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帷幄
王鳴之還想再問細節,但甘棠向其他幾人道:“這是一個巨大的係統工程,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的清楚的,沒有一二十年的準備,根本無法實現。空談誤國,實幹興邦。這樣的變革不能急,要一步一步走,但現在擺在我們麵前的現實問題是怎麽抵抗異族的入侵,但社會變革的問題,如果幾位長輩信得過我,我們在抗擊燕國入侵的同時也可以做些前期的準備工作,這兩件事,一急一緩可以同時做,這並不矛盾,反而有互相促進的作用。”
“好一個空談誤國,實幹興邦!小甘棠不弱先祖甘羅,其先祖甘羅十二歲在秦國拜相,我看棠兒過兩年身體能承受政務的壓力,也可拜相以。”柴恒聽到這裏,暗自思量,有這樣的治國方略也是不是不能接受,雖然皇權得到大大的削弱,但誰又能保證自己的子孫不出一兩個敗家子,如果其子孫不孝,丟失了這大好河山,豈不是有像秦始皇一樣被後來者對其後代血腥的屠殺的結果。自己的性格並不是像父皇那樣對權利極度的執著。如能無為而治,自己到顯得輕鬆。
甘甫道:“棠兒說的不錯,變法不能一蹴而就,而如今燕國內亂,給了我們喘息的機會,不要認為天下就此太平了,燕國狼子野心,等其添好了傷口,必定會向我們亮出獠牙,當其再次撲上來的時候,隻會比上一次更加凶狠。”
“自有曆史記載以來,中原和草原的爭鬥就從來沒有斷過,不是西風壓倒東風,就是東風壓倒西風。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由於北方草原苦寒,人們生活艱辛,造就了草原遊牧民族堅毅的性格,其一出生就在死亡邊上掙紮,弱肉強食,崇拜強者。而中原人性平和,其個體綜合身體素質和草原人差距較大。要想和草原人爭鬥隻能靠整體力量和先進的戰術裝備。隻有當中原王朝強大時才能帶來和平,當中原王朝弱小是就會發生草原異族入侵。周康王伐‘鬼方’給大周帶來兩百年的和平。黃帝曆一九二六年犬戎侵周,西周亡。”
“戰國時,從趙武靈王胡服騎射開始,戰國七雄的秦、趙、燕三國對北方草原的義渠、匈奴、東胡都有壓倒性優勢,如果強大的秦國和趙國能壓製草原部族還能說得通的話,那弱小的燕國也能壓製北方強大的東胡,眾位長輩知道是什麽原因嗎?”
“是鐵器,中原各國在當是把鐵鍛造的兵器應用以戰爭,鐵兵器相較於銅兵器的優越性不用我來表述了吧!”
“而草原部族對鐵器的冶煉對於中原部族的落後,讓中原部族壓製了草原部族幾百年,到秦國時大秦帝國騎兵又發明了馬鞍馬鐙,到漢朝中期,大漢帝國又把神臂弓應用於對匈奴的戰爭。”
“直到漢武帝後期,中原政權漸漸失去了對草原部族的裝備優勢,致使晉朝隻能偏居江南一偶。這種狀況延續了三百五十年左右,直到唐太宗時,我中原王朝又一次對草原部族的戰爭中取得優勢,這一次是唐朝工匠改進了兩種兵器,由於中原對鐵冶煉技術的成熟,能夠把騎戰兵器的刀從直刀改成彎刀,彎刀在劈砍時比直刀更加節省力氣,彌補了中原部族力量的不足,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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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種是發明了以步對騎的利器“陌刀”。到大唐亡國時,草原部族在兵器上又一次趕了上來,從那以後中原部族對草原部族就從來沒有取得過優勢,就是英明神武的夏太祖也隻能和草原部族維持不勝不敗的局麵。”
“中原王朝對草原部族天生在身體素質上的劣勢是無法改變的,如果不能在裝備上取得優勢,一旦遇到天災人禍,就會給中原百姓帶來戰爭的災難。”
“從漢武帝開始到現在千百年來,中原百姓所受的戰爭痛苦雖然不能全部怪罪儒家,但儒家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漢武帝時期的大儒董仲舒的‘罷黜百家,獨尊儒術’政策,是所有中原百姓夢魘,尤其擅長製造的墨家的消亡!儒家思想的致命錯誤有兩點給中原百姓帶來戰爭的痛苦,一是愚民政策;愚民政策使普通百姓失去對國家和民族的榮譽感和責任心,其忠孝隻是對士大夫能起到大的作用,對大字不識一個的普通百姓,起不到大的作用。第二是把工匠和器人的社會地位推到最低。限製了兵器裝備的革新,使中原王朝失去了在戰爭裝備上對異族的優勢。”
“如果我們能發明一種武器,讓一個身體柔弱的人對戰一個身體強壯武藝高強的人而不落下風,那是不是就能解決中原人和草原人身體上的劣勢?從而徹底解決來自草原的威脅?”
“這怎麽可能!”鄧域驚呼道。
而其他人也都是認為甘棠是不是在異想天開。
甘棠笑了笑:“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咱們拭目以待。”
王鳴之道:“襄陽王從陛下哪裏求得幾百工匠是不是在製造什麽厲害的兵器?”
甘棠道:“這個希望各位保守秘密,我想不久就能小有成就。等有了成果,我帶各位前去看一看。”
甘棠知道在朝廷中太子和王鳴之都是強烈的主戰派,借著此次機會,向太子和王鳴之透露一點兵器改進的秘密,是想得到太子和丞相王鳴之的支持。利用部分朝廷的資源,加快火器的研發。
“兵器的研發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現在大夏主要急需解決的問題是朝廷怎麽解決江北流民的問題和江北義軍的生成問題。”
“實際上這兩個問題其實是一個問題,我的方法隻能解決一半,剩下一半,就需要太子殿下和王丞相說服朝廷來解決。”
“說來聽聽,隻要有好的辦法,我和王丞相會全力向朝廷爭取。”柴恒道。
“剛剛我說過,在裝備相差無幾的情況下,大夏兵卒在和草原軍隊的打鬥中明顯處於劣勢。雖然現在燕國由於汗位的問題,草原大軍大多回歸北方,進行內戰。中原大地上和義軍對戰的大多是燕國漢軍,但燕國漢軍在武器裝備等所有條件都優於義軍,在人數相同的情況下,勝利的往往是燕國漢軍。長江以北燕國漢軍有多少?二百多萬!而義軍有多少?幾處義軍相加不足二十萬。燕國漢軍是義軍的十倍。且義軍各部互不統屬,相隔較遠。沒有統一的指揮,敵我雙方相遇,頻一腔熱血和敵人對麵決鬥。遇到攻擊義軍之間又不能互相支援,如此不敗,還有天理嗎?”
“實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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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隻要抓住對方的弱點,采取相應合理的戰術,不是不能戰勝對方的可能。敵人的弱點是什麽?就是對普通百姓的殘忍,他們原本都是貧苦百姓出生,為了能有一口吃食,不被餓死,加入了異族的軍隊,和異族人在一起時間久了,養成和學會了燒殺搶掠。普通民眾對其恨之入骨。這正是我們可以利用的。”
“他們不是大夏正規軍,並沒有守土的責任,何必集中在一起,給敵人作為靶子!他們完全可以化整為零,融入到廣大百姓中去。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杜絕攻擊城市,淹沒於廣大的農村,讓敵人失去攻擊的目標。”
王鳴之道:“這不是解散嗎?這種方法義軍豈不是不成在了嗎?還怎麽抗擊侵略者!”
甘棠笑道:“化整為零並不是解散,我的戰術是一個全新的打擊敵人的方法,這種戰術我們姑且叫他‘遊擊戰’。‘遊擊戰’的精髓是不和敵人發生大的戰役,而采用無數個小的戰役去代替一個大的戰役,‘百川匯流,聚沙成塔。’集中優勢兵力,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發動群眾,不斷加強義軍的力量和人數,多發展一名義軍,敵人就少一個兵員。具體戰法可以歸納成四句。‘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當敵人比我們強大時,我們就要後撤到安全的地方,當敵人駐紮的時候,我們就要騷擾對方,讓敵人疲憊,得不到修整。當敵人疲憊的時候,迅速抓住戰機,消滅敵人。當敵人回撤的時候,我們就要追擊對方。”
“在山區,我們要學會和敵人在山上鑽山溝,玩捉迷藏。在平原我們可以挖掘地道隱藏自己,在農村地道可以各家相連,各街相連,各洞相連,各村相連。洞,可以有連環洞,可以洞下有洞,洞中有洞,有真洞,有假洞。洞中多設陷阱,多設隱蔽出口。就是敵人找到地道入口,也會又進無回。在敵人必經之路上也可挖去陷阱,絆馬坑等打擊敵人。讓敵人陷入群眾的汪洋大海之中。”
“這種戰術如果要產生更好的效果,朝廷必須在物資上給與大的資助,特別是糧食的供應,既然是聯合群眾,一開始就不能從普通百姓口中奪食,等和廣大百姓連成一片後,我相信義軍對朝廷糧食的需求就會逐步減少,還有就是大夏的軍隊的製式武器‘弩’,弩這種小型化的遠程攻擊武器是必不可少的,希望朝廷從大局考慮,對義軍大規模裝備此武器。實際上弩對於夏燕雙方來說,大夏已沒有什麽優勢了。大夏京城的陷落,無數大夏工匠正在為燕國製造這些大夏製式武器。這些武器也不再是什麽秘密了。”
“這種戰術對軍情要求相當的高,義軍對密探的培養必須高度重視,自己活動的周圍,必須建立強大的消息網,要洞察敵人的一舉一動,在敵人占領地區每個州縣和大的城鎮,必須安排密探,隨時掌握敵人下一步的動向。這樣在和敵人的周旋中方能立於不敗之地。”
“但長江沿岸的淮泗,襄樊,川南大三個主戰場必須堅壁清野,把流民接過長江,但我保證接過江的流民經短暫停留和修整送往別處,不會在江南久留。我另有安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