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停
“洋人買賣倒是越做越大了，連這婚娶之事，也做到了咋大滿清朝來，不知以後又會朝著那個地步去。”
“你管不著，也沒那個本事管，上邊兒人都沒查出個什麽玩意兒來，我們呀，便就跟在別個屁股後邊轉，也賺得到白花花的銀子來。”
兩人舉杯碰盞，借著微醺醉意，交頭探討起來埋在心尖兒許久的想法。
“醉了，您可真醉了。”
“你才醉了，酒量不行，閑雜話倒是比我，要多上許多許多來！”
兩人互相指著對方，口斜著，腳步虛晃，歪歪扭扭間摟在了一起。
“去去去！我可沒那龍陽之好！”
一酒客連忙推開，整了整自己的衣裳。
“我，我可還瞧不上你那唵囋身子呢！”
兩人交談引來了幾對耳朵，幾雙眼睛，大家夥便就瞧著這鬧劇演著，開懷大聲笑著。
“鬧洞房去不？”
一人串掇著說了一句，人回頭去看時卻沒瞧見說話人的影子，大概那人也不想讓別個瞧見。
“鬧洞房，就不知道人兒洋人興這規矩與否，若是不興你傻愣著去闖，有你那槍子兒好吃的！”
未醉一人開了口，眼神掃了一圈，半諷刺般的頂了一句。
“罷了，罷了，我們便就是來吃個酒，赴個宴，人家私底下的事兒，與我們何幹。我們便就隻顧喝酒吃肉便好。”
一人打了個圓場，緩了下緊起來的氣氛。
“吃吃吃，大家繼續！”
一白發老頭端著酒杯搖搖晃晃走到了人群裏，不清不楚含糊地說了一句，大家便也就散了開來，回到原本自個兒的位置上去。
“人散了，林宣，你也該回去了。”
老頭扮作酒鬼模樣，倚靠在林宣身前，含著酒意，在他耳邊補上一句話。
“太爺你回去吧，我等會便就回來。”
林宣扶著老頭的腰回了一句，算是拒絕了方才老頭說要他回去的命令。
“吃也吃飽了，你難道還想再鬧上一曲兒不成，這是洋人的地界，不是我們管的了的。”
老頭拍了拍林宣的肩，繞著圓桌，跌跌撞撞地走到了另一方喝酒人群裏去。
“你這大傻子又在這兒發愣，若是你太爺沒喝醉，定揪著你的耳朵拽你回林府去！”
“到一邊兒去，你這小瘋婆子，藍家上上下下的姑婆子若是發現你沒在閨房裏呆著，怕是要將這秦淮河給翻個底朝天不成！”
林宣戳了戳藍三月的玉白額頭，他沒笑，板著一張嚴肅的臉將她朝著屋子外推去。
“莫要推我，憑什麽你能呆在這兒我便就不能呆在這！”
藍三月繞了個圈，仰著一張巴掌小臉，叉著腰對著林宣。
“我回去你就回去？”
“你回林家去我就回藍家去！”
“說定了？”
“姑奶奶我怎麽會騙你呢？”
林宣拽著藍三月出了門，立在門檻邊兒後就沒有再走。
“你們女子眼裏的情愛是什麽？”
“喜歡唄，我喜歡你，你雖指不定亦要喜歡我，但隻要我喜歡你就好了。”
“哦。”
“那你們男子眼中的情愛是什麽？”
藍三月踮著腳尖，眼神直直對著林宣的眼。林宣下意識去捂她的眼，倒是藍三月機靈閃到了一旁。
“你還沒有說你們男子眼中的情愛是什麽呢！”
“我跟你解釋不明白。”
“哼，騙子！”
“你可快點跑吧，我可瞧見那街角來抓你的老婆子們了。”
林宣指了指街角，藍三月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瞧見了她家的婆子們。
“你可別說漏了嘴，別忘了，你可與我定了親的，若是說漏了嘴，結了姻親後我定要嘮叨死你。”
“好好好，到時候等著你嘮叨死我。”
“你……，不與你說了，我便就先走了。”
“走吧。”
林宣本想抬手敷衍的藍三月擺擺，趕快將她給遣走，倒是藍三月抱了一下林宣，做了個鬼臉後跑進了巷子裏消失不見。
“這小瘋婆子……”
林宣笑了笑，又重新進了房裏。
……
“我送你回你府上去。”
“你要去哪裏？”
“找個船，沉些東西。”
“我跟你一起去，你知道若是你走了，他是不會放過蔡家的。”
“嗯……”
威爾.金思索了片刻後掀開了蔡胥的蓋頭。
“很抱歉，讓你這樣。”
“不必，我已經猜得中幾分，我既然願意陪你冒險，你要丟下我，可就沒有那麽容易。”
蔡胥握著威爾.金的手站在了他身旁，如個良家婦人模樣。
“麵具帶久了，有些累了，我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蓋頭飄落在地，染了塵埃，屋裏又回複了往常寂靜，沒人來往，每人往複。
“上馬來吧。”
“好。”
蔡胥被威爾.金攬上了白馬，二人自暗巷離了這府宅，消失不見。
……
“老爺，少爺和蔡小姐不見了。”
管家急匆匆趕上前來，不過麵色未改幾分，大概是不願讓旁人瞧出他的慌張。
“嗯。”
史蒂夫應了一聲。
“抱歉各位，管家說後院出了差錯，我去看看，隨後便就來。”
他端起酒杯，飲了杯罰酒。周遭人也不好再拖延，隻好扮笑著讓人離開。
“多久看見的？”
“不知，是進去換果盤的丫鬟沒瞧見人影子才來給我說的，我一知道，便就立刻與您說了。”
“知道蔡家的地址嗎？”
“知道。”
“派些人手去蔡家看看，不要進去，隻在外晃晃。”
“是的，老爺。”
史蒂夫問一句，管家便就立刻答上一句，二人對話顯得有些無趣。
“我知道小偷是誰了，我知道小偷是誰了。”
史蒂夫將文明杖扔到了一旁的花圃裏，爾後安安穩穩地朝前快步走著。
“老爺您的腳？”
“沒事，是好的。”
“那根手杖.……”
“沒用了，便就扔了。”
“走吧，去抓住那個偷我鑰匙的小偷。”
史蒂夫笑了笑，不過笑容有些猙獰。
……
“姐姐，那是什麽馬呀，好漂亮。”
賀家少爺歡快地拍著手，指著從暗巷穿過的那匹白色駿馬。
“那是人上人的馬，我們隻用飽個眼福變好。你可要拿好你手中的糖葫蘆了。”
“好。”
賀少爺左手牽起婉清的右手，他收回了好奇的眼神，婉清也收回了眼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