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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出發京城

  眾人舉杯。


  “謝謝外公。”


  酒席散,薄暮煙和陸長歌回到了公寓。


  “我們明天就出發吧?”薄暮煙一邊收拾著行李。


  “嗯,我也是怎麽想的,再不去,就要趕不上了。”


  “趕不上什麽?”


  “我的葬禮啊。我可真是好奇,我的葬禮會是什麽樣子。”


  隔日,京城,七寶山殯儀館。


  殯儀館裏的布置,豪華無比,花籃足足有四排,左右各兩排,占據了大廳大半位置。正中間懸掛著陸長歌的黑白遺像,一口空棺材,也是純金打造。


  花籃旁,是無數製作精良的紙紮,有大宅,有豪車,有駿馬,有高樓,甚至還有女人,有仆人,有小童,琳琅滿目,看得薄暮煙都快傻眼了。


  “你這葬禮,也太奢華了。”薄暮煙靠著窗戶,拿著望遠鏡感歎道。


  兩個人自然不能直接出現在殯儀館,那樣太惹人注意,便在殯儀館正對麵的招待所辦了入住,找了個最佳視角,觀察著殯儀館中發生的一切。


  “是啊,我媽是真的挺舍得花錢的,就是沒什麽人來看我。”


  殯儀館中,一直有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一臉肅穆,挺直著腰板,迎來送往。他身旁,站著一個女孩,穿著一身得體的黑裙子,頭上別這一朵白花,長得雖然算不上漂亮,但也清純動人,氣質出挑。


  “那兩個人是誰?長得很像,看著是一對父女?”


  陸長歌瞄了一眼:“那是我大伯陸達明,那是我堂姐陸瀟瀟。”


  “看來他們倆是真心待你,我看都一直在那守著,你媽坐在一旁,沒什麽力氣。迎來送往的,都是你這位大伯。”


  陸長歌難得的微微一笑:“嗯,我大伯是對我挺好的。雖然說……雖然說,說句直接的吧,我大伯並不是一個能幹的生意人,在商場上,許多事他都太被動,太優柔寡斷。不過,但論人品,我大伯還是正直的。當年我母親未婚先孕,我姨媽整天說難聽話,氣得我母親差點流產,前前後後生產的事,都是我大伯和大伯母在幫忙。”


  薄暮煙輕輕拍了拍陸長歌的肩膀:“這也算是患難見真情了,日後若是我們能翻盤,贏了戰家,一定要善待他們。”


  陸長歌點頭:“那是自然。”


  不多時,一個身材高挑,即便穿著一身黑衣,還是難掩俊逸的男人,捧著一束鮮花到場。


  薄暮煙遠遠地一看,便認了出來。


  “這是戰家三少,戰梟?”


  陸長歌帶著醋意:“隻見了一次就記住了,戰梟這家夥,長得很妖孽啊?”


  薄暮煙翻了個白眼:“是我天生記性好,你吃醋?看來戰梟和你關係不錯?所以我那次到京城,能順利拉到戰梟的投資,是不是和你有關?”


  “也不算吧,隻能說,戰梟的行蹤確實很飄忽不定,整件事最難的地方在於我能告訴你,他的行蹤。案子能不能談成,不是我能控製的,戰梟終歸是個生意人。”陸長歌說的坦誠。


  “戰家人要置你於死地,這個戰梟卻公開來殯儀館為你吊唁,和你關係很鐵?”


  “算不上,隻能說,還投脾氣,他的身世,其實和我差不多。戰家三個孩子,老大戰淩風,老二戰無雙,這兩人是一母所生的親兄妹。戰梟,其實也是情人所生的孩子,隻是戰梟的生母不像我母親那樣,是大家閨秀,並沒有什麽底氣與戰家抗衡,所以就隻能從了戰平山,把孩子養在戰家。不過在戰梟十四歲的時候,他母親就因終日抑鬱不得誌,病死了。戰梟能混到今天這份上,也不容易。”


  薄暮煙搖頭:“你們這些大家族的孩子,長這麽大可真不容易。我雖被寄樣在鄉村,倒也還有幸過得自在一些。”


  陸長歌苦笑:“是啊,世人都覺得我們有福氣,含著金湯匙出生,殊不知大宅門裏的鬥爭,殺人不見血。”


  不一會兒,一輛林肯加長停在了殯儀館門口,極為浮誇。


  車一停穩,司機便立刻下車,繞過車頭,走過長長的車身,拉開了車門。


  一個西裝革履戴著黑墨鏡梳著大油頭的男人下了車,整了整領子。


  那架勢,一點也不像是來吊唁的,反倒像是來砸場子的。


  “嗬,果然還是來了。”陸長歌的眼中,立刻燃起了殺意。


  “這就是那位戰家大少,戰淩風吧?”


  “嗯。”


  “是他下的毒?”


  “嗯。”


  薄暮煙架著望遠鏡,又仔細看了看,記下了戰淩風的樣貌。


  “所以,他是這次我們要解決的頭號對象?”


  “算是,也不算。給我下毒的人,確實是他,不過在背後出謀劃策的,是戰家二小姐戰無雙。戰淩風這個人,行事高調,手眼通天,殺伐果斷,戾氣極重,京城中的人,都不敢惹他。不過,有勇無謀,有些可惜,容易被人利用。相比之下,戰無雙長袖善舞,最善於搬弄是非,挑撥離間,蠱惑人心,許多事戰淩風做的事,背後都是戰無雙指使的。”


  “可惜了,那今天是見不到這位戰家二小姐了。”


  戰梟一走進殯儀館的靈堂,陸雪芳就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你來這裏幹什麽!這裏不歡迎你!”


  陸達明也一臉戒備,一下橫在了陸雪芳身前,把陸雪芳護在身後:“你想幹嘛?”


  陸瀟瀟也頗為緊張,久聞這位戰家大少的各類事跡,心中頗為害怕,扯著陸達明的衣角,和陸達明緊緊地站在一起。


  “喲喲喲,這是怎麽了?怎麽害怕成這樣啊?陸長歌再怎麽說,也是我的親兄弟啊。如今人死如燈滅,死者為大,我這個做兄弟的,當然要過來上柱香,表達一下兄弟情義了!”


  陸雪芳氣憤地哭叫:“少裝好人了!如果不是你!我們家長歌怎麽會死!你給我滾!給我滾!”


  陸雪芳迅速紅了眼睛。


  戰淩風卻一臉淡定,麵帶笑容:“小媽,你別那麽激動嘛。現在是法治社會了,說話講究證據,你可不能隨便汙蔑我啊。”


  這聲“小媽”叫得極為侮辱人。


  當年,陸雪芳不肯去戰家,也不肯讓陸長歌隨戰家的姓,自然也就不肯承認和戰平山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而現在,戰淩風在靈堂之上,叫這一聲小媽,也未免太侮辱人了。


  靈堂對麵的陸長風,不由得攥緊了拳頭,眼中冒著怒氣。


  薄暮煙輕輕撫了撫陸長歌的背:“不過是口舌便宜,下做的很,不值得。”


  戰梟終於是聽不下去了,走到了戰淩風麵前:“差不多一點,死者為大。”


  戰淩風轉過頭來:“喲,這不是三弟嘛,你也來了?真巧啊。呀,你還帶了花呀?看我,什麽都沒帶就來了,失禮了失禮了。這樣吧,我隨個份子,隨個份子!”


  說著,戰淩風從口袋裏掏出了一遝現金,直接丟到了靈堂的供桌上。


  “這,兩萬,夠意思吧!”


  且不說兩萬這個數額,對於戰淩風來說就是個零錢,單論這風俗習慣,這樣做也極度失禮。


  就常理而言,逢喜事,紅包雙數,呈好事成雙之意;逢喪事,白包單數,願禍事單行。


  這兩萬,是個妥妥的雙數了。


  戰梟怒道:“你別太過分了。”


  “我怎麽過分了?我又來吊唁,又來送錢的。三弟啊,我知道你和陸長歌感情好,都是小媽生的嘛,同病相憐,關係好,但是你也不能因為他死了,就看我不順眼吧?”


  說著,戰淩風還直接繞過了靈堂,走到了棺材旁。


  “你要幹嘛!”陸雪芳一聲怒吼。


  戰淩風還是嬉皮笑臉的:“來都來了,當然是要見我兄弟最後一麵了。”


  說著,戰淩風一抬手,一用力,竟然生生地把棺材蓋給推開了。


  “你在幹什麽!”陸雪芳一聲怒吼,就要朝戰淩風撲過去。


  好在一旁的陸達明一把將陸雪芳攔腰包住,他低聲在陸雪芳耳邊道:“雪芳,冷靜一點!我們沒有資本跟戰家鬥……如今長歌不在了,我們……我們更沒有能力了……我們一家人,平平安安活著就好……”


  戰淩風看了看棺材,裏麵就隻有幾件陸長歌的衣服,是個衣冠塚。


  “嗯?怎麽長歌連屍首都沒有?”


  陸雪芳怒道:“你還有臉問?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嘛?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這個殺人凶手!”


  陸雪芳歇斯底裏地怒吼著。


  戰淩風恍然大悟:“噢……對……傳說中,他卻是死無全屍。真可惜啊,人死了,連屍骨都找不回來,這算不算客死他鄉啊?”


  說著,戰淩風便嘖嘖搖頭,背著手踱步走出了靈堂,坐會他的林肯加長,揚長而去。


  而陸雪芳,當場被氣暈在靈堂之上,被陸達明和陸瀟瀟扶到後麵小房間休息了。


  薄暮煙眼見這一場鬧劇,不由得歎了口氣,暗自感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雲城雲家的事,常讓薄暮煙倍感心煩,沒想到這京城中的大族,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看來接下來在京城的日子,很難一馬平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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