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前進中,舉目一看,隻見十八羅漢陣裏,到處人影幌動。雷鵬看了這等聲勢,想到即將在這座名揚千年的古刹,經曆得天教主玉老人對自己的考驗,心裏開始莫名的興奮起來。
組成十八羅漢陣法的十八個黃袍武僧,人人都須依序停止,唯獨包圍圈中的布衣老人殤老人,帶領著雷鵬,逕向陣法的中央處走去。
雷鵬緊跟殤老人身後,在擁擠的十八羅漢陣法中快速前進,這時他才發現十八個健壯魁梧的和尚組成的羅漢陣法的精妙之處,俱都有條不紊,乍然看來,幾疑是到了地獄門前。
行進間。驀見身前殤老人,側首低聲說:“鵬兒,看到了嗎?那個不睜眼睛的瞎僧,今日一戰,他就是包圍我們的十八羅漢陣法的破綻。”
說話之間。殤老人的手已經攻到了瞎僧的麵前,瞎僧立刻應聲倒地。
殤老人轉身望著雷鵬,繼續說:“鵬兒,你在這裏等一等,師傅去和那個老不死的了斷彼此恩怨。”
說罷。殤老人邁出已經告破的十八羅漢陣逕向雄偉的少林寺大門下的不禪神僧走去。
雷鵬靜靜地望著走向不禪神僧的殤老人,隻見布衣老人細長的身材,黃瘦麵皮,平眉斜眼薄嘴唇,一到少林寺門前,立即望著不禪神僧。
朗聲高呼:
“師兄。可還記得十年前的那筆舊賬嗎……”
這一天,殤老人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出現在少林寺長老不禪神僧的麵前了結二十年前的那一場恩怨了。殤老人身後站著的就是他唯一的衣缽傳人雷鵬,二十年前殤老人的七個寵妾,一名正妻,三個幼子,全數死在不禪神僧和江南大俠秦天翔的手上,而他現在就是來找自己的師兄不禪神僧報仇的。
家破人亡之後,殤老人不知出於何種目的,臨走前將自己的山莊點了把火,將殤家莊燒了個幹幹淨淨。
再說少林寺門前的那場大戰,殤老人終究是做賊心虛,這時聽了不禪神僧的幾句問語,胸襟一窒,頓時被不禪神僧的問話問得嗔目結舌。
殤老人,劍眉一軒,毅然頷首說:“隻要師兄吧少林寺交出來,鵬師弟一定在得天教主玉老人的麵前替少林群僧美言幾句。”
不禪神僧一聽殤老人的話,十分生氣,立即大聲地咒罵說:“好你個偷書的賊,今天你還想活著離開少林寺嗎……”
話未說完,少林寺後麵桃林深處,突然有人以諷譏的口吻,高聲朗吟:“但願如來皆如意,群俠欲望上青雲,公公指望三年後,學成絕藝震武林……”
眾人舉目一看,一個銀袍老人已到了少林寺前,先到達的得天教中人也都認識這個老人的身份,得天教副教主蒼天霸立刻號令得天教中人已依序排列到銀袍老人身前。
再看殤老人,精神抖擻,步速加快,他也已經認出來人正是在中原武林如日中天的得天教教主玉老人。
少林群僧緊緊跟在不禪神僧身後,逕向忽然出現在得天教眾麵前的銀袍老人走去。
前進中,舉目一看,隻見得天教眾裏麵,高手如雲。銀袍老人身前清一色翠綠服裝,正是來自得天教總舵的絕頂殺手綠鸚鵡,這些綠鸚鵡手中的青風劍在碧空豔陽照耀下,光華閃閃。愈顯得少林寺前殺氣逼人。
不禪神僧自進入少林以來,便和自己的恩師淡泊僧居住在少林寺後山的佛塔林,生活十分簡樸。平日裏不禪神僧跟隨淡定僧即勤練少林功夫,何曾見過像玉老人這樣鷹鼻勾眼的西域人。乍然看來,不免有些好但他賦性樸實。不祟豪富。雖然得天教主玉老人的裝扮讓它看得眼花繚亂。卻無絲毫向往和羨慕,他反而覺得在如此美輪美奐的人物。處在少林寺輝煌壯麗的環境裏,如果不是練成一身驚人本領人物,那才真是一種遺憾哩!
打量間,殤老人已經走到了玉老人的身邊輕聲的對玉老人說著一些什麽。
這時廣場上。已擠滿了各色人物。到處人影幌動。喧嚷有聲,加之得天教眾帶來的騾馬久立不耐的低嘶,顯得十分混亂。
廣場的一側。肅靜地立著和玉老人一起出現的十數嶄新勁裝的彪形壯漢。個個挺胸凹肚,俱都神氣十足,對少林寺門前門前麋集的少林武僧,看也懶得去看一眼。
不禪神僧看了這等聲勢,想到即將和這些神秘來曆的武林高手拚鬥,心情也不禁有些緊張激動。
看了玉老人兩眼不禪神僧雙眼精光一閃,片刻不禪神僧問道:“請問施主怎麽稱呼?”
帶著木製麵具的玉老人稍微一沉吟,說道:“神僧,我來自波斯,卻是一個被中原群俠傷透了心的‘傷心人’……”
不禪神僧聞言歎了一口氣,說道:“傷心人!傷心人!哈哈……中原武林對閣下究竟做了什麽事情?居然會讓一代天驕如此消沉……唉……真是造化弄人……”
得天教主玉老人被不禪神僧一番話說得一頭霧水。
不禪神僧看了看玉老人身邊站立的殤老人,說道:“如果老枘沒有看錯的話,你身後所背的絕情劍應該是鴻龍劍,是當年一代天驕玉麵神龍玉來仙佩戴之物。”
玉老人聞言,震驚不已,頭一次聽到被人一語道破自己師叔祖的名字,但是仍然將這些情感隱藏在麵具背後,暗暗心中卻也是吃驚不小。
不禪神僧接著說道:“玉來仙師從波斯翡翠家族,當年來到中原嫉惡如仇,殺戮太多,所以結下很多的仇人,雖然仇人拿他沒有什麽辦法,但是如果知道你是他的弟弟的話,肯定會紛紛找上門來的,所以老僧奉勸施主鴻龍劍千萬不要外露,以免招無妄之災。”
玉老人此時已經聽得不耐的道:“多謝神僧指點,隻是在下有一事不明,想向神僧請教?”
不禪神僧笑道:“請教二字愧不敢當,施主但問無妨?”
玉老人問道:“神僧如何知道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呢?”
不禪神僧笑道:“我昨天看到天邊降下數顆流星,就知道是與當年敗在我和武林三老手下的夏金歌有關係,所以你的出現我早已算出了三分天機,我看你來得匆忙,所以……”
玉老人聽不禪神僧說出夏金歌的名字,心中大為惱怒,二十年前正是不禪神僧和武林三老聯手才將自己的師傅贏天教主夏金歌重創,最後鬱鬱死在不醒山中。”
玉老人最後心中想道:“既然你先開口提到了當年的舊事,今天就不用太和你羅嗦了,我師傅夏金歌的死,就算在你這個老禿驢的頭上。”
想到這裏,玉老人一縱身,將背上的鴻龍劍拔出向不禪神僧攻去,不禪神僧身穿紅色袈裟,站在地上,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上各出現一個骷髏頭,一縷黑線不斷地坐骷髏嘴裏冒出,瞬間將不禪神僧的四肢捆住。
不禪神僧看到如此詭異的一幕,大氣也不敢出,剛要轉身施展輕功離去,忽然想起眼前的這些骷髏莫非是玉老人的絕招。仔細一看,那四個骷髏頭,猶如四道繩索一般將自己牢牢困住,根本不可能是普通無奇的狀態。
玉老人將背後的鴻龍劍拿在手中,快速向不禪神僧攻去。三十招後,不禪神僧身上已經血跡斑斑,胸前被玉老人插著的四麵黑色的小幡,上麵分別畫有一團紅色的火焰,玉老人快速的圍著不禪神僧走了三圈,不禪神僧依然沒有發現可以衝出重圍的破綻。
忽然間,玉老人退到五丈開外,功力運起,鴻龍劍上閃現出劍芒,一邊刺破空中的那四個骷髏頭,一邊盯著那不禪神僧,生怕不禪神僧狗急跳牆暴起傷人。四個骷髏頭被刺破之後,黑線也逐漸消失,不禪神僧的眼睛突然睜開,口中‘嗬嗬’作響,但是此時四個骷髏頭隻是發出寸餘長綠色的火焰,少林群僧眼中全是焦急的神色,片刻,不禪僧已經閉上雙眼一動不動。
少林方丈看出那老僧受製於那四麵小幡,於是挺劍向那四麵小幡掃去,‘哢哢’聲中,四麵小幡全部被掃斷,‘……呼呼……呼呼……’
聲不斷,四團綠紅從小幡的斷裂處向少林方丈噴來,少林方丈急忙舞動達摩劍,用劍芒護住全身,這才躲過一劫。
少林方丈長籲一口氣,心中暗罵敵人妖法歹毒,抬眼向那不禪神僧看去,那四麵小幡雖然被斬斷,但是旗杆仍然插在不禪神僧的胸前,斷裂處冒出點點綠色的火花,那不禪神僧的臉上已經現出痛苦的神情。
片刻那綠色的火花才燃燒殆盡,隻見不禪神僧口中大喝一聲‘阿彌陀佛’,震得少林方丈兩耳發麻,連連後退,心中不禁對不禪神僧此時的功力感到駭然。
不禪神僧挺身坐起,雙手連揮,雙手掐大日如來不動法訣,不禪神僧口中又大喝一聲‘阿彌陀佛……’
‘噗……噗……噗……噗’四聲,四麵小幡的旗杆從不禪神僧的身上自動彈出,掉落在地上。但是不禪神僧的傷口卻沒有鮮血噴出,傷口綠色一片,顯然是已經中毒。
片刻,不禪神僧睜開雙眼看著站在他身邊的玉老人,微笑著道:“因果循環,果然不假,隻是施主願意放過少林數千生命嗎”
看著臨死前依然如此堅強的不禪神僧,得天教主玉老人終於點頭答應了不禪神僧臨死前的願望。
不禪神僧的身軀漸漸坐化,玉老人也帶著得天教四百餘名高手離開了嵩山少林。
少林一戰,因此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