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搬家計劃
世立和如楓邊吃邊聊，世立問如楓：“你打算今後怎麽辦？一個人繼續住在這裏？”
“沒有，我打算把這個地方退掉，以前我回來，是因為有姐姐，現在她嫁人了，這個地方我也用不著了。”
“那你住哪裏？”
“學校。”
“那周末呢？”
“繼續住校。”
“你這樣未免太單調了，而且住校的話，環境太吵，不利於複習，我們現在高三，時間緊，都是分秒必爭地學習，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一起住，住在我樓上——我爸爸在學校附近為我租了一套房子，一個別致的小院，挺寬敞的，樓上樓下兩層，我平時一個人住總覺得悶，要是有個伴，也會熱鬧些，還能一起複習。”世立說道。
“謝謝你的好意，我住進去不合適，會給你增添不少麻煩，而且要是被你爸爸知道了也不太好。”如楓拒絕道。
“不會添麻煩，我爸也不會知道，你盡管放心。他現在想見我，都是讓我到他家，根本不會去我住的地方，就算要去，也都是事先跟陳姨說好，讓她提前準備好飯菜，所以你盡管放心，隻要我跟陳姨說一聲，讓她幫忙照應著，就一定不會有事。”世立認真地說道。
“可是我還是覺得不太妥當。”如楓猶豫地說道。
“那如果我告訴你，你過去了會有人跟你作伴，你還會去嗎？”世立問道。
“什麽意思？”如楓有點莫名其妙。
“有一件事我一直瞞著班上所有人，就是王婉玉，你的同桌，其實她就是陳姨的女兒，我跟她的熟悉程度非同一般，陳姨一直把我當兒子，所以我一直也把婉玉當妹妹。我因為一直不想讓別人知道我的身世，也就刻意隱瞞了我跟婉玉的關係，並讓她也務必隱瞞這一點。婉玉基本就住在我那裏，陳姨一直照顧著我們兩人的飲食起居——這事是被我爸準許了的。所以我想如果你肯過去住，我們三個在一起也更熱鬧，我相信婉玉也是希望這樣的。”
如楓聽到這個消息不禁大吃一驚，婉玉曾多次在她麵前訴說心事，說她很喜歡世立，如楓原以為婉玉隻是單相思，想不到他們的關係原來如此親近，於是不禁萬萬不肯了，便說道：“謝謝你的好意，我一個外人住進去真的不合適，沒關係，我還是住校好了，以後周末我照樣可以過去找你們，也是一樣的。”她怕自己住進去會遭婉玉反感，讓她覺得自己影響了她和世立單獨相處。
“我都說了這麽多，難道你還要推辭？”
“我還是覺得不太妥當，要不你給我點時間，讓我跟姐姐商量一下。”如楓拖延道。
“那倒也是，是該跟你姐姐商量，我欠考慮了。”世立這時發覺自己太性急了，口氣立馬軟下來。
“沒有，是我自己的問題。”如楓說著起身收拾碗筷，這時不經意間透過窗子看見樓下駛來一輛車，那車在院子裏停下，芬芳不一會兒捧著一束花走出來，有餘隨後也走出來，手裏捧著一束更大的花。如楓看見這一切，立即對世立說道：“那個章有餘來了，你待會兒別出聲，假裝屋裏沒人。”
世立聽說，立馬起身朝窗外看去，配合地點點頭。
有餘這時對芬芳說道：“麻煩你別把花拿在手上，被如楓看見了不好。”
“你怕什麽？你手上不是拿了一束更好的嗎？”
有餘有點不高興，沒說話，徑直上樓，芬芳這時突然挽住他的胳膊，有餘立馬甩開她，說道：“你幹什麽？”
“怎麽，你是男人，還怕我對你怎麽樣？”芬芳嬉皮笑臉說道。
“葉小姐，請你自重。”
“葉小姐？你是叫我呢，還是叫如楓？她也姓葉。”芬芳恬不知恥地說道。
有餘搖搖頭，無語，自己拿著花大踏步上樓梯，把芬芳甩在後麵。
“走錯了，這邊。”芬芳這時說道。
有餘於是調頭往回走，跟著芬芳往三樓過道走去。“我就說嘛，沒我不行。”芬芳得意地說道。
有餘沒答話。走了幾步，芬芳指著窗台上放著幾盆花的那間屋子說道：“就這了，敲門。”
有餘於是整理了一下表情敲門。世立和如楓聽到敲門聲，都屏住呼吸，不敢出聲。有餘敲了半天門也沒見動靜，便對芬芳說道：“怎麽沒人來開門？是不是出去了？
“應該不會吧，今天是周末，她應該沒去學校吧。”芬芳說道，自己又親自敲，並喊道：“如楓，在嗎？我是芬芳，開一下門。”
等了半天，還是沒人應；又敲，還是沒動靜，芬芳這時說道：“看來真是出門了，你來的不巧。”
“都是你誤事，要不是你非要那束花，我就不會又到花店重新選花，也就不會耽誤時間了。”有餘埋怨道，轉身往回走。
“我說章先生，你可不能過河拆橋，要不是我帶路，你能知道她住哪兒嗎？”
有餘不作聲了。走到院子裏，有餘回頭往剛才敲過的那扇門望去，又看看窗台上的那幾盆花，然後才上車。坐在座位上，他心裏有著說不出的失落。
“你現在去哪兒？我可是隨時都有時間喲。”芬芳這時坐上車，突然說道，打斷了他的情緒。
“回去吧，改天再來。”有餘說著，開動了汽車。
一路無話，芬芳隻是擺弄手上那束花，照鏡子，化妝，有餘從後視鏡裏看見這些，不免反感，他最討厭女人當著男人麵塗脂抹粉。“你知道她在哪所中學上學嗎？”有餘問道。
“誰？”芬芳故意問道。
“我說你能不能正經點？”有餘有些生氣。
芬芳見狀，不禁自我解嘲起來，“如楓啊，她在英華高中。”她漫不經心地說道。
“全市最著名的重點高中！我說呢，到底不同凡響。”有餘用一種極度讚歎的口氣說道，臉上不自覺露出笑容。
“那照你這麽說，是不是裏麵的學生個個都不同凡響啊？”芬芳諷刺道，一麵對著鏡子塗嘴唇——她看不慣有餘把如楓捧那麽高。
“我想是的，跟你比起來。”有餘瞟了一眼後視鏡，以牙還牙。
芬芳聽了不禁氣急敗壞，說道：“那好，你以後可千萬別再因為她來求我，停車，我要回家。”
有餘也不留，真的停下車來等著她下車。誰知芬芳卻又坐著不動，說道：“我說我是給你帶路才來這兒的，難道現在你讓我自己走回去？”
有餘聽如此說便又開動汽車，打算把芬芳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