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龍神檀淵
她心裏把主意轉了幾轉，都被一一否決。在絕對的實力麵前，她那些詭計完全派不上用場。跑是跑不聊，這裏是龍神的廟宇，她絞盡腦汁都想不出來，六界何處有的龍神殿宇，怎麽從未聽過。山蒼子不是，上古神族早已散盡，可他沒都死了啊。
黑色的龍尾遊過來卷住她的腰，把她拉到眼前。蘇提對上那雙燦金色的眸子，不由顫了顫，龍尾越收越緊，那雙金眸看清了她的模樣，錯愕地張著嘴，“你的眼睛……”
“啪嗒”蘇提被丟在地上，後腦重重磕在石磚上，她就地一滾，跳起來就跑，黑色的龍尾緊隨其後，這次沒有抓她，筆直豎立在門口，擺明了不讓她出去。
蘇提握緊了手中的匕首，檀淵站在她身後不到一尺的地方，冷笑出聲，音色低沉：“你為了他，可真是連命都不要了……”
見蘇提沒有反應，他伸手去抓她的肩膀，眼前的姑娘忽然出手，手中寒光一閃，刀尖朝著他的喉嚨紮去。
檀淵臉色微變，身上湧出一個金色的護身罩，擋住了她的偷襲。他的眼裏沒有被偷襲的憤怒，隻有無邊無際的哀傷和孤寂。
蘇提的手被托著，強大的術法令她的手臂再無法動彈，眼睜睜看著檀淵奪了她的匕首，隨手扔到了角落。
檀淵卷著她的後腰把她拉扯到眼前，燦金色的眼瞳差點兒晃花她的眼。
蘇提咬著牙發了狠，任憑是神也不能這般欺辱人，體內靈氣紊亂，她咬著唇，化成一朵巨大的優曇，白色的花瓣鑲嵌著縷縷血絲，花蕊張開，朝著龍神一口吞去。
自出生以來，她從未被人逼到化出原形的絕境，如今更是氣狠了，原想著好好同他講道理，哪知這條瘋龍上來就打，嘴裏念叨著莫名其妙的話，大抵是個傻子。
檀淵眼中出現驚異的光芒，側身躲過一擊，抽出一根金色的鞭子擋過蘇提的攻擊，哪知那綠色的枝條順勢纏上他的鞭子，巨大的花瓣拉扯至眼前，血紅的花蕊如一排鋒利的牙齒對著他的脖頸咬去。
檀淵手中的鞭子被蘇提絞著，掌心聚攏出龍炎之火，對著蘇提的本體襲去，植物到底怕火，蘇提卷著那根金色的鞭子躲過一掌，握住金鞭的枝葉齊齊斷裂，一聲大喝破空傳來，眼前覆蓋住一道黑影，龍炎之火撞上去，碰撞出金石脆裂的聲音，又反擊在一旁的白玉石柱上，一片焦黑。
蘇提本體受損，再無法維持住戰鬥的形態，從半空中栽了下來。
黑色的龍尾接住她，這次倒是輕柔了很多，蘇提手裏還緊握著龍神的鞭子，滿嘴鐵鏽兒味，渾身筋骨似乎被打散後重裝了一遍，咽了一口將將噴出的血，惡狠狠瞪著他。
“你怎麽變成優曇呢？”檀淵眼睛似乎紅了，眼中燦金色光芒黯淡下來，手指輕顫，想要碰她又不敢的模樣，“你……你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半空中替她擋下龍炎之火的那道黑影展開舒展開身軀，對著檀淵破口大罵:“混賬！”
蘇提靠著石柱喘了口氣，胸口火辣辣的疼，體內靈力衰竭，連喘口氣都是疼的，眼前這頭陰晴不定的黑龍卻沉寂下來，雙眸直勾勾盯著她。
“檀淵……”
龍神渾身一震，想上前又被黑影擋著，隻拿眼睛殷切地瞧她“你記得我？”
“龍神麽？噓石像上的銘牌寫著呢。”蘇提盤腿坐下來梳理靈氣，“你認得我是誰麽？”
檀淵抿緊了唇，似乎在隱忍著什麽，又聽蘇提道:“我，蘇提，界優曇花仙，如今不過三萬歲，自認從未見過你，如今不過第一回見麵，你卻對我痛下殺手，你且記住，我師父是上古神族山蒼子，若我今日殞命於此，我師父定會夷平你這龍神殿為我複仇！”
檀淵嘴角抽搐，良久未答，蘇提撐著疲憊的身子站起來，昂首注視著他，抬眸間殺氣凜然，一雙貓眼兒微眯，如一隻還未長開的豹子，露出鋒利的趾爪。
兩人對視片刻，龍神開口時，聲音嘶啞，“對不住，我，本君認錯人了。”他抽出龍尾，轉身背對著她，“隻是你長得像一位故人，本君一時恍惚，倒是錯認了。”
“錯認？”蘇提不置可否地笑著，烏黑的眼珠滲著絲絲寒意，護住她的那一抹黑影顯不出形態，檀淵卻怕極了它，遠遠躲在大殿一側，悶悶開口道:“你……你要如何？”
“我本體受損，五髒六腑估計也被你燒碎了……”睜著眼睛瞎話的蘇某人悠悠開口，看著龍神漸漸發白的臉色，緩緩道:“一個未成年仙，被龍神打成重傷，不治而死，起來，”她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著檀淵，“瞧著你這身龍紋，也得幾百萬歲了吧！”
檀淵偷瞄著一旁的黑影，那道黑影仿佛死了一般紋絲不動，卻如一堵牆，把蘇提擋個嚴實，龍神隻覺臉上一層麵皮仿佛燒了起來，心翼翼開口道:“你……本君……”
按此來，蘇提到底是個未成年的仙，不過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崽子，除卻邪魔這類對著孩子都不放過的邪物，隻要是個正常的，還真找不出哪個對著一個孩子下手痛下殺手的人。
蘇提抓住龍神的痛腳猛踩，“我要的不多，來之前，這破地方折了我一把劍，”她把玩著手中的鞭子，左右看了看，又拉扯間試了試威力，才笑著開口“這鞭子不錯。”
“這是本君的龍筋！”檀淵腦殼開始疼起來，看她一臉算計的模樣又覺得好笑，朝著她湊近幾步:“不如我修好你的劍？”
蘇提一臉理所應當地看著他:“你當然要修好我的劍，隻是這龍筋麽，我拿去玩幾。”她著把金鞭盤成一團塞進乾坤袋裏，又四處張望，指著龍神道:“你把我拖下來的，自然要把我好好送上去！咱們這賬，才算一筆勾銷。”
檀淵看著眼前的黑影，依舊無甚反應，他一時沒了主意，胡亂點頭，送她至出口前忍不住開口道:“你何時會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