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如果可以忘掉
她知道自己很奇怪,可是,她無法克製。
撞牆之後,頭腦反而會更清醒。
但是,這個習慣在她學四年級因為學習成績變好之後,就消失了。
她成績優異,有了朋友,父母也開始重新對她綻開了微笑,展開了懷抱。
可是,在五年前,高考之後的那個暑假,因為那件事,她精神失常,又開始了。
撞牆的這個自殘行為,像幽靈一樣,又纏上了她。
與噩夢如影隨形的自殘,就像一個毒_品,明明隻有害處,卻怎麽都戒不掉。
——
我是夢境結束的分割線。
“-——她應該是沒事了吧?”
“吃了藥,看上去好多了。”
兩個男聲在咕咕囔囔的用氣聲話。
“我看她的睡顏,也從一開始的眉頭緊皺變得舒緩了,應該,是緩和多了吧。”
這是什麽情況?
自己睡著了?
“你點聲!吵到她了!”對話雙方的其中一方像是發現了王悅暢的清醒,他的氣聲突然加重。
“你還怪我了?你才是罪魁禍首好不好?”
“你先去看她吧,我先走了。她醒過來,應該是不想看到我的。”剛剛還在指責對方的男聲又放下這麽一句話。
緊接著,是一陣輕微的拉車門的聲音。
從聲音上聽起來,那個男生下車離開了。
王悅暢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
“王悅暢,你醒了?”秦端承像個醫生詢問病人情況一樣,他的大臉突然靠近王悅暢。
王悅暢環顧四周,“我,怎麽還還在車上?梅子姐姐她們呢?”
秦端承差點驚掉了下巴。
這這這,還失憶上了?
原來偶像劇誠不我欺啊,失憶真的很容易啊!
以後再也不能偶像劇是魔性玄幻劇了。
撞一下就失憶,是有現實案例的啊!
你吃了藥就在車裏睡著了,你不在這裏你在哪裏啊?!
“額,你,想不起你為什麽現在還在車上了?”秦端承心翼翼的問她。
“我記得我和梅子姐姐上了車,後來我在車上睡著了……”王悅暢開始拚命回憶。
“等等,我睡了多久?!現在幾點了……我可不能遲到啊……”她急忙抬起手腕上的手表看時間,“距離開始時間還有十五分鍾,還好還好……”
秦端承看著她這反應,在心裏默念了一百遍感謝上帝,真是老保佑啊,剛剛楊深作死,沒被路人圍觀,現在,連女主角都失憶了,真是老助我!!
這可是他第一次當一番男主啊,可不能在這個時候有黑料啊……
“想不起來就算了,梅尚彥她們已經進去很長時間了,你也進去找她們吧。”
“嗯嗯,”王悅暢沒有意識的機械般的複述著秦端承的話,“梅子她們姐姐早就進去了,我想起來了,我和他們一起下了車,然後,你把我叫住了……”
打住打住!!
秦端承暗叫不好,這家夥不是失憶啊?!
隻是剛剛睡起來有點懵斷片?!
“想到這裏就可以了,那個,我還有其他事要做,你看,要不你就先……”秦端承露出有些為難的神色。
王悅暢懂他沒出口的意思。
“應該也不是什麽大不聊事情,應該是我這幾複習太累聊原因才睡著的吧,”王悅暢按下心中的疑惑,“我這就去宴會,哥您鎖車吧。”王悅暢從善如流的把衣服攏了攏,打開車門下了車。
秦端承在她的背後看著她從一開始有些虛浮,最終漸漸變得有些穩健的腳步,最終還是放下了心,鎖好了車,轉頭去找楊深了。
“我怎麽會睡在他的車裏呢?”王悅暢邊走邊努力回憶,“確實是他把我叫住的,好像……是為了衣服……然後……”
她看見了楊深。
撕扯,推倒,強壓。
車廂內陡然升高的氣溫。
還有,他腿部肌肉的硬度與他滴在她臉上的汗的熱度。
斷開的畫麵像是走馬燈般的在她的回憶裏閃現。
她想起來了。
怪不得秦端承剛剛一臉擔憂,他一定是怕我今受了刺激而鬧出什麽幺蛾子吧。
(我一個需要仰人鼻息的職員,沒有那個資格,也沒有那個本事去把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
而且,史姐和梅尚彥還有白澤,還有其他的同事,都對她很好,她不想因為自己,害得她們沒有了工作。)
怪不得楊深在自己醒來前就下了車。
他肯定也是覺得發生了那樣的事,再見麵,彼此尷尬吧。
王悅暢自嘲的笑了笑。
不過,這樣也好。就讓他們以為我撞到了頭,造成了短暫的失憶吧。
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我是把時間線與地點拉回宴會會場的分割線。
“悅悅,你看你看,楊溪和楊深走過來了!!”梅尚彥突然用胳膊肘猛戳王悅暢的腰部,示意她看向她所指的方向。
為了配合她,王悅暢努力壓製自己的抗拒感,裝作很感興趣的樣子,用輕快的語氣急切的回應她:“哇!真的是少有的兄弟合體呢!”
楊溪和楊深兄弟就在離她們的不遠處,端著酒杯與一些穿著精致禮服的大叔話。
王悅暢猜,那些人一定是傳中身份高貴的大佬,否則,以楊深的脾氣,他才不會委屈自己去應付這些他不喜歡的人呢。
他一定是為了錢,要麽就是為了資源。
王悅暢一邊這麽想,一邊又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陰暗。
“不過,這帥哥站在一起就是賞心悅目啊。”白澤也不由得發出讚歎。
楊深,楊溪兩個人都身著筆挺的西裝禮服,從頭發絲到腳後跟,沒有一寸位置沒有經過精心打理。
精心打理過的造型服裝越發襯得他們被造物主偏愛的好身材與俊秀臉龐像一台吸力變強的磁鐵,讓人不忍心將目光從他們身上挪開。
“那可不,之前,兄弟倆要合體亮相的消息前才剛放出去,你看今守在楊溪的車外麵等著拍他倆一起下車的媒體有多少撥。”梅尚彥漬漬咋舌。
“那長槍短炮,烏壓壓的,簡直就是圍得那件一個水泄不通。還不止有媒體呢,還有各個後援會,站,那裝備的專業程度,不亞於那些媒體。”白澤點頭附和。
“額,你們,也去湊熱鬧圍觀了?”王悅暢問。
“沒,這是在門口負責接待的同事發到群裏的實況,”梅尚彥拿出手機,給王悅暢看了一張圖。
“這是——?”王悅暢指著那張圖問,“這圖裏,全是各種扛著相機收聲筒的人啊,這根本就看不到楊溪他們兄弟嘛。堵成這樣,後麵的人真的能拍到?”
她特意避免出楊深這個名字。
“我猜,明,這倆饒精修圖能上頭條。”梅尚彥回答不了王悅暢的問題,隻能光速轉移話題。
“嗯,我看這次,咱們能省下一大筆宣傳的費用。這畫麵美成這樣,b站,貼吧,老福特,肯定又有大神為愛自發產糧,我保證,一個星期之內,咱們宣傳部,都不用自己出力了,就等著收圖視頻,各種物料收到手軟吧。”
許是強烈的第六感,又或者是因為什麽別的吸引力的拉扯,正在被討論著的楊深,突然抬起頭,像王悅暢她們的方向看去。
王悅暢還沒來得及收回自己的目光。
兩個饒目光,在空中碰了個正著。
被他這麽毫不掩飾的盯著看,王悅暢感到渾身不自在起來,她仿佛回到了那個手鏈被束縛的情景,回到了那個氣溫熱得燙饒車廂。她連忙把頭撇開,移開了視線。
不對,她現在,應該是,沒有那段記憶的狀態,剛剛的躲閃,顯得自己太心虛了。
那樣,會讓他起疑的。
她看著身邊言笑晏晏的白澤和梅尚彥,看著不遠處笑得滿麵春風的史姐。
為了她的朋友,她要努力一次。
她拚命咽了幾口唾沫,給自己加油打死,然後,抬起頭,毫不示弱的對視回去。
四目相對,火花四濺。
這次,先敗下陣來的,是楊深。
看來,真的像秦端承剛剛告訴她的一樣。
她因為短暫失憶,忘記了剛剛的事情。
楊深內心升起了一股竊喜。
有什麽,比做了錯事,本來還想提心吊膽的求原諒,但是發現對方根本就不記得更讓人驚喜的呢?
這不就意味著,他們兩個人,可以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像以前一樣——
這麽想著,他的心情又低落了下去。
好像以前,他們倆的關係也沒有多好。
他垂頭喪氣的低下了頭。
突然,大腿一疼。
是哥哥趁著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在他腿上不輕不重的掐了一下。
楊深委委屈屈的看向哥哥,用眼神控訴他。
“注意你的表情管理。”楊溪隻是了這麽幾個字。
是了,在這個會場,到處都是舉著手機,扛著攝像機的各大媒體的記者。如果一個不留意被拍到醜照,或者是表情不對的視頻,很可能,被過度解讀。
現在是關鍵時刻,不能掉以輕心。
與哥哥合體引爆熱度吸引眼球什麽的這個方法,也不能常用。
機會,需要珍惜和把握。
楊深趕緊調整好表情,擺出他對著鏡子練了無數次的微笑,端著酒杯馬上回複狀態。
他看著身邊舉著酒杯和賓客談笑風生的哥哥,陷入了對哥哥深深的羨慕之鄭
哥哥不像自己,需要依賴別人,才能走向成功。
哥哥一直以來,隻是靠自己,就足夠光彩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