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退學
班妱徑直帶著薛明朗去了茶樓的二樓雅間。
“薛公子看著臉色不好,可是有心事?”班妱也不想浪費時間跟他閑聊,開門見山說了自己的疑問。
薛明朗聞言比剛剛又多了幾分落寞。
“幾月前我失言說了不該說的話,惹得子弦兄現如今還不理會我,甚至從學院退了學,我幾次登門都被拒之門外,我……”
迎上班妱震驚的神情,薛明朗頓住了。
“他退學了?”
班妱不敢相信:“可是犯了錯被院長趕了出來?”
薛明朗搖頭:“並不是。”
“那是為何?”
好不容易才重新進入白麓學院上學,他難道會自己主動退學?
在班妱心裏宋恒讀書這件事比生意還要重要,這下哪裏還坐得住,恨不得馬上回家親自跟宋恒問清緣由。
薛明朗目光閃躲,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如此墨跡班妱更受不了,當即起身:“事情重大,我先回家跟宋恒了解清楚情況,薛公子盡情消費,都記在我賬上,失陪了。”
見她要離開薛明朗著急把人攔住。
“班姑娘,幫我跟子弦捎句話,就說我那日與他說的都是玩笑話,讓他千萬不要當真,你也……”
“我什麽?”班妱疑惑,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更著急。
“薛公子若是沒什麽想說的我便離開了。”
她現在隻想回家問清狀況。
迎上她急切的眸子,薛明朗抿了抿嘴,默默讓開了位置。
班妱走到門口,眼前閃過他落寞頹喪的神情,還是停下來回頭看向他。
“我雖不知薛公子遭遇了何事,但是秋闈將近,千萬要保重身體。”
薛明朗明顯一愣,隨即臉上浮現一抹笑容,像是突然釋懷了,笑著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從茶樓離開班妱趕緊回了家。
周氏正在晾曬被子,聽見動靜看過來,連忙笑著迎了過來。
“信裏不是說過兩日才回來嗎?”
班妱沒有心思解釋:“宋恒呢?”
提起兒子周氏臉上的笑意頓時減淡,無奈歎了一口氣:“在房間讀書。”
話落書房的門被人打開了,宋恒站在門口,驚喜參半看著她。
看見他果然在家裏班妱火氣瞬間上來了。
“你從白麓學院退學了?”
宋恒淡淡嗯了一聲,距離有些遠班妱沒有聽清,快步走到他的跟前。
“膽子肥了,不跟家裏商量都敢退學了?”
宋恒見過她生氣,卻很少見她氣得眼眶都紅了,是又心疼又委屈。
“你不是也沒與我商量便離家出走了嗎?”
“我出去是做生意,誰跟你說我離家出走的!”
宋恒微垂著眼睛看著她:“你沒與我說,在我看來便是離家出走。”
“我跟阿娘說了。”
“我從白麓學院退學也跟娘商量了。”
“你那是商量嗎!”班妱氣道。
阿娘最沒主見,她不在還不是宋恒說什麽便是什麽。
“若不是回來路上遇見了薛公子,我竟然不知道你私自退學,還跟薛公子鬧矛盾……”
“你見過薛明朗了?”宋恒急道,這是班妱進家來看見他露出來的第一個不同於淡定的表情。
“薛公子讓我給你帶句話,說那日是在跟你開玩笑,讓你原諒他。”
班妱盯著他:“不過是一個玩笑,至於退學?”
“至於。”宋恒垂下了視線,盯著她腰間的香包,悶聲說道。
每次他露出這樣服軟的姿態班妱的心就硬不起來了,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你如何打算的?秋闈不參加了?”
“距離秋闈還有兩個月,去不去學院都無大礙。”
說著還抬頭看了一眼她的反應。
“我經過院長同意了。”
沒聽見她的回應,宋恒視線重新放在她的臉上。
“薛明朗還與你說了什麽?”
“想知道自己去問他。”
班妱沒好氣說道,轉身往自己房間走去。
“我以後不會與他們兄妹見麵了。”
班妱回頭看他,眼睛睜大,滿是不信。
不是喜歡薛明月嗎,怎麽舍得不見人家?
“薛公子到底跟你開了什麽玩笑?”竟然讓他連薛明月都不肯再見了。
宋恒閉口不提。
“你不願說便不說吧。”
班妱無奈,有種孩子大了再不會跟她說心事的錯覺,盡管從小他也沒有跟自己說過心事。
“知府大人幫了我們許多忙,平日薛公子和薛姑娘對你也頗為照顧,盡管薛公子的玩笑可能真的讓你不高興了,但也要顧忌著兩家的麵子,明日薛公子再過來你便跟他好好談談,朋友之間有什麽矛盾是不能解開的。”
宋恒沉默,一幅把她的教誨聽進去的樣子,然而心裏十分堅定自己的決定。
什麽事都可以原諒,可是薛明朗偏偏動了不該有的心思,況且他來找自己也是為了接近她。
“學院那邊……”
“我不會去學院了。”
他態度堅決,班妱知道說什麽也沒用了。
“算了,若是你這次中不了,我再托人給你找其他的學院。”
宋恒沒有說話,看著她回了房間。
周氏也鬆了一口氣。
之前宋恒說退學她是不同意的,可是她也做不了兒子的主,心裏總有些不放心,如今見班妱也同意了,這才徹底放心。
妱兒都同意的,應該不會錯。
“妱兒說的沒錯,同窗之間能有什麽深仇大恨,別讓薛姑娘在中間為難,小心人家埋怨你。”
這傻小子,喜歡薛姑娘還敢給薛公子臉色,媳婦不想要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宋恒離開白麓學院最主要的原因便是遠離薛明月。
見宋恒不說話周氏以為他聽進去了,便轉身去了班妱的房間。
班妱回來第一件事便是把給宋恒還有周氏帶回了的禮物拿給他們,給周氏的是一整套銀鑲玉的頭麵,一顆顆色澤飽滿的綠鬆石和銀飾相得益彰,襯得皮膚很白,周氏很喜歡。
帶給宋恒的是一個琺琅彩纏枝筆洗,紺青色打底,金色立體藤枝纏繞筆洗全身,做工精湛細致入微,不僅可以用,還可以用來玩賞。
班妱沒有錯過宋恒接過筆洗時眼裏一閃而過的喜悅,心裏也跟著高興,也不枉她求著人家玩賞店的老板好幾天才把東西賣給她。
其實宋恒對於物質沒有太高的追求,更沒有收藏的喜好,再好看也不過是個筆洗,但是這東西是班妱給的便自然意義非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