默默地承受著穆亦揚的怒火。
“除了你，還有誰知道？”兩人無聲對視良久，穆亦揚才問，忍耐著，生生克製住滿腔的怒火和全身心的楚痛。
“你嶽母，林語琴——曼曼逃婚前她來找過我。”秦思遠如實回答，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般的癱軟，眼神遊離無焦距。
“楚修能不知道？”穆亦揚追問。
“他不知道。”秦思遠困難地吞吐：“他隻知道琪琪失去了記憶！”
“你們，你們怎麽可以這樣對她？！你們怎麽可以這樣殘忍？！”穆亦揚握拳悲鳴，猶如困獸。
“亦揚，也許這樣對大家都好！”秦思遠走進穆亦揚，抬手搭上他的肩，想要安撫暴怒邊緣的穆亦揚。
“滾開！你不配叫我的名字！”穆亦揚狠勁摔開秦思遠的手，怒斥：“你們不是人！你們不是人！”
悲憤的穆亦揚厲聲嘶吼：“你們竟然將她推到他身邊！你們明明知道她為什麽會這樣，還將她推到他身邊！你們到底還是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