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避嫌承諾
快到傍晚的時候，婉玉回來了。陳姨一見到她便把她拉到自己的臥室，說道：“進來，我有事跟你說。”
“什麽事？這麽神神秘秘的？”婉玉疑惑地問道。
陳姨關了房門，說道：“世立把你的那個同學叫如楓的帶過來住了。”
婉玉一愣，說道：“不會吧？什麽時候的事？”
“就今天。”
“不會吧，太突然了，世立有沒有說為什麽要把她帶過來住？”
“說了，還不就是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我說這女孩也真不自重，隨隨便便到男孩子家裏住，她家裏人還管不管？”陳姨說道。
“她沒家裏人了，父母早死了，一直兩姐妹相依為命，現在姐姐也嫁人了，就剩她一個，挺孤單的。”
“這樣，聽你這一說，我倒挺可憐她的，隻是不知道怎麽就一下子跟世立扯上了。”
“這個我也不明白，太突然了——他們現在人在哪裏？”婉玉問道。
“都在樓上，世立帶她選了一間房。”
“選的哪間？”婉玉立即問道。
“那個小點的。”
“算她還有點良心。”婉玉聽如此說，心裏有點放心了，她知道如楓是怕被自己誤會，才沒選離世立房間近的那間。
“什麽意思？”
“沒什麽。”婉玉敷衍道。
“我跟你說，你可一定要留心她，小心她搶了你的好事。”
“媽，說什麽呢？什麽好事？”婉玉假裝糊塗。
“你的那點心思媽還不知道，你還躲躲藏藏。”
“什麽心思？”婉玉繼續裝傻充愣。
“難道你非讓我說破？其實媽又何嚐不是這樣的心思，世立是我從小一手帶大的，就像親兒子一樣，他人聰明能幹又踏實，是我女婿的不錯人選，隻是現在突然覺得很害怕，怕你抓不住。”
“害怕什麽？你怎麽突然會這麽想？”
“難道你自己不知道？世立跟你認識這麽多年了，對你從來就是客客氣氣，對你從沒有過半點親昵的舉動，更別說有什麽表示，而這個突然從天而降的如楓，各方麵都比你出色，人漂亮、聰明，一看就是討男孩子喜歡的樣子，你就不怕世立對她動情了嗎？”
“媽，你想太多了，我們現在都是學生，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高考，就算世立對我有什麽想法，也不會有所表示；再說，如楓是我好朋友，我的心思她早就知道，不會跟我搶的。”婉玉嘴上寬慰著她媽，心裏卻有股莫名的恐慌。
“難道感情也可以謙讓的？如果她也喜歡世立，難道還要和你謙讓不成？你個傻丫頭，我告訴你，以後一定要提防她啊，說不定將來她就是你的大敵。”陳姨苦口婆心說道。
“媽，你別在那兒危言聳聽，沒那麽嚴重。如楓不是那種人，她早知道我對世立的心思，不會吊死在同一棵樹上，更何況，我也沒見她跟世立怎麽樣，在班上的時候，兩人都沒說過幾句話。”婉玉狡辯道，想盡量寬慰母親。
“危言聳聽？我沒真憑實據會這樣說嗎？我可以這樣告訴你，以我過來人的經驗，世立應該是很喜歡她的，不然不會讓她來家裏住，你想世立什麽人？他一直對自己的身世諱莫如深，幾乎不交朋友，別說讓人家來家裏坐一坐，就是告訴人家他住在哪裏都不肯，可是現在他卻讓這個如楓住進來，你想想看，這等於什麽？等於他已經向她敞開心扉，不回避自己的任何東西，難道說裏麵沒有玄機？他們今天一直在一起，剛才一會兒才各回自己房間，婉玉，我真替你捏把汗呢。”
婉玉被她媽這麽一說，有點不放心了。
“我跟你說，一定要死死盯住如楓，不管她幹什麽你都跟在一塊兒，千萬別讓她單獨接觸世立，知道了嗎？”陳姨繼續說道。
婉玉點點頭，說道：“我會記住的，放心，那我上去看他們了。”
她媽點點頭。婉玉走出母親房間，心裏七上八下，說不出的滋味。但還是來到如楓房間，一來因為兩人的友誼，二來也可以探聽一下虛實。
如楓正在溫習功課，這時突然聽到敲門聲，她以為是世立，趕緊去開門。“婉玉！”她吃驚地說道。
“太驚喜了！我剛聽我媽說你來了，把我高興的。”婉玉笑道。
“來，趕緊進來。”如楓說著把婉玉拉進房間。
婉玉環視整個房間，說道：“這房間經你一布置，變得很有情調了啊。”說著往床上一坐。
如楓沉默一會兒，說道：“婉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住進來的，我的情況你也知道，我姐姐剛結婚，我一個人住在以前的地方不太安全，有人來騷擾。剛好我在姐姐的婚禮上碰到世立，這才知道原來他是我姐夫的弟弟。世立了解到我的這種情況，就叫我暫時住在這裏，不知道會不會給你添麻煩。我保證，等高考結束以後我就搬走，一天都不多待。”如楓說道。
“瞧你說的，怎麽會給我添麻煩？要添麻煩，也是給世立添。再說，世立才是這裏的主人，他讓誰住，這是他的權利，與我無關。”婉玉故作輕鬆地笑著說道。
“你別這麽說，我知道我住進來多多少少給你帶來了不便，你的心思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放心，我會盡可能給你們倆創造機會，盡量不礙你事。”如楓認真地說道。
“咱倆是朋友，我不跟你繞圈子，我相信你。”婉玉笑道。
“我跟世立說，他隔壁的那個房間留給你，他答應了。你就搬上來吧，這樣以後跟他接觸也方便，再說，我住在這裏，你搬上來也是合情合理的，他不會多想。”
“那就聽你的。”婉玉笑道。
“走，找他去。”如楓說道，拉著婉玉一起。
兩人來到世立房間，世立一見她倆，笑道：“你們倆什麽時候碰上的？”
“剛剛，她一回來就來找我了。”如楓笑著說道。
“婉玉就是偏心，現在才來找我。”世立開玩笑地說道。
“沒有，我跟如楓不是好姐妹嘛。”婉玉狡辯道，笑起來。
世立看著婉玉，歎口氣說道：“本打算給你一個驚喜，結果你自己知道了。”
“沒事，效果還是達到了，我媽告訴我的時候，我就很驚喜，隻不過不是你告訴我的而已。”婉玉笑道。
這時三人都笑了，如楓趁勢對世立說道：“既然婉玉現在回來了，那我們就一起幫她整理房間吧。”
“好，我沒意見，就看婉玉的了，婉玉，讓你搬上來你願意嗎？要是你還想繼續跟陳姨住，我們也不勉強，主要是你搬上來如楓覺得有伴。”
“誰說我不願意？現在情況不同了，如楓來了，我要再不搬上來陪她，那太不夠意思了。”婉玉笑道。
“果然夠義氣。”世立笑道。
於是三人一起收拾。婉玉趁著如楓和世立打掃房間的空，到她媽房間裏收拾衣物。
“怎麽樣？我說的不錯吧？”陳姨問道。
“媽，我說你們大人的心思就是複雜，事情根本沒你想的那麽嚴重。我剛才聽如楓說，她姐姐嫁給了世立的哥哥，她和世立在婚禮上碰麵才知道原來有這層關係，你說知道有這麽親的關係，世立關照她一下是不是應該的？”婉玉一邊疊著衣服一邊說道。
“什麽？你是說如楓的姐姐嫁給了世立的哥哥邱世安？”陳姨吃驚地問道。
“對呀，不然他還有幾個哥哥？”
“這麽好命啊，”陳姨感歎道，“那你現在更要提防了，萬一她姐姐鼓動她跟世立好，你怎麽辦？”
“媽，你說你是不是神經過敏，越說越遠了，”婉玉有點不高興了，“如楓剛才還跟我保證過，說高考一過，她一天都不多待就會走人，你瞎操什麽心？”說著生氣地拿著衣物上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