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和魚03
蘇漾越看越覺得有意思。
??這兩個人從分班以後就一直做著同桌, 下課了也經常挽著手一起去上廁所, 好得跟對連體嬰似的, 還以為她們感情有多深，其實也不過如此，歸根究底隻是因為之前利益相同, 沒遇到衝突的事情而已, 一旦有了矛盾，照樣會互相猜忌，好比現在，林夏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倪敏敏抬頭, 一下子就撞上了蘇漾的視線。
??雖然去掉了以往長得嚇人的假睫毛, 臉上依舊很誇張，紫色眼影, 眼線畫得又粗又濃，口紅的顏色也十分怪異，正常女生都會用淡粉色或者稍微深一點的紅，但沈嘉悅偏偏喜歡紫色, 連口紅也是紫的，再加上那頭亮眼的橘色頭發, 放進人群裏絕對能第一個認出來。
??但不可否認, 她的身材是極好的，超短褲, 兩條筆直的大長腿, 再是黑色上衣, 下擺撩起，在側麵隨意地係了個結，露出段纖細腰肢，肚臍上掛著亮晶晶的裝飾，襯得皮膚更加雪白。
??“看來你們已經商量好了。”對方本來是坐在桌子上的，這會直接撐著桌麵跳了下來，兩指高的鞋底踩在地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壓迫感十足。
??倪敏敏瞳孔下意識收縮了一下，她也說不清楚為什麽，就覺得站在蘇漾麵前有種詭異的自卑感，又像是嫉妒。
??怎麽可能呢，沈嘉悅除了有錢，別的一無是處，成績差，私/生活又不檢點，整天跟群問題少女混在一起，自己為什麽要嫉妒她？
??就因為她可以在升旗儀式上肆無忌憚地朝陸潯表白嗎？
??對了陸潯…
??想到這兒，她又本能地看向窗口位置，周圍鬧哄哄的，都在等著看熱鬧，隻有陸潯依舊專注地盯著課本，手指按在頁角，時不時翻過去一頁。
??他看得很快，但沒有人會去懷疑他在裝樣子，畢竟陸潯常年霸占年級第一，包攬各項獎學金，但凡市上，省上的數學，物理競賽，隻要他參加了，冠軍毫無懸念，所以高二的內容對他來說肯定易如反掌，他們甚至覺得對方不看書也能考第一，這完全就是腦子和智商的差別了。
??陸潯壓根沒看她，倪敏敏有些失望，但又覺得很正常。
??畢竟陸潯除了成績好，長得帥，性格還冷。
??他隻對學習感興趣，是個徹頭徹尾的學霸，學習好的人跟他說話，或者問他題他還會搭理，態度也稍微溫和點，換成沈嘉悅這樣的，隻能用毒舌兩個字來形容。
??也多虧沈嘉悅臉皮厚。
??換了自己，早恨不得挖個坑埋起來了。
??不就是撿書嗎？
??倪敏敏一咬牙，憋著股氣從座位上站起來，書掉在陸潯的腳邊，她剛伸手過去，一隻腳踩住了，視線往上，看清楚腳的主人，倪敏敏有些氣惱：“沈嘉悅你什麽意思！”
??“哎呀不好意思，我沒看見。”
??對方毫無誠意地道了個歉，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是故意的，但對方認錯態度又良好，能怎麽辦？
??倪敏敏頓時一肚子的火。
??期間大概是她拉扯的動靜太大，撞到了桌子，本來專注於解題的陸潯突然皺了下眉，那雙眼睛輕飄飄掃過來，但隻停留兩秒又迅速移開，似乎看到了什麽微不足道的東西。
??從蘇漾那個角度，剛好能瞥見少年鎖骨，微微凸起，隨著呼吸緩慢起伏，再配上他那張臉和淡色瞳孔，散發出奇妙的蠱惑感，實在很難想象，這麽個性格冷漠的人，如果喜歡誰會變成什麽樣。
??她還是頭一回對校園副本有了期待。
??用力拽了兩下都沒能把書扯出來，再想到剛才陸韞看自己的眼神，那種像是盯著蚊蟲蒼蠅的厭煩眼神，倪敏敏既覺得委屈又感到難堪，所有的火氣一下子朝蘇漾湧過去。
??“沈嘉悅你到底想怎麽樣？為什麽要這麽針對我，我哪裏得罪你了，我跟你道歉還不行嗎？”
??倪敏敏無疑是聰明的，這麽幾頂帽子扣過去，直接把蘇漾砸成了不講道理，故意為難自己的壞女生，再聯係起沈嘉悅以前糟糕透頂的名聲，頓時有大部分的人都站到了她那邊。
??蘇漾才不在乎其他人怎麽看，她隻敏銳地察覺到陸潯的草稿紙上又多了條劃痕，學霸其實也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麽心無旁騖嘛，說不定一直都在偷聽。
??“你可別冤枉我，是你自己主動要替同桌出頭的，我剛才也說了，隻找她一個人算賬，你非要把活搶過來，怎麽現在反倒怪起我來了？”
??“這麽說好像也有道理，我也聽見了，是倪敏敏主動要幫忙的。”
??“說不定她剛才也說沈嘉悅的壞話了，要不然怎麽會答應得這麽幹脆，我看就是做賊心虛。”
??倪敏敏臉上得意的神情一下子僵住。
??不是！不是這樣的，我根本沒說過，沈嘉悅是個騙子，她冤枉我。
??心內瘋狂叫囂，嘴上卻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抓著倪敏敏走神的機會，蘇漾直接鬆開腳。
??對方果然因為慣性後退了好幾步，撞到桌子腿才停下來，那張臉一下子扭曲，眼神也充滿怨毒。
??她自己彎腰把書撿起來，拍了拍封皮上的灰，大度道，“今天就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們了。”走到倪敏敏旁邊的時候突然蹲下去，湊近對方耳邊，“以後的時間還長，總會有機會。”
??恰好上課鈴響起來，將聲音完全蓋了過去。
??唯一聽到這句威脅的倪敏敏抬頭，正好對上那雙漆黑到發亮的眼睛，心底頓時湧出驚恐和慌亂，林夏本來要去扶她，被她一把推開，也漏掉了對方瞬間變得怨恨不滿的眼神。
??兩個人各懷心思，就是不知道誰先倒黴。
??蘇漾伸手從桌肚子掏了掏，隨便摸出來一本書，攤開來，直接趴了上去，顯然是打算睡覺。
??借著鉛筆盒反光看到這一幕的陸潯皺眉移開視線。
??本來以為沈嘉悅有了變化，現在看來還是不可救藥。
??差生就是差生，這種人根本不適合待在一班。
??自己更不可能會喜歡上她，簡直癡心妄想。
??人的本質就是真香。
??可惜這會的陸潯還不懂。
??“敏敏，你沒事吧？”趁著老師轉身寫黑板，林夏伏低身子，小聲問旁邊的人，對方眼神怔愣，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過了好一會才回答道，“沒事。”
??怎麽可能沒事，倪敏敏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剛才自己受到的侮辱，她恨不得衝過去扇沈嘉悅一巴掌，手心都是癢的。
??還有剛才那句話，什麽叫以後有的是機會，難道還打算跟自己過不去嗎？
??沈嘉悅她憑什麽！
??倪敏敏隱約猜到是因為之前大課間的事，陸潯給自己講題，對著沈嘉悅卻換成了一副不耐煩的表情，說她聽了也沒用，反正腦子裏裝的都是汽水，沈嘉悅那麽喜歡陸潯，肯定是不會對陸潯發火的，隻能將氣撒在自己身上。
??但陸潯身上又沒寫著她名字，怎麽其他人就不可以接近了？
??倪敏敏一直對沈嘉悅喜歡不起來。
??以前隻是聽說高一新轉來個女生，典型的問題少女，大濃妝，從來不穿校服，耳朵上一排孔，沒多久就取代了學校原本的老大，自己當了大姐頭，每天幹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帶著幫女生逃課去打架。
??但那時候沈嘉悅人並不在她們班上，也沒有什麽衝突，頂多在對方打架或者教訓人的時候繞開走，不跟她正麵撞上就行了，像他們這樣的好學生，打從心底看不起差生，覺得他們沒有上進心，不知道努力，關鍵還蠢笨。
??等沈嘉悅大張旗鼓向陸潯告白，再死皮賴臉追來一班，纏著陸潯不算，那些跟陸潯多說了幾句話的還要被她的姐妹團警告，這種厭惡更是達到了頂點。
??倪敏敏不止一次地想，沈嘉悅這樣的人到底為什麽還活在世界上，她怎麽不幹脆去死。
??對啊，她就應該出車禍撞死才對。
??惡念一旦萌芽，哪怕沒有去刻意澆灌依舊蓬勃生長。
??人心中的成見是座大山，很難搬動，哪怕沈嘉悅之前還救過她一次，幫她趕走了不懷好意的小混混，這時候倪敏敏腦海裏打轉的也全都是對方不好的那一麵。
??她甚至惡毒地想著，沈嘉悅成天跟那幫混混攪合在一起，說不定早就不幹淨了，嘴角神經質地勾起，她眼睛裏流露出幸災樂禍的神采，身體也因為過度興奮而繃緊。
??林夏很容易就注意到了倪敏敏的不對勁，張了張嘴，剛想說話，突然撞上另一道視線。
??女生趴在桌上，歪頭朝她看過來，瞳孔黑得發亮。
??明明是很滑稽可笑的紫色眼影，她卻打從心底感到恐懼，本來組織好的語言登時忘了個幹淨，也顧不得再去關心倪敏敏，近乎慌亂地扭頭，眼睛是盯著黑板的，心思卻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
??啊，真不經嚇。
??睡到一半醒了的蘇漾又換了個姿勢，繼續睡。
??當差生比好學生自由多了，上課睡覺老師壓根不管，畢竟在他們看來，這些都是無可救藥的類型，甚至來一班上課的老師還巴不得她從頭睡到尾，放學的時候再起來，省得影響其他人學習。
??蘇漾直到中午才起來，這還是因為周圍太吵。
??睜開眼的時候旁邊的女生正在塗指甲油，看到她醒過來頓時露出高興的神情。
??“悅姐，到中午了，去吃飯吧。”
??“學校附近新開了一家中餐館，聽說味道還不錯，要不然我們去那兒吧，東子請客。”
??“昨天那家店也很好吃啊，我想吃日料。”
??幾人討論得興致勃勃，蘇漾沒說話，而是先看了眼還在座位上沒走的陸潯，桌麵上的書擺得整整齊齊，試卷攤開，因為手臂壓著，看不清具體內容，分數那裏倒是有個紅彤彤的數字，148，所以隻扣了兩分嗎？
??“剛才誰的課？”
??“啊？”黃頭發的妹紙顯然被她這句話給問懵了。
??能不懵嗎？悅姐什麽時候關心過誰來上課，以前是帶著她們去跟隔壁學校幹架，最近這幾周雖然因為陸大校草的緣故不翹課了，但也從來沒好好聽過課，都是用漫畫書，手機遊戲或者電視劇來打發時間。
??今天見她突然趴桌子睡覺，精神不怎麽好的樣子，姐妹幾個還擔心了一陣，好在對方似乎隻是困了。
??不過欺負倪敏敏那一手可真夠解氣的，以前怎麽沒發現悅姐這麽腹黑？
??要說做了多過分的事，其實也不見得，林夏既然敢當著麵說壞話就要做好承擔後果的心理準備，誰讓她好巧不巧地被正主抓到了，倪敏敏既然要幫同桌出頭，那撿個書不為過吧？而且悅姐最後還是自己把書撿起來的，可以說給足了她麵子，但又能讓倪敏敏抬不起頭，簡直喪心病狂，不，應該說幹得漂亮。
??倪敏敏看不慣她們，她們照樣煩倪敏敏，整天裝得跟小仙女似的，心不知道多黑，別人是當麵講壞話，她倒好，背地裏捅刀子，捅完了還要把血擦幹淨，裝作自己隻是在削水果，這種人無疑是最可怕的。
??另一個聽了點課的女生回答，“數學，講了一節課試卷，就上周的模擬考，不過悅姐你問這個幹嘛？你忘了嗎？你試卷都撕了衝馬桶了。”
??蘇漾：“……”
??不是我別瞎說我沒做過。
??“我的還在，悅姐你看我的唄。”
??說話的女生立刻伸手往自己桌肚裏掏，第一次摸出來的是本漫畫書，封麵畫著霸道總裁，滿滿的粉紅氣息，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幹笑兩聲，“不是這個。”又掏，這回是半包餅幹，到第四次的時候終於摸出來一個紙團，邊展開邊解釋，“那什麽，我想著沒用了所以就隨便放放的，不過還能用。”
??是還能用，雖然皺巴巴的。
??不過就隻寫了選擇題和兩道填空，分數那裏可憐巴巴的兩位數，看樣子還是運氣好，蒙對的，畢竟她全都選的C。
??黃頭發的女生湊過來，“不是說連續五個選同樣的機讀卡就零分嗎？你怎麽還得了二十分？”
??“我比你聰明啊，沒看第二道我特意選的A嗎？你先選五個一樣，隨便挑一個岔一下不就行了。”
??“你怎麽知道這題填空算出來是1？”
??“喔你說這個啊，我哪知道，就是筆尖不小心壓到，自己劃出來的，剛好要交卷了我又懶得改，沒想到還真是1。”
??“這狗屎運，簡直可以去買彩票了。”
??“哈、哈哈哈…也沒有很厲害啦。”
??“28分有什麽好得意的。”蘇漾抖了抖卷子，扔回給她，“行了，去吃飯吧，就你們說的新開那家餐館。”
??她剛才大致掃了一眼，除開最後兩道大題，其餘的都難度不大，這樣看來，還能玩上一個學期，正好想看看問題少女平時都是怎麽打發時間的。
??幾人麵麵相覷：“……”
??被嘲諷的女生其實挺想說話的。
??您別是忘了自己的個位數，這還是因為大題寫了兩個解，老師看不過去才施舍的。
??算了算了，悅姐高興就好。
??等等，好像有哪不對勁，她忍不住又看了眼陸潯，悅姐剛才好像直接就走了，壓根沒把注意力放在校草身上，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使勁揉了揉眼睛，她伸手拉住同伴，壓低了伸聲音道，“我沒看錯吧？陸潯還在教室裏對吧？”
??旁邊的人狂點頭。
??“對對對，我也覺得奇怪，悅姐好像從天台回來以後就不怎麽關注陸潯了，不過也不是完全不在意，我之前還看見她盯著陸潯的背影發呆。”
??“我知道了，你們說…悅姐是不是打算用欲擒故縱那一招？先跟陸大校草拉開距離，等過一段時間，校草發現自己離不開她，就會反過來追她了。”
??“你可拉倒吧，陸潯能是一般人。”
??“以後少看點小說。”
??“別聊了，快點，悅姐都走遠了。”
??…
??腳步聲慢慢消失。
??想到剛才聽到的那個詞，陸潯忍不住發出聲輕嗤，這種低級手段，真以為自己會上當嗎？他就要看看，沈嘉悅到底打算玩什麽把戲，反正不管怎麽樣，自己都不可能喜歡上她。
??別說陸潯現在沒有談戀愛的打算，哪怕真的想談，女朋友也絕對不會是沈嘉悅這樣的。
??成績差，頂撞老師，打架抽/煙喝酒飆車樣樣都沾了，仗著家裏有錢四處招搖過市，他有時候甚至覺得沈嘉悅根本就不能算是個女生。
??教室裏隻剩下兩個人。
??倪敏敏又在自己的座位上磨蹭了會，眼見陸潯收拾好桌麵，一副要走的架勢，她忍不住開口，“陸潯。”
??對方停住，眼神冷淡地看過來，“有事？”
??倪敏敏躊躇著，不知道到底該怎麽說，上午的課她一直都心不在焉，本來課間就想找陸潯的，但教室裏這麽多雙眼睛盯著，還有蘇漾的姐妹團對她虎視眈眈，跟看犯人一樣，她甚至覺得，自己隻要一跟陸潯說話，立馬就會有人把在睡覺的蘇漾叫醒。
??她是討厭沈嘉悅，但也怕她，怕對方又說些什麽，或者做些什麽害得自己下不來台。
??倪敏敏外表看起來就是個清秀小美人，尤其是這會咬著唇角，滿臉羞赧，臉頰泛紅的樣子，很容易引起男孩子的好感和憐惜欲，
??可惜她遇上的是陸潯，注定媚眼拋給瞎子看。
??對方連臉色都沒變一下，皺了皺眉，轉身就要走。
??倪敏敏也發現了，趕緊挽回，“等等陸潯，我有話想跟你說。”怕陸潯不理自己，她這次沒再賣什麽關子，快速地走到陸潯麵前，“沈嘉悅，我想跟你說沈嘉悅的事情。”
??“我不感興趣。”陸潯想也沒想地拒絕。
??就像學校裏其他人說的那樣，自己跟沈嘉悅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沈嘉悅所有科目加起來的總分可能都比不上他考一科的成績，而且陸潯並不喜歡她那樣高調的行事，太張揚了。
??倪敏敏壓根沒料到對方會一口回絕，愣了愣，跟著抓住陸的潯袖子，趕在對方甩開她之前說話，“我聽他們說了，沈嘉悅打算找校外的混混堵你，自己再出來英雄救美，說這樣子你肯定會感動，然後喜歡上她。”
??倪敏敏是在廁所裏碰巧聽到的，那些人裏麵有一個聲音她很熟悉，就是經常跟在沈嘉悅身邊的，她還偷偷錄了音，怕陸潯不相信，幹脆拿出手機，直接按下播放，先是嘩啦啦的水聲，接著響起幾道女聲。
??“悅姐最近成天圍著陸潯轉，隔壁職高的老大找上門來了都不管，弄得好像我們怕她一樣。”
??“我真是搞不懂，陸潯除了長得帥，成績好，好像也沒什麽別的優點吧，怎麽悅姐就這麽迷他，現在每天按時到教室，也不翹課了，我都有好多天沒睡懶覺了，妝也沒好好畫過。”
??“所以問題還是出在陸潯身上嘛，他要是也喜歡悅姐就好了。”
??“我有個辦法，保證管用。”
??“快說說。”
??“簡單啊，找東哥他們演一出戲，先嚇唬嚇唬陸潯，等時機差不多了再讓悅姐出來英雄救美，保準陸潯的態度一下子就轉變了。”
??“管用嗎？”
??“試試唄，我發信息問問東哥，看他什麽時候有時間。”
??“彤彤，你好了沒？馬上要上課了。”
??“好了好了。”
??最後是門砰地一聲關上的聲音。
??倪敏敏關掉錄音，忐忑地等著陸潯的反應。
??她本來不打算把這東西曝光出來的，當時聽到外麵提起陸潯和沈嘉悅的名字，條件反射就拿手機錄了下來，這時候她反而慶幸自己當時的選擇，沈嘉悅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嗎？那她就先下手為強，讓陸潯更討厭沈嘉悅，
??當然，倪敏敏也有自己的私心。
??她喜歡陸潯。
??陸潯麵色依舊平靜，那雙眼睛裏一絲波瀾都沒有，倪敏敏都不確定對方是不是真的聽清楚了，咬了咬牙，“陸潯，沈嘉悅就是個騙子，她想欺騙你。”
??“鬆手。”
??少年總算動了，但卻是不耐煩的神色，語氣也十分冷淡，半點沒有生氣的征兆，“你和沈嘉悅之間的恩怨，別扯上我，我沒興趣管。”
??倪敏敏被甩開，沒站穩，後腰撞在桌角，整個人都是怔愣的，過了會，表情變得猙獰。
??沈嘉悅！一定是沈嘉悅在陸潯麵前說了自己壞話，要不然怎麽上午還好好的，不光給自己講題，還趕走了過來找茬的沈嘉悅，突然就變臉了。
??“啊湫——”
??莫名其妙背了黑鍋的蘇漾打了個噴嚏，沒多想，繼續夾菜。
??別說，這家店的京醬肉絲還挺好吃。
書屋小說首發