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 身世
穆錦聞把班妱送回了桂林巷，許是有什麽事要去忙，叮囑了班妱幾句就要離開。
“大哥慢走，改日來家裏吃飯。”
穆錦聞摸了摸她的頭頂，像兒時那般態度親昵：“好，回去吧，我讓人在暗處保護你，日後若是三皇子再邀約先跟我說。”
見班妱點頭，穆錦聞剛要離開突然一個黑影從暗處衝了出來，直奔著他而來。
事發太突然，縱使武功高強的穆錦聞也沒反應過來，直接被黑影撞得後退幾步。
瘋婆婆護在班妱跟前，睜大了眼睛瞪著穆錦聞：“登徒子，休要辱沒了小主子。”
班妱也被嚇了一跳，見穆錦聞狹長的眼中迸發出殺意，趕緊解釋：“這是流浪在附近的瘋婆婆，精神有些不太正常，可能以前在大戶人家做過仆人，把我當成了以前的小主子。”
穆錦聞這才斂了殺意：“此人不安全，改日不定把你當成了誰，我讓手下解決了。”
“如何解決？”
班妱眼睛微睜，心裏已經猜到了答案。
看著她受驚的表情穆錦聞才意識到自己說順嘴了，把錦衣衛做事的方法拿到了她的跟前，嚇著她了。
“我讓人把她趕走。”
“不用。”班妱說道，覺得自己方才的反應有些過激了。
“附近有破落的宅院讓她住，趕走了不一定有住的地方，而且她也不傷人，就讓她在這裏待著吧。”
穆錦聞看了一眼瘋婆婆，對方也在警惕看著他。
班妱拍了拍瘋婆婆的肩膀：“他不是壞人，是我大哥。”
瘋婆婆搖頭：“他不是他不是，小殿下才是大哥。”
“肖什麽？你以前當差的人家姓肖嗎？”
瘋婆婆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麽，眼神突然變得驚恐，嘴裏嚷嚷著奴婢知錯便跑開了。
班妱回頭：“大哥若是有公事便回去吧。”
穆錦聞沒動，而是讓她先走。
看著班妱和十二進了家門，穆錦聞的眸子倏地陰沉起來。
“把那個瘋婆子抓起來，送到我府上，不要驚動任何人。”
嬌嬌沒有聽出來，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剛剛那個瘋婆子說的明明是“小殿下”，還說他不是嬌嬌的大哥……
想到班妱的身世，穆錦聞眼中的陰冷更甚，李創不知道發生了何事，隻覺得他語氣低沉得駭人，也不敢耽擱，趕緊帶著親信追著瘋婆婆的方向而去。
瘋婆婆被敲暈了綁去了長平街，穆錦聞把人弄醒，屏退了李創親自審問。
“你以前在哪家府上當過差？”
瘋婆婆被自己的處境嚇到了，神誌不清地哭嚎著求著饒命，根本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
穆錦聞麵色不變，隻有眸色中翻滾著讓人看不懂的陰沉。
“皇宮。”
像是被人點了穴，哭嚎的瘋婆婆突然停了下來，瞪大了眼睛看著穆錦聞，不知想到了什麽，像是受到了驚嚇，瞳孔逐漸放大，哀嚎一聲“饒命”便暈了過去。
穆錦聞麵上有一瞬失色，就連縮在袖筒裏的手指都有些顫抖。
“李創。”
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李創走了進來。
“三日之內，找到全京城最精通瘋症的大夫。”
李創被他的麵色嚇到了，也不敢多問，趕緊應了一聲退下了。
這是要發生大事了麽？
從馬場回來後班妱的生活好似平淡了下來，三皇子雖說要來家裏探望，可班妱戰戰兢兢等了好幾日都沒把人等到，也隻以為他當時隻是說著嚇唬她的。
隻不過那日鬧出來的傳言倒弄得她成了京城的風雲人物。
皇上有五個皇子，除去夭折的二皇子和四皇子，現如今也隻有太子三皇子和五皇子，太子中宮嫡出，既占了長又占了嫡。三皇子是最受寵的魏貴妃所出，占了皇上的寵愛，而且外祖父又是手攬半個朝堂的太傅。五皇子則是背靠秦將軍和西南軍，手握軍權。
三位都是皇位的競爭者，京城未出閣的世家貴女都眼巴巴望著皇太子妃皇子妃的位置，想著嫁給哪一位日後都有機會飛上枝頭變鳳凰，其中人氣最高的便是正當聖寵的三皇子，隻是沒有門路接近任何一位，但是讓她們沒想到的是，三皇子竟然看上了個商女，而且還是從鄉下來的野丫頭。
更讓她們瞠目結舌的是那女人本事大到竟然讓三皇子和穆錦聞同時搶她一個，這讓他們怎能不眼紅，怎能不恨。
三皇子和穆錦聞無論哪一個都是她們高攀不起的，沒想到竟然被一個小小的商女迷得團團轉，自然是好奇到底如此大能耐的女人到底長什麽樣子，所以便去百果鋪門口堵著，前去看班妱的比買果子的客人都要多。
聽到十二匯報的時候班妱在和大黑二黑玩，怏怏道：“真是煩人。”
說著摸了摸大黑和二黑的腦袋：“走，帶你們出去逛逛。”
十二馬上猜到了她的心思：“您帶它們去百果鋪？”
班妱挑眉：“有問題嗎？”
“萬一衝撞到哪位……”
“不會，大黑二黑有分寸。”
說著已經朝門口走去，大黑二黑很是開心，跑跳著跟在她的身邊，好不歡快。
從桂林巷到前麵鋪子並不遠，步行一會兒就到了，還沒靠近，就聽見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快看，那就是班老板。”
門口等著的是丫鬟小廝，那些不方便露麵的閨閣小姐們在對麵的茶樓和旁邊的飯店裏等著，聽見這聲咋呼所有視線都瞧了過來，其中還摻雜著窗子打開的吱呀聲。
眾人望著走近的女人，一身樸素的碧色襖裙，鬢發毫無裝飾，隻是那張明豔的臉卻讓人不容忽視，眉如遠山含黛，膚若桃花含笑，發如浮雲，眼眸宛若星辰，像是一幅畫，讓人望著望著就不禁沉浸其中。
“長得果然有幾分姿色。”
“好看又如何，不過是最低賤的商女，哪裏配得上三皇子殿下。”
“就是，跟我家小姐根本沒法比。”
“女人就應該深藏閨閣之內，像她這般拋頭露麵，指定不是什麽好人家，哪裏配嫁進皇家。”
“能把三皇子和穆大人一同迷得團團轉，不知道用了什麽狐媚手段。”
……
挖苦諷刺聲不絕於耳，班妱像沒聽見一般，麵不改色從他們跟前經過，如此態度卻讓眾人覺得是心虛，剛要再說上兩句，突然迎上一雙冷涔涔的眸子，正是抱劍跟在班妱身後的十二，還有兩隻快到半人高的壯碩大黑狗，正凶神惡煞瞪著他們，如此嚇得他們再不敢多言。
而此時茶館二樓正對百果鋪的房間，一嬌俏少女趴在窗口，打量著樓下的人發出一聲低低的呢喃：“咦，那人和父皇畫裏的人好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