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接到戰梟
薄暮煙眉頭微微一蹙,直接衝進了山瘴中。
“小媳婦兒!”陸長歌心中一驚。
葉滄瀾沒緩過神來,走到了陸長歌身邊:“她……她怎麽突然跳進去了?”
這時,薄暮煙扶著戰梟從山瘴中走了出來。
戰梟踉踉蹌蹌,暈暈乎乎。
陸長歌趕忙上去幫忙扶著人,戰梟咳嗽不止。
“怎麽回事?”陸長歌看戰梟這副樣子,微微擔心。
“他被毒草劃到手了,還好,中毒的時間不長,否則恐怕就要困在這山瘴中了。把他扶到樹下,我來幫他處理一下。”
葉滄瀾趕忙上來搭把手,一起把戰梟扶到了樹下。
“他這毒嚴重嗎?”
“一點也不眼中,隻是天然毒草罷了,沒有經過人工配置,問題不大。”
戰梟已經幾乎失去意識,眼睛半睜半閉,口中喃喃自語。
“媽……媽……”
“媽,不要離開我……”
“媽,我一定能找到好醫生……”
薄暮煙並沒有理睬戰梟的這些小情緒,一心都在針上,她有條不紊,沉著冷靜,準確地在戰梟身上紮下對應的穴位。
不一會兒功夫,薄暮煙便收了針,在附近逛了一圈,拿來一棵草藥,嚼碎了敷在了戰梟的被劃破的小傷口上。
薄暮煙道:“你們在這陪著他,我去找點水喝。”
“好。”陸長歌點頭。
突然間,京城四大家族的三位公子,都聚首在了一處,這場麵……還真有些難有。
葉滄瀾見戰梟這副模樣,微歎了口氣:“平日見他不可一世,目中無人,誰曾想到他對他母親竟是這般不舍,那時他母親去世,他都不曾哭過,我還以為……”
“許多事,不能看表麵,眼見不一定為實,葉辰也一樣,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葉滄瀾沉默不語,沒有接陸長歌的話。
薄暮煙很快找到水回來,等在了一旁。
戰梟悠悠轉醒,看了看眼前,頗為驚訝:“薄暮煙?葉滄瀾?你們怎麽都在這?”
葉滄瀾笑道:“為了接你們家的老底唄,這都看不出來嗎?”
戰梟似乎對葉滄瀾這個解釋,不太意外,隻是看向陸長歌,微微皺眉:“你是誰?”
陸長歌沒有回答,笑道:“你猜猜?”
戰梟看了看薄暮煙,又看了看陸長歌,許多念頭在腦中高速運轉。
猛然,戰梟轉過頭來,看向陸長歌:“長歌?”
葉滄瀾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你看吧,我就說,瞞不住的,他那麽聰明,我都猜出來了,他也會猜出來的。”
陸長歌攤手:“跟聰明的朋友一起玩,就是沒意思。”
戰梟又看了看薄暮煙,若有所思,緊接著開口道:“你就是神醫一脈的繼承人吧?我……早該想到。”
薄暮煙冷冷地看了戰梟一眼:“你中的毒沒有全解,如果你敢泄露我的身份,我就拉你陪葬。”
戰梟挑了挑眉,很少受到威脅的他,一上來就被如此不友好的對待,一時間不知該做出什麽反應。
倒是陸長歌一臉樂嗬。
“我小媳婦兒人美本事大,所以脾氣衝了點,多擔待,多擔待。”陸長歌笑得一臉促狹。
陸長歌搖頭感歎:“沒想到啊,解個毒連媳婦兒都有了。”
“誰讓我玉樹臨風風流倜儻。”
“好了,說正事,帶我去那個屋子看看。”戰梟一臉嚴肅。
薄暮煙道:“帶你去看看倒是沒問題,不過那個科研室裏的東西基本都被我銷毀了,那些東西,還是不要留在這個世上好。”
葉滄瀾聽了這話,趕忙說道:“我能證明,當時進那個科研室和銷毀的時候,我人都在現場,我看到了那好幾號毒藥。”
戰梟:“先帶我去看看。”
一行人跋山涉水,一直走到了晚上,剛好到達小玻璃房。
陸長歌熟門熟路,用鐵絲網打開了門。
夜晚,電燈開啟,在叢林裏呆了快一周的眾人頓覺得回到了人類文明社會。
葉滄瀾看著白熾燈散發著光亮,一臉心醉:“以前沒覺得這電燈這麽亮。”
薄暮煙長舒了口氣:“晚上可以洗個熱水澡了。”
陸長歌對戰梟道:“我帶你看看吧。”
說著,陸長歌就帶著戰梟先來到了戰梟最關心的科研室。
裏麵的毒藥已經全部被薄暮煙銷毀,所以記錄數據的冊子,也全部被薄暮煙燒掉了,不過那個毒藥展櫃,以及每款毒藥前立著的號碼牌還留著,每張號碼牌都清楚著寫著毒藥的成分和研發時間。
戰梟的目光停留在1號毒藥的標牌上,久久不能移動眼睛。
陸長歌沒有催促戰梟,沉默地陪著戰梟站在這科研室中。
過了很久,久到葉滄瀾吃完了兩桶泡麵,薄暮煙洗完了頭洗完澡,戰梟才漸漸回過神來。
陸長歌輕輕拍了拍戰梟的肩膀。
戰梟摘下了麵具,露出了清俊無雙的容顏,薄嘴唇,鵝蛋臉,一雙似笑非笑含情桃花眼,儼然一副小奶狗長相,一看便是青春偶像劇暖心男二臉。
誰能想到往日裏如此倨傲高冷的戰家三少,竟然長著這副陽光大男孩的皮相。
怪不得寧願作怪也要戴著一塊銀麵具,就他這份人畜無害還有點可愛的尊容,出去談生意恐怕被人咬得骨頭都不剩。
陸長歌自然不是第一次見到戰梟的本來麵目,淡定地出去為戰梟倒了一杯熱水,塞進了戰梟手裏。
“謝謝。”
“你是想再緩一會兒?還是想說說話?你要是想自己待會兒,我就先去洗澡了。”
戰梟低下了頭,無比低沉:“你先去吧,我自己再待一會兒就好。”
陸長歌拍了拍戰梟的肩膀:“有事兒招呼啊。”說罷,便出了科研室。
不一會兒,陸長歌、葉滄瀾、薄暮煙三人都舒舒服服地洗漱完畢,開好了暖氣坐在了客廳中,喝上了熱茶。
葉滄瀾品著香茗,露出了笑容:“沒想到,慕容晴雨的茶還真不錯。”
陸長歌調侃:“你就不怕這茶裏有毒?”
“這……這不是有薄神醫嘛!”
薄暮煙道:“戰梟呢?還在裏麵?”
“你們要不要去看看他,他看著好像很受刺激。”
陸長歌起身,正要往科研室走。
突然。
“轟隆!”
一聲悶響從科研室傳來。
三人頓感不好,皺著眉就往科研室裏衝。
“戰梟!”陸長歌喊道。
然而三人擠進門,發現戰梟安然無恙地站在了科研室的正中央。而在戰梟麵前,是一塊下陷的地麵,地麵下方有一條樓梯通往地下。
戰梟勾了勾嘴角,冷笑道:“怎麽?覺得我會出事?太小看我了吧。這地下室,之前沒搜出來?”
說著,戰梟挑了挑眉,就往下走去。
陸長歌翻了個白眼:“嗬!”
不過也跟著戰梟往下走去。
葉滄瀾正要往下走,被薄暮煙攔住:“別都下去了。”
不一會兒,陸長歌和戰梟便扛上來一個人,薄暮煙和葉滄瀾仔細一看。
“尹大哥?”
陸長歌道:“下麵也存了很多東西,不知道是不是毒藥,我們也不敢亂碰,你一會兒下去看看。尹大哥就躺在地下室的正中間,叫也叫不醒,我估計也中毒了。”
薄暮煙走到尹木山旁邊,為尹木山把脈。
這一把,薄暮煙就勾起了嘴角:“我們就一直呆在這,守株待兔,慕容晴雨一定會回來這裏。”
“為什麽?”
“她用尹大哥做了活體實驗,在尹大哥身上試用了新的毒藥,為了驗證效果,她肯定會親自回來查看情況的,而且,應該會在明天中午十二點左右。”
陸長歌一把把薄暮煙摟入懷中:“那我們趕緊睡覺吧,女士優先,小媳婦兒你睡樓上,葉滄瀾,戰梟,你們倆睡樓下客廳沙發。”
葉滄瀾茫然:“那你睡哪兒?”
“當然是陪我小媳婦兒睡了,這荒郊野嶺的,多危險,小媳婦兒,走!”說著,陸長歌便摟著薄暮煙上樓去了。
戰梟看著陸長歌這樣子,笑著搖了搖頭:“沒想到,這家夥談戀愛是這德行。”
“也沒想到,你摘下來麵具,是這樣。我都好久沒看到你的本來麵目了,回憶起來,都是你小時候的樣子。”
戰梟微微一笑,沒有接話。
熄燈,四人在溫暖的暖氣中熟睡而去。
隔日中午。
整個玻璃房安靜無聲,四下無人。
十一點五十五分,玻璃房的門被打開,慕容雪晴的頭探了出來。
她左右看了看,見小玻璃房內沒有人,稍稍鬆了口氣,進了門。
她換了下,走入了客廳,放下了包,準備去廚房弄點吃的。
突然間,慕容雨晴聞到了一股泡麵味。
不對勁……
已經三天沒回來了,怎麽可能會有泡麵味留到現在。
慕容雪清立刻把右手放在了腰間的針包上。
隻可惜,薄暮煙出手比慕容雨晴還快,慕容雨晴針包還未翻開,薄暮煙的銀針就已經準確地紮中了慕容雨晴的穴位。
慕容雨晴迅速掏出針包,在自己身上另外一處穴位迅速紮下,用以抗衡方才薄暮煙紮下的那一針。
然而,慕容雨晴這一針剛剛紮完,一副網便從上空落了下來。
那網一下把慕容雨晴全部籠住,緊接著便是迅速拉近,把慕容雨晴困入了其中,薄暮煙再次出針,準確地紮中了慕容雨晴的穴位,慕容雨晴當場昏倒。
那網,來自戰梟和陸長歌的默契配合,準時出現,精準覆蓋,迅速收網,一氣嗬成,看得葉滄瀾歎為觀止,隻恨自己從小沒學點拳腳。
看著倒地的慕容雨晴,戰梟不由得升起一股恨意。
方才在抓人的時候,為了準確實施計劃,陸長歌和戰梟都可以保持鎮靜。
可戰鬥一結束,想到慕容雨晴下的毒,兩人都無法平靜。
特別是戰梟,蘭夢潔已死,一切已經無可挽回。
陸長歌輕輕拍了拍戰梟的肩膀:“冷靜點,我們還得把她帶回去對峙。”
戰梟紅了眼睛:“放心,在一切沒有完全水落石出之前,我不會輕舉妄動。”
葉滄瀾看向薄暮煙:“接下來怎麽辦?”
“我們先離開春山,這裏是慕容雨晴的地盤,在這裏久留,如果她再出什麽陰招,我們不一定能對付。
“那尹大哥怎麽辦?”
“我早上已經幫他施針過了,不過要治好他的病,還需要幾味藥,我們出山的時候可以采,估計再過一會兒他就會醒了。”
一行人在玻璃房休息了片刻,吃了頓午飯,尹木山悠悠轉醒,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可看到眼前的局麵,也知道是有些不尋常的人物來了,便沒有發問。
一行人又經曆了一天一夜,這才到了當初他們進山的地方。
葉滄瀾道:“尹大哥,我們能不能不回苗鄉村寨,直接去湘城?”
尹木山想了想:“可以是可以,油錢你們付就行。隻會……上官小姐不是還在村寨嘛?不去接上她一起?”
葉滄瀾斷然搖頭:“不用,你把我們送去湘城後,回到村寨再告訴她我們已經離開春山了。我們去了哪裏,你也不必告訴她。”
尹木山點了點頭:“好。”
接下來的事,事關重大,關係到戰家的經濟命脈,一旦山中的事情確認無誤,隻要公布出去,必然引起軒然大波。
重大利益驅使下,此行會變得無比危險。
葉滄瀾既為上官琳萱擔心,不想讓她攪這趟渾水,也信不過上官琳萱,擔心她走漏風聲增加事情的難度。
又舟車勞頓了四五個小時,一行人來到湘城,告別了尹木山之後,四人一起入住了五星酒店的總統套房。
一進酒店,葉滄瀾就頗為擔心地說道:“薄小姐,尹大哥的毒解了嗎?離開慕容家的時候,你不是說要給他采藥?”
“嗯,我采完了,也給他吃了。”
“啊?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沒看見?”
“我不是遞了一杯水給他。”
“噢……噢噢噢噢!這麽隱晦啊!我以為要煮一大鍋草藥。”
“這件事,對於尹大哥來說可能有點匪夷所思,他幹的營生就是帶人進山,我怕告訴他會嚇到他,讓他有心理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