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一石激起千層浪
這樣惡劣的心情下，在錄音棚的發揮更是不盡如人意了，唱得甚至比前幾次還要糟糕。製作人毫不留情，一頓的奚落。唐斯年難過地抱著頭。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一連串的煩心事完全攪亂了他的心緒。
忽然，他看到調音台上，正放著上次林慕音錄給他的demo帶子。想了半天，終於拿起了demo，放進了機器裏。這個小小的錄音間裏，刹那間響起了林慕音溫柔的聲音。
聲音溫柔又厚亮。一直到歌唱完了，磁帶還在轉，他坐在錄音室的地板上，關著燈，想著剛才的聲音。唱歌的時候，和平日的林慕音原是一個人啊，可是為什麽自己覺得此時這樣溫暖？
可這時，磁帶裏卻傳來林慕音的聲音，原是她錄了話在這盤demo的後麵，磁帶沙沙地轉著，林慕音是不是錄的時候很認真，還是笑著講的：“唐斯年，唱歌這件事，天分是一回事，技巧又是另一回事。天分上差了，技巧上可以補。不要放棄。唱歌的時候，想想我們過去一起走過的日子。”
唐斯年被震動了。錄音師端著咖啡回來。他一下站起身：“剛才對不起。我太衝動了。能不能請你，再讓我試一遍？”他對錄音師道著歉。錄音師有些愕然地看著他：“好，好的。”
他全情投入在演唱中。他唱得都是以往的快樂。唱林慕音的用心良苦，又偏偏遇到東城的陰雨天。
“ok！全中！”錄音師在外麵豎起了手指。終於成功了。
而此時美慧的住所外，早已被一群記者層層包圍著。攝影機對準大門拍個不停，人聲擾攘，場麵混亂。
美慧的大門緊閉，窗簾嚴實。現在的美慧，找不到當年那個年輕女子要吃天下的豪氣和野心，她已經瘦到形銷骨立，穿了一件髒兮兮的睡衣，手裏拿著一根煙，煙蒂很長了還不自知。地上，滿是煙頭，酒瓶空了好幾個，沙發上亂堆著幾份撕碎的畫報、期刊，沙發的旁邊，電話線全都被拔了出來，手機滾落在地上，手機蓋和電池分離，掉在不同的地方。房間裏，所有的窗簾都拉得嚴嚴實實，大門不但反鎖，門口還放著一把椅子頂著門。
忽然一陣細小的的聲音在屋子裏響起，她就神經緊張地到處查看，煙蒂掉在了高級的地毯上也不知道，近乎精神失常地到處找聲音的來源。終於，她發現聲音是空調的風吹動地上的報紙發出來的。她緊張地關了空調的電源，又去倒酒，因為手抖，酒瓶跌落地上摔碎了，劃傷了她的手，血流了出來。美慧怔怔發呆，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白色的地毯上，迅速氳紅了一大塊。終於，她顫抖著伸出手去，從地上揀起了一大塊碎玻璃。
林慕音衝破記者的重圍，敲美慧家門的時候，美慧已經割破了自己的右手大動脈。
在外麵，林慕音還努力為她在媒體麵前開脫：“我所了解的朱美慧小姐，是巴黎高等音樂專科學校鋼琴係的高才生，音樂素養很好，嗓音本身又很甜美，人長得就不用說了，至少比我清秀不少，試問這樣的人，有什麽道理會不走紅呢？”
轉眼這間公寓裏，林慕音看到的是一地的血，美慧已經躺在地上。林慕音一把抱起她，拿起電話叫了救護車。而美慧已經臉色蒼白，對著林慕音，終於敞開了心扉：“從前的朱美慧，早就死了。你瞧不起我也好，說我是個笑話也好，我不在乎。我本來……就是個讓人瞧不起的人。”
“美慧！段雅南不會愛一個讓人瞧不起的女人的！你愛過他，他也愛過你，都是真心的。他對你的感情，一直到他死的時候，都沒變過，你別糟蹋它！你想想，如果今天，站在這個地方的人是段雅南，他叫你活下來，而且還要好好地活下來，活給那些人看看，你肯不肯為了他，再努力一次？”林慕音說著哭了起來。美慧也已捂著臉痛哭：“段雅南……我好想他……他要是還活著，他叫我做什麽，我都會去做……我一定會去……我對不起他，我該受這報應……”林慕音摟住美慧：“你忘了，段雅南最後跟你說的話是什麽？他愛你，他希望你好好活著。”美慧虛弱地點頭。林慕音安慰道：“美慧，段雅南已經走了。就算是為了他，你也必須好好活著。”
為了避開記者，林慕音安排了3輛車同時出去。可坐在林慕音車裏，美慧還在不斷地流著血，手上的繃帶已經浸透了。美慧回頭，發現記者跟來，驚駭道：“怎麽辦？他們跟來了！”
林慕音咬著嘴唇，死死地踩下油門。車瘋了一樣狂飆出去。經過七拐八拐，左支右突，終於甩掉了記者。林慕音長舒一口氣：“太好了，終於甩掉了。美慧……哎呀！”
她這才發現，自己剛才緊張不經意的時候，美慧手上的血已經流了一車，而且她的傷口還在不斷地往外流血。突然，橫裏又斜插過來一部記者的車，原來他們走小道繞了上來。
林慕音甩不掉，眼看血越流越多，心裏就急了，掉轉車頭，就向記者那部車撞了過去。兩部車在眼看就要撞上的時候，記者嚇壞了，避讓開來。林慕音毫不猶豫地開了過去。
一石激起千層浪。全港的藝人都為這次的美慧事件所牽連了。
整個東城，這幾天的報紙，這個標題是必在紙上。
這天的下午，許多記者圍著，許多輛車紛紛停在一個建築物門前，這個建築物上方正寫著—“東城演藝人士工會”。
人群裏，大家看到好多熟麵孔，但大多人都戴著墨鏡，表情嚴肅。
記者們早就聽說了風聲，此時更是蜂擁而上，一個個地追問走進會場的藝人們。
“曾先生，請問演藝工會為什麽突然召集這麽多藝人開會？是不是有大事件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