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無情卻有情
靜慧師太說到這裏不禁頓了一下,再啟唇,語意更加艱澀。
“那日本該是我臨盆的日子,不知怎的,景嵐竟也動了胎氣,不得已要早產。然而我跟景嵐兩個人誰都沒有誕下皇上所期盼的雙生子,天難無法解除,情勢危急。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卻是,皇上竟然下令將景嵐誕下的四皇子歸於我的名下,而對外宣稱我誕下了雙生兒,景嵐所誕下的隻是死嬰。”
“天難解除了,我——昔日的窈昭儀憑借著雙生子一躍成為三妃之一的窈妃,榮華富貴,聖恩寵雋,一時間窈妃的風頭無人可及。所有的人都對我充滿了豔羨。可蓮子心中苦,隻有我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不快樂。我與景嵐的感情再也不複從前,景嵐雖然沒有直說,但我明白,她心裏對我的恨。”
“那日,當我得知,景嵐的早產根本不是意外,而是皇上一手所安排的時候,我意識到,一直口口聲聲說愛著我的那個男子首先是一個帝王,而不是我的夫君。作為夫君,他可以給我一直所期待的愛,而作為一個帝王,他所給我的一切都隻是寵,無關乎愛。絕望的心境讓我再也無法繼續著這種紙醉金迷的榮華幻夢。於是,天長節那日,當著眾人的麵我故意打碎了初見那日他所贈我的玉如意。”說到這裏,若依看到靜慧師太一向清明的眼神中多了一分不易察覺的柔意,
“初識那日,他曾對我說過,‘錦繡如意,金玉良緣’。而我也曾許諾,‘玉在情在,玉毀情殤’。當玉如意落地破碎的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他眼裏的痛,盡管隻有一瞬,但我知道,我深深地傷了他。”
聽到這裏,一向從容的若依再也無法做到淡然,“玉毀情殤”,怪不得那日看到落在地上破碎的紫玉簫,崇環帝會有那麽大的反應,甚至不顧及父親的顏麵直接貶斥她來寺中帶發祈福。這其中演繹著的情絲縷縷,又有誰能真的剪得斷理得清呢?
“我看破紅塵,去意已決,他不得已,隻能在宮中一隅修建了這座甘露寺供我修行,卻始終不肯讓我剃發。可就在這時,我卻突然發現……”
“不好了,不好了。”不待靜慧師太說完,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快傳太醫,四皇子殿下暈倒了。”若依不禁一怔,目光恰好與同樣驚愕的靜慧師太迎上。
兩人一同走到門口,卻見到暴風雨中那一抹倔強的白色早已經癱軟下去,趙璟的臉上此刻正透出不正常的蒼白,顯得那樣的憔悴與無助。一旁急急趕來的侍衛與太醫正趕忙要將他抬入一側的廂房中避雨。
“去吧,依兒。”輕輕拉起若依的手,靜慧師太說道,“我欠這孩子的已經太多了,你替我好好照顧一下他。”
“我來照顧他?”若依很是不解地問道,
“對,就是你。依兒,你是個難得的好姑娘。你已經知道了事情的所有原委,他的心結恐怕隻有你才能化解得開。”
“……”若依還要辯駁些什麽,卻看到靜慧師太已然走進禪房輕輕閉合了房門。
廂房中,若依靜靜地坐在床邊兩手支著頤,在用冰水洗過的毛巾一遍又一遍地擦拭過他的額頭後,趙璟臉上不正常的潮紅終於漸漸退去。此刻,他正呼吸均勻地輕輕睡著。若依看著眼前的趙璟,他的眼睛靜靜地合著,嘴唇微微翹起,長長的睫毛向羽翼一樣將影子投射在臉上,比起平時一直淡漠的他,此刻的趙璟更多了一份孩子的可愛。恍惚中,那棱角分明的側臉分明讓她想起了遠在邊關的另一人——手顫抖著不受控製的想要覆上去,最終還是停了下來,他不是他。
恰在這時,一隻大手緊緊握住了若依的手,他握得是那樣的緊,若依根本無法將手從中抽離出來。“四殿下,四殿下。”若依輕喚道,試圖將手從中抽出。“母妃,不要離開璟兒。”趙璟卻突然一把緊緊地將若依攬入懷中,“四殿下。”若依輕輕呢喃道,臉不禁羞得通紅,卻始終無法動彈,隻好由他這樣抱著……
天色亮了起來,趙璟有些吃力地睜開眼睛,經過一夜的高燒,此刻的他很是疲憊,卻意外地發現此刻正臥在他懷中睡著的若依。這一發現,使他一向平靜的神色再也無法淡定。恰在這時,若依睜開了眼睛,四目相對,無法掩飾的尷尬橫亙在兩人之間。
“你醒了?”趙璟率先打破沉悶的氣氛。
“嗯。”
“昨夜,有勞你照顧本王了,本王已經退燒了,你可以離開了。”趙璟果然還是那個不易讓人親近的王爺,已然對若依下了逐客令。
“……”
“怎麽了?”趙璟揚眉問道。
“還請四皇子殿下放臣女下來。”直到若依支支吾吾地說道,趙璟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始終是緊緊攬著若依的腰肢的。
一陣手忙腳亂,若依終於離開了趙璟的懷抱,臉還是有些發燙。“殿下的風寒還沒有好得十分徹底,太醫叮囑殿下千萬不要亂動,殿下,暫時就不要搬離廂房了。”
“嗯,本王自有分寸。”趙璟淡淡地回道。
若依行禮後退出門外,卻不想門外早有一人等候在外。
親們,多多提點
這是羽西的第一部小說,寫得很慢,內容也不夠唯美,希望眾位能夠多多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