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回家以後,我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讓歇業好幾的三八群聊團立刻上線營業。


  從被三到豬油拌粉,我匯報得沒有一點藏私。


  加菲貓最先沉不住氣,戳了個狗頭送給我:活該你倒黴,連我都瞞。


  我趕緊端正認錯態度,又乖巧又討好:希望各位姐妹成全狐狸一顆知錯就改的赤子之心。


  俏皮話得不錯,敢問是林醫生的治療方案起了作用,還是自我救贖的勇氣邁入了一個新的裏程碑?


  芸豆火力全開,配上兩個鬥大的問號氣勢洶洶而來。


  我略微遲疑了一下。


  如果要問這個都在變化著的世界有什麽是亙古不變的,男女關係一定是榜上有名。這個老不死的話題,從人類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就被一代又一代的癡男怨女津津樂道至今,且還呈長盛不衰之勢。


  所以,芸豆的試探,我可以理解,但不能接受有夫之婦勾搭離異大夫這種爛俗的人物設定。


  稍稍琢磨後,飛快打出一段話,表明立場:雖然我並不排斥林醫生,但不代表我要去招惹他或是讓他招惹。至於自我救贖,目前還高攀不起。實話實吧,當我意識到這件事的幕後黑手,不是某位如狼似虎的同事而是莫經理本人時,確實鬆了口氣。因為我清楚的知道,莫經理不同於那些想讓我立刻滾蛋的同事,他隻想讓我在Alan的事情上閉嘴,性質的不同決定了我心態的不同。


  你這個想法,十分符合魯迅先生口中那個“中國人的性情是總喜歡調和,折中”的法。但別忘了,先賢孔子有言在先: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你悠著點吧。


  芸豆換上一副怒其不爭哀其不幸的口氣,得我心裏就像一隻被拔光毛的雞,涼颼颼的。


  還是蚊子體貼,懂得愛護我這隻情路與仕途都多舛的狐狸:用實事求是態度來分析,林醫生再好,也隻能成為一樁見不得人的風流事。芸豆,我們是正經人,這種玩笑不適合再開。


  我讚同的蚊子的看法,況且目前狐狸的危機並未解除。


  加菲貓公正嚴明的發來一句公道話。


  我感激不盡,發了顆紅心送給我三位可愛的死黨,就閑話少的進入正題:從仙女提出讓我去子公司鍛煉的建議來看,至少可以肯定一點,莫經理的新安排並沒有離開分部。隻要能留下,去哪個部門我都可以承受。


  加菲貓白眼加持:狐狸,你的這些不是危機,是現狀。我所指的危機是,莫經理為什麽要親自對你下場開撕?難道你們都不覺得奇怪嗎?Alan明明是跟莫經理的弟弟有染,又不是跟他,值得他這樣狗急跳牆的衝出來維護嗎?


  不定Alan真正的情夫就是莫經理,為掩人耳目,才特意讓自己的親弟弟打掩護?


  這種網文才慣用的狗血橋段,也隻有熱衷於言情的蚊子想得出來。


  加菲貓發來一個不失尷尬的笑臉:不排除有這個可能,但應該不是。


  芸豆腦子轉得飛快,一針見血,讓人不得不服:如果是,莫經理不會打鬧一場後,又主動鳴金收兵。狐狸,我勸你暫時最好避開那個叫Alan的女人。因為我相信,莫經理這樣行事,她不可能不知道。知道卻不阻止,足以證明她充當了幫手的角色。為虎作倀者絕非善類,無論你現在是真關心還是假情誼,一旦你向她靠攏,她都隻會認定這是你報複的手段。為求自保,她肯定要跟莫經理求助。到時候,讓你去子公司鍛煉,就不是一個溫和的建議,而是一個成熟的決策。

  職場十二年,我早就明白,人與人之間最牢固的牽絆,是利益牽絆。不管Alan與莫經理存不存在感情糾葛,利益牽絆絕對是毋容置疑的。


  我一個被生活欺負得隻能苟延殘喘的人物,不會蠢到被領導暗算一次,就吵著要去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畢竟,現實教會我們的不僅僅有內流滿麵,還有麵包與低頭。


  我心情沉重的寫道:莫經理這次動手,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從來沒有優勢與劣勢,隻有先下手為強的先機。但令人諷刺的是,如我這樣的人物,先機卻是雞肚子裏的蛋,還沒孵出來,雞就被人按到了砧板上,而斬斷雞脖子的卻不是人,是特權。


  這番話一出,人人都是悲傷的。


  因為我們都不是握刀的那個。


  第二早上,陳一分一見我就忍不住揶揄道:“你這個人讓我你什麽好?十多年不沾紅塵事,剛一結婚就惹上這種風流韻事。唉,伍柒呀伍柒,你什麽時候才會明白,有些人注定是你不能得罪的。”


  能在混濁中聽到一個清晰的聲音,我應該高興,但我聽完這些話後,實實在在的心驚膽戰起來。


  “你,你別亂話。”聲提醒道。


  陳一分吃吃一笑:“放心吧,車上沒人,空的。”


  怎麽可能?


  我趕緊爬上車一看,立刻傻了眼:“今不要上班嗎?”完,在靠近駕駛座的前排,找了個方便話的位子滿心疑惑的坐了下來。


  陳一分關上車門,慢悠悠的開著車子向前:“難道沒人告訴你,今有貴賓來集團考察?”


  “聽仙女提過一嘴。”我漫不經心道:“可這跟大家不坐班車有什麽關係?接待貴賓最少也得主任級別,他們積極給誰看?”


  “知道我為什麽願意把你當朋友嗎?”陳一分回頭給了我一個挑眉:“因為你夠蠢。隻有跟比自己更蠢的人做朋友,才不會被朋友算計。”


  “雖然我打心底不喜歡‘蠢’這個字,但破例一次,就當你是在稱讚我吧。”


  “行,憑你這份大氣,我也不能不透露個道消息給你。”


  “你知道莫經理要把我調去哪個部門了?”


  “不知道。”


  “徹。”我白了陳一分一眼,僵直的身體立刻鬆懈下來,無力的癱靠在椅背上:“我現在就想知道莫經理打算如何安置我,其餘的事,在本姑娘眼裏都算不上道消息。”


  “狂妄自大很容易被打臉的,伍柒。”


  “臉?我還有臉嗎?”


  “很快就有了,不但有,還是貼著金片的高級臉。”


  我這輩子,除了有過上掉鳥屎的倒黴運外,還真不清楚從上掉下來的餡餅究竟是個什麽味。


  陳一分的話,我若信以為真,那就真是蠢到無可救藥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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