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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摘星妙手,暗器切磋

  舟緩緩飛向神都,窗外看到的地麵越來越遠,地上的東西也越來越,便正如前世乘坐飛船時候一般。


  隻是飛船升空比這更快、更穩,而且……一般來,人們登上飛船之後都直接進入VR娛樂室,根本不會關注外麵的景色。


  又不是從地球飛往火星,區區一個尋常的超短途航行,有什麽可在意的?

  何況潘龍現在自己就能夠飛行,“上”這種事情,他自己就熟悉得很呢。


  他不再注意窗外的情況,轉而和蒼淵談起了武功方麵的話題。


  雖然他的武功修為比蒼淵高得多,但正所謂“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蒼淵好歹也是修煉自家武學,走到了先盡頭,差一點就能返璞歸真的人物。他的武學心得,和潘龍自己的頗能互相印證,聽起來別有一些啟發。


  蒼淵的武功叫做“風霜拳”,來曆也頗為著名。大概在戰國時代末期,有一個女劍客曾經感歎人生的悲涼、世情的冷漠,有“人生六十載,滿身落風霜”的詩詞。後來她修成真人,活到了大夏皇朝,建立了一個名叫“風霜詩社”的組織。


  蒼家的祖上,便是這風霜詩社第一批學員。那位祖先資不凡,將風霜劍意化入拳法,自創了風霜拳。


  蒼家曆代一直修補完善這套風霜拳,將其演化成一整套豐富而完善的武功。理論上,這套武功足以修煉到長生境界。隻是這麽多年來,蒼家最厲害的高手也隻是人合一的大宗師,並未有人真正修成長生。風霜拳法長生境界的手段,乃是基於理論的純粹推演。


  “我少年時候意氣風發,總向著超越祖先,真正完善風霜拳長生境界的部分。等到後來年歲漸長,才知道‘長生’是極為艱難的事情……”蒼淵和潘龍討論了一陣,突然歎了口氣,,“如今俗事纏身,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苦修武功。或許這一生,連返璞歸真都做不到吧。”


  “世上沒有兩全其美的事情。”潘龍勸道,“又要潛修武功,又要推動變法,除非你會分身術。”


  蒼淵笑了。


  就在這時,侍者進來,提醒:“乘客請注意,舟即將穿過風雷區域。”


  蒼淵急忙用座位上的安全帶將自己綁住,同時示意潘龍也一樣做。


  待得二人都安全帶固定在座位上,他才介紹:“風雷區域是神都守護大陣的一部分……”


  話音未落,舟猛地一震,桌上蔬果若不是用罩子固定住,怕是早就掉了滿地。而潘龍和蒼淵二人也猛地一震,差點從座位上摔下來。


  潘龍朝著窗外看去,隻見轉眼間就黑風沉沉,遮蔽了視線。


  黑風之中,更有雷聲不絕於耳,還能時不時看到電光閃爍。


  “昔年文相布置神都大陣的時候,借時地利,為神都周圍添加了一圈風雷。”蒼淵,“最奇妙的是,遠遠看去,這圈風雷似乎根本就不存在。隻有在靠近神都的過程之中,它們才會顯現出來。‘平地生風雷’乃是神都奇景之一,不可不看!”


  潘龍也不由得連聲讚歎。


  風雷其實沒什麽了不起的,但這種無聲無息之間就風雷大作,而且從地麵上完全看不出來的手段,著實讓人佩服。

  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問:“我在地上看神都,從來沒見到過風雷。莫非地上看到的神都,和真實的神都是不一樣的?”


  蒼淵笑著點頭:“地上所見的也是神都,但隻是神都的虛影。如果有人朝著地上見到的神都虛影攻擊,那麽有很大的可能是攻擊直接偏離,打到神都外麵去。”


  潘龍這才明白,卻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問:“我曾聽,前段日子諸子百家之亂的時候,曾經有亂黨攻入神都,甚至連神都山體都遭到毀壞。他們怎麽做到的?”


  蒼淵搖搖頭:“我也不明白,大概他們也有自己的手段吧。”


  他歎了口氣:“當初那一場大亂,為首的乃是妖神義烏。那是昔年跟太祖帝甲子都廝殺過的人物,神都的這些布置,對祂來,大概也算不得什麽吧……”


  二人感歎了一陣,舟卻已經飛過了風雷區域,靠近了神都的空港。


  遠遠看去,可以看到一座龐大的山峰倒立,在被削平的山峰底部,無數的建築鱗次櫛比,其中更有巍峨高大的皇宮,位於整座城市的正中央。


  這艘舟朝著附近一個營地靠近,不一會兒就在陣法的牽引之下漸漸減速,最後停在了一個高台旁邊,和出發時候的樣子頗為相似。


  潘龍和蒼淵下了船,乘坐馬車走了一段路,便來到了刑部。


  刑部作為大夏朝廷三省六部之一,地位頗為崇高,官邸也頗為廣闊。馬車從一處側門進去,在一個院落停下。蒼淵帶著潘龍下車,進了院子,隻見院子裏麵幾間房屋,不少人正在忙碌。


  蒼淵早已把這件事在刑部報備過,剛剛出發之前又已經送過消息,此刻前來辦理手續,一切都順利無礙。


  片刻之後,一份厚厚的卷宗送到了潘龍這裏。


  潘龍打開卷宗,隻見自己闖蕩江湖的不少事情都記載在其中。不僅“潘龍”的事情有記載,就連“一文錢大俠”的事情也是一樣。


  他忍不住笑了,:“我還以為這個身份很隱秘,想不到你們早就知道了。”


  “大夏巡風使遍及下,很少有事情能夠完全瞞得住我們。”負責和他接洽的,是一個相貌頗為英俊的胡子中年人,聞言笑著,“你的化妝掩飾技術也不算多高明,巡風使稍稍調查一下‘潘龍’和‘一文錢大俠’的行蹤,基本就能判斷出你們是同一個人。”


  潘龍也笑了。


  雖然那個身份當初算是秘密,但對現在的他來,“一文錢大俠”時代結下的那些個仇家,已經不算什麽了。


  如果一文錢大俠隻是先高手,就算先巔峰,他的仇家們也可能瘋狂報複。但如今的潘龍乃是真人宗師,而且是大夏曆史上最年青的才真人,未來大有可能成就長生的人物。


  在這種人麵前,他的那些綠林仇家們,隻恨自己為什麽要跟他扯上關係,哪裏還敢報仇!

  綠林人固然有重義輕生的好漢,可那種好漢一般是不會招惹到盤龍的。


  又胡作非為,又重義輕生,這種人一般隻存在於戲文故事之中。現實中漠視道德的人,自然也不會重視義氣;注重義氣的人,就算做壞事,一般也有底線,所謂“盜亦有道”的就是這一類人。

  潘龍將卷宗裏麵的記錄詳細看了一遍,然後在每一個案件最後都簽署了自己的名字。其中有兩處記載錯誤的,他還特地指出,將其修改過來,然後加以注明。


  所有的這些事情做完,便是大半個時辰過去了。


  等到卷宗收走,蒼淵剛開口告辭,那個胡子的中年人就笑著:“潘大俠,你的暗器功夫了得。鄙人對暗器也有一些心得,有興趣切磋一下嗎?”


  潘龍微微一愣,不料竟然在大夏刑部之中遇到了武癡。


  他問:“這位朋友怎麽稱呼?”


  “在下孫郎,因為擅長接發暗器,被朋友們送了一個‘摘星手’的別號。”


  潘龍眼睛微微一眯,頓時明白了對方的身份。


  “摘星手”孫郎,大夏著名的神捕,曾經單槍匹馬拘捕二十餘個先高手。那一戰之中,他的暗器如同暴雨一般飛灑,將那群高手連帶著數百嘍囉全都擊倒,但所有人都隻傷不死,事後除了被審判和處決的之外,竟然連一個死在他手下的都沒有。


  這位神捕最出名的,就是下手極為有分寸。他出道近百年,死在他手下的犯人屈指可數。


  老師畢靈空給潘龍介紹下高手的時候,就曾經提到過這人。當時畢靈空讚許他為“下暗器高手眾多,但要暗器打穴生擒活捉的本事,長生者暫且不論,長生以下,大概以摘星手孫郎為第一”。


  麵對連老師都如此誇讚的人物,潘龍要沒有一些躍躍欲試,那絕對是騙人的。


  “不知道孫神捕準備怎麽個比法?”他饒有興趣地問。


  “先易後難,逐漸加碼,如何?”孫郎問。


  潘龍自然沒有異議——要是雙方一上手就是暗器交鋒,那倒是有故意欺負人的嫌疑。


  片刻之後,他們來到了一個不大的練武場。


  孫郎吩咐了一下,便有侍者送來雙方慣用的暗器。


  潘龍用的自然是銅錢鏢,隻不過不是“下太平”銅錢,而是尋常的銅錢——反正大和重量都差不多。


  而孫郎用的則是飛蝗石——就是那種拇指大的鵝卵石,大形狀並不完全統一,隻是大差不差而已。


  潘龍看了彼此的暗器,心中微微點了點頭。


  從暗器上來,孫郎要稍稍吃虧一些。


  暗器是一門精細的功夫,失之毫厘就可能差之千裏。孫郎使用這種規格有些差別的飛蝗石,來和潘龍的製式銅錢比試,先就吃了一些虧。


  若是兩人成績一樣,那顯然是孫郎更加高明一些。


  “第一輪比試,就從打固定靶開始,如何?”孫郎指著不遠處的一些木靶子,問。


  潘龍點頭,隨手抓起一把銅錢,一枚一枚扔出去,每一枚銅錢都嵌在一個靶子最中心的紅點上。


  隻是一句話的功夫,由近到遠十餘個靶子上,已經各嵌了一枚銅錢。

  這些靶子近的大約十步,遠的在百步之外。對於尋常射手來,想要將一枚輕輕飄飄的銅錢扔到百步之外,已經十分困難,更不要擊中靶子並嵌在上麵。


  但對潘龍來,這算是簡單不過的正常操作。


  蒼淵看得連連叫好,孫郎也不由得眼前一亮。


  “這百步靶一般都是給弓箭用的,潘大俠能用暗器擊中百步靶並且還有如此威力,不愧是以一文錢之名威震益州的人物!”


  他讚了一句,飛蝗石接連發出。每一枚飛蝗石都打中了潘龍射出的銅錢,卻都隻是在銅錢上輕輕一碰,便落在地上。嵌在靶子上的銅錢則依然如故,沒有半點影響。


  潘龍看得眼皮一跳,對這人的本領大為佩服。


  若隻是用飛蝗石擊中銅錢,他自問也做得到。但那些銅錢嵌在靶子上,深淺不一。飛蝗石擊中每一枚銅錢,卻沒有將其中任何一枚打落,這種事情就超出了他的水平。


  老實,這個他真的做不到。


  “不愧是大夏暗器打穴的第一人,這精妙的手法,潘某自愧不如!”他誠懇地,“這一場,是我輸了。”


  孫郎搖頭:“暗器並不一定非要留人活口,潘大俠著名的是一文錢一條命,本來就隻講究準確和強力,根本不考慮手下留情的。普之下,像我這樣會專門苦練暗器的輕重,練到確保暗器擊中敵人之後隻傷不死的人,屈指可數。靠著這個來占便宜,不過去。”


  潘龍不禁一笑——這人倒也光明磊落。


  “你我這場比試,隻比精準,不比力量。”孫郎,“剛才那一局,乃是平局。”


  既然他自己這麽了,潘龍如果再固執,那就是矯情。


  於是二人便開始了第二場比試,這次比的,是移動靶。


  孫郎讓人啟動了陣法,由近到遠,上百個靶子飛來飛去,飛行的軌跡一片混亂,看不出任何的規律。


  “這次,且榮我先出手,如何?”


  潘龍笑著點頭。


  於是孫郎便擲出一顆顆飛蝗石,每顆飛蝗石擊中靶心之後,那靶子便應聲而落。


  隻聽得簌簌飛石之聲和靶子落地的聲音連成一片,最多也就是七八次呼吸的時間,那上百個靶子已經全都落在地上,一個都沒有遺漏。


  孫郎笑了笑,後退一步,讓侍者再次開啟陣法。


  上百個靶子重新飛起來。


  潘龍抓起銅錢,先是一把擲出去,直接將離得比較近的十幾個靶子同時擊落,然後雙手如飛,銅錢破空之聲淩厲猛烈,最多也就是一句話的時間,所有的靶子已經又都落在了地上。


  以擊落的速度來,他比孫郎快了不止一點。


  孫郎看得連連點頭,讚道:“潘大俠的銅錢果然是又快又準,我扔飛蝗石卻是真沒有辦法這麽快。這一場,是我輸了。”


  潘龍卻像他剛才那樣搖頭:“我們比的是精準,又不比快慢。這一局,也是平局。”


  他著微微一笑,感覺直到現在,才算是扳回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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