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送花風波
周一一大早，三人一起去上課。路上，三人說說笑笑，格外開心，婉玉說道：“你說我們這是不是三人幫？”
“隻聽說有四人幫，沒聽說過三人幫。”如楓笑道。
“那我們就創新創新，成立一個三人幫。”世立也笑道。
“那誰是幫主啊？”婉玉又問道。
如楓指指世立，笑著對婉玉說道：“自然是他。”婉玉心裏也是這個意思，於是對世立說道：“就這麽定了，你是幫主。”
世立一驚，說道：“別，我還沒答應呢。”
“我和如楓都同意，管你答應不答應。”婉玉笑道。
“那好吧，我就勉為其難吧。”世立有點哭笑不得，“那你們誰是副幫主？”
如楓趕緊說道：“自然是婉玉了，她各方麵都比我強——婉玉，就這樣定了，不許討價還價。”
婉玉為不使世立覺察出什麽，故意裝出一副痛苦的表情，說道：“那好吧，我接受。”但心裏是樂意的，她知道如楓這樣做的用意。
世立心裏的人選其實是如楓，見婉玉已經接受，也不好再說什麽，畢竟這隻是大家鬧著好玩。
“這就對了，以後我就接受邱幫主和王副幫主的正確領導，堅決團結在正副兩位幫主周圍，隻是正副兩位幫主內部也要團結哦。”如楓笑道。
“背政治台詞呢。”世立打趣道。
三人都笑了，這樣瞎聊著，已不知不覺走到學校門口，世立見人多，這時便不說話了，自己先小跑起來，把婉玉和如楓丟在後麵。
“你別介意，他這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和我們走得這麽近。”婉玉趕緊說道。
“沒關係，我理解——那以後我們就不跟他一塊兒走，反正我們兩人有伴就行，你跟他關係親近，跟他說明我們的意思，免得讓他為難。”如楓說道。
婉玉點點頭，說道：“我會的。”
有餘周日傍晚的時候又去如楓原來租住的地方找她，可仍然找不到人，他正十分納悶，碰巧房東來收拾打掃房間，有餘於是向她問道：“請問這房間裏的人去哪裏了？”
“已經退房搬走了。”房東答道，一麵用鑰匙打開房門。
“什麽時候搬走的？”有餘吃驚地問道。
“今天早上。”
“那你知不知道去哪裏了？”
“不知道，她沒說，不過一個男孩子過來接的她。”
“男孩子？”有餘一驚，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嗯。”
“那你知道那個男孩子的名字，或者是幹什麽的嗎？”有餘又問道。
“這我倒沒問，也不好問，不過感覺他也是個學生，好像跟女孩子長得挺像的，我一看他倆走在一起就覺得像是雙胞胎，不過這可能隻是我的錯覺，這個女孩子除了一個姐姐沒有其他親人，她們兩人在我這裏住了好幾年，我也是頭一次見到那個男孩子。”
有餘聽此一說，心裏覺得沒底，他無法猜出男孩子是誰，跟如楓到底什麽關係，他從口袋裏掏出幾百塊錢遞給房東，說道：“這點小意思，請您收下。”
房東推卻道：“這怎麽好意思？”
“收下吧，不然我不好意思。這個女孩是我的朋友，我隻是想打聽一下她的情況而已。”
房東這時才收了錢。
有餘指著房間裏麵，問道：“我能進去看看嗎？”
“當然可以。”
於是他走進去，仔細打量房間的每個角落，他看見裏麵已經收拾一空，隻有那些原本屬於這個房間的簡陋的家具還在，地上零星散落著一些碎紙屑和雜物，有餘站在那裏，想像著如楓以前在裏麵生活的情景。
從房間裏出來，有餘心裏莫名的失落，他特別擔心房東說的男孩子是如楓的男朋友，於是他決定周一到如楓的學校找她。
中午放學的時候，有餘捧著一大束火紅的玫瑰花往如楓的教室走去，那時是放學，學生們一群群去食堂或者走出校門，有餘捧著花格外引人注意，他本人帥氣中透著冷氣，冰冷中透著熱情，很容易讓人著迷，何況手裏還捧著紅玫瑰，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這些都是些情竇初開的高中生，有餘的舉動無疑給他們枯燥的校園生活抹上一絲生動的色彩，大家都在想，誰是那個幸運的女孩？甚至有女孩子為滿足好奇心尾隨著他，想看看那花到底送給誰？
如楓正低頭寫作業，突然聽到有人叫：“如楓！”她抬頭一看，隻見有餘捧著一束鮮花站在她桌前，由於太突然，她不禁感到手足無措。
“這花送給你，希望你能喜歡。”有餘笑著說道，將花遞過去。
如楓不接，冷臉說道：“對不起，我還是學生，不懂得這一套，不知您找我什麽事？”這時放學的鈴聲剛響不久，教室裏還有很多人沒走。
“也沒什麽事，就是過來看看你，順便給你帶點女孩子可能喜歡的禮物。”有餘隨機應變道，將花放在書桌上。
“對不起，章先生，謝謝您的好意，我喜歡的禮物隻有一樣，就是書，所以請您把它拿走。”
“是我沒有考慮你的特殊性，我還以為所有的女孩子都喜歡花呢，但是既然已經送給你了，你就自己處理吧——轉送別人也行。”有餘自我解嘲地說道。
“章先生，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您也知道，再過幾個月就要高考了，這對我來說非常重要，我必須把所有的精力用在學習上，不可能有任何閑工夫陪您，所以請您不要來打擾我，可以嗎？”
“怎麽能說打擾呢？我隻是來看看你。”有餘哈哈笑著，討價還價的樣子，他本身的氣勢把本會出現的尷尬局麵全都扭轉了過來。
“您是闊少爺，有很多時間、很多精力，可以為所欲為，而我隻是一個想要靠高考來改變自身命運的窮學生，一分一秒都是那樣珍貴，您這樣貿然到來，讓我無法安下心來學習，也給學校造成不好的影響。”如楓繼續冷臉說道。
“這我倒沒想到，確實是我考慮欠周，其實這不是我的本意，我隻是想給你一個驚喜而已。”
“真的很抱歉，您的這份驚喜我實在承受不起，請您下次不要再來了，我感激不盡！”
“那好，”有餘略有所思，說道：“我就問一個問題，你有男朋友嗎？”
“我沒必要回答你這麽無聊的問題。”
“這麽說是沒有了。”有餘笑道，“那行，我走了，知道你喜歡書，我以後有機會多送就是了。”說著他就走了，在所有人驚異、崇拜、羨慕的眼光中，旁若無人地瀟灑地走開了。
世立剛從衛生間出來，正往教室走，看見有餘迎麵走來，不禁心裏一驚，馬上明白他來的目的了。有餘也認出世立了，心裏暗暗吃驚，待兩人擦身而過的瞬間，他稍稍停下來，意味深長地看了世立一眼，好像突然明白那個房東說的男孩子是誰了。世立也看了他一眼，裝作不認識，徑自回教室了。有餘走到樓梯拐角的時候，回頭看見世立進了如楓所在的教室，這時他對自己的猜測便確定無疑了。
如楓見有餘走出教室了，便拿起花猛地向教室門外扔去，然後趴在桌子上失聲慟哭起來。世立剛進教室門，正好被砸中，他撿起花，故意說道：“這麽漂亮的花，幹嘛扔掉？既然不喜歡，那我就幫忙處理掉。”說著拿起花準備往教室外的垃圾桶走去。
這時一個女孩子趕緊上前攔住他，說道：“別扔！給我吧。”
世立本意是想幫如楓處理掉花，見有人幫忙處理，也就不扔了，打算把花送給那個女同學，誰知其他的女孩子這時也圍過來了，說道：“我也要，我也要。”
世立見狀，隻好說道：“都別吵了，那就每人一朵。”於是將花一朵一朵分了。婉玉這時也沒走，見如楓如此厭惡這花，不好意思過去拿，隻好坐在位子上安慰著如楓。
分完花，世立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如楓，很想上去安慰她，但是怕被人說，又見婉玉在旁邊勸解著，自己便猶猶豫豫地回座位了。
女孩子們拿完花，便開始竊竊私語了。“你們知道剛才那送花的人是誰嗎？”女孩甲說道。
“誰？”女孩乙問道。
“說出來嚇死你們，他就是章有餘。”女孩甲說道。
“就是他？市裏的傑出青年，劍橋大學高材生，藍天集團以後的接班人？”女孩丙尖叫道。
“嗯。”女孩甲又說道。
“簡直是太帥、太完美了！我的偶像！”女孩丙又說道。
“這麽個傳說中的人物，他怎麽會追葉如楓啊？”女孩乙問道。
“你們從小沒聽過灰姑娘的故事啊？”女孩丁怪聲怪氣地說道。
“唉，這麽個帥氣十足、見過世麵的大人物，捧著花到學校，想著就覺得浪漫，要是那花送給我，我準樂得幾天幾夜都睡不著覺。”女孩丙說道。
“別做白日夢了，那花是送給灰姑娘的，不是送給你的。”女孩乙說道。
“你們說這灰姑娘有什麽好？那章有餘是不是眼睛有問題，怎麽會看上她？”女孩丁問道。
“那是人家會用手段。”女孩甲說道。
“什麽手段？”女孩乙問道。
“我哪兒知道？我要是知道，說不定人家章有餘現在追的人就是我了。”女孩甲說道。
“唉，我教教你們，人家會用欲擒故縱的手段。你們沒聽說過？越得不到的東西越想得到，要是章有餘送你們花，你們會拒絕嗎？肯定個個像花癡似的，早把花捧在懷裏樂翻了，那章有餘還會稀罕你們嗎？可你們看看人家如楓怎麽做的？淡定、冷傲、不稀罕，多刺激、多有挑戰性啊，像章有餘那種得來一切都很容易的人，他怎麽會不心動、不想著征服？學著點吧，你們。”一個男生過來湊熱鬧。
“你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找打！”女孩們不高興起來。
教室裏的人陸續都走了，婉玉在座位上安慰著如楓，世立這時也走過來，說道：如楓，先別想了，去食堂吃飯吧，下午還要上課呢。”
如楓沒動，仍趴在桌上，婉玉對世立使個眼色，讓他走開，世立猶豫一會兒，說道：“我去給你們倆買點飯，婉玉，你多安慰安慰如楓。”
婉玉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