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進柳家

  滿臉橫肉的刀疤男子盯著手中的玉佩,眼睛都快泛光了,“好東西,好東西,這一趟果然沒白來!”


  九珠躲在草堆裏,咬著小手,眼珠子一轉看了眼身邊的白貂,白貂嚇得瑟瑟發抖,搖搖頭。


  “那是師父的玉佩,你要是見死不救,師父回來了對你一定很失望,說不定會把你趕走,以後師父的蛇羹再也不會給你吃了。”九珠碎碎念,不等白貂反應,一把將白貂扔了出去。


  “嗷嗚!”白貂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加快了速度,嗖的一聲劃過就從男子手中將玉佩叼走,拚了命的往前跑,呲溜一聲上了樹。


  滿臉橫肉的刀疤男子見玉佩被搶走,臉色一變,“該死的畜生,竟然敢搶老子的東西,找死,你們幾個立馬給老子捉住這小畜生,老子正好拿小畜生的皮做個護膝。”


  白貂身子一凜,差點從樹上栽了下去。


  幾個身形敏捷的盜匪從兩邊爬上樹,白貂心裏直發抖,動作輕盈的一路往上,站在了手指粗的樹枝上,那幾個人又喊又罵的嚇唬著白貂,奈何白貂就是不動於色,僵持了好一會。


  “大哥,用火燒吧,這小東西怕火,澆點棕油一路往上直接就能把它熏死。”


  滿臉橫肉的刀疤男子點了點頭,“那還等什麽!”


  白貂很有靈性,一下子就聽懂了這話,瞪圓了眼睛咯吱咯吱叫喚。


  九珠忽然想起了之前清師父留下的幾樣寶貝,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一轉身的功夫嗖的一下鑽入了屋子裏。


  “什麽人?”刀疤男子聽到動靜,往後瞅了瞅隻見一個小身影進了屋,眉頭緊皺,“還有一個小的,當真是不怕死!”


  九珠咬著牙拚了命的往前跑,眼看著就要接近了窗台上的兩個土罐,忽然腳下懸空,身子被人提溜起來了,四肢掙紮著也是徒勞無用。


  “原來是個小娃娃,說,你家大人哪去了?”刀疤男子怒喝著問,九珠被震的耳朵嗡嗡作響。


  “那裏,那裏……”九珠手指著那兩罐子。


  刀疤男子愣了下。


  “大哥,裏麵會不會藏著金銀珠寶?”另一個男子迫不及待的看著刀疤男子。


  刀疤男子大笑,“整個村子裏,也就隻有這間屋子像點樣,滿屋子藥草八成是個大夫,一定少不了掙得,去打開!”


  “是!”那男子上前正準備打開蓋子,奈何蓋子被密封的太嚴實,這是清師父特意封上的,為的就是防止九珠掉皮打開蓋子,那男子幹脆一伸手直接就把罐子摔在了地上,還沒等反應過來呢,啪,又將另一個罐子給打開了。


  九珠愣住了,兩罐子裏一個裝滿了蠍子,一個裝滿了手指頭粗的蜘蛛,烏泱泱的四散開來。


  “蠍子!全都是毒蠍子,毒蜘蛛!”男子傻眼了。


  刀疤男子也愣住了。


  “啊……大哥,救命啊。”男子的腳忽然被毒蠍子蟄了一下,頓時臉色就變了,那條腿瞬間就失去了知覺,緊接著還有蜘蛛往上爬,三五成群的往上爬,東咬一口西咬一口,男子的慘叫聲不絕入耳,很快就倒地不起。


  刀疤男子愣住了,一隻手下意識的就鬆開了九珠,扭頭就跑。


  九珠臉色微變,眼看著毒蠍子和毒蜘蛛漸漸逼近,嚇得腿都軟了,“師父……師父……”


  九珠認命的閉上了眼睛,等了好久渾身也沒有疼痛傳來,九珠悄悄睜開一隻眼睛,卻見那些毒蠍子和毒蜘蛛見了九珠反而繞道遠行,沒有一隻敢靠近九珠。


  “咦?”九珠頓時一蹦三尺高,手腳並用的爬了起來,也沒理會那人的慘叫出了門。


  院子裏的哀嚎聲不止,數一數至少十幾個人躺在地上慘叫。


  “邪門了,真是邪門兒了……”刀疤男見狀,哪還敢湊近,跑還來不及呢。


  很快那些盜匪一個個的倉皇離開,九珠兩手叉腰,得意的不行。


  白貂見人都走了,可算是撿回一條貂命,隻是觸及底下密密麻麻的蠍子蜘蛛,白貂又慫了。


  人是走了,但這麽多的蜘蛛和蠍子該怎麽辦呢。


  “完了完了,師父回來肯定要挨罵了,要是你們能自己回去就好了。”


  下一刻,那些蜘蛛和蠍子就像是得到了命令一樣,又重新返回屋子裏,整齊的鑽入了一個空閑的大缸裏。


  九珠傻眼了。


  白貂嗖的一下就下了樹。


  地上那幾個還在哀嚎的盜匪連滾帶爬的離開了這間小院子,頭也不回,仿佛就像是看見了什麽怪物一樣,還沒出村呢,半路上被幾個村民抓著去送了官。


  “九珠,九珠,多虧了你,你可真是蓮山村的小福星啊。”


  “是啊是啊,九珠,這次真是多虧了你。”


  盜匪一走,有幾個村民便來道謝,九珠有點摸不著頭腦,腦子裏還是暈乎乎,隻得訕笑的看著幾位村民。


  杏花很快跑來,“九珠,你沒事吧,不過你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對幾個盜匪動手,萬一傷了你怎麽辦呢?”


  大家都認為是清師父怕九珠一個人在家,會遇到壞人,所以院子裏擺了什麽陷阱,才嚇唬走了那些盜匪,九珠到現在還沒摸清楚怎麽回事呢,隻道,“幾個蠍子就給他們嚇壞了,不是我的功勞,我也是命大……”


  ……


  “還有這種事?”男子站在廊下聽著匯報,眉梢微挑,有幾分詫異似是不敢相信。


  “大人,此話句句屬實啊,那幾個被抓來的盜匪全都是這麽說的,屬下悄悄給請了大夫來瞧,那些傷口的確是被什麽給咬了,毒性異常,雖不致命,但被咬過的地方算是廢了。”


  男子聞言眼眸中的趣味越來越濃了,“蓮山村的清師父的名諱也是遠近聞名,有些真本事,但性子著實有些古怪,這個小女娃說不準就是清師父的軟肋,想法子把人給我帶過來,記住了,一定不能傷了她,孩子麽,哄著就是了。”


  不管九珠有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就憑九珠是清師父的徒弟這一點,九珠就應該是他府上的座上客。


  還指望著清師父能給京都城的小世子看病呢。


  “是!屬下明白。”


  夜色漸濃,九珠折騰了一天早就筋疲力盡了,渾身酸軟無力一鑽入被窩眼睛就快睜不開了。


  忽然窗外躡手躡手的進來兩個黑衣男子,其中一個從懷裏掏出一枚長管伸入油紙窗戶中,白煙嫋嫋升起,又等了一會,兩人推門而入,九珠和白貂早已陷入了昏迷。


  也不知睡了多久,九珠睜開眼睛愣了下,這四周的環境是九珠從未見過的,古香古色,比蓮山村最富有的地主家還要闊氣,“咦……這是哪裏?”


  “小姑娘,你醒了。”門外進來一個小丫鬟,端著臉盆子進門,穿著得體麵帶微笑。


  “你是誰?”九珠問,“這是哪裏?”


  “這裏是鎮上的柳大人家中,清師父臨時有些事不便照顧你,就派人將你接來了府上住著,清師父等瞧完了病,就接你回去。”紫鳶笑意盈盈,一邊說著一邊還給九珠穿上了鞋襪。


  “那師父呢,我怎麽沒瞧見?”九珠半信半疑。


  “清師父聽說蓮山村進了賊,連夜趕回去的,你來的時候還睡著,清師父那邊的病人又不能耽擱,隻能先走了。”紫鳶解釋。


  九珠點了點頭,這才沒有繼續懷疑,“我的名字叫九珠,以後就叫我九珠吧。”


  紫鳶點頭,伺候了九珠梳洗又端來了早膳,一碗蓮子粥外配上四五個小青菜,九珠眼眸一亮,九珠長這麽大還沒吃過這麽豐盛的早餐,隻是嚐了一口,九珠眉頭緊蹙。


  “怎麽了,是不是不合口味?”紫鳶問,“九珠姑娘想吃什麽,我讓人重新做。”


  九珠搖了搖頭,“那多浪費啊,師父最不喜歡浪費了。”


  九珠低著頭繼續喝粥,倒是不難伺候,隻是九珠心裏惦記著清師父親手熬製的蛇羹,還有各種藥膳,九珠吃習慣了一下子換了口味,還有點不適應呢。


  柳家的小少爺小姐也不少,才四歲的孩子難得這麽聽話,紫鳶倒是很詫異。


  九珠換了件新衣裳,紫鳶心靈手巧的梳起了一個鬢,九珠一下子就變的粉雕玉琢,黑黝黝的眼睛閃閃發亮,模樣實在很討人喜歡。


  “九珠姑娘,這院子裏很大,不如我帶你逛逛吧?”紫鳶手牽著九珠,九珠也沒拒絕,一路跟著紫鳶往前走,柳家的確很大很大,富麗堂皇的,還有許多綻放的花兒。


  九珠眯著眼瞧了眼,暗想師父這次肯定是給一個富貴人家瞧病,才換來這麽好的待遇,走了一會,院子裏還有幾個七八歲的孩子聚在一起嬉戲遊玩,將一隻白貂折騰的不像樣。


  九珠臉色微變,鬆開了紫鳶的手,一路小跑著去找貂,紫鳶還來不及阻攔,“九珠姑娘!”


  待走近了些,九珠才發現那隻貂並不是自己養的那隻,九珠立即抬眸看向了紫鳶,“紫鳶姐姐,我的貂兒呢?”


  紫鳶愣了下,隨即又道,“貂兒……貂兒被留在家裏看家了。”


  “哦!”


  忽然那隻小白貂躥了出來,拽著九珠的衣裳,嗷嗚嗷嗚的叫著,九珠彎腰拍了拍白貂的腦袋,看著小白貂身上青紫的痕跡,遍體鱗傷,翹著嘴有些心疼,“怎麽了,你是怎麽被逮到的?”


  小白貂眼睛裏滿是恐懼。


  紫鳶低著頭看著九珠,“九珠姑娘能聽懂這隻小白貂的話嗎?”


  九珠搖搖頭,“它很可憐,不如就放了它吧。”


  “不行,這是我的小寵物,怎麽能放走呢?”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一臉傲慢的看著九珠,“你是誰,怎麽從來都沒有見過你?”


  “該不會是哪個姨娘偷偷生下來的庶女吧?”另一個穿粉色小襖的小姑娘冷冷一哼。


  九珠聽得一知半解,什麽叫姨娘,什麽叫庶女?不過看兩個小姑娘的臉色和態度,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麽好話。


  “紫鳶姐姐?”九珠一臉迷茫的看著紫鳶。


  “大小姐,二小姐,這位不是府上的姑娘,是大人請來的客人。”紫鳶趕緊解釋。


  “什麽客人,就憑她?”粉色小襖的姑娘一臉不屑,手指著九珠,“把貂還給我!”


  小貂害怕的直往九珠懷裏縮,九珠搖搖頭,“不給!”


  “你敢跟我頂嘴!”粉色小襖的姑娘臉色微變,指了指兩個丫鬟,“搶回來!”


  “大小姐,這位真的是大人請回來的客人……”


  “紫鳶,你也不是個好貨色,趁著姨娘不注意勾引父親,不要臉的騷蹄子,也配阻撓本小姐,來人啊,給我把紫鳶拽下去!”那個青色小襖的女子下巴一揚,立即就有兩個嬤嬤拽住了紫鳶。


  紫鳶臉色微變,早知道就不該帶著九珠出來,招惹了這兩位刁蠻不講理的主兒。


  九珠將貂兒護在懷裏死也不鬆手,兩個小姑娘見狀直接伸手就在九珠身上掐了起來,絲毫不手軟,九珠疼的眼淚都快出來了,貂見狀張嘴就咬在了粉色小襖姑娘的手背上。


  “啊!該死的畜生居然敢咬我,給我抓住它!”粉色小襖的姑娘氣的直跺腳。


  九珠抱著腦袋蜷縮著身子,身上的拳頭如雨一樣不停地衝她砸來,貂兒嗷嗚嗷嗚一直叫喚著,九珠仿佛一下子又聽懂了這話,柳家是騙子,是壞人。


  “住手!”一聲嗬斥,眾人停了手。


  柳琛彥大步走來,臉色陰鬱著,幾個姑娘見了柳琛彥一下子就收斂了氣勢,乖巧的沒了脾氣,和剛才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你們都在幹什麽!”


  “父親,貂……貂咬了我,我在捉貂,她偏不讓。”粉色小襖的姑娘伸出被貂咬出血的那隻手,委屈的紅了眼眶。


  柳琛彥眉頭緊皺,順著視線看去略有幾分疑惑,耳邊立即有人解釋,“大人,這就是清師父的徒弟。”


  九珠新換的衣裳已經被撕破了,發鬢散亂,白皙如玉的小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齜牙咧嘴,但那氣勢卻是絲毫沒有因為挨打而減弱,手指著粉色小襖的姑娘,“是你們打小貂,小貂才反擊的。”


  柳琛彥彎腰,神色一下子柔和了不少,“你喜歡這隻貂?”


  九珠愣了下,然後也點了點頭,“我養過一隻貂,從來不會主動傷人的。”


  “父親!”粉色小襖的姑娘跺跺腳,明明自己受了傷,為何父親不關心自己呢。


  “帶小姐去看大夫!”柳琛彥並沒有心疼女兒的傷勢,反而對九珠多了些關切,“再去請一個大夫過來,給九珠瞧瞧。”


  柳琛彥一發話,誰也不敢反駁。


  “那這隻貂呢?”九珠一點也沒在乎身上的傷,轉而問柳琛彥。


  “你喜歡就養著吧。”柳琛彥倒是很大方,九珠聞言笑了笑,乖巧的衝著柳琛彥道謝。


  “好好照顧九珠。”柳琛彥看了眼紫鳶,紫鳶立即會意點了點頭。


  九珠的心思全都在貂兒身上,哪還關注兩個人之間的不尋常氣氛,九珠抱著貂就回了屋,小貂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偶爾會嗷嗚嗷嗚蹄叫兩聲,九珠也沒在意,倒是紫鳶一直關注著九珠和這隻貂。


  在柳家睡得第一個晚上,九珠就失眠了,心裏惦記著清師父,白皙的胳膊上滿是指甲的掐痕,慘不忍睹。


  九珠住在柳家,心裏總有一股不踏實。


  次日一早,九珠就看著紫鳶,“紫鳶姐姐,還是送我回蓮山村吧,我在這裏住不習慣。”


  紫鳶眼眸微動,“這件事我也做不了主啊,九珠姑娘放心,以後絕對不會發生昨天那種事了。”


  “那能不能把我的貂接過來?”


  “這……這不是有了一隻麽?”紫鳶指了指渾身包紮的小貂。


  九珠不管說什麽,紫鳶都有話將九珠堵的沒了話,九珠皺眉幹脆就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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