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斬草除根
戰家大宅。
戰淩風回到家時，戰無雙正坐在客廳看綜藝節目。
戰無雙放下手中的瓜子，看向了戰淩風：“怎麽樣？死透了？”
“我覺得是差不多了，棺材裏沒有人，是個衣冠塚，那個陸雪芳，跟個神經病似的，看到我就想殺了我。”
戰無雙冷笑一聲：“真是不自量力。”
“就是，瘋女人。”
戰無雙眼中陰狠的目光一閃：“現如今，陸長歌終於死了，也沒人護著陸雪芳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把陸雪芳也幹掉，怎麽樣？”
戰淩風想了想：“殺了她，是不難，可沒必要。她又沒什麽威脅，何必多此一舉？”
“那可不能這麽說，現在陸雪芳已經明確知道了，是我們弄死的陸長歌。你別看陸雪芳之前一直都唯唯諾諾，逆來順受的，那是因為陸長歌還活著，他還有軟肋。現在陸長歌死了，她如果破罐破摔，不惜一切，就是要殺了我們，那也挺麻煩的。”
戰淩風頓了頓：“也是，俗話說的好，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所以說，為了避免麻煩，我們還不如先下手為強。趁現在陸雪芳還沉浸在悲痛之中， 毫無還手之力。等她緩過勁來，想複仇的時候，我們可就被動了。”
戰淩風點頭：“還是你有遠見，這件事，確實不能留後患。當年如果不是我一時心軟，戰梟也活不到今天！”
戰無雙翻了個白眼：“當年我就勸過你了，可惜你不聽。也罷，我們先把陸雪芳的事處理了，等陸家這邊都清清楚楚了，我們再騰出手，對付戰梟不遲。”
“好，陸雪芳可比陸長歌好弄多了。”
“做得自然點，最好像生病了一樣。”
“沒問題。不過，妹啊，你這神經也繃得太緊了，不管怎麽說，陸長歌終於是死了。我們今晚該好好出去吃一頓慶祝一下吧？”
戰無雙立刻露出了笑容：“那是當然，晚上吃火鍋。”
“得嘞。”
夜幕降臨，喪禮結束。
陸達明和陸瀟瀟收拾好所有東西，將陸長歌的衣冠塚火化後裝好了骨灰盒，把陸雪芳送回了家。
全程陸雪芳都麵無表情，一言不發。
當陸達明把陸雪芳送進家門的時候，頗為擔心地說道：“雪芳啊，你還好吧？你這樣，我很擔心啊……不然晚上瀟瀟留下來陪你？”
陸瀟瀟也說道：“是啊，姑媽，你要振作一點！長歌地下有知，一定希望你能健康快樂的。”
陸雪芳淡淡一笑，搖了搖頭：“我沒事。你們放心吧，我不會讓自己倒下的，我想自己靜靜。”
陸達明歎了口氣：“好，累了一天，你也早點休息吧，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嗯。”陸雪芳點了點頭，便目送陸達明和陸瀟瀟離去。
進了家門，陸雪芳便依照習慣回到了書房，不曾想一開門，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書房的椅子上。
陸雪芳微微一愣，隨即露出了笑容：“長……長歌！”
“媽……”陸長歌也微微哽咽。
說起來，為了解毒，陸長歌東奔西跑大半年，也未曾和陸雪芳見過麵。
兩母子自小相依為命，度過了最艱難的歲月，感情自是深厚。
這一見，各是淚眼婆娑，無語凝噎。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陸雪芳紅著眼，哽咽了嗓子。
“媽，你別哭了……這一連哭了好幾天吧……”
陸長歌很清楚，陸雪芳能在喪禮上表現得那麽悲痛欲絕，不是因為她戲好，而是這麽多年來，她心中早就擠壓了無數苦楚，正好在這一時刻，盡數爆發展露出來。
陸雪芳笑中帶了：“沒事，沒事……隻要你平平安安的，一切都沒事。”
突然，陸長歌的手機震了震，是薄暮煙發來的警告。
【有人靠近別墅，撤。】
陸長歌皺了皺眉：“媽，有人來了，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話音剛落，陸長歌便直接從二樓的窗戶跳了出去，離開了陸家別墅。
看著空空的窗子，陸雪芳微歎了口氣。
“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
陸長歌一路從別墅跑出來，就跳上了薄暮煙的車。
“什麽人進去了？”
“我正在看。”薄暮煙拿著手機，查看著房內的情況，“我擔心你母親的安全，趁你們聊天的時候，在家裏裝了監控，不介意吧？”
“不介意。”陸長歌把腦袋湊了過來，一起看薄暮煙的手機屏幕。
隻見一道黑影從窗戶跳進了客廳，繞著客廳迅速走了一圈，似乎在四處查探著什麽，還翻了翻茶幾和沙發，開了幾個櫃子，見沒什麽發現，便又跳窗離開了。
薄暮煙皺了皺眉頭，不明所以。
“這人你認識嗎？”
陸長歌搖頭：“包得太嚴實了，看不清。反正不是戰家那幾個人，再者說了，他們想幹嘛，也會雇人來，不會自己動手。”
“他似乎在找什麽東西，你們家有藏了什麽戰淩風想要的東西嗎？”
陸長歌仔細想了想：“沒有啊……沒道理我家會有什麽他想要的。”
薄暮煙關掉了手機：“算了，先不想了。我想如果真的要探查什麽的話，應該還會有人再來。除了監控，我也裝了紅外感應，如果有人闖入別墅，我也知道。”
陸長歌心中一暖：“小媳婦兒，謝謝你。”
“沒事，舉手之勞。我知道，你母親對你來說，很重要。”
陸長歌笑了笑：“她是個很溫柔很善良的女人，隻可惜現在沒有機會介紹你們正式認識。她一定會很喜歡你的。”
薄暮煙也笑了笑：“是嘛？我從小到大都不太招家長喜歡。”
“光是你解了我的毒救了我的命，這就夠了。”
“好了，走吧，去哪裏？”
陸長歌給薄暮煙發去一個地址，上麵寫著雅苑公寓。
“說起來真奇妙，以前都是我開車接送你，現在猛地你開車，還挺奇怪的。”
“誰讓你在京城沒車。”
薄暮煙踩下了油門，路虎便往雅苑開去。
“我真沒想到，你會開車，還會買路虎。你平時衣服都沒幾件貴的，有時候還騎自行車，怎麽突然來了京城，就買了輛路虎。”
“之前在雲城，我並無意參加雲家的家族鬥爭，沒有想過要接管雅詩，更沒想過要把雅詩做得有多好，一切都是無心插柳。所以我可以不在乎一切，但是……現在來了京城，不一樣了，我們有著那麽強的目的，要搞垮戰家。我知道，京城這個地方，認衣服認車認首飾。”
薄暮煙不是不清楚遊戲規則，隻是很多時候，她更遵從本心，不願意遵守罷了。
可眼下，為了陸長歌，她願意放棄一些東西，來換取更大的贏麵。
“小媳婦兒，你真愛我。”陸長歌笑得一臉幸福。
“這哪兒跟哪兒啊？我是給自己買了個車，又不是給你。”
“不，表麵上看上去，你隻是買了個車。可實際上，你改變了你待人處事的原則，而這一切，都是為了我，這就是犧牲。”
“我沒你說的那麽偉大。”
“小媳婦兒，你不是說你要正視你的感情嘛？怎麽又逃避了？”陸長歌嬉皮笑臉地湊了上來。
薄暮煙蹙了蹙眉：“陸大少爺，你能矜持一點嘛？傳說中你不是很高冷嘛？”
陸長歌笑得人畜無害：“都說了，那隻是傳說。傳說中展紅綾還是殺人不眨眼的江湖第一殺手呢！”
兩個人一路閑談，開到了雅苑公寓，下了車。
“小媳婦兒，我剛回京城，不敢太招搖，所以也隻找了個普通公寓住下，你別嫌棄。”
“嗯。”這些事，從來都不是薄暮煙在意的。
兩個人一塊上樓，來到了二人的新家。
所謂的“普通公寓”，也隻是相對於陸家少爺的身份而言。對於普通人來說，能在京城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擁有一套八十平的房子，已經是人生贏家了。
兩室一廳，依舊是開放式廚房，整個房子裝修風格走的是現代極簡，看上去頗有質感，在小家電的配備上，又十分貼心。
不僅有常備的家具，如電視、冰箱、吸油煙機、熱水器等，還有洗碗機、烤箱、蒸箱、烘幹機、掃地機器人等使生活更方便的小家電。
“這裏不錯啊！”薄暮煙感歎，陸長歌的生活品質，一向很高。
陸長歌笑了笑：“其實我之前在京城的時候，經常住在這裏。雖然沒有陸家別墅豪華，但是住的很舒服。”
“我明天約了戰梟，找他說雅詩的事情，雅詩移到京城，需要他繼續注資。”
“嗯，現在他還不知道你我的關係，先不必透露。”陸長歌一臉嚴謹。
“所以你和他並不是互相信任的關係？”
想要戰勝戰家，薄暮煙必須知己知彼，濾清這複雜的人物關係。
“還不是，他隻是善意，但是沒到我願意亮底牌的地步。這世上，我隻信三個人，你，我媽，葉辰。”
薄暮煙笑了笑：“承蒙陸大公子信任，三生有幸。”
隔日。
京城，米歇爾咖啡館。
戰梟身穿一套黑色高定西裝，腳踩鱷魚皮皮鞋，戴著銀色麵具，麵具上精心雕刻著一隻狼頭。
這出場方式，和初次見麵時，一模一樣。
之前初見的時候，薄暮煙還覺得這人神秘莫測，可當這副裝束沒有出現在夜晚的酒吧，而出現在大白天裏的咖啡館時，就顯得有些中二了。
“雅詩做得不錯。”戰梟率先發出了開場白。
“我準備在京城開雅詩的分部，主打營銷、宣傳、銷售，目的是做品牌形象，繼而上市。”薄暮煙言簡意賅。
“你希望我繼續注資？”隔著那銀色麵具，薄暮煙看不清戰梟的表情。
“不是希望，是告知戰線上，可以注資。”
“你什麽意思？”
“雅詩蒸蒸日上，今非昔比，如果我放出了雅詩要繼續注資的消息，相信想要投資的人不計其數。不過戰總在雅詩最低迷的時候出手相助，我認為戰總擁有優先投資權。”
戰梟冷笑了一聲：“你很狂妄。”
“彼此彼此。”
“有計劃書嗎？”
“有，郵箱？”
戰梟遞給了薄暮煙一張名片，上麵寫著戰梟的郵箱。
薄暮煙對著名片，按動手機，不一會兒，抬起頭來：“發過去了。”
“好。三天後給你答複。”
“好，等您三天。”說罷，薄暮煙便拎包離去。
看著眼前空空的座位，戰梟眯了眯眼睛，這女人……怎麽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了？
薄暮煙剛離開米歇爾咖啡館坐上車，就接到了陸長歌的電話。
“小媳婦兒，不好了，我媽突然得了重病。”
“穩住，我馬上過去。”
薄暮煙踩下油門，直往北三環陸家別墅而去。
京城的路不比雲城，常年擁堵，直開了四十分鍾才到達。
薄暮煙沒敢把車停在陸家別墅附近，就近找了個商場停下，一路跑著踏著輕功跳了窗戶進了室內。
陸雪芳雙目緊閉，躺在柔軟的大床上，臉色蠟黃。
陸長歌見薄暮煙來，如遇救命稻草：“小媳婦兒！……葉辰請私人醫生來看過，說是紅斑狼瘡……”
紅斑狼瘡是一種並不常見的免疫性疾病，短期內不容易致死，但需要長期接受治療，藥物控製，而在這過程中，稍有不慎，病人還是有生命危險。
可以說，一旦得了這個病，就得投入無限的財力，來維持病人的身體，並且還要時時刻刻小心謹慎，否則病人就會有性命之憂。
薄暮煙的手指輕輕搭上了陸雪芳的脈搏，頓時，陸長歌就安靜了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對於陸長歌而言，似乎足足過去了一整個世紀，薄暮煙才開了口。
“不是紅斑狼瘡。”
陸長歌鬆了口氣。
“是中毒。”
“什麽！？”陸長歌不可置信，“怎麽可能？……”
薄暮煙仔細思索了一番，直衝到了一樓大廳，檢查著客廳的沙發，台麵，櫥子。
陸長歌見狀，立刻想了起來：“你說的是那天進屋搜東西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