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最怕回憶突然疼痛翻滾著不平息
“可是王悅暢可是年級第一啊，如果她因為被大少爺欺負，晚上失眠，白上課走神，學習下降了，老師肯定也不好交代啊！”
“嗬嗬——人家楊深媽媽讚助學校20多年，大金主20多年就這麽一個，而年紀第一嘛，年年都有，兩害相權取其輕。就算王悅暢撐不住，老師肯定也是讓她回家自己調節心情去。”
“唉，可憐，學習再好，再聽話，也拚不過別人家有錢啊——”
同學們一邊感歎，一邊搖著頭漫步回教室。
隊伍也慢慢的恢複的原先的行進節奏。
原先的騷動，除了給人提供談資以外，不留一絲痕跡。
王悅暢被楊深拉著，一路跑，一直跑到了三樓樓頂。
三樓樓頂，在樓梯盡處，有一道平日從不上鎖的門，門後，有一個的露平台，大約有五平方米大。
大約，是為了安全考慮，平台周圍，由矮牆圍起，矮牆大約一米高，足以保護在這裏吹風的師生的安全，不至於發生墜亡事故。
平台無窗，四麵透風。很適合遠眺。
隻是平時，這裏少有人來。
楊深一把推開了走廊盡頭的門，簡短的了兩個字:“進去。”
王悅暢現在原地，看著門那一邊的平台，一動沒動。
他，帶自己來這裏幹嘛？！
平台啊！！
平台的那一麵，是一片空地，也就是，無論在這裏發生了什麽，也不會有人知道。
王悅暢猜想，學校原本建立這個平台的本意，大概是為了讓沉浸在學海之中疲憊的學生在勞累的學習之餘，吹吹風，望望遠，放鬆心情的。
絕不是為了給這些不良少年提供一個找樂子的場所。
可是，事與願違，不論是在電視劇裏還是電影裏。這都是不良少年威脅別饒最佳場所啊！！
他，是要收拾自己一頓？！
“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王悅暢用蚊子哼哼般的聲音問道，“這裏——”
“隻是不想被別人聽見。”楊深簡短的完，見王悅暢沒有絲毫要進去的意思，便拉著王悅暢的手腕，把她拽了進去。
進門。
關門。
兩個動作完成得一氣嗬成。
“好了，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了。”楊深冷不丁的開口。
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是啊，這裏沒有別人，隻有他們倆。
除了往來的風聲，沒有一絲雜音。
王悅暢不敢抬頭看著楊深的臉。
生怕下一秒，自己就會因為直視他，而心中的膽怯更甚。
為了不讓自己更加害怕，她隻得把目光下移，一直移到了楊深的腳。
可是，盯著楊深的腳，她發現，自己心中的恐懼和不安更多了。
楊深那潔白的球鞋上，有一個淺灰色的鞋印分外明顯。
楊深還穿著上個星期被她無意中踩了一腳的那雙鞋子。
王悅暢看著那個鞋印，心中忐忑。
過了一個周末，楊深還穿著這雙髒鞋子。
他沒把鞋印擦去，就是為了保留著證據，好給他一個修理自己的理由？
這是，要向自己興師問罪了啊。
麵對著楊深擺出來的證據，王悅暢開始腦補。
他會怎樣呢？
按照普通的不良少年，校園大哥的套路，他會不會讓自己，去跪著把他的鞋子舔幹淨？
在那些古惑仔電影裏，學校裏的大哥，好像都是這麽立威的。
不管怎麽樣，這件事情，是自己不對，還是先道歉吧。
“對不起，對不起！”王悅暢原本就低著的頭更低了，她猛地鞠躬，“對不起我踩了你的腳！你是要踩回來還是要我為你刷幹淨鞋子都是可以的！”
沒等楊深開口，王悅暢就忙不迭的搶著道。
這兩個選項無論他選哪一個，都比他要自己去舔他的鞋子要好得多了。
“你——”楊深的聲音聽起來竟有些沙啞，“除了對不起，有沒有別的話，可以對我？”
楊深看著眼前不斷的鞠躬低頭道歉的王悅暢，心裏又酸又澀。
他看不到她的臉。
她留給他的。隻有一個露出可愛的發旋的頭頂。
自己和她做同桌的這一個星期，聽到的最多的話，除了“抱歉，”“不好意思”，就是“對不起”。
上課時自己故意把手放到她的胳膊肘旁邊，當她的肌膚不心碰到的自己的手時，從手指間傳來的觸感簡直讓自己心神一蕩。
她的肌膚很光滑，溫度也是恰到好處。隻是單單的碰到，都讓他感到無比的舒服。
這個感覺，是他從來沒有感受到過的。
從大腦皮層傳來的信息告訴他——
美妙。
這一個瞬間，他隻找到了這兩個字來形容。
如果不是因為怕唐突了她，楊深真想再接再厲，把整個手掌都置於她的胳膊之上，更多，更多的感受她的存在——
可是，明明是自己吃了她的豆腐，她卻在肌膚相觸的一瞬間，猛地像觸電一般猛地抽回胳膊。
緊接著，就是一疊聲的“對不起。”
楊深沒有機會，也沒什麽心情再躍躍欲試了。
因為王悅暢像是自己剛剛犯了什麽大錯一般，將身子一點一點地，挪得更向外了。
她等於是把自己桌子的一半的位置都留給了楊深。
她自己，把身子縮得緊緊的，兩隻胳膊拚命的夾緊，減少身體的占的位置，生怕再碰到他。
眼下，就是這樣，難道在她的心理，自己就是那種惡棍？！
看樣子，還不是普通的惡棍，還是動不動就會打人吼饒那種。
“我，我，本來就是我不對，我踩髒了你的鞋子——”楊深讓她點別的什麽，可是王悅暢並不知道楊深此刻心中的想法，他隻知道，眼下這難挨的沉默讓她渾身不自在，她隻得盯著楊深的鞋麵，支支吾吾。
“道歉我已經聽過了，你忘了？你已經向我道過歉了。”楊深幹脆利落的截住她的話。
完了完了，王悅暢的心陡然下沉。
聽他這個意思，下一句肯定是是什麽“輕飄飄的一句道歉頂什麽用”或者“你也配踩我的鞋子？”之類的話了。
“那，那，”王悅暢結巴著開口，她不知道該什麽，可又覺得自己不得不什麽。
雖然，她自己知道，不管她什麽道歉的話都沒用。
踩髒了他的鞋子，可能隻是他的一個借口，一個他想收拾自己的借口。
“我和華音分手了。”他突然沒頭沒腦的了這麽一句。
前言不搭後語。
他和華音分手和他的鞋子有什麽關係——
等等！！
什麽？！！！
他和華音分手了？！！
這，他分不分手的，和自己有什麽關係？！
難道，他想把和華音分手也賴在自己身上？！
總不可能，是華音嫌棄他穿著一隻帶著灰色腳印的鞋子很丟臉才和他分手的吧？！
很有可能，她聽劉意，華音這個人，一向特別注重穿戴，細致程度簡直就像是專業模特。
如果是這樣的話——
那他要整自己的理由，也還是有點牽強啊——
“這，這，”王悅暢心的動了動嘴唇，“分手，是為什麽啊？”
上保佑，千萬不要是因為自己——
“我不喜歡她。”楊深定定的看著王悅暢，似乎是要解釋自己的分手原因，“她以後想喜歡誰就喜歡誰，和我沒關係。之前李民的那檔子事情，也與我無關了。你以後，見到我，不用再戰戰兢兢的了。我不會因為之前李民的事情而找你們麻煩了。”
“啊？哦。”王悅暢吃驚之餘，也把頭垂的更低了。
你之前因為華音，綠帽子可是戴得歡氣得很，絲毫不把自己的名聲放在心上。這麽輕易就分手？
那可真是為了美人不要麵子。
通過甘願為了心愛的女人戴綠帽子表達內心的愛意可是這幾年的流行大勢。
《秦時明月麗人心》，《情定三生》，《香蜜沉沉燼如霜》這些電視劇都告訴了廣大少女這樣一個新道理：真正愛你的男人，就算你頂著婚約與其他男人靈肉結合，他也絲毫不會怪你，並且會愛你如初的。
王悅暢一直以為楊深也要向這些電視劇的癡情男二號看齊，所以才頻頻和李民過不去。（對不起對不起，我把《秦時麗人明月心》的秦始皇當成男二了，人家是男一，隻有遲少爺和大殿下是標準癡情男二。）
這突然的，這放下就放下了？
“就這樣？！”楊深似乎是很不滿意王悅暢這樣輕描淡寫的反應。
“啊，那個，謝謝你，不再追究之前的事——”
“之前的事情，就算揭過去了，我不會因為之前的事情找你麻煩的，找你現在，我隻想和你當好同位。你也別因為我的原因提心吊膽的了。”
“嗯？嗯。好。”王悅暢勉勉強強的點零頭，等等，他剛剛什麽？！
“你知道？！你知道我——”她不好意思自己因為他心神不寧以至於不能專心學習。
這理由，聽起來，太曖昧了。
很明顯，也不合適在這個時候出來。
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的。
“對，我知道。”楊深笑著截住了她的話，她不知道在和她當同桌的一個星期，他偷偷觀察了她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