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人緣真差
雖然不太願意，但陳君其還是向言諼草介紹說：“這是我們社團的團員，之前聽你說你們應該見過麵了，你上次借用的那把琴就是她的，她叫苗淼，幼苗的苗，三個水字的疊一起的淼，今年大三。”
言諼草這才終於知道，原來這位學姐叫苗淼。
“苗學姐你好！上次真的很感謝你！”
苗淼雙手環胸，不客氣地開口：“你不用謝我，我也不是為了你，隻是受某人之托……”她掃了一眼旁邊的陳君其，繼續說道：“看在他的麵子上才答應的而已。你別自作多情。”
得，客套話都免了，這學姐輕易地就能把天聊死，果然夠耿直！言諼草發自內心地佩服她，說話能無所顧忌的，起碼不用費盡腦細胞去考慮周遭人的感受，對自己對別人都誠實。她就做不到這樣。
“苗淼，你怎麽說話的！別太過分。”陳君其嗬斥一聲。
“怎麽，我這都還沒開始說什麽呢，你就心疼了？會不會太早了！”
他臉色微紅，有些惱怒：“你胡說什麽！”
“你敢否認嗎，說你對這新來的小學妹沒有意思？”苗淼挑釁地看著他。
言諼草覺得自己真的是倒黴到沒邊了。這兩位自顧自地在她麵前演著狗血大劇就算了，還非要點她的名讓她也強行參演。
她在後麵開始偷偷一點一點地收拾東西，準備找機會先溜。
苗淼的話讓陳君其忽然就徹底冷靜下來，他漠然地開口說道：“我的事，不必向你交待什麽。有或沒有，都無需經過你的同意。”
“你……很好，果然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你別忘了，當初是你跟在我屁股後麵追著跑的！”苗淼變得有些歇斯底裏。
“當初你也不像現在這樣的尖銳和蠻不講理。”
“嗬，沒到手之前就是坦白直率，想甩的時候就是尖銳蠻不講理。”她諷刺地對言諼草說：“新來的，我勸你還是睜大雙眼看清楚這男人的麵目，別最後落得跟我一樣的下場，被甩了還要遭嫌棄。”
言諼草剛把琴盒的鎖扣搭好，沒想到別人吵個架還能一而再地點她的名，她實在有點無語。
陳君其語氣開始急切起來，他反駁道:“你不要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刁蠻任性！言諼草，你別聽她胡說八道。”
言諼草默默把琴盒抱起，對他說：“陳學長，我想你跟學姐大概還有事要說，我就不打擾了。反正這首曲子我也還沒熟，大致的曲段分配我們剛剛也討論過了，我先回去自己練，等差不多了我們再約。”
“你別管她，我們申請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我們繼續練我們的。”
“沒關係。其實還很不熟的話，現在練合奏也是練不出什麽來的。我就先走了，你們慢慢聊。”言諼草邊說，邊往門口走去。
眼見無法繼續挽留她，陳君其懊惱地看著被虛掩上的門，衝苗淼怒瞪一眼：“這下你滿意了是吧！”
“我當然滿意。讓你也嚐到被人撇下的滋味，我高興得很！”
“瘋女人，懶得理你！”
陳君其越過苗淼身邊就要走，卻被她一把抓住手腕攔下：“你要去哪裏？她走你也走，你就這麽不願意跟我待在一個同一個空間嗎！”
他不耐煩的一甩手，冷漠開口：“別拉拉扯扯！我去哪還要經過你批準嗎？跟你有什麽關係！”說完不再回頭。
“陳君其！你會後悔的！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陳君其關上練習室的門，把那些虛張聲勢全都關在身後。
而言諼草有了這兩次不算愉快的體驗之後，她所有的課餘時間，便一門心思隻放在舞蹈教室旁邊的休息室裏練琴。
少了一些無謂的幹擾，她練琴的效率顯然提高很多，半個月的時間，她基本就能把整首曲子從頭到尾完整地順一遍。接下來，就剩配合的問題了。
大概上次跟陳君其碰麵的不歡而散，讓苗淼徹底醒悟，又或者是什麽其他原因，後來言諼草跟陳君其的合奏練習苗淼都沒再出現。這不禁讓言諼草暗暗鬆了很大一口氣。
不管陳君其最初的目的到底是什麽，言諼草隻想著等這次表演結束，她就可以再也沒有心理負擔，某種程度上這對她來說是一種解脫。而在言諼草一心隻專注於練習的情況下，陳君其也找不到機會開口談及其他不相關的事情。
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結果，就是兩人的配合漸入佳境，到後期更是遊刃有餘了。
也許是他們運氣好，也許是民族樂器的合奏給人感覺耳目一新，也許是他們的演奏水平行雲流水確實打動人心，總之校際匯演的初選及複選，他們都過了，最後被通知於演出前一天去現場實地彩排。
隻是言諼草沒想到這個彩排的地點，對她來說一點都不陌生，甚至有些熟悉。
莘學園，莘大。
校際元旦文藝匯演的舉辦方，每年都是通過抽簽決定，今年剛好，輪到莘大。言諼草不知道，這是幸或是不幸。她想，現在這種情況，最好還是不要碰到韓子煦，不然跟旁人介紹兩人的關係很麻煩——她不想以“兄妹”來定位他們彼此。
然而，世上的事情，總是事與願違的，言諼草非常深刻地又體會了一把這句話的含義。
周五下午，她跟陳君其比定好的彩排時間提前二十分鍾到現場，簽到之後，根據節目單順序，各校的演出同學有序地進行場地、走位、音效、節目整體呈現效果的彩排。
由於彩排的時間比較長，其他還沒輪到的同學都在觀眾席下或者後台等待。言諼草跟陳君其他們就在觀眾席中觀看。
陳君其環顧四周，不禁感歎：“他們這禮堂，真的像是大禮堂，比我們學校的看起來，要寬敞多了。”
雖然嚴格上來說，莘大跟言諼草沒有什麽直接聯係，但畢竟是莘學園出去的人，聽到有人稱讚自己的母校的大學部，她也感到無上光榮。
看著她的笑容，陳君其心一動，忍不住提議：“難得一起出來，現在離我們彩排又還有很長時間，要不我帶你到處走走吧。”
言諼草一愣，沒想到他會忽然這樣提議。她是不知道陳君其以前有沒有來過莘大，也不知道他對莘大有多熟悉，隻是現在她完全沒有心思走出這個禮堂到處逛，他們畢竟是帶著任務過來的。
再說，她上次來莘大找韓子煦的時候，那兩個找她麻煩的學生會女同學，此刻恰好在現場到處指揮布置，而且她還不幸地發現，她們時不時交換眼神，頻頻往她這個方向打量過來。
言諼草不禁悲哀地發現，最近自己的人緣真的不是一般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