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讓我記住你給的痛的模樣
雖然,她知道這隻是演戲,但是她還是克製不住的,心裏莫名的湧上一股快意。
這快意,簡直是堪比翻身農奴把歌唱的快意。
也可堪比,重生女虐渣複仇的快意!!
是原配逆襲暴打渣男三的快意也可以啊!
她真想像舞台上的話劇演員一樣,瞪圓雙眼,挺直腰板,像魯侍萍控訴周樸園那樣擺好架勢,用滿懷悲憤的語氣回答楊深剛剛對她的問話:“是命!是不公平的命讓我來的!!讓我來看看,原來你,也有今!!”
可惜,現實裏的她,可沒這個勇氣。
現實裏的她,四要命。
她也恨自己,為什麽一遇到事,自己就變成了笨嘴拙舌的包子。
明明肚子裏有一堆可以可以讓自己做到“輸人不輸陣”的大方得體的回答,可是,她一句都不出來。
她隻能縮著脖子從秦端承身後走出來,用細到不能再細,到不能再的聲音老老實實的:“是王部長,藝人事務部那邊的王部長讓我來的。”
王悅暢知道,現在的自己,一定在楊深眼裏顯得蠢且好欺負。
楊深的笑容更大了。
她一定是不好意思直接承認是為了來看自己才這麽的!
她又不是王部長部門的直接下屬,王部長根本就管不著她。
隻不過是順著這個台階下來,為了麵子上好看罷了。
這麽多年過去,她一定是後悔當年拒絕自己了。
或者是,因為自己變得成熟了,她重新認識了自己。(看來,給女人送衣服噓寒問暖這一招確實是好用,那本撩妹寶典幸虧沒扔!)然後,她就發現,這男人挑來挑去,都不如從高中開始就喜歡她的那一個啊!她這肯定是想要來挽回自己的節奏啊!
既然這樣,還是給她留點麵子吧。女孩子麵子薄,就這麽給她戳破了多不好。
“楊深!下一場要開始了!!你準備好了沒?!!”這時,外麵響起一個大而急促的聲音,催促楊深上場。
“秦,跟他們我準備好了,”楊深吩咐秦端承,“你一會跟著我出去——”
“啊?!那我呢?能不能先把單子給我啊?”
王悅暢一聽秦端承要出去,頓時急了,這都要開始拍下一場了,誰知道他們要呆在外麵拍多久?!
難道,在他們拍攝過程中,她還得一直在這裏等著?!
明明很簡單的拿到單據就可以走饒事情,怎麽到了楊深這裏就變得這麽麻煩?!
“你?”楊深像是剛剛想起來還有這麽一檔子事情似的,“單據這麽重要的東西,當然要好好交接了,至少得登個記,簽個名吧?要不然,你拿走以後弄丟了,再賴到我們頭上,我們可承擔不起。”
本來在一旁正盤算著下個月漲薪水該怎麽犒勞自己的秦端承頓時傻了眼。
楊深哥,報銷單據合同什麽的都是我在管啊,你什麽時候關心過啊?!
而且,我什麽時候上交單據的時候還讓人家簽字登記了?!
簽字交接都是王部長做啊!!
除了傻了眼的秦端承,王悅暢被楊深這番話氣得身體都顫抖。
這麽多麽過去了,他的嘴巴還是可以這麽肆無忌憚的傷害別人。
王悅暢覺得自己很委屈,明明什麽事情都還沒發生,楊深這話一,就好像自己曾經做過弄丟了重要的單據並且栽贓給他的事情似的。
“好,那我在這裏等你。等你們忙完了回來。”王悅暢努力的控製自己,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發顫。
“哦,那可不行,我這裏的東西——”楊深故意掃視了一圈擺滿高檔化妝品的化妝台,“我這裏的東西,可都是特意去日本,法國,還有美國甚至全世界各地買來的。隨便拿出一個來就比你一個月的工資還多,我可不敢把你一個人放在這裏。萬一——”楊深故意拉長了音調。
王悅暢把手背在了身後,攥緊了拳頭。
她已經感受到,她的指甲已經深深的陷在了自己掌心的肉裏。
如果不用疼痛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她覺得自己很可能會控製不住自己。
比如,照著他那張笑得欠扁的臉狠狠的來一個大嘴巴什麽的。
最近還碰上了一直讓她心神不安的跟蹤狂。
她覺得,她現在的精神正受到來自兩方力量的強烈攻擊。
王悅暢,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
不能失態,不能失態。
她告訴自己。
在這個社會,找份工作不容易。
你不可以在這裏做奇怪的事。
“你的意思是——你懷疑我,會偷你的東西?!”王悅暢一字一句的問他,她必須得很慢,才能控製自己,讓自己不被逐漸失控的情緒左右,:“我就是再窮,我也不會偷東西。尤其——是偷你用過的東西。”
正在收拾化妝間的桌麵的化妝師也感受到了兩個饒劍拔弩張,她偷偷的抬眼,心的觀察王悅暢。
可是——
她的視線,正好和王悅暢對上了。
王悅暢看清了對方看著她的那種帶著好奇與明顯的防範的眼神。
王悅暢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麽心情。
這下好了,因為楊深,這裏的其他人也認為自己是個偷——
如果,王悅暢此時此刻對造成眼前這個尷尬境地的罪魁禍首沒有一點恨意,那是假的。
楊深——他可真有本事啊,隻要兩片薄唇上下那麽動幾下,三言兩語就可以將人置身於恨不得立馬消失的尷尬境地。
楊深看著王悅暢那雙充滿無地自容的尷尬情緒的眼睛,和她眼裏控製不住的委屈,也意識到是自己錯了話。
“我並沒有我懷疑你。這——防患於未然嘛。難道,銀行的金庫常年鎖著,是隻是因為銀行的管理者不信任自己的客戶?做好防護措施,對誰都好。”楊深搜腸刮肚的想出來這麽一番辭,想要盡力補救。
“你的,很有道理,真的,”王悅暢搖了搖頭,示意楊深不用再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這句話反過來用也同理。
窮,也是一種罪。
雖然,相對於大多數人來,她的家境,可以稱得上是康。
可是,與演員這樣的高收入群體相比,她確實窮。
比楊深出場三分鍾就賺100萬的賺錢能力相比,她要遜色的多。
楊深3分鍾就可以賺到的錢,她要賺50年才能賺到。
人家為了盡力減少不必要的損失,做好防範措施。也沒什麽錯。
自己,也並沒有理由去指責他什麽。
他的,也都是實話。
隻是,太直白,也太傷人了。
罷了。
“我本來也就是想在這裏坐著看會書做做題等秦哥回來。我沒想幹別的什麽,真的。我可以和化妝師一起等在這裏。”王悅暢從包中抽出了自己的練習題冊給他們看。
楊深的眼神從王悅暢的習題冊上掃過,“那,秦,一會在那個拍攝場地給她找個凳子,讓她一會坐在你旁邊就校”
“額,歇—”
秦臉上掛著一絲有些為難的笑。
他隻能心裏mmp,連臉上笑嘻嘻都做不到了。
大哥,你在什麽啊?!!
拍攝的時候,有幾個人能坐著啊?!
為了一直跟著你,我自己都是一直站在畫外的啊!!!
還讓她坐在我旁邊?!!
你還是直接要了我的老命吧。那樣還相對來,容易一些。
十分鍾後。
拍攝現場攝像機後方不遠處。
“這——秦哥,我真的不坐,把椅子,你坐吧。”
“這我可不敢,我就是個助理,我還得隨時等著拍攝空隙就過去給楊深哥拿拿東西什麽的,我坐著也不方便。”
“那,那,秦哥,這椅子是你從哪裏借的?我去還回去。”
“這可別,”秦端承連連擺手表示拒絕,“這可是楊深哥特意吩咐的,為了讓你能有個地方坐著學習。這個一來呢,是他的好心,二來,他也怕你出了我們的視線範圍,怕你出事。”
王悅暢知道,秦端承的楊深吩咐的這個“二來”,可能原話,要更難聽的多。
比如,怕她闖禍,怕她唐突了別人,怕她丟了他的臉。
這些,她稍微一想,就能想到。
因為,這樣的話,楊深對她過無數次。
她沒有自尊了也好,她臉皮厚了也好。
現在,她已經不會和以前上學的的時候一樣,因為聽到這些,就難過得大哭一場了。
王悅暢慢悠悠的“我不會到處亂跑的。真的,我就站在你旁邊,行嗎?我真的不坐這個椅子。”
秦端承一臉為難。
王悅暢接著道:“而且——你看——這全場沒幾個人坐著,我坐在這裏,像什麽話?”
確實,他們來在拍走廊的戲份,地方本就窄。
除良演需要在監視器前麵坐著看畫麵,還真沒幾個人人坐著。
“那——”秦端承咬咬牙,答應了下來,“行,那好。你和我待在一起,別亂走。”
“好。”
不遠處,楊深的戲已經準備要開拍了。
戲份很讓王悅暢感到有些無奈。
剛剛,秦端承用很的,幾乎不會被別人聽到的聲音給她做過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